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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種就殺了我 第44章 最慘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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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撕開半里這晨昏的乾坤,三尺青光輪轉(zhuǎn)洗煙塵~”

    星刻歌舞廳外,放置在門口的宛如兩個黑色棺材的音響傳出沙啞的男音,悠遠的歌聲傳遍鏡湖路的每一個角落。販夫走卒偶爾會駐足聆聽,但很快又要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樂語看著一輛輛人力三輪車在街道上穿梭而過,感覺自己仿佛來到新的城市。富人區(qū)雖然距離主城區(qū)就隔了一個鏡湖,但卻近乎兩個城市,譬如說,主城區(qū)你是看不到任何人力三輪車,但在富人區(qū)這邊卻是常見交通工具。

    這背后的原因自然不難得出:‘坐慢速交通工具’這件事對于輝耀人本身是一個偽需求。在白天里,輝耀人獲得陽光的加持,日常走路根本不累,哪怕穿梭城市也腰不酸腿不疼,至于晚上大家都回家休息了,誰還出門?而且你普通人走路,肯定比拉三輪車走得快,真想快速移動,坐三輪反而更慢。

    因此人力三輪車根本不會在主城區(qū)里出現(xiàn),唯獨在夜幕落下后,不少在車行兼職的平民會拉車到鏡湖路等候生意。那些不愿走路的公子哥,千金一擲的富商,才是他們的客人。

    樂語感嘆道:“居然這么熱鬧……我還以為封城后這里會變得蕭條。”

    “損失最大的是他們,影響最小的也是他們。”

    一個嬌柔的聲音在樂語后面?zhèn)鱽恚骸霸绞窃谶@種時候,就越要縱情享樂。難道在家里待著就能降低損失嗎?還不如出來快活快活。”

    有道理,我有時候玩手機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沒做作業(yè),便會內(nèi)心十分不安地繼續(xù)玩手機……樂語轉(zhuǎn)過頭看向后面的佳人,嘴里還是忍不住‘噫’了一聲。

    白色露肩襯衣,淺粉色的百褶裙,駝色高筒長靴,黑發(fā)披肩,臉頰白皙透紅,眉眼彎彎,任誰看到都要贊嘆一聲‘好一個清純嫵媚的少女’。

    就是下面比樂語的還大。

    后面的黑長直少女,自然就是陰音隱了。

    樂語最初看見陰音隱的時候,就感覺他骨架偏瘦,沒想到居然真的能穿進女裝。

    后來陰音隱拿出化妝盒,發(fā)網(wǎng),假發(fā),假睫毛,看得樂語都想大吼一聲‘你為什么這么熟練’,而陰音隱只有一句話就堵住了樂語的所有疑問:

    「你覺得我敢在外面露臉?」

    這時候樂語才想起來,陰音隱可是禁忌技術(shù)·藏劍戰(zhàn)法的修習者,發(fā)、須、睫毛皆是蒼白色。他若是想在外面露臉,要么剃光頭剃光眉毛,要么就得熟練掌握喬裝技術(shù),不然別人一看到他的白毛,拿刀砍死他不僅不犯法,還能獲得政府嘉獎的小紅花。

    等陰音隱戴好假發(fā)遮掩他的白毛,搖身一變,變成一個水靈靈的飛機場黑長直后,樂語才問他為什么不剃光頭,剃光頭不就不用女裝了嗎?

    「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是光頭,你這是在希望大家都看著我們嗎?不引人注目,是間諜行動的常識。」

    樂語覺得陰音隱在扯談,他就是不想剃光頭罷了。

    再加上他買的女裝似乎也是今年爆款,而且還精通混聲發(fā)聲法,發(fā)出的女音毫無破綻,樂語強烈懷疑他有一些難以啟齒的特殊癖好。

    等等。

    藏劍戰(zhàn)法需要關(guān)燈。

    以女性身份接近目標,提出關(guān)燈的曖昧要求,很少男人會拒絕。

    然后……

    樂語都不敢繼續(xù)細想。他忽然哆嗦了一下,轉(zhuǎn)過頭看見陰音隱正抓住他的手腕。

    “你你你你干嘛?”

    “進去啊。”陰音隱感覺莫名其妙:“快走吧,早點完成工作,早點回家休息。”

    這話說得,仿佛他們是去殺了一只豬似的。

    樂語也只好哆嗦精神,跟陰音隱一起走向星刻歌舞廳。舞廳兩名高大雄壯的門口看了他們一眼,樂語瞄了他們一眼,感覺到后頸隱隱發(fā)熱,頓時收起輕視。

    這么多天,樂語也掌握了一種判斷對方強弱的小技巧。當對方毫無遮掩展露氣勢時,如果樂語后頸發(fā)熱,說明對方精神力比他低,實力大概率不如他;如果樂語后頸刺痛,說明對方精神力跟他差不多,難分勝負;如果樂語后頸沒有反應(yīng),那對方要么是戰(zhàn)五渣,要么他在對方眼里是戰(zhàn)五渣。

