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
倚宸殿
“重濁,要從哪里弄來呢?那老伯也不像個酒翁,地位也應該不低,讓我去尋酒,他是怎么想的?”嚴清秋撐著腦袋,腦海里回響著昨夜老者的話。
全心思考的嚴清秋完全沒有注意到來倚辰殿內視察的池云仙掌。
“咳咳!秋容仙子不好好看仙具,卻在神游,不知是不是仙子覺得平日的活太少了。”
話音入耳,嚴清秋便意識到情況不對,連忙辯解道:“不不不,仙掌誤會了,看守倚辰是小仙榮幸,小仙豈敢懈怠,想必是昨夜復習功課太過用心,所以今日思想有所松懈,忘仙掌諒解。”
池云輕嘆一聲,無奈的搖頭,“唉,罷了,你最近又要準備升仙考了,好好準備吧,別再像是之前那樣了。”說罷便離去了。
“還好我機智,不然以后就有的忙了。”見池云遠去,嚴清秋也松了口氣。
清點核對酒器無誤后,嚴清秋會如往一般偷會小懶,思考著該去何處。
今日一同往常的平靜,大抵都是常事,她估計長平仙子此刻也是閑的發慌,且去找她,順帶一起籌謀重濁。
她小心翼翼的四周探望一番,確認沒有其他仙子到來,輕手輕腳的合上云楠木門,騰云前往司音宮。
司音宮
遠見宮殿,仙樂先聞,還沒到司音宮前,便已經聽到傳來的渺渺樂聲。
司音宮由樂神掌管,云集天界樂器,準確點說,樂器悉數匯聚清平殿,長平仙子的職責則是看守樂器,與嚴清秋職務有些相似。
司音宮主殿行云殿,司音仙子們往往在此處彈琴奏樂,排編新區。樂聲陣陣,聲入仙心,響遏行云,繞梁不息。
清平殿是司音宮的一個偏殿,嚴清秋每每來找長平時,總能瞧見長平倚在石柱邊,遠望行云殿,這次也不例外,長平一貫的依靠木柱,遠望行云殿。
殿內,樂神顏童正攜領一眾仙子,排奏新曲。
嚴清秋悄悄的在后方一把抱住長平,道:“我的好宓宓啊,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長平拍著嚴清秋的手背,道:“去,才三天罷了,能有多長,找我又有何事?你又想去哪里野?”
“我這不是無聊嗎,還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嗎?無事不能找你玩嗎?何況,我現在挺煩的,就想找個伴。”說著松開了手,座在長平身旁。
“說說看,又有什么煩心事,莫不是你又闖了什么禍,又被你的仙掌罰抄書。”聽到這話嚴清秋就不樂意了,什么叫又啊,自己在她心里就這樣差勁嗎?
“不是啊,哎,平平,你知道哪里有重濁酒嗎?”
“重濁酒?有些耳熟呀!……呀!昨天樂神生辰時,好像酒仙送來的賀禮就有重濁。”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么快就有下落了,“你問這個干嘛?我記得你酒品可差了,酒后耍酒瘋,撒潑唱跳,攔都攔不住,酒醒后又什么都不記得。”
對于自己的酒品不得讓嚴清秋汗顏,她次次會安慰自己:我可是女仙,要那么好的酒品干嘛,小酌一兩口就行了嗎。
“啊呀,難道我是不能送朋友嗎?非得要自己喝嗎?”嚴清秋反駁道。
“送誰?你的朋友寥寥可數,除了我你給誰啊,池云仙掌更不可能,所以我實在行不通你還有那些朋友。”
聽著好友不停地揭自己的底,嚴清秋難免有些坐不住,便實話實說:“哎呀,其實是人家昨晚在桂玉園里新認識的老伯,我與他相談甚歡,我們立了約定,若是有重濁酒,他便告訴如何進入文淵院,只有能進文淵院,區區一壺酒算得了什么。”嚴清秋雙眸熠熠,無不散發堅定,炯炯有神。是啊,只是一壺酒而已,跟進入文淵院比起來算得了什么?
長平的眼底浮現一絲憐惜,她知道嚴清秋這些年來四處尋計,只為進入文淵院,查明月織的死因,可文淵院真的不是那么好進的。
“啊,原來是這樣啊,哪位老伯在那當差,是何職位,仙名呢,這些你知道嗎?你就不怕被騙啊。”長平盡量不流露出情感,若能圓了嚴清秋的心愿,她自會鼎力相助。敲著嚴清秋的腦袋說道。
“怎么會呢?我這么機智,那老伯看著也不會騙我,再說,能圖我什么啊?仙名我倒是不知道,我也沒問,不過他說最近每晚都會去桂玉園,只有拿到就能去找他,過時不候。”
她又敲了一下頭,道:“他不是都說了嗎,圖個重濁,你呀,怕是被賣了都替人家數錢。”
“不就是一壺酒嗎,大不了送給他,就當交個朋友了,買個教訓嗎。”
長平對好友這種豁達的態度塞的無話可說,只得轉移話題。“算了,不說了,最近又要升仙考了,你這次準備的怎么樣了?”
