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廠長,回家嗎?”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高虎側頭看一眼秦東。
秦東的眼睛卻亮了,他的眼里閃爍著霓虹,霓虹燈在夜色下的秦灣,很是光亮,也很是炫目,**年的秦灣,這種夜幕下的光彩也很是罕見。
“遠洋賓館”
“走吧,剛才沒吃飽吧?我們倆好好吃一頓,都辛苦了一天了。”秦東笑著用手指指前面,高虎的吉普車馬上就在遠洋賓館前停了下來,他是真沒有來過這種高級的地方,只是從門外路過時遠遠地瞅一眼。
透明的玻璃房,紫銅材質的罐體,錚明瓦亮的不銹鋼管路
遠洋賓館的大堂里,各色各樣的客人們圍攏在小型灌裝機的周圍,等待著新鮮的啤酒。
“秦廠長。”蘇玉芳恰巧就要走出門去,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秦東,沒辦法,高高的個子在人群中實在太顯眼了。
高虎的眼睛卻離不開眼前的服務員了,這些服務員挑的可都是此時秦灣最俊的嫚,都是一米七以上的高個子,都穿著套裝,那身段前凸后翹,那臉蛋,嗯,能擰下水來。
“怎么,有客人?”蘇玉芳笑著與秦東握手,這個時間已經過了吃飯的時候,兩人在窗前坐下,窗色下,無盡的海面上,星火點點,漆黑一片。
“咱們賓館現在都賣什么啤酒?”都是老熟人,秦東也不客氣。
“啤酒?還能賣什么啤酒?”蘇玉芳笑道,吩咐服務員端過兩杯茶來,“現在除了秦啤,就是鳴翠柳,別的啤酒我們一概不考慮,不在我們考慮范圍之內”
是嗎?
秦東端起茶杯,眼前的蘇玉芳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卻如牛奶般閃發著光澤,身上那種成熟美艷富有風韻的氣質令許多老外朝這里注視。
蘇玉芳笑著起身吩咐了幾句,沒過多一會兒,一個服務員快步走過來,雙手恭敬地遞過一個信封來。
蘇玉芳接過來,就笑著推到秦東跟前,秦東只瞅了一眼,卻并不打開。
高虎就坐在不遠處,這信封的厚度,估摸著至少得有上萬塊錢,他不禁又看看這套小型啤酒釀造設備,心里不由暗自嘀咕一句,這哪是啤酒設備,這就是顆搖錢樹啊
“財務都下班了,讓人回來一趟不合適,”秦東笑道,“也耽誤你下班了。”
喲,蘇玉芳不由刮目相看,時時處處為別人考慮,每見一次她都要重新認識這個男人二十歲,也可以稱為男人了,在她的心中,男人不是以年齡來論的,而是以心胸,以品格,以能力,還有身上說不出的魅力
“客人們不想喝別的啤酒嗎?”秦東舒服地倚在沙發上,跑了一天,吉普車上躥下跳,顛得他渾身發酸。
“在我們酒店,我說了算,只要你進遠洋,想喝啤酒,只有你的癲子啤酒,當然,還有秦啤。”蘇玉芳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
“明白了。”秦東站了起來。
“你明白了什么?”蘇玉芳也笑著站起來。
“我有底牌了”秦東笑著與她并肩朝外面走去,高虎趕緊跟了上來,他本以為秦東是要順路送蘇玉芳回家的,卻見蘇玉芳掏出了汽車鑰匙,打開了門前的一輛桑塔納
夜色,無盡的夜色。
當鐘家洼的燈光又一次出現在秦東眼前的時候,他這才精神抖擻地跳下車子,“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回吧,明天早上早早過來接我”
山西有刀削面,四川有擔擔面,蘭州有牛肉面,武漢有熱干面,廣東有云吞面,北京有炸醬面,寒冷的秦灣的早晨,當然少不了一碗從喉嚨滋潤到心頭的熗鍋面。
這是無數秦灣人最愛的一碗早餐湯面!
秦東起床的時候,廚房里,杜小桔的面條就起鍋了,聞著充滿熗鍋的香氣,吃著滑爽筋道彈牙的面條,一天的工作和學習又開始了。
“給我添碗面湯。”睡了一晚上,喝一碗面湯,好象整個身心都舒化開來。
杜小桔笑著接過他的碗來,先給他盛了一碗面條,又給他舀上白菜、蘑菇做好的鹵子,這才又給他盛了一碗面湯。
秦東夾起幾根香油拌好的咸菜,“呼嚕呼嚕”,一碗面條又進了肚里。
“飽了。”他拿起軍綠色的挎包就走出門去,身后,杜小桔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吉普車開動,自己才又重新回到院里,“小南,起來吃飯了”
吉普車一路疾馳,“停。”秦東突然喊道,鐘家洼不遠處的公園里,杜源正在象模象樣地練氣功,那架式,怎么說呢,有點象摸魚,秦東快速跳下吉普車,回來的時候手里卻多了一個鳥籠。
高虎看看秦東的手里的鳥籠,秦廠長什么時候愛好養鳥了?
“好,現在開個碰頭會。”秦東在辦公室坐下的時候,鳥籠就堂而皇之地放到了辦公桌上。
“秦總,這怎么是個空籠子啊,鳥呢?”羅玲一進門就捂著嘴笑了。
“明天,不,下午我就給弄兩只鸚鵡”夏雨忙道,“哎,秦總什么時候養上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看著鳥籠子,又象不認識似地看著秦東,真新鮮哪,沒聽說秦東有這愛好啊!
“不用給我弄什么鳥,”秦東笑著站起來,他的手近在了鳥籠上,“你們這兩天跑得怎么樣?”
羅玲的笑容就收斂了,夏雨坐在椅子上,不自覺地就掏出煙來。
“嗯,從前有兩人啊,打了一個賭”
打賭?眾人都抬起頭來,這又不養鳥了,又要講故事了?
“這兩人,就是陳廠長和武廠長吧。”秦東笑著就拿陳世法和武庚砸掛。
“武廠長說,我一定會讓你不久就養上一只鳥的。陳廠長就不信啊,沒過幾天,武廠長過生日,武廠長就送上一個很漂亮的鳥籠子”
秦東笑著拍拍鳥籠子,“陳廠長是什么人啊,手里握著咱區里的錢袋子啊,他的客人也多,從那以后,只要客人來訪,看見他那只空蕩蕩的鳥籠,客人們幾乎都會無一例外地問,陳廠長,你養的鳥什么時候死了?”
嘩
辦公室里大家笑成一片。
秦東也笑了,他笑著把鳥籠放到窗臺上,眾人的笑聲卻都停了,羅玲看看秦東,又看看從外面走進來的陳世法,捂著嘴瞪大眼,笑容就從指縫間跑了出來。
秦東卻仍背著大家,“陳廠長只好一次次地向客人解釋,嗯,我老陳就從來就沒有養過鳥,但是客人不信哪,不養鳥你弄個鳥籠子在這干嘛?”
“這一撥客人好解釋,兩撥,三撥陳廠長就受不了,他不能讓人以為他在撒謊啊,沒辦法,你們猜怎么著”
“陳廠長買了一只鳥。”羅玲馬上笑道,她笑著看看一臉嚴肅的陳世法,只好又把笑憋了回去。
“對,”秦東見窗臺上積了一層灰,順手拿起抹布抹著窗臺,“陳廠長只好買了一只鳥”
“那我鳥都買了,你的啤酒什么時候銷出去?”陳世法坐到了秦東的座位上,不緊不慢道。
啊
秦東立馬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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