“誰更壞?”德懿向后一靠,又擺出那個反向“青蛙”的造型,文玉知道,這一形象的出現,意味著長篇大論的即將登場,“誰更壞?這是一個嚴重的哲學問題!需要從幾個方面綜合探討一下!”
文玉輕輕的笑了,她知道自己果真猜對了!對于談話,特別是帶著有論辯性質的談話的興趣,德懿就像是一只蜜蜂撲到了花蜜上,而流連忘返了起來。
“要從殺傷力來說,秦棟第二,那是沒有人敢排第二的:首先,他和你結婚的動機就不純,知道自己成了個大垃圾缸了,不去想著怎樣洗刷干凈,而竟然把一無所知的你,用一種幾乎誆騙的方式拉了來,變成了他的遮羞布;七年時間,繼續渾渾噩噩,把你一直放在家庭的火爐上燒烤;最后,又是以那種更加臭不要臉的方式,招搖過市。”
“其二,這個人毫無責任感——當然,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我就不予贅述!”
“最重要的一點,這個人沒有起碼的親情,連自己的兒子,都下得去手!所以,綜合起來說,秦棟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混蛋豬!你現在所有的痛苦和坎坷,幾乎99%,都拜這頭豬所賜!”
“但是,從對你的“沖擊波”來看,我更傾向于把“更壞票”投給大夫。原因也很簡單,首先,他試圖將一個男子對家庭的責任,轉嫁到你的頭上。而采用的方式,竟然是隱藏在“對你好”這一面具下,顯得更加的齷蹉。;其次,他其實就是個生活的失敗者,不去想自己該怎樣勵精圖治,卻希望你降到和他一個水準,而一旦發現你的弱點,就一把抓住,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沒有絲毫的同情心;接著,最重要的一點,他出現在你剛起步,打算開始新生活的時候,所謂的出師不利,有可能會打擊你的信心!”
“所以,秦棟壞,壞在明處,大大咧咧,不遮不掩;大夫的壞,壞在暗處,畏畏縮縮,披著個好人的皮子,更具欺騙性!
德懿將兩條大長腿,從自己的屁股下面,彈出來,像彈出來兩只彈簧——文玉知道,德懿的“高論”即將告一段落了。
果真,德懿轉向文玉道,“那你說,誰最壞?雖說是旁觀者清,但也不能剝奪你這個當局者的發言權!”
“謝謝你,分析的這么精辟!如果不是這段時間,這么多事的打磨,你在說的時候,我估計我得哭!但我挺下來了,就像旁聽別人的故事。這說明我要么就是麻木了,要么就是強大了。究竟是什么,我暫時分不清,就先不去理會!而且,我還得珍惜你給我的這個發言的機會!”文玉笑道,“誰最壞?德懿,我的看法和你一點不同!”
“有啥不同?他們一樣壞呀!你還想畫等號是怎么的?”德懿的眼珠子又瞪了起來。
“我畫等號干嘛?我又不是數學老師!”文玉一看德懿的著急的樣子,就想笑,而忍住了道,“我是說,我最壞!”
“什么?”德懿將兩只“彈簧”又“嗖”的縮了回來,半跪在床上,這個腦袋都向文玉這邊靠攏了過來,仿佛文玉是塊吸鐵石,而她,就是個鐵塊兒一樣,“我沒有聽錯吧?”
“你沒有聽錯!是我最壞!”文玉正色道。
“這苦瓜臉的小天真的腦袋瓜里的東西,我真搞不懂!”德懿無奈的攤了攤手,而做出一個作揖的姿勢說道,“愿聞其詳!”
“其實,很簡單,他們確實壞,但這壞,是我縱容出來。!你想啊,德懿,七年時間,我不是沒有機會知道真相,甚至有幾次,真相就擺在我面前,只需要我輕輕的問一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切早就真相大白。可是,我沒有,我膽怯了。我一直在告訴自己,即使知道了實際情況,又能怎樣呢?大吵大鬧或者對簿公堂,想一想我自己就害怕,所以,索性自我麻痹的好!”
“對秦棟,我不是沒有制服他的辦法,可是,我沒有使用!換句話說,我嫌麻煩。你要知道,德懿,我們改變一個學生有多么的艱難,何況我要改變一個成年人呢?這困難可想而知。所以,我又膽怯了,甚至有時明明看到秦棟在向深淵滑去,我也裝作看不見!”
“有很多次,我完全可以站出來為自己發聲,即使怒氣撐得我要爆炸,話憋得我心慌,我是必須要爆發出來,讓秦棟知道我的堅決的立場,和不可以隨意侵犯的嚴正,而有所畏懼。但是,我又退縮了,寧愿將所有的屈辱,化作淚水,而像一只受了傷的貓一樣,找到個角落,可憐巴巴的舔舐自己的傷口,卻絕不肯向那惡狗揮出一爪子,撓的它滿臉花,而知道我的不好惹,從而獲得哪怕是表面上的尊重。”
“這些,德懿!我都沒有去做!能清醒的看到所有的“可以”或者“不可以”,而且,有能力去阻止這一切,但就是不去行動!一個不肯為別人負責,更不肯為自己做主的人,只是顧著自怨自艾,坐看事情向更加糟糕的地方下滑,你說我壞不壞呢?”
“對于那個大夫,其實德懿,他遠沒有你想的那樣的重要。他的所有的情況,第二天,我就都知道了。但是我沒有和你說,我怕你不同意我和這樣的一個一窮二白的人接觸。所以,在這點上,我向你打了馬虎眼兒,即使看到你,為了擔心我又去做奮不顧身的傻事,而苦口婆心的勸我,而讓自己的唾沫四濺的時候,我心里感到對不住你,但我還是沒有對你說實話……”
文玉說到這里的時候,就接過來德懿飛過來的一個大大的白眼兒,文玉一笑,就將那白眼兒,當做一個肥皂泡,揮揮手,趕走了,這讓德懿趕緊又補發了幾個白眼兒,但直接讓文玉無視掉,而接下去說道,“你說他對我的好,蒙蔽了我的心。這句話,對了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我沒有傻到看不清他的小算盤的地步,但是他是如此的努力的表演,如此努力的想要過上好生活的勁兒,才是真正打動我的地方。我從莊稼壟里,一步一步的爬出來,我看到太多的鄉人為了吃上一頓好飯,穿上一件好衣,有多么努力的表演,雖然笨拙,但是你不能無視他們的赤誠。這和當初的我,不是如出一轍嗎?”
“我看著他靜靜的表演,心安理得的吃著他夾過來的肉片,心里一邊對他暗暗的可憐,另一方面,又默認他是我的同類,”你說,我壞不壞呢?”
“至于你擔心我的因噎廢食,那是不會的!德懿!他只不過是從我的尋找的名單中,劃下去一個種類罷了,從另外一個角度說,就是縮小了我的排查范圍!”文玉也學著德懿,將自己的腿,一攤,笑道。
德懿又瞪上了眼珠子,真正的被震驚到了,“行啊!小天真,連我都蒙住了呀!你真是夠壞!”德懿舉了大拇指!
“當你的環境,逼迫你成為某種適應聽的類型的時候,那就說明,你離成功不太遠了!我的壞的環境,逼迫我成了一個壞人,我就離成功不遠了!”文玉望著德懿的在空中搖晃著的手指,笑著補充道。
“這是從那本書上讀到的雞湯啊,你不是那種“雞湯人”啊!”德懿問道。
“我不是讀的,是有高人告訴我的!”
“哪個人?這么高,有一米八九嗎?”
“可心的爸爸,就是那個幫助老嬸兒打贏官司的,我的律師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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