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看著劉韜，心情非常復(fù)雜。去年伏擊結(jié)果沒有成功，尤其當(dāng)時的情況很詭異。
劉韜帶著幾百人，要求自己兩千多人投降，感覺是那么的滑稽。然而自己卻在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所以選擇投降。
兩人私下會面，接下來才是他最震驚的時候，一切都在沖擊這他固有對這世界的認(rèn)識。
最后，和劉韜打下了，那個荒唐的賭約。
“年前，博陵那邊的張牛角派人找到我。”褚燕緩緩說道，“言下個月在博陵那邊起兵，邀請加入。”
“他怎么會想要邀請你的？”劉韜戲謔的問道。
“也不瞞你，我們兩個早些時候，其實已經(jīng)認(rèn)識。以前也曾經(jīng)，一起合伙干過一段時間。太平教起兵，他正好在別的地方，無法響應(yīng)。”褚燕回道。
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只是回到家鄉(xiāng)，他發(fā)現(xiàn)地方豪紳，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對百姓更好，反而變本加厲。看不下去的他，決定在一個月后起兵，并邀請我加入。”
“那你是怎么想的？畢竟要不要響應(yīng)，是你該做的決定。”劉韜反問。
“你，真的能看到未來嗎？”褚燕有些害怕，未來充滿未知，才讓人敬畏。但自己的未來被別人知道，又是另外一個層面上的恐懼。
“安心好了，我并不是神，只是偶然瀏覽了一下時間的長河，看到的東西并不多。”在褚燕面前，劉韜秉承的就是神棍要裝到底。
“…………”褚燕聞言，雖然覺得有些難以釋懷，但還是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詢問，“那么，接下來我應(yīng)該怎么做？”
“我們的賭約還沒有完結(jié)，按說你未來怎么做，由你決定。”劉韜笑道。
“我打算響應(yīng)，如果他真的會在癭陶中箭，而我能順利接手他部眾的話。”褚燕回道。
“那就去吧！”劉韜點頭，“大鬧一場，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名頭。但你要想清楚，起事之后，你就不再是褚燕，而是張燕了。”
“無紡，既然要起事，那么必然要成為漢庭之?dāng)场Q個姓氏，也能避免家中親人遭到波及。”褚燕顯然早有打算。
山賊和反賊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前者最多死一人，后者卻是要夷三族。為了避免牽連到族人，褚燕覺得，改名換姓，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要你心里沒有負(fù)擔(dān)，那樣就好……”劉韜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可以的話，我不希望他死。”褚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只能告訴你，他攻打癭陶的時候，會中箭身亡。當(dāng)這個未來，被你我知曉后，那么未來的走向只會有兩個，一個是他最終還是會被射殺，哪怕你努力過；再不然，就是會因為你的努力而改變，這一切都不是我能操控的。”劉韜一愣，隨即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試試的。”褚燕稍微安心了一些，“當(dāng)然，賭約方面，就算是我自動放棄。”
頓了頓，朝著劉韜鄭重一拜：“主公在上，以后但有吩咐，屬下必當(dāng)竭盡全力！”
張燕在這個地方認(rèn)主，說真的，劉韜有些詫異，卻又覺得是在情理之中。自己裝了那么久的神棍，看來到底是把他忽悠到了。
“你我無需如此客套，接下來幾年，還要委屈你繼續(xù)在太行山一帶，甚至可能要持續(xù)十幾年的時間。”劉韜上前，將其扶起。
“主公盡管吩咐便是！”褚燕點頭。
“我需要你，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統(tǒng)合整個太行山的隱戶，以及賊匪，然后成為這片區(qū)域，最大，最強(qiáng)的賊人。”劉韜緩緩說道。
隱戶問題，其實也是大漢最大的問題，比如說吳越那塊區(qū)域，就有不少人躲到山林里面，甚至在山林里面與朝廷對抗。
雖然朝廷一般都把這種賊人，統(tǒng)稱為‘山越’，根據(jù)實際情況，其實有有些差距。
受不了地方鄉(xiāng)紳盤剝，然后不得不逃到山林里面的，未必就是吳越之人，也有漢人；
除此之外，有些原本生活在這片區(qū)域的，卻是古越人之后，比如彭越。據(jù)說是彭祖的后裔，世居武夷山脈，多次與孫吳作對，為首的宗帥有：彭綺和彭式。
嚴(yán)格來說，太行山和秦嶺也有類似這樣的隱戶，就太行山而言，傳聞隱戶超過百萬人。張燕接受招安，當(dāng)平難中郎將，便被委任管理這些隱戶，同時可以向朝廷推薦孝廉。
相當(dāng)于，朝廷公認(rèn)的山大王。劉韜要的，就是收編這太行山百萬隱戶為己用，關(guān)鍵時刻，可以遷徙一部分，到云中那邊居住。
“喏！”褚燕領(lǐng)命，他并沒有去糾結(jié)，十幾年這個概念。最關(guān)鍵的是，劉韜并沒有專門派遣誰去‘輔佐’他，這意味著，他幾乎是全權(quán)負(fù)責(zé)此事。
在江湖混，講究的就是信義，褚燕認(rèn)主，說得出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某天他背叛，那么也就意味著他失去了信義，在江湖里混，沒有信義，也就意味著他完蛋。
劉韜相信他的信義，他自然也不會辜負(fù)他的信義。
其實對于劉韜來說，能收服就收服，可以作為一個安插在太行山的棋子。不能收服也無所謂，最多以后麻煩一些。本身不虧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太在意。
雙方帶著不一樣的想法離開，不過在即將分別的時候，劉韜還是回頭喊了句：“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是張燕了吧？”
褚燕褚燕什么的，實在有些不太習(xí)慣。
“大概是這樣……”褚燕一愣，隨即點頭回道，自此，兩人真正的分開。
“兄長……”回到本方陣地，盧琰等人關(guān)切地上前。
“沒事，沒事，我們繼續(xù)走！”劉韜看了看周圍，“具體今晚扎營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又有一騎過來，來到陣前，看向劉韜等人，喊道：“我家首領(lǐng)吩咐，各位盡管隨便行進(jìn)。整座山脈，我家首領(lǐng)都已經(jīng)打過招呼，不會有誰來打擾各位。”
說完，直接策馬離開，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
“誒呀呀，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劉韜朝著左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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