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穎的語氣不容置喙還夾雜著點點的不喜。
“是,老奴告退。”章嬤嬤聞言后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我讓你說,你還敢有所隱瞞?既然是夫人院里的事情,我讓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是理所當然的。”蘇嬤嬤一臉的不高興。
她最不喜歡有人在背后說她們院里的長短了。
尤其是這些個沒輕沒重的人。
夫人苦心經營了那么多年的名聲怎么能容她們搬弄是非,尤其大小姐定親在即。
“既然母親院里的老人都這么說了,你街面聽到什么就說什么吧。”
燕穎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露出可人的微笑。
眉眼彎彎,如同小計謀得逞的孩子。
“是,可是這有關蘇嬤嬤的侄子,老奴怕、、、。”章嬤嬤欲言又止。
“你但說無妨,我那侄子前些日子才成了親,按理說應該好好在家陪著新娘子才對。
怎么會跑到街面上傳出些烏煙瘴氣的事呢,如果是有些人無中生有的話,我這個姨母也是絕不會輕饒的。”
蘇嬤嬤已經給自己不爭氣的侄子三申五令的耳提面命過了,一定要好好消停幾天。
別在這節骨眼惹是生非,他也是提著腦袋保證的,想來應該也不會出什么大的亂子。
所以她老神在在。
如果一會章嬤嬤信口雌黃的話,她剛好可以借機把燕穎院里的人都打發一通。
把紫月也發賣了,蘇嬤嬤想到這,眼里的精光閃過紫月,紫月莫名其妙的一哆嗦。
章嬤嬤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吞咽著口水,看了眼氣定神閑的蘇嬤嬤說道:“蘇侄子今兒去花樓和翠香姑娘原先的恩客吵了起來,如意知道后就去找蘇侄子理論,
蘇侄子看自家婆娘來訓斥自己,面子上下不來,不就當眾打了如意幾巴掌,現在如意正街面上哭哭啼啼說這樁親事可是夫人指的。
哭的好不凄慘,街面上的街坊鄰居也正議論紛紛呢,說什么難聽的話都有。
甚至有更多的是說夫人指的這門親事大有來頭,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蘇嬤嬤支支吾吾的說著,把頭低的很低,生怕禍從口出。
“大膽,簡直是不可理喻,看我不去撕爛那些搬弄是非長舌婦的嘴。”蘇嬤嬤怒不可遏的拍著桌子,人也從凳子上站起來了。
這個侄子不懂事也就算了,至于那個如意,夫人都給她備下豐厚的嫁妝了。
她還不懂事,現在是非常時期,難道她心里沒數嗎?要是這事傳到夫人那里,自己少不得是要受牽連的。
蘇嬤嬤頓時后背脊涼。
“街面怎么傳,你們就怎么信啊,這事還敢拿到侯府里來說道,如今二小姐也過了十三歲的生辰了,以后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就不要搬到她面前來。”
“是,是,是,老奴記下了,絕對不會有第二次,老奴也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才回來說道說道的。
想來我們定安侯府的當家主母對二小姐可是視如己出,外人不知道,府里的人還能不知道么?”
章嬤嬤誠惶誠恐的說道。
蘇嬤嬤別有深意的掃了眼屋里的幾個人:“我現在就去收拾那些無中生有的人。”
說著蘇嬤嬤掏出一塊銀子對李大夫說:“這個是大夫的診金,你好生診治二小姐,二小姐可不許有什么閃失啊。”
李大夫會意的收下銀子笑著說道:“我看診好二小姐就要回去了。
藥鋪里也忙,今兒坐堂大夫就我一個,我還要緊趕慢趕呢。”
蘇嬤嬤點點頭拱手道:“那就有勞李大夫了。”
李大夫抬也沒頭說道:“街面上的事情真是無中生有,要不我也和嬤嬤去看看熱鬧,以后去各個府里說各家瑣事的時候,我也能插上一嘴。”
李大夫說著整理著藥箱對燕穎道:“等我街面看熱鬧回來再去二小姐院里請脈。”
蘇嬤嬤慌亂的說道:“李大夫還是先替二小姐請脈吧,我那侄子也是就小孩子過家家,我去訓斥幾句就好了。”
笑話能讓李大夫把這事當家長理短到處講啊。
李大夫還是一臉神往的樣子:“我都許久沒見過這么新鮮的事了。”
蘇嬤嬤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福禮道:
“二小姐,老奴這就先告退了,你姨娘既然已經歇下了,你如果沒什么大礙,就早些回自己院里,你也知道現在姨娘可是金貴著。
你已經過了十三歲生辰了,馬上也奔著及笄了,可別分不清主次,自亂陣腳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蘇嬤嬤走之前還是敲打著燕穎。
燕穎扶著虛弱的額頭說道:“嬤嬤請放心,還勞請李大夫快快給我診治,我這頭疼欲裂都出現眩暈的情況了。”
蘇嬤嬤走出院外對著外院的小廝耳語幾句才匆忙離開。
“小姐身子骨總這樣反反復復也不是個事,這樣吧,先抬里間平躺著,老夫用銀針試試,是不是經絡出了問題。”李大夫凝重的說著。
燕穎望了望章嬤嬤,章嬤嬤點點頭帶著門出去了。
門口的小廝正沖著里面張望著,章嬤嬤走過去從袖子里掏出兩塊銀子遞了過去說道:“我們這做下人的,也是不容易。
這日頭下站著曬的慌,這銀子你們拿著,回頭啊買壺酒喝喝,解解這暑氣,二小姐還是可憐的,自從娘親去世后,身子骨就時好時壞的。”
“嬤嬤真是太客氣了。”其中一個小廝拿著銀子掂了掂,樂呵呵的放在自己的胸襟里。
“我那院里的小姐啊,之前就不受寵,也沒少吃苦,這身子骨就落下病根了,動不動就生病。
這不可苦了我們這些下人了,不如這院里的姨娘金貴,你看吃的穿的那樣不是金堆玉沏的。
今兒本想來院里沾沾喜氣的,想不到給黃嬤嬤這一嚇,又病了。”
章嬤嬤憂心忡忡的望著蘭苑說道。
“嬤嬤你也別憂心,有些人也就是表面看著風光罷了。”其中一個小廝說道。
另一個小廝呵斥著:“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難道不知道嗎?不知道自己的肩膀上就長了一顆腦袋么?”
章嬤嬤對他們的拌嘴充耳不聞笑道:“我們做奴才的,都是希望主子好啊,主子好了。
我們日子也好過一些啊,要是主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做奴才的也落不著好啊。
我之前就是個倒夜香的,以為到二小姐的院里能好一點,想不到、、、我這就瞧瞧我們小姐去,二位小哥,你們先忙著。”
章嬤嬤長長的嘆了口氣,又伸手抹抹眼角,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那兩小廝倒是因著得了賞銀喜形于色。
章嬤嬤走到里屋又掏出五兩銀子遞給紫月說道:“你去打探打探門口的小廝都知道些什么,我瞧著他們像是知道程姨娘怎么回事。”
紫月拿著那銀子好奇的問道:“嬤嬤剛才不是去過了嗎?”
“我沒打聽出來。”章嬤嬤如實說道。
紫月吐吐舌頭:“那我應該也沒那個本事吧,都說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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