    后頸脊椎是耀石芯片的植入點,精神力反饋結(jié)果會最先在后頸產(chǎn)生反應(yīng)。樂語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學會熟練讀取后頸的信號,總感覺后頸里仿佛有個人在駕駛自己。

    這兩個門衛(wèi)的戰(zhàn)斗力,大概跟高進差不多。但高進可是星刻軍事學院的高材生,這兩個門衛(wèi)能比得上高進,說不定是臨海軍的退役軍人。

    這就是鏡湖路和十八街的區(qū)別,十八街的黑幫不敢惹統(tǒng)計司的人,而鏡湖路隨便一個門衛(wèi)都有統(tǒng)計司干員的戰(zhàn)力……樂語遞出一張星輝卡,門衛(wèi)接過看了一眼,拿出一個打釘器,在卡上打了兩個孔,然后恭恭敬敬還給樂語:“尤先生,祝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星刻歌舞廳是會員制,不接待外人,一人一卡,人卡對應(yīng)。樂語手上這張卡,光是價值就值10個金圓,足夠他千家兩兄妹的一年所有開銷還有剩。

    天知道陰音隱從哪里得到這張卡,或許是某個見過陰音隱女裝的倒霉鬼。

    樂語現(xiàn)在戴了八字胡胡須,臉上打了一層粉,化妝化得千雨雅都認不出來,穿著華貴的絲綢禮服。在門衛(wèi)眼中,他就是一個帶著無知少女過來跳舞的中年富商。

    步入歌舞廳,映入眼眶的燈紅酒綠的巨大舞廳,穿得像孔雀的男歌伶在臺上獻唱,舞池內(nèi)男男女女交錯相擁,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燈光閃爍轉(zhuǎn)動,讓樂語有種夢回KTV的感覺。

    舞池周圍有休息的桌椅,兩側(cè)有提供酒水的服務(wù)臺,二樓有包間。樂語看了一眼昏暗燈光下舞池里的數(shù)十名客人,和陰音隱對視一眼。

    “怎么找?”他問道:“我沒見過董衡,有什么明顯特征?”

    按照陰音隱的情報,董衡是個勁舞愛好者,每周二、周五、周日都會來歌舞廳熱舞,今天周五,正是其中一天。

    “他左眼瞎了,戴著眼罩。”陰音隱說道:“我從左邊,你從右邊,找到就回這里匯合。”

    原來還是個瞎子舞者,真是身殘志堅的典范……樂語沒有問題,兩人旋即分開。

    樂語走了一會,便發(fā)現(xiàn)舞池周圍還有一些保安人員在觀察,他也不敢停下來瞎幾把亂看,便一邊搖晃身子一邊慢慢移動,一路走到服務(wù)臺周圍,也沒有找到目標對象。

    樂語在服務(wù)臺前坐下來,馬上有服務(wù)員過來問道:“先生要喝點什么?”

    “有蜜糖五花茶嗎?”

    “有蜜糖五花茶嗎?”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樂語轉(zhuǎn)過頭,跟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少女對上視線。兩人對視好幾秒,麻花辮少女嘿嘿一笑:“大叔你幾歲了,還喝蜜糖五花茶?”

    “我不僅要喝,我還要加冰。”樂語向服務(wù)員說道:“來一杯冰鎮(zhèn)蜜糖五花茶,再來點花生米。”

    “我也要!”麻花辮少女嚷嚷道。

    樂語接過蜜糖五花茶,一邊喝一邊轉(zhuǎn)過身看向舞池,眼睛不停轉(zhuǎn)動,試圖從中找出董衡的身影。

    “你來這里又不喝酒,又不去跳舞,你來干嘛的啊大叔。”

    麻花辮少女又開始大聲嚷嚷。

    “問得好,你不也不喝酒不跳舞,那你來干嘛的?”

    “我哪里不跳舞了,我等下就去跳舞,到時候肯定風靡舞池,帥哥們爭著做我的裙下之臣。”

    樂語將花生碟推過去:“你別光喝啊,吃點花生米啊。”

    “啊……哦,謝謝。”麻花辮少女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這時候歌伶換了個女性,唱的是慢歌,樂語能更好地觀察無恥情況。麻花辮少女又開始嚷嚷了:“大叔你肯定跳舞跳得很難看吧,所以才不去跳舞。”

    “同理可得,你是不是也因為跳舞跳得很難看,所以不去跳舞?”

    “我……我……”麻花辮少女聲音忽然小起來:“我沒跳過,不知道好不好看……”

    “肯定很難看,別想了。”

    麻花辮少女語氣一滯,這時候不該是安慰一下的嗎,她生氣道:“切,我只要在這里玩一兩天,肯定就會跳得很好看了。”

    “對啊,我也這樣覺得。”樂語隨意道:“玩樂有什么好比的,跳舞這么簡單的事誰不會啊,要比就比學習,你應(yīng)該在上國中吧,戰(zhàn)法課成績咋樣?”

