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依福現在有了香蘭并添了個兒子,他覺得自己像是浸入蜜罐里了,自己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是甜的,連呼吸的空氣也是甜的!
想一想自己去沾賭,實在很愚蠢,實在是往一條不歸路上走,好在自己回頭了!
倒是吳越呢?他還單身呢!
吳越這天約好的學員有事沒有來,他便提早下班了,是步行。
他剛走過十字路口的一座橋頭,便見到一個身材比較高大壯實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在橋上跑來,他后面是個中年婦女在追,她邊跑邊聲嘶力竭地喊:“搶錢包啦!搶錢包啦!”
吳越見劫匪面無表情地奔跑,橋頭站著一個肚子腆著的中年胖交警,那交警見劫匪從身邊跑過,先是避了一下,后來又裝模做樣地歪著臉對掛肩處的對講機說了幾句話。
劫匪竟朝自己奔來了。
吳越當他跑到自己身邊時,忽地朝他來了個掃堂腿,他便直直地摔出兩三米,右手上抓的一個女式錢包也飛落了。
劫匪飛快地爬起來,繼續奔跑,吳越想“得饒人處且饒人”,便不追了。想這劫匪若是被抓,判個三五年還是輕的,只是這類人放出來后很多不但沒改好,反而更是變本加厲了。感覺監獄似是大染缸,往往只是讓“臟”的染得“更臟”,只是讓犯罪分子的“肉身”得到懲罰的。他以后會改么?希望他只是一時糊涂吧。
吳越撿起了錢包,將它給了追上來的女子。
“謝謝!請問貴姓?”女子的短頭發凌亂,她邊理邊問。
“哈哈,不必問了,應該做的。”吳越說。
“不行,現在是什么時代了?做好事得留名!”她笑講。
“好吧,我在離這不遠的征服健身館上班,我姓吳。”他笑說完便走了。
她望著他的背影出神一陣,見他消失了才轉身。
她叫楊麗英,四十八歲,中等身材,在藥店上班。
她第二天去征服館,見到了工作忙碌且認真又專業的吳越,她是打心眼喜歡這個小伙子了,她想到外甥女鄒志香,想他倆要能在一塊該多好!
楊麗英的媽曾是小學教員,她叫郭蘭梅。
郭蘭梅現在七十多歲了。
她爺爺是地主,父親在解放前是鄉村的一所小學的校長,娶了個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后來被批斗,在動亂年代被戴上了“地主”的帽子,還被勞改了幾年。
郭蘭梅的媽很漂亮,而且很賢惠,尤其是能煮一手好飯菜,能當裁逢。
郭蘭梅出落得很漂亮,但由于“出身不好”,一直很自卑,外人看去便是很高冷的樣子。
她在班上,常受班上調皮搗蛋的男生捉弄什么。一次讀三年級時,班上的那個年紀最大的本該讀五年級的姓高的留級生又欺負她了,叫她幫他掃地,扯著她的小辮子,說她是小地主婆,現在該他來剝削她了。她哭了,一是委屈,二是痛。
“你現在剝削她?”一個男青年過來了,右手食指屈起,在他頭上來個爆栗子了。
“你?!”小高同學驚怒。
“不服啊?小地主!”高他一個頭不止的男青年抓牢了他的衣領,竟是拎了起來。
小高同學被這樣一拎,真的有小雞被老鷹捉住的感覺,感覺到自己很渺小很無力。
男青年放下他了,“還敢不敢欺負她?說!”
他含著眼淚,搖了搖頭。
“說話!”男青年用食指在他額頭上頭了一點,他退了一步,又被抓回。
“不敢了”小高同學終于說了。
“大聲點!聽不見!”
