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夜在她身邊蹲下，擦去她因為難受而流下的生理眼淚，“葫蘆島很大，我們現在附近問問，有沒有人見過你母親，已經八九年了，不知道有沒有人記得。”

    楊依依點了點頭，拿出口袋里的一張照片，“我這里有一張照片。”是她上高中時和媽媽照的。

    蘇千夜接過，看向那張照片忍不住一笑——

    照片上的楊依依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扎著高高的馬尾，頭發還是挑染的，身上的校服也不好好穿，外套扎在腰間，畫著小煙熏，抱著媽媽笑的很是開心，眼里甚至能看到少女的不羈。

    他忽然意識到，原來楊依依也真的有叛逆的時候，只是那個時候有爸媽的寵愛。

    而現在……

    好像就剩下她一個人。

    楊依依被他笑的有些惱，搶過照片站了起來，“笑什么？你以前的照片也這個樣子好不好！”

    以前的打扮多少有點非主流，現在看看確實挺土的。

    蘇千夜跟著站起來，指了指前面，“走吧，去問。”

    他穿了一身休閑的衣服，看起來就像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很受這里的老人喜歡。

    沿著小道一路上前詢問，大多數對于照片上的女人都表示沒有印象。

    葫蘆島是旅游勝地，假期的時候這里來的人更是數不勝數，大家自然沒有什么印象。

    楊依依不由得有些低落，她想不明白媽媽到這里來干什么，是自己來的，還是被綁來的？

    又或者是被騙來的？

    蘇千夜看她有些累了，帶著她在一家露天的茶館坐下，這邊面潮海，街道什么的都很干凈，偶爾一個海浪會翻上來沖刷地面。

    在這呆著，心里莫名會安靜。

    “你說我們能找到線索嗎？”楊依依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從上船到這邊走了那么遠，她已經沒什么力氣了。

    蘇千夜看向她，淡淡的開口：“能找到自然是好的，不能找到就在想別的辦法。”

    楊依依哀怨的看他一眼，“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安慰安慰我？”

    蘇千夜看向大海，“你是小孩子嗎？還需要人安慰。”

    茶館的老板是個老實忠厚的人，為他們上茶的時候人很熱情，楊依依拿著照片向他詢問，老板的眼神明顯一頓。

    “見過嗎？”蘇千夜看著他的表情問。

    老板只是頓了幾秒鐘，隨后恢復自然，“這個說不好，我這里每天人很多的。”

    楊依依有些失落的點了下頭：“謝謝。”

    老板訕訕一笑轉身進了屋子，之后他們點餐都是老板娘出來，那個老板都不出來了。

    楊依依吃了點糕點恢復力氣，和蘇千夜繼續往前走，走遠茶館一段路，蘇千夜忽然拉住她，回頭看著茶館那個小屋，“那個老板有些奇怪。”

    楊依依一愣，“哪里奇怪？”

    蘇千夜淡淡的瞥向她，“你光顧著吃能知道什么？”

    楊依依心虛的抿了抿唇，“你快點說。”

    “他明明見過你母親，可卻說不記得，說話的時候眼神向下，是說謊的表現。”蘇千夜雙手插兜分析道。

    楊依依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這樣，看著他有些不可思議，“你還懂表情學呢？”

    “舒曼說的。”

    蘇千夜無意的話讓楊依依臉色一沉，扭頭就往前走，“她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還是要親眼確認才行。”

    蘇千夜跟著她，看著她有些怒氣的小臉彎了彎唇，“那就親眼確認一下吧。”

    夜幕降臨，整個小島似乎也進入了沉睡，家家戶戶早早的滅燈，唯有海浪拍打著岸邊。

    茶館關門，老板回到臥室在本子上寫了什么，老板娘拍了他一下，嚇得他立即合上，“你干什么！？”

    老板娘看他這么大反應有些生氣，“你做賊了你？這么大反應……”

    老板壓低聲音不安的開口：“你還記得八年前那個女人嗎？今天有兩個外來人過來拿著她的照片到處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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