    麻花辮少女反問道:“那大叔你呢。”

    “我在你這個歲數(shù),成績是全班第一。”

    “吹牛!”

    “我要是吹牛我就讓你認我做爹。”

    麻花辮少女樂了:“好啊,你先喊一聲我就信你了。”

    “喊什么?”

    “爹!”

    “嘿,乖。”

    麻花辮少女眨眨眼睛,她現(xiàn)在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倒也沒生氣,哼哼道:“我爹打人很厲害的,你想做我爹,我爹要是知道會打死你的。”

    “那你怕你爹嗎?”

    “……怕。”

    “為什么怕?你爹會打你屁屁?”

    “我學習不好。”麻花辮少女喝光蜜糖五花茶,悶悶不樂道:“我爹不會打我,但他會……很失望。他找到很多老師教我,還親自教我戰(zhàn)法,但我還是學不進去。”

    “正常,像我這種天才才是少數(shù),正常人多數(shù)都是你這種腦子不太好的。”樂語瞎幾把扯談,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你戰(zhàn)法學不進去,有沒有打算換一種戰(zhàn)法?”

    “沒有……我們家的戰(zhàn)法是祖?zhèn)鞯摹!?br />
    “祖?zhèn)鞯挠植皇亲詈玫模y道你家還留著祖?zhèn)鞯哪驂貑幔俊睒氛Z切了一聲:“你就沒有想學的戰(zhàn)法嗎?”

    “……凌虛戰(zhàn)法。”麻花辮少女小聲道:“我喜歡那種飛來飛去的感覺。”

    “那就去練啊。”

    “我爹不給的。”

    “那你就別來用閑余時間練啊,睡覺前,學院里,你們這些學生的時間就像股溝,不用擠都會有。你先練出一點名堂,再讓你爹看看,說不定你爹就允許了呢?”

    “萬一他還是不允許呢?”

    “不允許就不允許,你練都練了,他難道還能打斷你的狗腿?”樂語說道:“總比你浪費時間來舞廳來得好。”

    麻花辮少女眨眨眼睛,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問道:“大叔你剛才說那么多,其實就是為了勸我不要來舞廳嗎?”

    (⊙o⊙)…

    輝耀的初中生這么機靈的嗎……

    本來樂語發(fā)現(xiàn)這么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被人間繁華迷暈了眼,受到良知的驅(qū)動,便拐彎抹角勸告這個少女遠離這種人際復雜的地方,沒想到一下被對方識穿了。

    這感覺,就像是變魔術(shù)炫耀的時候,對方忽然一下子揭開了魔術(shù)的秘密。

    有點躁得慌。

    “嘻嘻,其實今晚是我第一次來,而且是我爹帶我來見一個叔叔,我平時才不會來舞廳呢。”麻花辮少女嘻嘻笑道。

    樂語還能說什么?他站起來喝光五花茶,準備溜了。

    看了幾分鐘都找不到董衡,樂語懷疑董衡可能因為封城的原因在加班,得去找陰音隱商量一下。

    “嘿,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麻花辮少女拉住他的手問道。

    樂語不好大力掙脫,便回道:“我叫尤……涅若。這舞廳沒意思的,我也不來了,再也不見,再也不見。”

    麻花辮少女忽然眼睛一亮:“你這名字跟我好像啊!”

    啥?

    樂語懷疑自己被初中女生搭訕了——這種弱智名字哪有可能會相似啊!

    真是沒天理了,千羽流的正常狀態(tài)神鬼辟易,打扮成大叔之后就能勾引初中女生?輝耀女生的審美觀這么有品味的嗎?

    麻花辮少女還想說什么,但這時候,一個嚴厲的聲音在后方通道里響起:

    “念弱!”

    樂語一愣,這聲音……有點耳熟。

    麻花辮少女頓時全身一震,雙手放好轉(zhuǎn)身喊道:“爹!”

    通道里,兩個人影從二樓樓梯口走出來,其中一人鷹鼻狼目,一條長辮垂到腰間,行走時隨風飄蕩,十分顯眼。

    另外一人虎背熊腰,滿臉傷疤,而且左眼戴著眼罩,看上去兇神惡煞。

    “念弱,回去了。”

    麻花辮少女擔心地看了一眼樂語,乖乖跟在兩人后面。

    長辮客經(jīng)過樂語旁邊時,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樂語頓時感覺到到自己后頸仿佛被一根指頭大的長針刺穿,無形的疼痛擊穿了他的神經(jīng),痛得他悶哼一聲!

    “爹!”麻花辮少女忍不住喊了一聲。

    長辮客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向舞廳門口的方向走去。

    樂語伏在服務(wù)臺上,雙臂顫抖不已,背上全是冷汗,但他的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們?nèi)说谋秤埃?br />
    他找到董衡了!

    然而目標身邊,多了一個極其棘手的敵人——

    統(tǒng)計司副司長,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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