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抽出了抽屜里的那封信,借著光,安南還看清了上頭落在角落里的署名。
安南收。
這是寄給她的,這么會在林玦琛的書房里,同那份合同一起,落了鎖。
安南掀開信封,頓時,里頭掉出來兩封信,還有一根紅色的手繩,莫名有些眼熟,卻又與記憶里認知的那條不全一模一樣,因為那個顯眼的黑水晶不在上頭。
安南打開了上頭的一封。
熟悉的筆跡······
安南:
我知道這會是一封你永遠也看不見的信,有些話我不能當著你的面說,我說不出口,可是我又怕,如果我不說,你會永遠恨我,而我,也會永遠恨我自己。
很抱歉之前的所有一切,可是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想我還是會這么選擇。我首先是個軍人,其次再是祁涼。我要愛我的國家,愛我的人民,最后······才是愛你。
那個時候在云南,我其實看見你了,我在每一家客棧的墻上都留下了那句話,我知道,就算你忘記了我的字,也不會忘記那副南瓜的畫。
沒想到后來,我竟又能遇見你。
那個新年,是我這么多年來,最最開心的一年,盡管父親不在了,母親不在了,但是我知道,你過得很好,就足夠了。
馬上就要出發(fā)了,如果這次任務我能平安回來,安南,我答應了自己,等我回來,就會徹底忘了你。
祝君安好。
祁涼
寥寥幾個字,安南卻看了很久很久,隨后,她緩緩打開了手上的另一封,完全不同的筆跡,這竟然是封信中信。
你好
你不認識我,我也沒見過你,但是我卻知道你們的故事,因為班長總是笑著和我們說起過很多遍。我知道,你叫安南。
首先我為我私自做的這個決定而道歉,我輾轉(zhuǎn)打聽了很久,才從大東哥哥那里得來了你的地址,然后,冒昧寫了這封信給你。
班長的那封信,你看了吧,把它寄給你,這也是我私自做的決定。
我們指導員常說,軍人的命是國家的,我們班長也常說,舍家為國,自當義無反顧。即使他從沒說過,可是我們隊伍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班長為了這個義,放棄了你。
那封信,是我們在整理班長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信封里應該還有一根手繩,是班長在犧牲的那一刻緊緊攥在手里的,我知道,那或許,是你的東西。
班長的遺物里,還有一只紅色的絲絨盒子,系著漂亮的蝴蝶結(jié),藏在他的功勛盒里。如果不是我最后答應了他,我想我也會把它一起寄給你。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戒指,鑲著一顆黑色的水晶。而我,也依著班長的話,把那個盒子,和他的骨灰,葬在了一起。
我希望你看完這封信,就不要再恨他了,班長的心里,有家國天下,也始終,有你。
班長的無名戰(zhàn)士
貓子站在安南的旁邊,眼睜睜的見著安南的的臉上爬滿了淚痕,一滴一滴,一行又一行,斷不了。
“安姐······”貓子有些慌了,安南這是怎么了?
安南聽見了貓子的聲音,可是她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還是源源不斷的留下來,流進自己的嘴里,無盡的苦澀。
猛然間,安南想起之前郁宛說的······那封信。
是這個,她知道,他也知道,可是他們都瞞著她,祁涼死了啊,可是他們,都瞞著她。
“安姐······”
“你······走吧······”好半晌,安南才找到些自己的聲音,她捏著手里的那封信,緩緩走出林玦琛的書房。
安南出了藍灣,驅(qū)車回到了星河,第三排別墅的最后一棟房子,安南把車停了下來,昏暗的燈光下,是那棟熟悉的房子,安南從包里掏出了一枚金屬鑰匙,走上了堆滿落葉的臺階。
之前祁涼想要把這房子賣了,安南一直便覺得是他經(jīng)濟上遇到了什么困難,便用著之前哥哥每年給自己的那一筆錢,把這房子買了下來,想到萬一以后他在想要回來,各處都還能方便點。
沒想到,他如今再也回不來了。
門開了,撲面而來的是寒涼的氣息,夾雜著一股子的霉味,家具一如之前安南瞧見的那樣,白布蒙著,安南站在客廳中間,捏著手里的信,眼淚,還是不聽使喚的落了下來。
二樓最里頭那間,安南記得,是祁涼的房間。
安南把手落在了門把上,在開門的那一剎那,她的心猛的縮了一下。
其實在一刻,她多么希望在門的那一邊,還是有那個熟悉的身影,沖她笑上一笑,喊一句,安南。
可是,她倒底是不敢。
手,經(jīng)不住的哆嗦起來,握著沁涼的門把上,安南垂下了頭。
終于,安南轉(zhuǎn)動了門把手,門應聲而開。
漆黑一片。
沒有人氣,毫無聲息,他不在,他再也不會在了。
啪嗒一聲,安南打開了燈,頓時,周圍的一切明亮起來。
安南走了進去,房間里其實空空蕩蕩的,東西并不算多,停留的感覺也都是少年祁涼的感覺,滿房間的海報漫畫,那時候自己還數(shù)落他,如果把這點勁頭用在讀書上,期末考試肯定能及格了。他也只是笑笑,說了句,我有你啊。
右手邊是落滿了灰的書桌,其中一處的抽屜,似乎還半開著。
安南走上前去,緩緩拉開。
抽屜里頭是一張夾著照片的相框,照片拍的有點糊,但是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那是一個女孩子,陽光下,那人一身純白的校服,正瞪著眼睛皺著眉望著鏡頭的方向,似乎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揍人的模樣,那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表情,安南自然認得。
那是年少的自己。
沒想到,這人竟還留著。
安南心思微動,記憶隨之而來,這是那時候祁涼偷著拍的,被自己發(fā)現(xiàn)了,他禁不住自己的鬧騰,還是把照片刪了,沒想到,竟是偷偷留著,還裝了相框嗎?
照片的一旁,是一只盒子,安南眼熟,這分明就是那日自己用來裝那根手繩的,而今里頭,空空如也。
安南從信封里掏出那根紅色的手繩,借著燈光,她似乎還能看見上頭有些暗紅的痕跡,那名戰(zhàn)士說,祁涼犧牲的時候,還曾緊緊拽著的,這暗紅,分明就是······
心臟在某一刻,又猛的疼了起來。
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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