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萬籟俱寂。
一個少年悄悄走進廚房,小心地把門窗鎖好,從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然后輕步走到煤氣罐前,用刀把煤氣軟管割開,然后緩慢而堅定的擰開煤氣閥門。做完這一切后,他如釋重負般緩緩靠著煤氣罐坐下,嘆了一口氣,感受著死亡的靠近。
這個少年,叫葉沐。是一個被夢境欺騙的孩子。他的童年很單調,也很充實;很純真,也很快樂。世界在他清澈的瞳孔里黑白分明,他不懂什么是灰色,他一直在一個美麗的夢中。直到現實用一星半點真相把這個夢境戳破,現實多么冰冷,夢想多么脆弱。人,多么渺小,而謊言卻又是那么的美麗。
“沒有人可以逃離死亡,可我至少能選擇死亡。”這句話給了少年莫大的勇氣,“選擇”死亡的勇氣。或者,逃避現實的理由。
冷汗順著臉頰緩緩流下,窒息的感覺使肺劇烈地起伏,但卻沒有得到它想要的氧氣,大腦開始傳來發麻的感覺,這種感覺使手腳漸漸在感官中消失,變得好像不屬于自己,意識和視線都在模糊,仿佛在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拖進一個深不見底深淵。
“結束吧,結束吧,都結束吧。請讓我沒有任何煩惱的解脫吧……”他不斷在逐漸空曠的內心呼喊著,說服著自己去舍棄,去忘記,去解脫。
時間也并不會因為一個生命即將消亡而停下,它無情的帶走少年流逝的生命,狹小的廚房里很快就只剩下煤氣軟管斷口處在呲呲作響。
無邊的黑暗裹挾著死寂。
就像一滴水,滴到了極靜的水面,不斷的產生波紋和回響……散開…散開……打破了死寂。一個意識本能地產生了一些疑問和思考。
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做什么?
正當這個意識想要深度思考這些問題時,一陣強烈的扭曲使他瞬間昏了過去………
模糊的意識從痛苦的邊緣掙扎著蘇醒,零零落落的記憶碎片開始無規律地在腦中拼湊。
“我這是在哪?”
“誒呦!快看!那里有個蠻清秀的小孩!”
在葉沐還在發愣的時候,他就看見幾個五大三粗面目猙獰的大漢朝他走了過來。
“誒?你們要干什么?!”
“嘿嘿,boy,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砰!”
冷澀堅實的鐵門被無情的關上,少年抱著自己被粗礪的地面擦出血痕的腿,可憐又無助地蜷縮在陰冷的角落。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導致他現在短暫的喪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只是依靠本能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喂!那邊的小孩!你是怎么被抓進來的?你的家人呢?”對面的牢房里有一位消瘦的中年男子,他看見葉沐就立刻大聲朝他搭話。
“里面的吵什么!”牢房外走廊盡頭站著的大漢不爽的吼道,看來是剛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午后小憩。
說是牢房,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山洞中狹小的洞室罷了,裝一些鐵柵欄和鐵門,就像模像樣的變成了一個陰森潮濕的監獄,濕悶的空氣令人胸口壓抑。
在他這一吼過后,牢房又回復了寧靜。
可“家人”這個詞突兀的刺了蜷縮在角落里發抖的葉沐一下,他的眼前兀的閃過了自己父母的臉龐。
有勇氣選擇自己死亡的人不可能因為無助而想家,更不可能因為想家而哭泣。
可當他抬起額頭試圖隱藏自己的眼淚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連自己的死亡都有勇氣選擇的勇士,還是連活著都要逃避的懦夫。
“我不是選擇了結束嗎?這里又是哪里?”終于,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的葉沐開始觀察起自己周圍的環境。
當記憶與現實絲毫對不上的時候,人就會產生一種我在做夢的虛幻感,可對于年紀比較小的人來說這種虛幻感就會相對較弱。
“我,重生了?還是穿越了?”葉沐看向自己的手,還是那個熟悉的手掌沒錯。可是周圍的環境卻無比的陌生。
“這一切不都應該結束了嗎?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還沒有結束?”
如今的情況已經無法令人進行正常的思考了,思考“這里是哪里”和“為什么會在這里”是不可能得出任何結果的。
于是葉沐在墻角發了一陣子的呆,才發覺現在僅僅可以確定的就是他被人關起來了,還有就是他依舊活著。
“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一次尋死都不能如意嗎?”
