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斗轉(zhuǎn)星移,時間如白駒過隙。
自來這涼國,我便數(shù)不清過了多少日子。每天無所事事,賞賞花,喝喝茶,倒是逍遙自在,伏皎這個郡主也當(dāng)?shù)糜l(fā)得心應(yīng)手。我捏了捏桌上擺著的新鮮葡萄。
“小主,該上藥了。”乙兒一日兩次從不斷續(xù)為我處理傷口。
“早已經(jīng)痊愈,不用麻煩了。”我擰下一顆葡萄扔進(jìn)嘴里。
這古代對于女孩子皮膚保養(yǎng)看重的很,小臂上那幾條刮傷,早已經(jīng)結(jié)了痂。可次次上藥總還有瓶瓶罐罐,金玉散,消炎止痛,青霜膏,活絡(luò)生肌……
“乙兒,你看都已經(jīng)掉痂了,這些就不必再用上了。”我邊把那些藥塞回藥箱,邊擼起袖子顯給乙兒看。
白肌嫩膚上,有著幾條淺粉條痕,較寬的那條表面的黑痂也已經(jīng)翻起。
“那,百薈霜還是要用的,以防留下傷疤。”乙兒掏出小方罐。
受傷后次日,拓跋仕派人送來百薈霜,聽說這是南涼族人的古方子用藥,對于肌組修復(fù),祛疤效果甚好。
我乖乖將手伸過去,乙兒用木籩挑起一塊,敷在疤痕上,再用指腹輕輕按揉,感受到那片肌膚清涼滋潤。
事畢,我放下衣袖,起身朝門外走去。
壇中的木槿漸趨合瓣,那側(cè)的錦葵花開枝散葉,房檐上空千姿百態(tài)的云,積聚籠罩住太陽,可它像小孩子愛糖一般還留戀凡塵,散下最后一縷光芒。囂囂紅塵,縱使浮生若夢,亦叫人流連忘返。
今日又將殆盡。
中元節(jié)后鮮少再見到六王爺。早前我還誠惶誠恐,想著倘若再遇見他找茬,我該如何應(yīng)付,至此,安閑的日子再令我忘乎所以,早將那些拋之腦后。
我郎當(dāng)?shù)奶崞鹗诌吽畨兀宦窞⑺疂不ㄟ^去。穿越日子過得還挺自如。
“小主,此些為何物?”乙兒捧著一綢布走來院里,里面放了零散的物件。
我隨意瞧一眼,差點向后仰天倒下。我真是豬腦子!
“沒沒沒,只是些微足玩意兒罷了。”我把綢布蓋上,一把提過。
“如若是無需之物,我替小主扔了去。”乙兒長大眼睛,滿懷好意說道。
“不用,我自己看著辦就行。這花可別焉了,屆時王后臨到,見殘花敗葉的屬實不好,快澆上水。”我心虛的應(yīng)道,背過拿綢布的手,又瞬時將水壺塞給乙兒。忙匆匆而去。
內(nèi)房被收拾的干干凈凈,只是大敞著衣柜門。
我朝外瞅瞅,確認(rèn)無人后閉上房門。再把綢布放置桌上。
代替伏皎入宮前夜,我收拾行李,棄之一旁的雙肩包被我撿來,我拍拍落灰,拿起剪刀順著被拓跋仕一劍刺穿的拉鏈孔剪開,地圖,風(fēng)油精,蘇打餅干,照片………
“明天進(jìn)王城,帶著這雙肩包著實太顯眼。”心里想著,便在府里尋到一綢布,學(xué)著古人將物品包至其內(nèi)。
我整了整,隨我穿越來的現(xiàn)代物品也沒什么可用的,這張囊括了幾個重要景點的地圖得留著的,風(fēng)油精留著,餅干?我瞧瞧日期,可是……這是一千多年前,那這怎么算保質(zhì)期呢?扔了罷。照片,我看著照片里我和楊婧萱在戈壁灘上被風(fēng)吹凌亂的發(fā)絲也擋不住那開懷大笑的面容,不禁心塞哽咽。我將其小心放置其中,綢布打上結(jié)。
我真真是將自己當(dāng)作這個年代的人了。重新揭開綢布,物件同入宮之前一般安放。
折疊的地圖,里面夾著照片,還有小瓶子風(fēng)油精。
我拿起照片,里頭二人笑容燦爛,風(fēng)光無限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多久了,爸媽還好嗎?朋友們還記得我嗎?一陣酸意涌上心頭,淚眼婆娑,我還回得去嗎?
虛晃間,有些累了,我順著手臂滑下倒頭睡去。夢里我肆意笑著,又難過大哭,再有冷靜理智,又有傷感嘆俗。如同身處冰火兩重天,一反一正,一馳一張,一靜一動,瘋狂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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