“不敢了……”小高同學強忍住哭泣,提高了音量。
“不敢就好!我是專門治欺負女同學的地主的”男青年哈哈一笑,對已經停止了哭泣的邊上的她說:“小妹妹,你可以回家了,以后他還欺負你,你就跟我說。”
她看他,笑了。
十多年后,她二十二歲。他四十歲,當了村里的民兵營長,他便讓媒人到她家提親。
她是老大,下邊有兩個弟弟,父母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方便提攜一下弟弟。
父親雖才五十多歲,卻是背駝了,頭發也白了,人比較痩,一臉皺紋,看去似六七十歲,還常咳嗽,肺不好。
媒人到她家說若她嫁給他,他會罩著她一家,她父母也不會再被批斗什么……
她還記得他幫過她的那件事,雖說他家很窮,一間低矮的泥巴房,但現在他是村干部了,不一樣了,見父母讓她自己拿主義,便低著頭沒吭聲。
他大她十八歲,成婚時,就一床被子是新的。
他待她不錯。
她初中畢業,在村里算是高學歷的了,他便讓她在學校當村聘的老師了。
她思想真的很純潔很高尚,一心撲到教學上,常常課外時間輔導學生,甚至還讓學生晚上到自己家里來寫作業,她在邊上輔導……
她生了三個女兒。丈夫還想生個男孩,計劃生育開始了,便罷。
民師想轉正得考試,她是忙學生忙家庭,這一來二去,將自己的考試功課一再耽誤了,于是直到五十多歲被刷下來,還是個民師。
她男人身體不好,六十出頭便走了。
她那時還不到五十,學校,家里,忙得不可開交,也一直沒有合適的。
三個女兒小學時成績都很好,上初中后成了校花,有不少男同學在身邊繞。父親對她們的學習并不怎么關心,有時當媽的督促她們時,當父親的就來阻止,講女兒很努力了……于是,她們中學畢業后就沒有再讀。
大女兒楊麗英嫁給一個當時家境算殷實的叫邱國富的農民。不料小學畢業的他與她聊不到一塊。
她長得美,初中時和同班同學早戀,不料他后來參軍了,還提干了,于是分手了。
她悲傷欲絕,有媒人來上門提親,她對父母說他們同意她就同意。
新婚之夜,他竟然嫌棄她不是處女,摔了她一巴掌,怪她沒有對他事先說,不然他才不會撿個破鞋!
她真的是欲哭無淚!
他與她差不多高,她穿上高跟鞋便比他高一點,他帥嗎?他是臉圓眼小的校草,她是校花!若不是初三時早戀,她成績不會急降,還可能找他嗎?他呢?中學都考不上(那時候是五年義務教育)!他富嗎?不過是有個二層的磚瓦房而已,追她的人哪一個比他家窮?自己是不該賭氣啊!
從那以后,他常喝酒,喝醉了便打她。她的抗爭是無力的,當他見她“來真的”要離婚了,便又“酒醒”了,開始下跪“認錯了”什么。
都說勸和不勸離,日子就這樣年年難過年年過,一晃她也到50了,一口牙齒竟有一半是補的!她的胃還不好,常常疼得腰都直不起來。如果不是愁悶,何至于如此!好在兒子都大專畢業了,參加工作了,也會勸爹要對媽好一點,不能家暴了。
他呢,現在在某園林干些修剪花草的零工,還嫌累,嚷說在家享清福的時候到了,要退休……家里一半以上的錢是她賺的。
二女兒楊麗麗嫁給一個會修汽車的師傅。那時他初中輟學后便投奔他開店的表哥,從小學徒學起,在店里當了七八年學徒,才出來開店。
楊麗麗長得比姐姐還高挑,有一米七,由于文憑不夠,便嫁個開個修理汽車店的男人了。
婚后,發覺公公竟是得了老年癡呆癥(愛滋海默綜合癥),丈夫的話也少,她真怕哪一天丈夫也得那種病!
她生個女兒,叫鄒志香。
女兒跟外婆特別親,長得也很似媽,很美。
她皮膚很白很嫩,寫得一手好字,畫也很好,在一所中學當美術老師。
三女兒楊麗華開個美發店,會植眉什么,收入不菲,嫁個派出所的協警,他還是所里的司機。他對老婆倒算是專一,雖然賺的錢不及她的一半,但她很支持他的工作。
他雖只是協警,但由于在派出所上班,他老婆開個美發店,倒沒有那些社會上的閑散混混敢去店里搗亂什么。即便是在店里閑聊,呆的時間也不長的。
楊麗華生個兒子,小學成績尚好,中學時開始貪玩,后來家里花了不少錢,請了家教,混個職業大專畢業,然后也去學美容美發的。
相比之下,郭蘭梅認為最有出息的便是大專畢業的外孫女鄒志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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