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就這樣死了!”王大嘀咕道。lpsbss
“王校尉,你已經嘀咕一路了,煩不煩啊!而且你再怎么嘀咕,也不能讓薩利赫重新活過來,還嘀咕干啥!”沐常清終于忍不住叫道。
這時他們已經與薩利赫服毒自殺之處很遠,快要走回昨夜出發(fā)的地方了。在薩利赫服毒自殺后,王大當時氣得想要鞭打尸首,但被沐常清攔下。他甚至吩咐士卒整理一番薩利赫的尸首,裝進裹尸袋里,著人背回來。理由也非常簡單:“不論如何,薩利赫也能算作咱們殺死的大食將領,帶回去驗明正身后必能獲得賞賜。”
不僅薩利赫的尸首被帶走,費達的尸首也被帶走。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兵,可身上一直穿著鎧甲一直被他們當做將領,逼此人自殺也用了很長時間,雖不會按照將領的身份賞賜,但多半也會加厚賞賜,值得整具尸首帶回去。
“不嘀咕就不嘀咕。”王大被他嚇了一跳,只能這樣說一句,沉默一會兒,但很快又說道:“你說殺死薩利赫的功勞,都護會如何分配?”
按照喔鹿州之戰(zhàn)的慣例,一般士卒就是誰提著腦袋過來算誰的功勞一堆人圍著殺死一個將領,誰最后砍的致命一刀功勞最大,占五成,其他人平均分配另外五成。可這次沒有人砍薩利赫最后一刀,是他自己服毒自殺,該怎么算?
“我覺得,會算在咱們兩個頭上。”沐常清道。
“不會吧。”王大不大相信。李珙與劉琦都偏向于將親手殺敵的功勞算在士卒頭上,而不是將領不過劉琦發(fā)揚光大了指揮之功,以此賞賜將領,眾將領倒也不會有怨言。
“你想啊,沒人砍最后一刀,薩利赫等于是被咱們逼死,這個功勞明顯應當算作指揮之功,而不是親手殺敵之功。算作指揮之功,豈不就會落在咱們頭上?”沐常清解釋幾句。
“若能落在咱們頭上就太好了。”王大一想覺得確實有道理,笑著說道。
二人說著發(fā)覺前方的光芒耀眼了許多明白已經來到樹林邊緣,馬上就要回到昨夜出發(fā)之處面容不由得變得嚴肅起來又帶著盼望的神色。
“常清,你說都護是不是還留在這里?”王大正想著如何向都護奏報功勞忽然又想起一事,問他道。“會不會昨夜將咱們分派出去后就返回軍營?”
“應當不會。”沐常清想了想出言道:“都護一向體恤士卒豈會在將士們尚未完全結束交戰(zhàn)時就回軍營?”
“喔鹿州之戰(zhàn)時都護大半時間都在河北大營。”
“那是都護并未親自指揮。那一戰(zhàn)援兵趕來后都護一直在包圍住大食人的軍營中,沒有再去河北大營。”
“昨夜是劉都護與王都尉指揮的,都護也沒指揮。”
“可都護在場。不論是否指揮,都護只要在場就不會再完全結束交戰(zhàn)前離開。”
二人辯駁幾句誰也說服不了誰。沐常清不愿與王大吵架,而且這個話題繼續(xù)說下去也不好,他遂說道:“馬上就要回到昨夜打敗大食人之處,詢問一番都護是否在不就行了,咱們二人何必辯論?”
