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朝疆土中同邊界線九江接壤的分別平陽侯劉卓的梁州,還有燕王林玄所在的江南渝州。
而這梁州半邊屬江南半邊位于中原,為了能夠更好地抵御南戎入侵,梁州建立于位于江南的位置上。
正因如此加上梁州管轄嚴苛,對于梁州城內的百姓而言,想要看到那漫天飛雪的景象難如登天。
當初那燕王林玄還是梁州主人的時候,不知是想要造福梁州子民,還是為了自己玩樂,曾經將那還在世的大宗師澹臺落雪梁州。
揮劍為筆,元素為墨,天地為畫卷,在梁州城內建了一座北國風光的描雪閣,自此江南人士亦可欣賞北國雪景。
“小洛,你確定鶴陽子留下鶴羽的意思,就是要讓我們來描雪樓?”
裴雄章雙目微瞇的打量起位于眾人身前這座巧奪天工的樓宇,于他這等境界的武修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凜冽寒意時,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緊接著便看向那因憤怒而雙拳緊攥,同時嬌軀輕顫不止的澹臺璇,很明顯世間唯一宗師傳人的到來,讓這自打林玄走后沉寂十幾年的描雪樓又展露出未曾被歲月磨滅的鋒芒!
“鶴羽所喻指的便是雪花,整個梁州城內唯一和雪字沾邊的也只有我們眼前的描雪樓了。”
“當年描雪樓是燕王林玄所建,同時也是這梁州城的標志,劉卓那豬孫雖然是嫌這描雪樓膈應卻也不敢擅自拆除,那可是會引起天人共憤的。”
“保留到今天雖沒侍衛看著卻也沒人敢來鬧事,在此處出現倒也合情合理。”
韓軒洛言罷不著痕跡的轉動眼睛,瞥了那澹臺璇一眼。
其實說話到這份上他還有一點沒有挑明,鶴陽子之所以會出現在貧民窟當中指不定就是怕他們猜不著描雪樓,刻意的將鶴羽和澹臺璇搭上關系來瘋狂暗示,當然這只是韓軒洛的理解。
眼前的描雪樓同周邊景物完美相融,若非是那劉卓的暴政讓世人對其敬而遠之,單憑這如詩如畫的意境,不知道就要有多少的文人墨客陶醉其中。
這天下也因此而痛失無數篇精妙絕倫的詩詞佳句。
而如今澹臺璇那雙冰冷的美眸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座建筑,兩者身上系出同宗的寒氣彼此交融又隱約共鳴,仿若將這方天地凍結的同時,在她的腦海中依稀浮現出一衣著天藍色長袍的俊逸男子,于這梁州城上凌空而立。
男子右手捏著的正是澹臺璇如今所使用的青霜劍,只不過同樣的劍在那男子手中就像號令天地元素的令箭。
只瞧他左手指天,身上藍袍微振間便達成天人合一境,自九天之上飄零而落的鵝毛大雪將這方天地都鋪的很是密實。
梁州城內那座奢華樓宇在天地的粉刷下洗去浮華,銀裝素裹的樣子看上去更加親和的同時又令人更加向往。
澹臺落雪將手中青霜揮舞,就像是以劍為筆,將整片蒼穹當做畫布的斬出道道森然凜冽的劍氣,將那樓宇打磨的就像是柄桀驁的長劍,劍氣沖天似是要突破這世俗的枷鎖。
宗師描雪悟道之地,因而得名描雪樓。
雖是林玄派人所建,但在澹臺落雪劍氣的打磨下整座樓宇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無一沒有澹臺落雪的那顆冰雪之心,這座樓宇被他澹臺落雪賦予了生命,他將自己的劍道和畢生對冰雪真諦的感悟都融入到了這座城當中。
不知這到底是當初的大宗師澹臺落雪意氣風發的想要展現本事,還是大宗師這種超脫于世俗的生物,當真能夠預測些什么常人無法預判的事情,十幾年后描雪閣終迎來澹臺璇,大宗師唯一的傳人!
澹臺璇緩緩合上雙眸,感應到冰雪元素的召喚后張開雙臂,就像是擁入親人懷抱的孩童徐徐飛升至描雪樓上空,原本就已然足夠傲視同齡人的九品境界,感受著描雪閣給她帶來的冰與雪的洗禮后,開始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突飛猛漲著!
韓軒洛見此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阻止可卻是被那裴雄章以眼神制止。
“她未來能達到怎樣層次,就看今朝了。”
澹臺璇在秦王府中這么多年,因為她孤僻冷漠的性子和那宗師嫡傳弟子身份,她的武道之路注定是要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
世上再無澹臺落雪,也便無人能夠傳授給這個可憐丫頭一招半式,試問天下修士誰有膽子教導大宗師的嫡傳弟子?
引天地寒氣入體本就極有可能反噬,這是澹臺璇唯一的機會!
“三哥,你說澹臺璇能成為大宗師嗎?”
裴雄章聞言虎目微瞇的看向那就像是女王般沐浴在冰雪元素中的澹臺璇,稍作沉吟后回道:“她能成為大宗師,卻不是澹臺落雪那樣的宗師。”
韓軒洛聞言劍眉微皺,這中原的四大宗師中,江南驚鴻客為劍道圣者,洪武又是拳道皇者,他們都是將各自的領域修煉到絕對領域的人,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同一個領域下絕不可能出現兩位大宗師。
而澹臺璇如今所走的路子和澹臺落雪如出一轍,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同,日后肯定是要成為元素掌控者,裴雄章如此篤定,到是讓韓軒洛有些疑惑了。
“哈哈哈,有你小子在,丫頭不會像澹臺落雪那樣,成為江湖人的大宗師,她會成為我秦地的大宗師!”
韓軒洛聞言頓時領會裴雄章意思的干咳幾聲后竟是說道:“咳咳,好說好說。”
如今澹臺璇接受的是冰雪洗禮,加上她大宗師嫡傳弟子的身份,這些冰雪元素吸收起來幾乎就是輕而易舉,他們倒也沒有對此有多少擔憂的,豈料就在眾人賞景說話時異象陡生!
那些冰雪元素竟不知為何突然間變得狂躁,逐漸不像先前那般溫和涌入并且滋潤澹臺璇的筋脈,而是不顧一切向那不堪重負的筋脈中瘋狂沖擠!
“黑貓,這是怎么一回事,她可是大宗師的弟子,吸收起冰雪元素不應該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怎么會突然失控?”
韓軒洛見那澹臺璇在空中痛苦的掙扎著,嘴角竟是都溢出了血沫,下意識地便問起了那見多識廣的黑貓。
“正是因為這小丫頭是大宗師唯一的嫡傳弟子,所以才會被誤以為是那澹臺落雪了啊,要知道描雪樓,已經有十幾年都沒有感受過大宗師的氣息了。
如今它們不是失控而是認錯了人,畢竟對于澹臺落雪而言,這樣的沖擊撓癢癢都算不上,可澹臺璇卻是足以致命的傷害!”
韓軒洛聞言神情大變,剛想要問應對之策,卻是突然間瞧見那描雪閣中幽幽傳來一道柔和圣潔的光束,竟是能夠同那冰雪元素不相上下的對峙起來!
韓軒洛心中當即暗松口氣,“還算這老東西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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