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是初識,但昨日孝陵衛(wèi)同生共死一場,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當(dāng)時,鄭爽在秀子的折磨下表現(xiàn)得極為硬氣,直接折服了向來敬佩英雄的謝宇鉦。
這當(dāng)兒,見鄭爽打趣起了自己帶來的東西,他輕描淡寫拿起床頭柜的木盒,遞了過去,笑道:“這盒子里的,是真真正正的好東西。”
鄭爽以手肘支在床,挪動一下身體,自嘲一笑:“原來是人家送你的呀,我還以為是犒勞我們的呢……沒勁!”鄭爽他伸手接過盒子,瞄了瞄,“看這盒子外觀,就曉得里頭東西差不了。”
他翻轉(zhuǎn)木盒觀察了一下,伸手去解盒子的紅繩索,“誰送你的?花這么大本錢?”
“是一個新結(jié)識的朋友,既是送我,也是拿來犒勞你們的。打開看看!”
“喲,這是個什么說法?是送你的,就是送你的。”鄭爽將取下的紅繩放到床頭柜,抬眼瞥了謝宇鉦一眼,拉長語調(diào),“君子不奪人所愛,你能來看我們,我們就很高興了。”
“我說的是真的。”
謝宇鉦想起侯四當(dāng)時的神情,更覺得這人急人所急,讓人不知不覺就歸心了,真不愧是開宗立派的大哥級人物啊。
“那個朋友見我要來醫(yī)院探看,體恤我……嗯,體恤我家中剛遭了賊,囊中不免羞澀,所以就準(zhǔn)備了這些禮物,讓我不至于兩手空空……嘿嘿,當(dāng)時他還打包票說,他備的禮物,不掙人場也掙氣場,看來定是好東西無疑了。”
“哦?是嗎?”鄭爽聞言樂了,臉?biāo)菩Ψ切Γ?dāng)蓋兒輕輕打開,他不禁一愣只見盒子里赫然裝著兩支人參,兩支神完氣足、品相佳的野山參。
“這……”小半晌,鄭爽才有些尷尬地笑笑,將盒子遞了過來,“謝同學(xué),這東西太貴重了,人家是送你的。可不能隨便轉(zhuǎn)手送人。”
“哎,鄭組長,我要它干什么?現(xiàn)在你們都受了傷,這玩意兒正用得!”
“這醫(yī)院里治傷有傷藥,這可是國內(nèi)最好的醫(yī)院了……再說了,現(xiàn)在這兒可躺著三個人呢,你這只有兩支參,少了誰的都不好。二桃殺三士的蠢事兒,咱們可不能干啊。”
鄭爽見謝宇鉦不接盒子,轉(zhuǎn)而放回床頭柜,“所以呢,這東西,還是你自己收著合適。”
鄭爽說著,似乎是為了避免謝宇鉦尷尬,抬起手,指了指床頭柜那個嶄新的皮包兒:“要不我們?nèi)齻……就收了那包里的東西算了。你打開看看,看看夠不夠分?”
“行嘞,那就等他倆醒了再商量!”謝宇鉦欠起身,伸手過去,拎起那個皮包。
這皮包剛才拎在手里頗為沉重,該不會全是銀元吧?他另一只手咔嗒一聲解開銅扣子,掀開蓋兒,探手進(jìn)去一摸,立時摸到密匝匝的銀元捆兒,再一摸,竟然摸到好些小瓶瓶,心里更覺奇怪,便掏了一瓶出來。
只見是個青色的陶瓷瓶兒,面隱隱有凹凸感的字紋兒,不由凝目細(xì)看:“這是?“
旁邊鄭爽奇怪地輕咦一聲:“莫不是百寶丹罷?拿來看看!”
謝宇鉦遞了過去,又從皮包里摸出一瓶,細(xì)細(xì)打量。
只見面一排稍大些的橫字紋兒:百寶丹。
下有幾個小字:昆明曲煥章制。
曲煥章?謝宇鉦覺得這名字眼熟,不由一愣。不待他細(xì)想,旁邊鄭爽已大聲贊嘆起來:
“哈,這可是救命的神藥,我們兄弟出生入死,就想隨身帶著一瓶這玩意兒,可偏偏一藥難求。”
他臉喜形于色,向那個皮包努努嘴,“看樣子里頭還有不少,打開看看,要是夠分的話,就我們四人分了它。”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謝宇鉦的動作,不住地感嘆:“黃金有價,白藥無價,謝同學(xué),看來……你這位朋友路子很廣啊。”
“什么?這就是白藥?云南白藥?”謝宇鉦見他剛才反應(yīng)這么強烈,也很是有些意外,現(xiàn)在聽了他的話,才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百寶丹就是后世的云南白藥。
“怎么?你連百寶丹都不知道?”
