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
陸知舟點了點頭，目光微懷疑的去看盧博衍。
她總覺得盧博衍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有點奇奇怪怪的。
盧博言：“……”
靠，還真的是。
他看了一眼陸清猗，沒有看到陸清猗過多的表情，也就默默的閉嘴不說話了。
看來陸清猗是知道這個事情的，只是陸知舟不知道罷了。
“我的老師是姜和，不知道清猗認識嗎。我從小就跟著他一起學鋼琴，他在鋼琴上面的造詣很高，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硬朗了，出現的毛病很多，還真的希望你能夠治好他。”
陸清猗不說話，盧博衍也不說話，陸知舟再次打破沉靜說道，聲音緩緩的。
這幾年她都不在國內，姜和總是報喜不報憂，身體抱恙也沒有跟她說。
“我盡量。”
陸清猗靠在靠背上面，她微微瞇著眼睛，緩緩的開口說道。
她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承諾，在沒有看到姜和的狀態的時候，她不可能很肯定的去保證任何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指望可以完全痊愈，可以多活幾年我就很感謝你了。”
陸知舟微微一笑，唇邊的笑容略顯得有些許的苦澀。
她也學過一點點的醫，懂得不多，只知道一些皮毛，姜和的情況就很糟糕。
那么多名醫都沒有看好，她也不指望太多了，只想著姜和多活幾年，她也可以好好的陪陪他，以彌補這些年的陪伴。
姜和無兒無女，只有她一個徒弟罷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姜和孤身一人，她理應負起照顧的責任。
陸清猗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本來性格就不熱情，雖然對陸知舟挺有好感的，但也不覺得有什么話可以說的。
——
姜和住在四合院里面，是很老的院子了，有些陳舊，姜和坐在大堂的懶人沙發上面，戴著老花鏡看報紙。
他的頭發花白而又稀疏，臉上布滿了皺紋，老人斑也長了不少，拿著報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的感覺。
整體給人一種病殃殃的感覺。
“老師。”
陸知舟走近，喚了一聲，聲音很大。
老人的聽力不太好，說話不大聲可能都會聽不到。
“舟舟來啦。”
姜和抬眸，他微微瞇著眼睛看陸知舟，說話的聲音似乎有點吃力，用手扶了扶老花鏡。
他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來，雖然笑得有些吃力，但是卻可以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不是讓您好好躺著嗎，怎么起來了。”
陸知舟略微無奈，她走到姜和的身邊，略顯嗔怪的說著。
“閑不住。”
姜和放下手里的報紙，聲音有些嘶啞，動作也緩慢得厲害。
“只可惜這輩子沒有見過六月。”
說罷，姜和嘆了一口氣，聲音略顯得十分的遺憾。
他作為一個鋼琴家，這輩子也就最崇拜六月了，喜歡六月作曲的風格。
只可惜六月很久沒有出來活動了，也有人傳六月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在鋼琴上面的造詣雖然高，但是不及六月，他現在年齡都那么大了，身體的毛病也好很多，他就挺擔憂六月的年紀也是如此的。
盧博衍往陸清猗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沉默著不說話。
陸清猗就是六月。
“會的，您好好的，會見到六月的。”
陸知舟蹲下身子，她握著姜和的手說道。
“丫頭，你懂的。”
盧博衍看了陸清猗一眼，用眼神示意著陸清猗。
“清猗，麻煩你了。”
陸知舟起身，她對著陸清猗說道。
“老師，她是醫生，過來給您看病的。”
陸知舟隨即又對姜和說道，聲音溫溫和和的。
她五歲開始就一直跟著姜和學習鋼琴了，現在的鋼琴級別也很高，也參加過一些國際的鋼琴比賽，也有獲過獎。
眾人眼里的大家閨秀，必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所以鋼琴肯定是要培養的。
陸清猗走近，首先觀察了一下姜和的氣色，然后蹲下手指替姜和把脈。
“丫頭學習中醫的呀。”
姜和說道，聲音透露著慈祥。
陸清猗：“嗯。”
“中醫好，現在都注重西醫，中醫都快要被埋沒了。”
姜和笑呵呵的開口說道，一副挺是欣慰的模樣。
他們那一輩，中醫也有挺多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學習中醫的人漸漸的少了。
年輕人學習中醫的更加的少，看到有學習中醫的年輕小姑娘，姜和打心底里是高興的。
陸清猗不說話，專心的替姜和把脈。
“老師，清猗不愛說話。”
陸知舟開口說道。
人老了就是喜歡喋喋不休的，陸知舟出聲提醒了一下姜和，要不然姜和會認為陸清猗不禮貌。
“人老了身體指標都下降了，我能做的只有讓姜老多活幾年。”
陸清猗站了起來，說話特別的直白。
生老病死這種事情她是干涉不了的，她能做的只是可以讓姜和多活幾年。
“我也活夠了……咳咳……”
姜和倒是沒有覺得什么，他咳嗽了一聲，欣慰的笑了笑。
一輩子無兒無女，只有陸知舟一個徒弟，他也沒有多少可以牽掛的事情。
陸知舟是陸家的大小姐，家世很好，也有人照顧，不需要他這個老頭子去擔憂。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夠見到六月。
“別說話，我給你扎針。”
陸清猗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然后就往姜和的腦袋上面扎，動作很快。
姜和一動不動的坐著，幾分鐘后，陸清猗用紙巾擦了擦手，還有額頭上面的汗水，說道：“半個小時后取針，我先瞇一下。”
陸清猗靠在沙發上面，雙手環胸，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剛剛做完實驗的確是有些困的。
“清猗，去房間里面睡一會兒吧，躺著比較舒服。”
陸知舟出聲說道，邀請著陸清猗去房間休息。
她經常過來這邊，所以在這邊也有一個房間，雖然很久沒有回來了，但是姜和一直都有替她打掃著。
很干凈，可以住人。
陸清猗沒有說話。
“噓，睡著了。”
盧博衍對著陸知舟搖了搖頭說道。
陸清猗總是有辦法一秒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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