如同在溫水中浸泡的青蛙一般,葉沐無力的等待著未知的未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葉沐都已經無意識的用手指在地上畫了好幾個凌亂的圈,他故意用力讓粗礪的沙石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只想驗證一下是否能感受到痛,而痛苦自然如約而至,令他不敢再繼續挑釁自己的痛覺神經。
“喂!吃飯了!”之前守在門口的大漢走了進來,給葉沐一罐水,還有一塊大面包,面包里夾了一葉生菜,面包雖然很硬,但成色不錯,沒有霉斑和菌落。然后沒有理會葉沐旁邊牢房里的那個人就走了。
“喂!你們還沒給我飯呢!喂!”之前向葉沐搭話的那個人在對面的牢房大聲的喊到。
“你叫喚尼瑪呢!煩不煩?”那個壯漢好像生氣了,不耐煩的走到葉沐對面的牢房前,用力在身上搓了一個泥丸子,丟進去,然后大笑著揚長而去。
等那個大漢一走出去,對面的那個人就立刻壓低了聲音對葉沐說的道:“小兄弟?你可不可以給我分一點你的食物?”
葉沐此刻并不想吃任何食物,于是就把那個面包扔了過去,留下了那一罐水。
“謝謝,謝謝!蹦俏恢心昴凶舆B忙道謝。
趁著這個機會,沐趕緊向他打聽一些消息。
“叔叔你是哪里人啊?”
“我?我是莫勒麥村的,是…咳咳……一個農民!彼美峭袒⒀实某灾姘局羞被噎住了一下。
“孩子你是哪里的?”
“嗯?莫勒?莫勒是哪里?”
“不是吧?你連莫勒都不知道?莫勒城啊!
“沒聽說過,你知道鄭州在哪里嗎?”
“什么?先等我吃完!彼焖俚陌涯莻面包一口氣塞進嘴里,然后用力的咀嚼,最后梗著脖子強硬咽下,然后砸吧著嘴問道:
“鄭州?那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就是河南省的省會啊!
“什么河南?哪條河的南?沒聽說過啊。”
“那北京呢?”
“不知道。”他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
“中國?”
“你在說什么?我都聽都沒聽過,我只知道莫勒城邦和西魔法聯邦。”
“魔法聯邦?這里是地球嗎?”
“你到底從哪里來的。坎恢劣陔x譜到連西魔法聯邦都不知道吧?”
“你既然不知道中國,你為什么說中文?”
“說什么?”
“中文!”
“什么是中文?如果你指的是類似精靈矮人之類的生僻語言的話,我說的是因諾語,你說的不也是因諾語嗎?”
因諾語?我不記得我會說因諾語。
葉沐又一次覺得眼前的事實充滿了荒誕,甚至充滿了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就在他試圖抓住這股虛幻感說服自己這是夢境的時候。
突然大腦傳來一陣鈍痛,眼前猛然一黑,葉沐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是一本書,但是一本怎樣的書葉沐卻說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書,有厚的有薄的,有簡約的,有卡通的。而書的內容更是五花八門,種類繁多?蛇@本“書”,它不允許你在“書”這個基礎上做出任何的聯想。它就是一本書,但是什么樣的書呢?
無法得知,甚至看不見書的形體,但是,你的第六感就是告訴自己,你眼前有一本“書”。
“這種感覺,好奇怪!比~沐好奇的嘗試著觸碰那一本無法形容的書,卻發現自己沒有手和腳,甚至沒有身子,仿佛一個懸浮在空中的眼睛。
這本書叫《真理之典》?
為什么我會知道它叫真理之典呢?明明看不見標題和字。
可是不容置疑的,一股信息就這樣在他的腦子里回蕩,告訴他這本書的名字。
《真理之典》
葉沐緩緩從昏迷中蘇醒,對面的那個中年男子立刻關切的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
“沒事!比~沐強撐起一抹笑容回答了他,然后回到角落,正準備蹲下,結果一只三厘米的蟑螂悉悉邃邃的爬出來,嚇了他一跳,當即不敢靠近陰冷潮濕的黑暗角落了。
“美洲大蠊(蟑螂),美洲大蠊普遍較大,最大可以生長至八厘米,普遍攜帶寄生蟲和真菌!
