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掌門不是甩手掌柜本柜嗎?竟然會‘管’到爺這兒?著實稀奇啊——”
……話是這么說的沒錯,但是——
左璋鶴靜默了下,無視了少年的戲謔調侃,嚴謹又古板復述。
“掌門說,凜冬將至,該穿暖衣了!
??
幾個意思?
除了夙顧白本人,余下的眾人皆是一臉懵逼。
雖說確實快冬天了,可,于玄修而言,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基本上沒什么區別啊,畢竟因為有玄力護體的緣故,身體在感知到外界溫度變化之時,都會自動調溫控溫的。
所以,掌門這話到底幾個意思?
這冷不丁的,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讓左老(阿大)捎這么一句話給這位夙公子(少年)?
不僅是院中的眾位弟子們,就連慶宏勻三人亦很懵。
不過,瞅阿大的這架勢,好像,不是來找他們茬兒的?
那么,他們是不是可以慶幸的以為,掌門還沒發現他們的小動作?
三人抱著僥幸心理,暗戳戳的朝對方望去,但下一秒,這種僥幸心理就被他們自個兒打破,因為——
倘若掌門沒發現的話,怎么會知道他們現在正在干啥?還讓阿大過來,讓弟子上陽峰?
這明顯就是,完全的了如指掌了嘛!
意識到這點的三人郁結又膽顫心驚的嘆了口氣。
算了,聽天由命吧——
反正他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元陽派,并不后悔,至于結果如何,那只能聽天由命了,不然還能咋滴?
反了掌門跟陽峰之上的那些長老們不成?
呵,別做夢了,他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是掌門的對手好嗎?
更不要說陽峰之上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閉關修行的長老們,那是隨便動動手就能將他們給捏成渣渣的,這點兒自知之明的認知他們還是有的。
所以,只能聽天由命了!
而。
“凜冬將至,該穿暖衣了?”
少年點著下巴,笑意瀲滟的神情上,多了一些意味深長。
當真稀罕了。
他敢說,接到集結令的,在玄門源地之內有不少人,不說那些暗處的,只說那些明處的,定然有許多見過與認識的。
可,在那些人中,還沒有誰這么大咧咧的提醒他,就算是宮奶奶也只能很隱晦的告誡他一聲,然,這位大佬,卻是如此的‘直言不諱’,可見,底氣很硬嘛~
不過,依他對那位大叔的第一感官,可并不是一個多管閑事之人,畢竟,自家門派的爛事兒都懶的出頭處理,由著他們可勁兒的瞎折騰。
那么,何來的緣故,會這么‘善意’的提醒他?
眸光轉了一轉的少年,從那些弟子與藥劑上緩緩掃過,挑了下眉。
看來,那位大叔對自家門派,還是很有榮譽感的嘛,至于先前的那種散漫態度,十之**是做給別人看的,所以這會兒,算是對他的感謝?
畢竟,像短時間內就能夠迅速提升玄修修為的藥劑,就眼下的玄門而言,確實稀少到罕見——
既然這樣,那就——
“掌門的好意,我就卻之不恭的收下了——”
話落,他笑意莫測的望著左璋鶴,端過手邊的茶飲了一口后,輕笑一聲。
“順道的,左先生如果回頭,碰上緒掌門時,就幫爺饋贈一句話給他,就說——”
倏間然,少年那笑意莫測的瀲滟笑容,像是盛開在地獄彼岸的惡之花,焚艷麗絕,紅滿燎原。
“凜冬將至,該理暖衣了!
?
這幾乎一般無二的話,讓眾人簡直懵上加懵,而,左璋鶴卻蹙了下眉,若有所思之余,犀利隱晦的望了少年一眼。
可,不管他心中如何料想,在那少年的臉上,卻窺探不出一絲一毫別的意味,甚至,這僅是一字之差的饋贈之言,也像是客套的回禮。
只是,本能的,他覺得,并非如此,且隱喻驚人!
頓靜了少許,左璋鶴點了點頭。
“定會傳達。”
話落,他側眸,朝慶宏勻三人看去。
“等確定好弟子人數之后,便帶著他們去陽峰掌門的區域內,在那里潛心修煉!
交代了之后,他便轉身離開了右峰,出現在陽峰之上,某片溪水環繞的后林中,望向那歪在樹上,似是睡著了的緒初宜,拱手稟報。
“掌門,話已傳達,只是,夙公子亦讓我傳一句話給您,說是——,凜冬將至,該理暖衣了。”
在左璋鶴話落地之際,緒初宜便睜開了眼睛,毫無任何困頓睡意的望向湛晴浮動的天空。
一息后,他翻了個身,伴著紅楓長袍在空中與左璋鶴的眼中劃過凜冽的弧度之時,他靜然開口:
“大賽前夕,領著眾弟子去凈河洗禮!
這話,讓左璋鶴的雙眼,驀然緊縮。
“全部?”
“嗯!
這下,他的臉色繃不住變了臉。
“掌門,可是出了什么變故?”
不然,掌門怎么會在毫無異象之下,讓整個元陽派的所有人過虹橋,去對面的凈河洗禮,這分明就是讓眾弟子洗去前生的各種‘罪孽’,干干凈凈,整整潔潔的聽天由命——
換句話說,縱然這次大賽元陽派勝出依舊,可接下來等待著元陽派的命運,卻是毀滅。
這讓他如何不變臉變色?
然,對于他的驚色疑問,掌門并沒有多說什么,更似是沒聽到他的疑問一般,毫無氣息的與天地融為一體的,隱匿于那樹上,消失在他眼前。
這姿態,讓左璋鶴緊了緊拳頭,最終,轉身離開此地。
而,此時右峰。
目送左璋鶴離開的眾人,面面相覷,都有點兒摸不準這常年不露面的掌門想干什么了,不過,既然掌門已經發話了,是不是就代表,那奇奇怪怪的藥劑,其實后遺癥沒那么大?
還是說,比起他們的性命,掌門同樣更在乎元陽派的名譽?
一時間,心思浮動不止的弟子們,都處于觀望狀態。
而,有一些同古兆玩的好的師兄弟,以及藥峰和器峰的一些親傳弟子,在他站出來之后,也陸陸續續的走出來,站到了古兆身側,等著右老發放藥劑。
望著敢拿‘命搏’嘗試的弟子們都走了出來,余下的忐忑難安,又多少帶著心虛和愧疚的垂著頭立地原地,說實在的,慶宏勻還是挺失望的。
因為,三峰之中,這么多的內門弟子,可敢站出來的還不到百位,那么,余下幾峰也可想而知了。
但,這種事情也不能完全強求,卻不妨礙他重新的評估這些內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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