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晨七點多，胡大力和小馬才開車回來。
原來債主一直在監(jiān)視著，河?xùn)|村村長沈一水剛剛被小馬送回家，就被人堵在屋里要錢。
沈一水的兒子覺得大過年的到家里要錢，存心是不讓家人過好年，就吵了起來。
一激動，雙方就動手了。
這邊動手，就驚動了沈家的親友，于是雙方就是一場混戰(zhàn)，還動了磚頭、鍬鎬。
最后的結(jié)果，是雙方都掛彩，兩個頭打破了，送進了縣醫(yī)院。六個輕傷的，在鄉(xiāng)衛(wèi)生院處理了一下。
“唉，這年過的，鬧心，折騰半宿。”
胡大力一臉疲憊。
“趕緊回家吃餃子吧。”
“回什么家，馬上又得到敬老院和五保戶家去拜年。對了，兩臺車跑，本來應(yīng)該給你加點兒油的。可加油站也不開，就這么回來了，等以后再說吧。”
“算了，你們派出所沒錢，抓賭也不積極，窮得叮當(dāng)響，我也不在乎這幾個錢兒。”
“我倒是想抓賭，可也沒什么正經(jīng)的局啊，老百姓打個小麻將，沒幾個錢不說，大過年的還得挨罵，圖個什么。”
胡大力和小馬走了，李虎城洗漱完畢回家。
吃了餃子，就被何巧云催著出去拜年。
街上人多了起來，都是到處拜年的人。
長輩們都留在家里，等著晚輩來拜年。晚輩們則挨家走，給長輩們拜年。
拜年也沒有什么硬性規(guī)定，想隨便的就自己走，想熱鬧的，就幾個人結(jié)伙兒一起走。
關(guān)系比較近的，可以帶點兒禮物，多少不拘，也沒人會在意這個。
關(guān)系一般的，去磕個頭，問個好，說兩句吉祥話就完事兒。
李虎城和李莉，就是各走各的。
到了程家，李虎城給程采薇磕了頭，就算完事兒。
“化蝶呢？”
“去你二舅家，一會兒去你家，再去你干媽那里。”
“那我就走了。”
剛剛出門兒，遇上了何嘯和二林。
兩人進去給程采薇磕了頭，出來跟李虎城一塊兒去陸家。
正好李莉也在這里。
“干媽，干爸，你們坐好了，干兒子給你們磕頭，祝二老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年年發(fā)大財。”
“祝愿干媽今年四十八，明年二十八，越活越年輕。將來跟鳳仙上街一走，大伙兒都說你們是姐妹，不是母女。”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快起來吧。虎子啊，我有你這個兒子，將來一定越活越年輕。你現(xiàn)在掙錢了，今年就不給你紅包了啊。”
胖嬸子捂著肚子笑了好一陣，才美滋滋道。
“不用給了，以后就等著我給你們紅包吧。”
“你不用給紅包，年年給我家送這些年貨就行。”
陸鳳仙在一邊兒打趣。
“可別這么送，太多了，以后少送點兒，有這個意思就行。”
“媽，虎城有錢，他不送誰送？紅包。”
陸鳳仙伸出手來。
“紅包都是給晚輩的，你是姐姐，跟我要什么紅包？沒有。”
“什么沒有，你那兜里鼓鼓囊囊的不都是紅包么，給一個，不給不許走。”
“好好好，給一個。”
李虎城無奈，給了陸鳳仙一個紅包。
“紅包。”
李莉也伸出手。
“二姐，你跟著湊什么熱鬧啊？”
“別人都有，親姐姐就沒有？別廢話，紅包拿來。”
李虎城又給了李莉一個。
“虎哥，我和二林……。”
何嘯直勾勾瞅著李虎城。
“去去去，你倆跟著起什么哄，要紅包，就不送你們?nèi)チ魧W(xué)。”
“我不要了行吧。”
又有人來拜年，打了招呼之后，幾個人就出門，各走各的。
小孩子們在街上放鞭炮，遇上了，李虎城就給一個紅包。都是一個村里的，誰家的孩子也都認(rèn)識，也不至于給重復(fù)。
走了兩個來小時，該拜的都拜了，紅包也發(fā)完，就到了苗圃。