“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你錯了。”王大十分有信心地說道。
他們很快走出樹林返回沿河道路。王大首先四面張望一圈,沒見到水師戰(zhàn)船也沒瞧見都護的大旗,心里頓時變得篤定起來就要和沐常清說話但又擔心自己看漏了,正要再瞧一遍一眼瞥見安萬里站在河邊不知在作甚忙小步跑過去。沐常清也跟上。
“屬下見過別將。”他們二人同時行禮道。
“你們回來的真夠晚。”安萬里臉上原本帶著一絲惆悵之意,見到他們勉強擠出笑容。“都將近午時了,你們才回來。掐著吃午飯時間回來的吧。”
“是追擊一位大食將領,追出很遠才回來晚了。”沐常清回答。他覺得安萬里的表情很奇怪,回答的同時在心里想著:莫非別將帶兵進入山林,沒能擒殺大食將領是以得不到多少功勞?也不對,66與69兩個團入林,只要大家殺死的大食兵、大食將領多,別將就能得到更多賞賜,他自己擒殺多少人無足輕重。而我們殺死的人不少。
“抓到那將領了么?”沐常清正想著,安萬里又隨意問道。
“本想生擒,但那人堅決不降,搏殺也十分拼命,只能將其殺死。”王大說。
“殺了也不錯,也能得黃金賞賜你們至少能落個指揮之功。”
“別將,都護可還在此地?”閑聊似的說幾句話,王大終于忍不住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都護現下不在此處,天還沒亮已經離開。”安萬里回答,而且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惆悵,連掩蓋都掩蓋不得了。
王大沒注意到安萬里的表情,聽到回答后就朝沐常清擠眉弄眼。意思很清楚:我猜對了吧。
“別將,都護可是返回軍營了?”沐常清問道。因安萬里從一開始的表情就不正常,剛才的變化也非常稀奇,他不由得問出這個問題。
“都護確實去了軍營,但不是咱們在谷口東面的軍營,而是大食人在谷口西面的軍營。”安萬里說道。
“都護領兵攻打大食軍營?”王大立刻驚叫。
“就是如此。”
“都護怎會忽然帶兵攻打大食軍營?”沐常清也叫道。
“這你不明白?”安萬里反問。沐常清雖是大義教官,可在軍中的時間也不短了,應當明白這個道理才對。
“屬下明白了。”沐常清立刻說道。冷靜下來后仔細回想,就能想到昨夜正是出兵攻打大食軍營的好時機。大食攝政王并波悉林親自帶兵支援,卻被打的慘敗,本人沒準也死在投石車的威力下,不趁此時機一舉越過兩軍之間的漫長間隔、攻打大食軍營才奇怪。就算攻打失敗,也將戰(zhàn)線推進到谷口西側,獲得此戰(zhàn)勝利的可能大大增加。
他之所以驚訝,是因為之前兩軍一直隔著丘陵僵持,每日談論的也都是如何從敵人手中奪取丘陵、之后再將戰(zhàn)線推進到谷口西側,讓他們形成思維定式仿佛必須奪取丘陵似的。
但得知結果后回想,就能立刻想到奪取丘陵并不是必須的。之前之所以一直與大食人爭奪丘陵,是因為在丘陵被大食人控制的情況下走沿河道路必定遭遇來自道路旁山丘的進攻,以及大食軍聽聞唐軍出動后先堵住前路,又派兵包抄后路,將他們堵在中間可昨夜并波悉林生死不明,留在軍營的大食將領即使得知他們攻向自家軍營也不敢使用這個手段。
“昨夜都護就帶兵出發(fā)了,那現下戰(zhàn)況如何,是否已經奪下大食軍營?”驚訝過后,王大又迫不及待地問道。
若他沒有參加對軍營的進攻、此戰(zhàn)就以大唐獲勝告終,他無法分潤賞賜,會比參加進攻軍營的將領功勞低,但他仍然希望唐軍獲勝。他也是喔鹿州人,只不是喔鹿州城的百姓,住在一座小城。雖在大食軍攻進喔鹿州前他已將親人搬到安全之地,可自家仍然受到損失,也有許多鄰居死在大食人手里。他很想盡快打敗大食人,哪怕自己得不到功勞。
“你問我,我怎能知曉?”安萬里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自己為啥感覺很惆悵?就是因為回來的時候都護與劉都護已經帶領大批士卒向大食軍營殺去,留王都尉處置此地之后的事情而王都尉又下令不許士卒私自行動,必須等他命令。
也就是說安萬里清晨已經返回此地,卻無法趕去軍營立功。心里想著無數同僚正在立功自己卻只能在這里干等著,誰都會惆悵起來。
王大見惹得安萬里生氣,嘿嘿笑了幾聲,又要說話可這時一人走到他們身旁,出言問道:“我是王都尉的護衛(wèi),你們統領之兵為哪一軍?”
“在下是66團校尉王大,統領之兵為麾下第一旅。”王大回答。
“66團第一旅。”護衛(wèi)將番號記下,又道:“果然是你們這支兵,你們回來后,昨夜所有進入山林的軍隊都返回了。
安別將,王校尉、沐教官,傳軍令,66團與69團立刻開始吃午飯,待吃完后趕去軍營。”
“趕回軍營?”安萬里聽到這話立刻激動地說道:“讓這兩團回到軍營,不許參加與大食人的交戰(zhàn)?我絕不接受!
我要面見王都尉,請求允許我麾下將士趕去參戰(zhàn)!”說著,他甚至就要抬腳去找王勝。
“這不是王都尉的命令,是都護的命令。你還敢違抗都護的命令不成?”護衛(wèi)首先說道。
安萬里的氣焰立刻消散。若是王勝下令,他還可以爭辯幾句,都護下令他如何爭辯?
“另外,你想錯了。”護衛(wèi)卻又說道:“都護的命令是趕去軍營,而不是趕回軍營。都護此命令所說的軍營,在谷口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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