鄭爽轉(zhuǎn)動著手的青色瓷瓶兒,抬頭睨了謝宇鉦一眼,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睛,
“這白藥,早些年倒通銷全國。只是這兩年形勢日緊,到處兵荒馬亂的,這一黃二黑三白,大家都忙著搶屯呢。救命的藥,保值!所以,很多地方早就斷貨了。像我們南京城里,只要一市,三幾天就得脫銷……謝同學(xué),你這位朋友,可夠意思得很,”
“一黃二黑三白?”謝宇鉦也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咳,謝同學(xué),你連這都不曉得?也罷,哥哥教你。這一黃二黑三白呢,就是指三樣?xùn)|西。前兩樣,是指大小黃魚和福壽膏,后面這樣,就是說的眼前這百寶丹。這百寶丹是滇南人曲煥章秘制的。曲煥章可是滇省那邊的神醫(yī),從醫(yī)以來,不知救了多少英雄豪杰。”
“原來卻是這樣!”
謝宇鉦扶著床頭柜,慢慢坐在床前的方凳。
他心里念如輪轉(zhuǎn):原來,現(xiàn)在社會,連一瓶白藥都這么寶貴這是一個缺醫(yī)少藥的時代呀……可惜了,自己倒是知道后世不少藥名,但也就只是光知道個藥名而已。
要想通過制藥發(fā)家致富,那是千難萬難。
然而,不管怎么說,眼前鄭組長說的沒錯,下關(guān)的青門侯四,果然門路很廣……偏偏又這么體恤人,急公好義,這樣的一個地下小佬大,自己可得好好結(jié)交結(jié)交了。
在鄭爽的催促下,謝宇鉦又從皮包里摸出些幾捆白花花的銀元來,略略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數(shù)目倒也不算多,剛好一百元整。
鄭爽吃驚地打量著謝宇鉦,似乎想要看透他:“謝、謝同學(xué),老鄭我,在南京城摸爬滾打這么些年,送錢送物的碰到不少。但多咱也沒見過這樣的,又是送老山參,又是送百寶丹。你一個青年學(xué)生,竟然能得人如此推崇。可怪!可嘆!可恨!”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搖頭,感慨無限。
謝宇鉦見了他這模樣,不由得好笑:“鄭組長,你這就小瞧人了哈。光許著你交游滿天下,就不許小謝我……交幾個要好朋友?”
“誒,謝同學(xué),”鄭爽一擺手,像是在驅(qū)趕什么似的,“我們之間……還說這個做什么,這樣罷,兩支老山參還是你拿回去…”
鄭爽說著,往皮包里瞥了瞥,“里頭都是些什么東西?”見到了里頭的紅紙捆兒,便道:
“哦,銀元。人家既是送禮給你,那銀元就合該歸你。只是,那些白藥實在難得,就每人勻一些,怎么樣?”
“行嘞。鄭組長。”看著驚喜不已的鄭爽,謝宇鉦心里越來越迷糊:來這之前,侯四就曾言明,這老參銀元等物,是給謝宇鉦探看傷員,送禮用的。
現(xiàn)在,也果然像侯四自己說的那樣,他備下的禮物,搶手得很。既掙人場也掙氣場。這就叫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侯四送這么大禮,究竟圖什么呀?
莫非,等自己失竊的財物尋回,再來報銷今日的送禮花銷?
畢竟,眼下已捕捉到了一個原始線索,順藤摸瓜,那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謝宇鉦心想,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今日可不能隨便慷自己之慨了。近來運氣欠佳,錢財失竊,就算原數(shù)一文不少的追回來,也是要跟侯四平分的……以后日子還長著呢,這南京城里,哪哪都要花錢。
想了想,謝宇鉦又覺得不對,因為當(dāng)時侯四的神情不像作偽。
謝宇鉦沒有想到的是,侯四這家伙一方面是因為謝宇鉦本人,一方面是那對眼珠子毒得很,他一眼看出,謝宇鉦已結(jié)識了國府人員。所以,才決定痛下血本,爭取一舉定乾坤。
謝宇鉦有一張好處,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去想它。
抬眼望向另兩張床,見寧子和林青尚在閉目養(yǎng)神,他的目光移,落到那吊針?biāo)幤績好妫幩蛔阋粋指頭這么在,便霍地起身,打算喊護(hù)士小姐來幫忙拔掉針頭。
就在這時,門口的警衛(wèi)忽地與人交談起來:
“鄭組長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什么不方便?警告你們咨詢處的,別以為隨便掛了一塊牌子,就能胡作非為,信口雌黃。這樣的大案,可不是那一家的事,要是讓兄弟們太難做,回頭陳老板詢問起來,怕連你們賀老板面,都不大好看!”