“唔………”葉沐并不是覺得蟑螂有多可怕,而是覺得這種生物著實惡心人。
可剛才是誰在說話?
是誰?
葉沐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仿佛剛才的聲音從來沒有存在過。
他試著看向墻壁,看向地面還有鐵門,結果都沒有回應。
可是在這幽暗的牢房里,葉沐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多,所以他就干脆一直在實驗,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希望可以證實自己剛才聽到的不是幻覺。
當他看向牢房鐵門上掛的大鐵鎖時,一串信息頓時流過他的大腦。
“掛鎖,掛鎖的鎖芯是由‘障子’起到鎖住的作用,當障子處于同一高度時,鎖芯即可解開!
葉沐呆愣愣的確定了自己之前并非白日做夢,而是真的有一個聲音在無條件的告訴他一些事情。
“喂?能聽見嗎?你是誰?”葉沐小聲的嘀咕著,試圖與那個聲音構成對話。
結果他的一切疑問都沒有得到回答,一如他現在的處境?墒牵硖幚为z的葉沐本就無聊至極,如果不找點事情做的話,他都要懷疑自己本身是否真的活著了。
于是葉沐像個小瘋子一樣不懈的自言自語,甚至嚇到了對面的那個中年男子。
葉沐自言自語到口干舌燥,可是依舊無法與那個聲音構成對話,于是他便找了一個相對干燥的角落躺下,蜷縮起來,希望睡一覺就能終止這個荒誕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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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喂!醒醒!吃飯了!”那個大漢再次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兩塊熏魚排和一罐水,他用腳用力的踢了踢鐵欄桿,發出的聲響把葉沐從朦朧中震醒。
葉沐迷迷糊糊的坐起來,眼前的場景是那么的陌生,冷澀,使他一瞬間清醒過來。
堅硬的地面與殘酷的現實令他仿佛失了神一般的嘟囔道:“這一切不是夢啊……”
“嘖,說什么夢話呢!快起來吃飯了!”他看了看葉沐一口未動的水罐,略帶嘲諷的撇了撇嘴,用力的踢了欄桿一下,大聲的對葉沐嚷道
“小屁孩!給老子看好了!你愛喝不喝!年齡不大,沒想到戲還挺多的。老子給你吃給你喝,你不吃拉倒!彼e起葉沐放在欄桿邊的水罐,一口氣喝了個精光,不屑的擦了擦嘴,然后并沒有把熏魚排隨意的扔在地上,而是放在了水罐上,沒有讓泥土弄臟。
“謝謝。”葉沐的聲音就如同蚊吶一般,但還是把起身準備離去的光頭壯漢定在了原地。他緩緩的扭過頭,臉上頓時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一邊笑一邊對葉沐說:“小朋友,你看好了!比缓筇謸]出一道火焰,葉沐對面的那個中年男子立刻燃燒了起來,他凄厲的慘叫著,連咒罵的功夫都沒有,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嚇到了尚且年少的葉沐,他驚恐的看向那個奮力在地上打滾的火人。
“元素魔法。
元素魔法的本質是精神世界與物質世界的橋梁,它本身是一個完善體系的補全,是這個世界自洽的根基。
元素魔法被人類研究者分為二十四序列二百八十八條約。
其中關于序列與條約具有多種解釋。
序列可以指的是人類認為元素在現實中的優先級序列,也可以是個體實力的劃分,序列數越低則優先級越高。條約則是人類在針對魔法的研究過程中發現的規律和一些對于魔法現象的定義。皆只供人類學習參考!
什么東西?
魔法?
這是奇幻世界嗎?