提起仙考,嚴清秋便來了興致,自信滿滿的說:“放心好了,準備十足,我這次一定要升成八等仙。”
“嗯,對了,你若真想要重濁,我可以給你試試,反正也是順路,不礙什么。”好友的回答,讓嚴清秋心里暖了些,真不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真的!那太好了,可是你要怎么獲取啊?”長平環顧四圍一圈,湊近嚴清秋,神秘的說:“悄悄告訴你,樂神之前說,要是司音宮里哪位仙子這次升仙考優異,便可以他在的府邸挑選一件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是赤裸裸的暗示,嚴清秋表示秒懂。“太感謝了,宓宓,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愛你呦。”
“好了好了,你就別貧了,三天后就是升仙考了,感覺好好復習吧。”長平略帶嫌棄的推開嚴清秋。
“那是自然,這還用你說。”一想到進入文淵院有望,嚴清秋便耐不住心中的興奮激動。
離仙考越近,她的心越發激動,但又是與不安慌張共存,過往的經歷告訴她不可不可掉以輕心,小心駛得萬年船這點道理她是懂的。
倏忽間,一瞥眼,正好瞧見長平的異常。她正死死的盯著某一個方向,那望穿秋水的眼神,目光中的情感如天河水般的波濤洶涌。
確認過眼神,是戀愛了。嚴清秋順著長平的目光看去。
“哎!我去!樂神!怎么會是樂神?而且樂神也在朝我們這個方向對視。”一旁的長平嘴角上揚,笑靨如花,面泛桃紅。
行云殿的樂神也是滿面春風,紅光蕩漾。
大庭廣眾之下,長平和樂神兩位公然的眉目傳情,暗送秋波,明顯的激怒行云殿一眾單身仙子們的怒火。嚴清秋大義使然,為了長平和自身安全,她決定阻攔兩位千夫所指的行為。
徑直拉起長平朝外跑去。
“哎呀,你干嘛啊!”剛跑出司音宮,長平便甩開嚴清秋的手。“你說干嘛,你難道沒感覺到行云殿那些仙子的殺氣嗎?”
她不屑的笑了笑:“呵,那又如何,又不是沒見過,這些獨游偶影的女仙們,就是見不得其他神仙的卿卿我我,況且我們還沒那么過分,你不用理她們。”
此刻嚴清秋心里不禁為好友日后的安全擔憂,“算了,老實交代,你們什么時候好上的?”
“哎呀,你別亂說,沒有的事。”長平嬌羞的紅了臉,低下頭,手指卷弄著披帛,扭扭捏捏的,沒事才怪呢。
“平平,你看著我充滿正義的眼睛說實話,什!么!時!候!”
長平無奈的抬起頭,對著嚴清秋眨了眨眼睛,嘟嘟嘴,試圖以賣萌過關。
“賣萌也沒有用的,快如實招來。”話音剛落,長平瞬間收起剛才賣萌的樣子,一臉平靜淡然的看著嚴清秋,嚴清秋也不傻,意識到情況不對,便換了種戰術。嚴清秋搖著長平的胳膊,聲音嗲嗲的說到:“宓姐姐人家錯了嘛,你就告訴秋秋好不好嘛!”嚴清秋也學長平不停的眨眼睛,嘟嘴。
長平看了有些反胃,忙說:“打住打住,真是對你無語,我告訴你還不成嗎,前提是別這么惡心我了。”
嚴清秋瞬間收起,恢復到剛才的模樣,道“請講。”
“……”
“那是一百年前的花月節,百年前我居于楓溪,閑云野鶴罷了,并未在天界任職。”
“那日我在三華洞想起了凡塵往事,懷念人間生活,便唱起了故鄉的歌曲。”說著,便張口欲唱。聲調未出,便被嚴清秋打斷。
“長平仙子,請問這跟我的問題有什么關系?”
長平白了嚴清秋一眼,道:“別打岔,我這不正講的嗎?”接著,又陷入過往的回憶中。
“當我唱到興時,一陣蕭聲傳入耳際,如鳴佩環,如泣如訴。我控著呼吸,唯恐壞了那悠幽音色。
“我緩緩轉身,正瞧見一位翩翩公子走來。一張可親的笑臉,兩道劍眉泛出漣漪,好似彎月明明。一入眼便被吸引。”
“我兩紛紛行禮,做了簡單的介紹,他是個樂工,同樣來自楚地,夜深忽聞故鄉音,心有所感,吹簫相伴。你知道的,能在天界遇到同鄉實屬不易。我說我只是個閑散神仙,平日里逍遙自在,并未任職。他到不計較我仙階低微,我們暢聊了一個晚上,相談甚歡。引為樂友,往后常在天海閣合奏,他彈古琴,我奏琵琶。后來,竟暗地里生出了感情。”
“當時真是快樂,日日樂音盈而,時時佳人相伴。可是好景不長,在望舒女神生辰宴上,我見到他了。但他非是他說的樂工,而是聲名正盛的樂神,他也看到了我,那時我的心情百味陳雜,以至于宴席未開始便匆匆的離開。我在想當時他為什么不表明真身,是怕我配不上?還是他只是想玩玩?我當時想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以至于醉倒在沐休亭,再次醒來,發現躺在軟床上,顏童(樂神仙名)正在床邊望著我,還未等我開口,他便搶先開口道:“宓兒,我并非存心騙你,只是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便會產生隔膜,不會在這般的親密,我也想過告訴你,但每次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我后來暗下決心,等我娶你那天再告訴你真相,我并非刻意隱瞞,不敢奢望你原諒。”他當時說的聲淚俱下,他可是一個二等上神,卻對我一個九等仙君委曲求全,心一軟,便原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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