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希孟被封的是流爵,不會世襲,也并沒有俸祿和侯府的福利,他自然知道,傅應(yīng)星這是想要故意激怒自己。
他付之一笑,冷冷道:
“眼下孔府之事為大,我看,大檔頭還是先給弟兄們說說孔府的事兒吧,陛下近日也快回京,該是就要過問此事了。”
聽見皇帝的名頭,傅應(yīng)星方才緘口不言。
過了一會兒,他道:“經(jīng)過比對,《孔氏家儀》確與我大明會典有諸多相似違礙之處,可依此定罪!”
魏希孟蹙眉:“單憑這本孔氏家譜與會典的重合字跡,還不足以定罪,事情牽連孔府,需得慎重行事,不找個更大的罪名,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傅應(yīng)星抬眸問道:“那依你有何看法?”
魏希孟從懷里取出一份地圖,掛在墻上,起身指著道:
“這是我從孔府一儒生手中重金買來的府中全圖,我們上次就是從這,穿過庭院,到前上房與孔氏族人對峙的。”
說話間,他的手從最南側(cè)的大門劃向二門,進入內(nèi)宅,最后停在前上房所在,隨后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
“孔家占地之廣,遠超王府,其外宅住的并不是孔氏族人,有儒生子弟,那些大賢的家眷,還有相當(dāng)數(shù)量的戶人。”
“我們當(dāng)日所見到的,不過只是孔府的冰山一角罷了。”
傅應(yīng)星問:“戶人?”
魏希孟點頭,道:“可以理解為孔府雇傭的佃戶,除大量的農(nóng)戶以外,孔府內(nèi)還住著司茶戶、燒水戶、值房戶等許多戶人。”
“這些戶人,世代為孔府所圈禁,無故不得進入內(nèi)宅或邁出大門一步,我們可以從這些戶人下手,去查查孔府下屬的祭田,是否違制!”
祭田,是歷朝皇帝賞賜給孔家祭祖的定額土地,是衍圣公族人子弟的最大紅利,要在孔府占地面積之外另算。
有明一代以來,在朱元璋洪武初期,對孔府實行優(yōu)渥拉攏政策,福利待遇豐厚,但是到洪武一朝后期,對孔府的管制開始嚴苛。
尤其是對孔府祭田,朱元璋曾下發(fā)明旨定制,其歷來由工部屯田司專門出供文冊驗算,除非再有賞賜,否則一應(yīng)定額。
朱元璋此舉,正是為避免孔府族眾以孔圣后嗣祭祖之祭田名義,侵吞山東的大批民田。
想到這些,傅應(yīng)星也是變得有些興奮,搓手道:
“祭田違制,便是侵吞民田,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重罪!如果查出,孔府這次便插翅也難飛了!”
“我這就派坐記潛入孔府外宅,向那些戶人打探消息!”
東廠子丑寅卯十二顆,以從上到下的級別排位,子顆為十二顆之首,由能力最為出眾的番子組成。
茲事體大,這次東廠自然要動用全力,子顆的檔頭趙虎隨即問道:“大檔頭,是不是安排我顆的聽記潛藏到孔府?”
傅應(yīng)星點頭,在他看來,這種大事,非要全國隱藏最深的子科聽記們出馬才行,要是辦砸了,孔府就會得到消息,與各方互通有無,不再那么好查了。
機會只有一次,兩人恩怨只能暫時放在一邊,先集合整個東廠的力量,把孔府給辦了再說。
魏希孟也不在他與傅應(yīng)星的矛盾上多說,全部心思都在這次與孔府的較量上,囑咐道:
“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一定要查到孔府侵吞民田作為祭田的鐵證!”
“沒有鐵證,即便是我們也不能對孔府輕易動手。”
“屬下明白!”子顆檔頭趙虎面色嚴肅,再次說道:“侯爺也請放心,小的會派得力聽記前往。”
傅應(yīng)星瞇起眼睛,道:“不,你裝成流民,帶上兩個機靈些的子顆聽記,親自去孔府查探!”
趙虎連忙抱拳說道:“下屬遵命!”
魏希孟知道,子顆檔頭趙虎是傅應(yīng)星的心腹,他深深看了后者一眼,嘴巴動了動,卻是沒說什么。
......
一到天啟六年的七月,好消息便雪片一般飛往乾清宮。
先是朝鮮,后金皇太極最終沒有選擇與熊廷弼的主力遼軍硬碰硬,自知守不住朝鮮,便放棄侵占的城池,劫掠財物、牛羊及朝鮮人口,率武眾臣稍有些能力的,全都死在覺華島了。
現(xiàn)在的朝鮮國王,就是空有名頭,大明派誰過去,誰就是真正的王。
大明直接吞并朝鮮,那是傻子行為,還是派個王去幫李淏那個小屁孩理政穩(wěn)妥,肉得爛在一個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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