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冷府的別院當中,誰都不會料想到會有這番的簡短對峙。
說對峙也不太恰當,因為墨袍青年是有恃無恐,而院子的主人卻是凝重萬分。
林染雙目緊緊盯著墨袍的男子,身體崩緊,沾染血絲的剪刀面對前方,一面暗自瘋狂地運行那離山納氣法,恢復著體內真氣。
雖然面對玄道境界的修行者,一副剪刀的模樣著實讓人看著可笑。
起先他并不知曉眼前墨袍男子的來歷,但經過對方的只言片語,他也隱約地想起來前幾日這靖安城里發生的大事。
一周之前東威侯府有竊賊潛入,而竊賊被血衣衛的大供奉發現擊傷,目前仍舊在在逃之中,墨袍青年出現的方式和情形,很難不讓他將這兩者聯系到一起。
只是似乎弄清了對面的墨袍青年身份,林染卻感覺自己發處境更加艱難。
一個踏上修行之路的人都能吊打普通人,更何況對面這能夠玄道層次的人物,而且還能從安仿佛龍潭虎穴的東威侯出來。
氣道,玄道,已然有了天壤之別。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此時情形受了重傷,但玄道境界的修為境界也極為可怕,他不知道對方還能做到什么樣的程度。
只是好在對方似乎受傷頗重,沒了玄道威能,不然也根本無需方才的心神控制之法,而是直接下手了。
看清自己的處境,林染一臉警惕地望著眼前的墨袍男子,一邊緩緩地向院門的方向靠攏。
似乎看透了他的動作,墨袍青年眉毛挑了挑,卻是沒有理會,手腕微動,正要再度出手。
忽然間,他的動作一停,朝著西面的方向看了一眼,浮現出不耐神色。
轉頭看了院中的林染一眼。
隨后墨袍驟然浮起,身影掠墻而出,只是在翻過墻頭的那一刻,一揮衣袖,一道白光呼嘯著向林染極速飛來。
嗤!
林染根本看不清那道白光的蹤跡,只是在那一瞬間條件反射地側了一下身體,那道勁氣便直接飛向他的手臂,勢不可擋地劃開衣袖。
他感覺一陣冷意拂過手臂,再看手臂時,上面已經有著一道淺淺的血口。
這要命中胸口,恐怕是直接穿胸而過,剎那間林染起了一身冷汗。
這么一個敢闖入東威侯府的玄道高手離開,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終究是讓他送了一口氣,不過這種性命不能自己掌控的無力感,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就在林染打算確認那強者離去的原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院外傳來,由遠及近,轉眼如同雷聲響徹耳畔。
等到仿佛院門都被震散時,伴隨著駿馬的低聲嘶鳴,又恢復了寂靜無聲。
院墻之外幾丈寬府內院道上,無數身穿黑色精良甲胄的士兵密密麻麻地凝立著,仿佛天上墨染的沉甸烏云。
院門半掩,能夠輕松的看到了那外頭一列仿佛潛伏的兇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的精銳士兵。
血衣衛。
林染心中一凜,來到這地方的幾天里,他一直都在熟悉著這個世界,而對于這在靖安城內東威侯手下,聽說從邊軍抽調出來的精銳護衛,他自然也不陌生。
聽說其中的領導者,是東威侯府中的三大供奉,個個都是有著極強的修為,而這次的出現,恐怕也是被那之前的竊賊所吸引。
事實上,這些士兵也的確是為那名竊賊吸引。
在林染思索著其中聯系,那列凝立的士兵中,領頭的幾位飛身而起,直接落入方院之中,而目光只是在他的身上掃了一眼,便是開始自顧搜尋蹤跡。
“你說,你用剪刀刺傷了那名刺客?”
街道外的馬車邊,黑衣軍士已經搜尋完畢,進行接下來的例行詢問。
一名身體消瘦,帶著書卷氣息,面色微黑的青年官員打量著林染之前剖魚的剪刀,凝視片刻臉上帶上了嘲弄之色。
“你可知道,那是玄道境界的高手。”
這名帶著面色黝黑的青年官員看起來很消瘦,但也只有他身側的那些軍士知道,這只是仲統領的表象而已。
其狠厲起來,就是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也要退避三舍,更何況對方還是氣道八重巔峰的修行者。
林染也并沒有被眼前青年官員態度而放松,因為之前那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墨袍刺客就已經給他切切實實地上了一課。
更不用說,他也覺得眼前這人似乎有點眼熟。
“刺中的是手腕,只劃破了一絲,沒有造成多大傷害,所有有什么問題?”
此時的林染也是看到了眼前黝黑年輕人眼中的不善光芒。
“玄道強者,是你能否想象的存在嗎,如說別人傷到我還信,但你連在入氣道五重已久,竟然都打不過初入五重的修煉者,更別說竟然還不知道被誰從后面拍了后腦勺……”
“如此說法,我看牽強了些,以我看,恐怕是與那玄道強者有所圖謀吧!”
仲松亮的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神色,不得不說的上狠辣。
若真是與他潛入侯府的竊賊扯上關系,就算完全脫身那也少不得脫一層皮。
林染的眼睛頓時瞇了起來,他想起那便宜妻子在這靖安城可是有著不少的簇擁者,眼前的男子似乎也是其中一位。
嫉妒使人扭曲,也不是說道說道。
而且,眼前的仲統領出自東威侯的府上,關于冷小姐與那東威侯世子之間的狗血事情,很難說不是上面的授意。
完成職責的同時,順便下個絆子,看來也是很隨意的事情。
“東威侯府守備森嚴,其中更是高手重重,仲統領作為其中的護衛統領,我是不是可以說仲統領也與那道強者有什么聯系?”
仲松亮的神情微微一怔,望著眼前的青年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一般。
隨即面色黑了下來,他到沒想到看走眼了,如今的所謂冷府姑爺竟變了副模樣,反擊地也如此犀利。
正要質問為何藏身于此地偏院中,卻又一士兵跑來附耳說些什么,仲松亮看了林染一眼,冷哼了一聲,率領一眾軍士離開。
“大人。”
冷府外的院巷之中,仲松亮穿過人群,在一列黑色馬車前微微附身,態度極為恭敬。
能夠讓一向心高氣傲,修為都達到氣道八重還如此對待的,馬車當中的人物顯然有著極高的地位和實力。
這時,一陣略微蒼老的聲音,從馬車簾后的車廂內部幽幽傳來,聽不出任何起伏的語調。
“李供奉已去城南,不用在此糾葛。”
“做事不要帶這些個人情緒,不然無論以后如何,成就終究有限。”
“小人知曉了。”
聽到這道平平淡淡的聲音,仲松亮的態度更是謙卑了一些。
他明白自己所謂氣道八重的實力,在外界或許算個高手,但在馬車當中人的眼中,恐怕什么都不是。
至此馬車之人沒有再問,仲松亮便是安靜垂手立在馬車一旁。
然而他的目光卻是偶爾暼向那冷府的宅院,一想到那樣的女子與那位青年耳鬢廝磨,他就有無窮的妒火從心底升起。
與他不同的是,其他如龍如虎的士兵,都是如同沉默的木雕一般靜立著,仿佛等待著什么,給人一股難言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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