“別跟我們扯這些不著調(diào)的,你們有事,大可讓陳老板發(fā)公函來,我們自有人按規(guī)矩接待。”
“誤了事兒,你們兩個,擔(dān)待的起么。”
“鄭組長正在休息,現(xiàn)在不方便,有什么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鄭爽聽出,那是參謀本部調(diào)查科行動組的何定國等人,自己剛剛有了捉了兩名日本間諜,他們就像一幫聞到血腥的野狗一樣,聞風(fēng)而至。此來哪有好事?
但現(xiàn)在人都到門口,不見也不大好,便向謝宇鉦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讓東西收起,放進(jìn)床頭柜里著房門方向,稍微提高聲音,向門外喊道:
“恩子,是何組長么?請他們進(jìn)來!”
謝宇鉦沒有想到的是,侯四這家伙一方面是因為謝宇鉦本人,一方面是那對眼珠子毒得很,他一眼看出,謝宇鉦已結(jié)識了國府人員。所以,才決定痛下血本,爭取一舉定乾坤。
謝宇鉦有一張好處,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去想它。
抬眼望向另兩張床,見寧子和林青尚在閉目養(yǎng)神,他的目光移,落到那吊針?biāo)幤績好妫幩蛔阋粋指頭這么在,便霍地起身,打算喊護(hù)士小姐來幫忙拔掉針頭。
就在這時,門口的警衛(wèi)忽地與人交談起來:
“鄭組長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什么不方便?警告你們咨詢處的,別以為隨便掛了一塊牌子,就能胡作非為,信口雌黃。這樣的大案,可不是那一家的事,要是讓兄弟們太難做,回頭陳老板詢問起來,怕連你們賀老板面,都不大好看!”
“別跟我們扯這些不著調(diào)的,你們有事,大可讓陳老板發(fā)公函來,我們自有人按規(guī)矩接待。”
“誤了事兒,你們兩個,擔(dān)待的起么。”
“鄭組長正在休息,現(xiàn)在不方便,有什么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鄭爽聽出,那是參謀本部黨務(wù)調(diào)查科行動組的何定國等人,他們就像一幫聞到血腥的野狗一樣,聞風(fēng)而至。此來定然沒有好事。但現(xiàn)在人都到門口,不見也不大好,便向著房門方向,提高聲音道:
“恩子,是何組長么?請他們進(jìn)來!”
謝宇鉦沒有想到的是,侯四這家伙一方面是因為謝宇鉦本人,一方面是那對眼珠子毒得很,他一眼看出,謝宇鉦已結(jié)識了國府人員。所以,才決定痛下血本,爭取一舉定乾坤。
謝宇鉦有一張好處,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不去想它。
抬眼望向另兩張床,見寧子和林青尚在閉目養(yǎng)神,他的目光移,落到那吊針?biāo)幤績好妫幩蛔阋粋指頭這么在,便霍地起身,打算喊護(hù)士小姐來幫忙拔掉針頭。
就在這時,門口的警衛(wèi)忽地與人交談起來:
“鄭組長正在休息,不方便打擾。”
“什么不方便?警告你們咨詢處的,別以為隨便掛了一塊牌子,就能胡作非為,信口雌黃。這樣的大案,可不是那一家的事,要是讓兄弟們太難做,回頭陳老板詢問起來,怕連你們賀老板面,都不大好看!”
“別跟我們扯這些不著調(diào)的,你們有事,大可讓陳老板發(fā)公函來,我們自有人按規(guī)矩接待。”
“誤了事兒,你們兩個,擔(dān)待的起么。”
“鄭組長正在休息,現(xiàn)在不方便,有什么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鄭爽聽出,那是參謀本部黨務(wù)調(diào)查科行動組的何定國等人,他們就像一幫聞到血腥的野狗一樣,聞風(fēng)而至。此來定然沒有好事。但現(xiàn)在人都到門口,不見也不大好,便向著房門方向,提高聲音道:
“恩子,是何組長么?請他們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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