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淵開始覺得對這個女孩的第一印象需要變一變了，至少演技不錯……特么前世不會是演員吧！？
“所以……”
“所以，我寫了首詩詞給青樓名妓，在你看來是無關(guān)緊要的？”
“難道還牽涉到軍國大事？！”
不好意思，王翠翹還真關(guān)乎到軍國大事呢！
錢淵笑了笑，突然換了個話題，“在徐府過的怎么樣？你應(yīng)該知道，我和你父親徐璠不太對付。”
“知道，鼻青臉腫的回來，鼻子都歪了，還被祖父用藤條抽了頓。”小七有些失望，“總的來說還好，至少有衣穿有飯吃，但祖母……”
“嗯，那不是個省油的燈，襲人在潭柘寺想和我搭話，結(jié)果被堵著嘴架走。”錢淵猶豫了下才追問道：“你和徐璠？”
“雖然他是我的父親，但不得不說，我很看不起他，文不成武不就就算了，但一點擔(dān)當(dāng)都沒有。”小七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在府內(nèi)，母親是唯一真心對我的……只可惜卻是個傻女人，她在徐璠侍妾中最為年長，早就失寵，熬到去年初過世……”
錢淵對自己的計劃多了點信心，她對徐府沒什么感情，日后受到的傷害就會小很多。
“你倒是運氣不錯，據(jù)說你叔父無子，所以待你如親子。”小七長長吐出口氣，“祖父徐階我前世也聽說過，名氣不小，但似乎下場不怎么樣？”
“徐階斗倒嚴(yán)嵩上位，隆慶年間趕走高拱，但很快就致仕歸鄉(xiāng)，華亭徐家豪宅良田，光是田地就高達四十萬畝，大名鼎鼎的海瑞一度將徐階弄得挺慘，說的不客氣點，他和嚴(yán)嵩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
“這些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小七嘆道：“徐府就是個籠子，籠子里養(yǎng)了好些畫眉鳥，有的能多吃點，有的只能少吃點，但都餓不死。”
“養(yǎng)鳥人覺得只要餓不死就足夠了，卻不知道其中一只畫眉鳥心心念著要掙破樊籠，展翅高飛……”
“有時候半夜夢醒，似乎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一個荒唐的夢，直到看見襲人、晴雯才知道，這不是夢，不是夢……”
低低的自語在屋內(nèi)回響，錢淵并沒有這樣的感觸，但也默默的耐心側(cè)耳傾聽。
“記得那天是在咖啡廳，被舅媽趕出來相親……”
“那男的其實我之前就認(rèn)識，但他不認(rèn)識我……”
“其實我對他很有好感，但可惜他對我似乎沒什么感覺，一邊說話一邊玩手機……”
“當(dāng)時我正準(zhǔn)備主動加他微信，想著晚上聊幾句……”
“可惜一輛卡車突然沖進了咖啡廳……”
傷感的小七猛然醒悟過來，在錢淵面前說這些話，實在是沒有必要，還不知道對方氣量呢。
要知道自己是必定嫁給對面這位青年的，就算不是正妻，只怕也逃不出對方的手……而男人，在這方面一般都是沒什么肚量的。
不過，今天是特殊情況。
錢淵溫和的笑了笑，“被關(guān)在樊籠中這些年，有些怨氣是應(yīng)該的，我能理解。”
小七松了口氣，暗罵自己這幾年被關(guān)的腦子都不大好使了。
但接下來，錢淵又開口了，口吻還是那般溫和，“剛才你說，咱們之間應(yīng)該有必要的信任，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應(yīng)該彼此真誠，對吧？”
小七察覺到一點異樣，在心里反復(fù)盤算了下，才遲疑著微微點頭。
“關(guān)于人生若只如初見這首，的確和軍國大事有關(guān)，日后你會知曉，并且理解的。”
錢淵先解釋了一句，才盯著小七，緩緩道：“來，來來，解釋一下。”
“什么？”
“解釋一下，一個IT女，是如何能混進上海三甲醫(yī)院的，還能混個副主任醫(yī)師。”
對面的小七目瞪口呆，“你……你……”
“我就說沒那么巧嘛，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正巧碰上個同行！”錢淵搖著頭嘆息道：“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認(rèn)識我的……而且還暗戀我！”
“誰……誰暗戀你了！”小七又一次捂住臉。
“哎，是你自個兒說的。”錢淵嘖嘖道：“相親相到幾百年前來，咱們倆還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啊。”
小七紅著臉嘟囔，“你當(dāng)時心不在焉的……”
“還真不是，我當(dāng)時給老媽發(fā)微信，說她這次眼光不錯。”錢淵恬不知恥的如此說。
反正現(xiàn)在她又不能打個電話去問問真假，難道還能知道我當(dāng)時發(fā)的是“單身真的很爽”……
“不過以前還真不認(rèn)識你，這樣的美女……肯定是過目不忘。”錢淵捏著下巴回想。
“那是前世漂亮，還是現(xiàn)在漂亮？”
“都漂亮，前世更知性，這一世更精致。”
“有人說了，我長了張狐媚臉。”
“這叫網(wǎng)紅臉好不好。”錢淵吐槽道：“你不會真覺得你那位姑姑長的漂亮吧？銀盤大臉……回去路上我就和叔母說了，別急，別急！”
看了眼小七，錢淵補充道：“當(dāng)然了，那時候我已經(jīng)確認(rèn)，要找的那個人不是她。”
小七放下手，猶豫了下才慢慢說：“其實我們是老鄉(xiāng)。”
“這個我知道。”
“介紹的中間人是我舅媽，他外甥被綁架……”
“噢噢，想起來了。”錢淵的聲音低沉下去，“被撕票的那個……”
“嗯，你為此將案犯毆打至重傷，才被調(diào)離刑警隊。”小七低聲說。
“被發(fā)配到宣傳科，后來索性下了海。”錢淵笑道：“沒想到啊，倒是成就了咱們的姻緣，說起來，那次相親還挺成功的。”
小七正要說話，突然有敲門聲傳來。
“進。”
走進來的是楊文，他看了眼小七，附在錢淵耳邊。
“咳咳，說吧，不用瞞著。”
楊文又重新看了眼小七，往后退了兩步，輕聲道：“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大人去了酒樓，要了個院子，正在找少爺您。”
“他去吃飯，找我作甚？”
“同行者還有兩人。”楊文頓了下又繼續(xù)說：“酒樓、院子內(nèi)外都有好手。”
錢淵瞳孔微縮，不會吧，只是一個祖父，又不是一個爹生的，難不成是正德附體了？
“你先去，我的事回頭再說。”
“好。”錢淵起身招手叫來周澤，指著兩人道：“楊文、周澤，我身邊護衛(wèi)，都是信得過的。”
小七微微點頭示意。
錢淵揮手讓兩人先出去，走近幾步低聲道：“不用擔(dān)心，保護好你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
“還沒跟你成親，自然要小心謹(jǐn)慎，不然也枉費了那次成功的相親。”錢淵笑了笑，又問：“襲人和晴雯都信得過？”
“信得過，我對她們都有大恩。”
“每五日，讓她們中一人來此，我會送信來，如果有緊急情況，在門上畫個圈，我會處理。”
出門前，錢淵輕輕將小七摟入懷中，“等我。”
“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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