那個大漢以為他把葉沐給嚇傻了,于是無趣的聳了聳肩:“不要對一個放棄自己良知的人說謝謝,這會讓他的心情很糟糕。”說完就吹著口哨一搖一擺的走出去了。
而葉沐呆呆地盯著那具燃燒中的尸體,他的眼里映出了火焰熊熊的火光。
明明處在最糟糕的情況,而且手無縛雞之力。
可是葉沐突然覺得,事情好像變得有趣了起來。
好像“元素魔法”這四個字為他打開了一扇充滿無盡可能,閃閃發光的大門。
而他,將趨光而往,哪怕是飛蛾撲火。
…………………………………
自從對面的那個中年男子被燒死后,那個大漢就不再站在走廊盡頭了。
男子的尸體散發的焦糊烤肉味吸引了老鼠和蟑螂前去食用,所以到了晚上那邊一直傳來悉悉漱漱的聲音。
葉沐吃掉了熏魚排后留下了魚刺,打算等到半夜用魚刺去撥弄鐵門上的掛鎖。
那個大漢自從把那個中年男子燒死以后就不站在走廊盡頭把住路口了,應該是他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于是被對面聲音惡心得睡不著的葉沐用魚刺伸入鎖芯去撥弄里面的障子,并嘗試把它們調試到同一高度,這個活計對于不甚了解鎖芯構造的人來說十分困難,就算知道了它的工作原理后撬鎖也依舊不怎么簡單。
大約琢磨了一個時辰,葉沐摸清楚了掛鎖的障子數量。又琢磨了一個時辰后,他大致的了解了障子的位置,終于在午夜的時候,他可以扭動掛鎖的鎖芯了。
可是,逃還是不逃。是一個問題。
如果這次逃脫失敗,那么迎接他的毫無疑問是一場毒打,再然后就是更加嚴密的監禁。
所以他不能急于一時,必須要先摸清楚狀況才能逃脫。
于是,被對面的聲音惡心到睡不著的葉沐一遍又一遍的用魚刺撥弄鐵門的鎖芯,增加手感和熟練度,爭取在合適的時機可以立刻開鎖逃脫。
不知道熬到幾點,葉沐還是抵擋不住睡意的襲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世界好像被拉長了,一切的一切都變成了一根又一根的詭異線條,這些這些線條交織在一起,編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網,而葉沐就是這張巨網上的一個微不足道的交點,突然這個小小的點脫離了這張網,漫無目的的胡亂飄著。
突然,另一個有破洞的巨網捕獲了這個小小的點,使其落在了它破洞的邊緣,像縫紉一般把他與線條連接起來。
這樣看來,這個破了一個洞的巨網好似修復了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唔……好癢!比~沐被手臂上的奇癢給驚醒,他擼開袖子一看,一只五毫米大的跳蚤正在貪婪吮吸他的血液,肥大的肚子已經是鼓鼓囊囊并呈現出暗紅的色澤。
他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迅速把那個貪婪肥大的跳蚤拍落,并一腳踩爆。
周圍依舊是那個黑暗潮濕的牢籠,對面焦黑的尸體散發出的臭味已經溢滿了整個牢房。
這時葉沐才想起自己毫不科學的離奇遭遇,以及悲慘的處境。
可是想起來又有什么用呢?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他甚至開始好奇,如果再死一次會怎么樣。
可惜“元素魔法”這四個字迷住了他,令他想不顧一切的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的風景。
“嗒,嗒!辈煌谥叭魏稳说哪_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葉沐立刻緊張了起來,在這個狹小的牢房里走來走去試圖尋找掩體躲起來。
一個渾身紋著怪異紋身的胖女人緩緩出現在視野里,她肚子上的肥肉隨著腳步而一顫一顫的,露出的紋身也因為淤積的肥肉而變形,顯得線條更加詭異。
和她比起來,之前的那個大漢仿佛還算清秀的了。
她沒有在意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臭味,也對四散飛舞的蟲子毫不在意,她徑直走到葉沐所在的鐵欄前,從懷里掏出一根粗雪茄叼在嘴里,然后打了一個響指用魔法將其點燃,就這樣赤裸裸的用目光打量著葉沐。
“小子,你幾歲了?”她把雪茄從口中拿出,吐出一片煙霧,問道,聲音粗獷的像一個男的。
“十……十四歲!比~沐不敢看這個奇形怪狀的生物,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自己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被動到了極點,他甚至因為慌張撒了一個毫無意義的謊言,那就是把自己的年齡故意說大了一歲。
“莎莎女士!”一聲充斥著討好,獻媚的聲音從之前的大漢嘴里傳出,令葉沐打了個激靈,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您怎么一大早就來了呀,事先也不通知我,你看這環境怎么能呆人呢?我們去別處慢慢說!