沒待多久，劉俊帶著胡大力等鄉(xiāng)干部過來拜年。
進屋坐了一會兒，吃了點兒瓜子兒，就又到別處去。
劉俊等人一走，就聽得一陣鑼鼓聲響，秧歌隊來了。
這個秧歌隊是私人組織的，有個三十來人，趁著過年的時候，到處演出。一是圖個熱鬧，二是趁機掙點錢。
到的地方也有講究，一是機關(guān)企事業(yè)單位，二是比較富裕的人家。
李虎城聽到動靜，就和大明、老王迎了出來。
除了扭秧歌的外，還有踩高蹺的。
大紅大綠的衣服，揮舞著彩旗彩帶。扮相有老頭老太太、孫悟空、豬八戒、唐僧、沙和尚，傻柱子等等，孫悟空還能翻幾個跟頭。
“三陽開泰，喜迎新春，祝賀特產(chǎn)城李總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天天發(fā)大財。”
班主過來，說了一通吉祥話。
“謝謝劉班主。老王，賞。”
秧歌隊所到之處，是要給幾個賞錢的。雖然不明碼標(biāo)價，但是一般都有一個大致的行情。
單位的基本上是一百、二百，個人家看情況，三十五十的。多的可以給到一百。
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二百塊錢，大明就遞給了班主。
“謝謝李總打賞二百元。”
正常情況下，賞了錢就可以走了，但是秧歌隊沒有離開，繼續(xù)在院子里轉(zhuǎn)悠，鑼鼓不斷。
“李總，這是嫌少呢。”
這個老劉還真不好打發(fā)呢，存心到我這里來吃大戶。
李虎城無奈，只好掏出三百塊錢，遞給老王。
老王過去給了劉班主。
“李總又打賞三百元，謝謝李總。小的們，扭得熱鬧點兒，都賣點兒力氣。”
班主又是一通吉利話，眾人扭得也更加賣力，過了五六分鐘才離開。
“李總，咱們應(yīng)該是打賞最多的一家。”
大明的口氣挺自豪。
“多就多點兒吧，大冷的天兒，大過年的，也不容易，圖個樂呵。”
關(guān)鍵是不給錢就不走啊。
“也就咱們特產(chǎn)城出得起這個價。每年王家小燒那里，就給二百，不管怎么扭，就是不加錢。王立國那鱉犢子，一分錢都攥出水來。”
“哈哈，全憑自愿嘛，他給二百也不算少。”
“你家里今年沒有二百怕是也下不來。”
“二百就二百吧，好在一年就一回。要是十天半月來一趟。誰也受不了。”
“不過，鄉(xiāng)里那些單位，怕是要在心里罵你了。你把價錢抬上去，他們不水漲船高，人家就不走。”
“哈哈……，活該，誰叫他們錢不沖呢。以后看誰不順眼，咱們就把秧歌隊價錢抬上來，叫他們也跟著一塊兒出血。”
“對，咱就拿錢砸死他們。”
沒多久，程化蝶、陸鳳仙、何嘯、高二林過來打麻將，順便還帶來一些消息。
李虎城家里開始給了秧歌隊一百元，但是秧歌隊就是不走，何巧云只好給加了一百。
程采薇因為程化蝶成了明星，又有何巧云的前車之鑒，表現(xiàn)很好，主動給了二百。
接下來何嘯家，陸鳳仙家，也乖乖奉上二百元、。
到了趙存柱那里，也是二百元。
不過，在王立國那里，還是老規(guī)矩，不管你怎么扭，就是二百元。
劉班主最后也泄氣了，把隊伍撤了回去。
劉班主在王立國那里受挫，迅速總結(jié)了經(jīng)驗教訓(xùn)。叫人弄了一張紅紙，直接寫上特產(chǎn)城打賞500元。
火車站、郵局、信用社等地方，往年都是二百元.
一看李虎城那里打賞了500元，這些家無奈，只好一家打賞了300元。
秧歌隊走了，這些家的人湊到一塊兒，大罵李虎城抬高了價錢，說他有倆錢兒就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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