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看上去有些冷漠與無所謂分析的態度,讓那少女定了一定,然后,點了點頭。
“確實像這樣,那么——”
她掉轉目光,朝休息室的方向看去,唇角微妙的扯了一扯。
“這下,就算沒有暴露個徹底,也被狠撕了一個大口子,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這個本事一直深挖下去,乃至同大師父對抗——”
喲?
這話就很有意思了——
往外吐著煙圈的少年,眉梢一挑,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掃了眼面前這個,在他印象中一向比較爭強好勝,甚至很多時候都被人當成槍使的蠢女孩兒,站直身體,朝前傾了一傾。
在他的臉快要挨到少女的臉時,才低笑一聲,語氣中帶了些陰蟄的森寒。
“聽你這口氣,是很希望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怎么會?”
被他那猶如厲鬼一般佞戾的眼神鎖定的少女,不見任何懼色,甚至還如他先前一般云淡風輕的聳了下肩,呵氣如蘭的回應。
“被清潔組盯上的人,那就相當于是上了夏國暗鷹的追擊榜,定然是不收結尾不罷休的,再加上大師父也是一個‘好性子’,亦向來是別人踩他一寸,他‘敬’別人十丈,那么——”
她在少年瞇眼中,俏皮嬌笑的轉身,利落的馬尾,擦過少年的鼻尖,舉步走過。
“就這樣的兩方對上,原本的結局就是你死我活不是嗎?那么,又何來的我希望呢?只不過是——”
在轉角之際,少女側身,沖他露出一個,不比他慈善的陰佞笑容。
“誰更技高一籌罷了!
話落,她便消失不見。
且,那般模樣與姿態,當真不見任何體力過于透支的倦色,可見,那少女之前隱藏的有多好?
而,被她四兩撥千斤扔回來的少年,竟然心情非常好的笑了一聲。
“嗨呀,看來大師父是真的很不得人心呢——”
這話,絕對是大實話。
別看休息室里頭的那些慫包,一個個在人前對這些師父們敬愛有加,尤其是對大師父,那簡直就是他的掌中水,指中蟻,隨他捏扁搓圓,生殺奪取。
然,在人后,那當真是當不得那群師父師叔們,全部‘一不小心的’都掉進那要人命,令人尸骨無寸的硫酸池中,唯有這樣,眾人才能徹底的從他們的魔掌之下解脫出來。
所以,他們大動作沒有,可小心思卻真沒少動。
要不然,也不會那么的慫恿‘四位師父’,去干掉那位夙同學了——
雖說,干掉夙同學于眼下的他們而言,百利無一害,但,實際上,他們哪一個不想借著這次機會,這那位夙同學把‘四位師父’反殺掉?
為此一定能夠引來大師父,到時候——
卻沒想到,雖說小心思沒算準,可,也算是歪打正著的把大師父給朝清潔組的人推去,所以,到時候的結局,指不定還真皆大歡喜呢?
只是,卻有一個前提——
那便是,清潔組的,不要那么的沒用,否則,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們依舊要過著同曾經一樣體提線木偶一般的生活。
“呼——”
將最后一口煙圈吐出來,少年伸手摁滅煙頭,扔進垃圾桶里,然后側身,朝著與那少女相反的方向離開。
只是,還沒走幾步,便看到一個神色明顯緊繃,雙眼之中浮動著沮喪與氣餒的冷逸美大叔,迎面朝他走來,這讓他瞇了下眼。
這位美大叔,如果他沒認錯的話,應該是——
翰林學府的其中一位老師?
且,還是那位夙同學的班導?
眸光閃了一下的少年,面色不變的與那位美大叔越走越近,然后,在即將錯過對方之時,他的指尖動了一動,似是有什么東西,從他的指尖之下一閃而過,又似是這大廳的光線太亮,讓人誤以為是錯覺。
至少,越走越遠的厲臣并沒有覺察到什么不妥,只是,那同樣漸行漸遠的少年,卻唇角一掀,重新的掏出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后,吐出來,聲音很輕很淡的飄出一句。
“可別讓我失望啊——”
只是很遺憾,四周無人,而走遠了的厲臣也沒有聽見,直到他推開休息室的門,催兇神惡煞又憋屈巴巴的瞪著屋里頭那個朝他笑意瀲滟望過來的臭小子時,那臭小子眉梢一挑,笑著開口。
“厲叔在回來的路上遇上誰了?”
“什么?”
這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讓正想低咒的厲臣擰了擰眉,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走廊。
“沒,不,有路過一個學生,只是沒怎么留意他是哪個學校的,不過——”
在回來的路上,一心被錯過自家媳婦兒的師父,可卻被自家媳婦兒的師父冷漠扔給他一個‘滾’!就被拋下,坐上車走掉的厲臣,哪里還有其它心情關注四周。
只是——
他嘴角微妙的抽了下。
“好像,除了圣學監外,沒哪個學校的校服是,正黃色的吧?”
這話,讓夙顧白輕笑點頭。
“嗯,確實,在所有參賽的學校中,也只有圣學監的校服從上黃到下了——”
畢竟,圣學,圣學——
圣就代表了皇帝,那么,相對的,既然是皇帝,哪有不身穿龍袍的?
而,龍袍的顏色就是正黃色,所以,圣學監的校服,除了早年不敢明目張膽的窺視帝位之外,等時代被改革之后,便終于得償所愿的用上了正黃色。
且,學校的校徽也是一只盤旋的金龍,然后將圣學監三個字給攬在懷中,可以說是——野心勃勃的明目張膽。
“話說,你突然問我這個干什么?”
冷不丁的,這小子若是真閑著沒事兒,也只會欺負他家小妮子,再不濟,也戲謔(嘲笑)調侃(死坑)他罷了,哪里會問他這種話?
難不成——
一想到圣學監那些大小王八蛋們詭異莫測的身手和能耐,厲臣心頭一凜,臉色難看。
“那小子對我做了什么?”
“唔——”
對于厲臣的神色巨變,夙顧白卻很是淡定的隔空朝他勾了下手指頭,然后,在厲臣瞇眼的表情中,從他身上勾出一張小紙片。
“這是——”
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玩意兒的厲老師,狐疑又不解的瞅著那東西。
“白紙片兒?”
“嗯——,是紙沒錯,但——”
他彈了彈指尖,那干凈無垢的白紙之上,便浮現了一排小字,只是,那字轉瞬即逝,快的令走過一來的厲臣都沒看清那到底寫了什么,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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