“我就不是人了么……”葉沐在內心忿忿的吐槽。
“多少錢?”莎莎女士依舊用她的死魚眼盯著葉沐,用波瀾不驚的口氣說道。
“這個嘛……”此時反而是這個大漢開始扭扭捏捏了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多少錢?”莎莎女士稍稍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您不虧是爽快人!那么……”大漢媚笑著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莎莎轉身就要走。
“誒!誒!我們可以商量啊!實在不行就這個數?”他跑到那個肥胖女人的前面,將自己伸出兩根手指頭的手抬起來。
莎莎女士停在了原地,那個大漢一看有戲,喜出望外的繼續趁熱打鐵道:“你看著金發,和這藍色的眼睛,長相肯定沒得說吧?”
“嗯?他說誰?金發?藍眼睛?”葉沐疑惑的抬起手,不對勁,這不是他之前的手,現在的手指骨分明,白皙修長,簡直像個女孩子的手一般,而之前破損的傷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嚇得他立刻用自己的人體器官確認了一下性別,還好,這個沒變。
可是,這又是怎么回事?
“為了兼容來自另一個世界因素,你將會被這個世界改變參數,而這個改變將是由外向內緩緩改變。
目前進度:20%”
在葉沐這邊完全愣住的時候,那個大漢已經成功的說服了莎莎女士,讓她花二十個金幣把自己買下來。
被人當做商品販賣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
就在那個大漢哼著小曲為葉沐打開牢門的時候。
“噗呲”利刃入肉的聲音十分刺耳,大漢此時一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可不管他此時想張嘴呼救或者喊人都無濟于事,因為血液已經堵住了他的喉嚨,正從嘴里溢出。
她殺死那個大漢后,淡定的走掉了,仿佛從來沒有看見過牢房里還有一個人,她離去時甚至沒有撇葉沐這個目擊者,匕首都沒有拔就自顧自的走掉了。
葉沐在震驚了一會后,發現外面依舊毫無動靜,逃跑的念頭開始在他的心底瘋狂滋生起來。
原本練習的撬鎖現在反而派不上用場了,大漢在死之前就已經把鑰匙插進鎖芯里了,他只需要轉動然后開鎖就OK了。
走出牢房,他猶豫了一會還是拔下了大漢脖子上插著的匕首,顧不得涌泉般持續涌出的暗紅血液,從他的兜里摸出之前那個胖女人給他的二十金幣。然后才半蹲著靠著墻邊摸索著小心翼翼的朝走廊盡頭的光亮走去。
走出走廊,才發現光亮是火把帶來的,空氣依舊悶的令人喘不過氣,不過比那個暗無天日的牢房要好多了。
這里其實是一個樓梯的拐角處,分別有兩個選擇:向上,或者向下。
上面不斷傳來雜亂的交談聲,應該有不少人,所以只能向下而去。
葉沐的掌心已經浸滿了汗,死死地攥住手中的匕首,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挪動。
這可不是游戲或者電影,他是真的在試圖逃脫一個充滿亡命之徒的危險之地,而他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心臟因為太過緊張跳的十分厲害,冷汗不斷的流下,浸濕了的衣服黏糊糊的粘著后背。
“吱……”上面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走了下來!
葉沐只好暗暗加速了自己下樓梯的速度。
“嗯?有人在哪里嗎?”上面的那個人懶洋洋的問道,但沒人搭話令他加速了下樓梯的速度。
不好!要被發現了!
“嗯?”在他看過來的時候,葉沐剛剛好躲進了下一個樓梯拐角處。
真尼瑪刺激!
雖然很刺激,但如果有選擇,誰也不想這么刺激。
“嗯?華夫?你怎么了?那個小孩呢?莎莎女士呢?”顯然他被倒在血泊中的壯漢和已經打開的牢房門吸引了注意力,走進了牢房里。
葉沐可沒有時間等他緩過神,趁著他進了牢房,立刻加速向下,可這樓梯仿佛沒玩沒了似的一層又一層持續向下,大約經過了十幾個樓梯拐角,才終于到了底。
底部是一個狹長的通道,通往的并不是光明,而是越發未知的黑暗。
雖然很累,但葉沐依舊壓制著自己的呼吸,上面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下來一大幫人,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么,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狹長的通道里躺著幾具尸體,還在緩緩向外滲血,看來是剛死不久,也不知道他們的死亡是否與那個胖女人有關。
雖然是地下,可是葉沐卻沒有感到呼吸困難或者缺氧的感覺,或許是他太緊張導致忽略了這種感覺。
握緊手里大約長二十五厘米的短匕,葉沐朝著黑暗一步一步走去,直到完全被淹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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