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犀渠的妖力又提升了一個層次,胡蠱霎時便失去了剛才的銳氣,面露懼色道:“果然……僅靠這一小段時間的修煉,我們就想戰勝這個級別的對手,還是太勉強了。”
犀渠瞅了瞅胡蠱,饒有興趣道:“呵呵,我就說怎么五人加起來只有四股凈化之力的氣息,原來你這家伙,竟然是只九尾狐妖?”
雙方均未料到對方的存在,看起來并沒有拼個你死我活的必要。胡蠱見犀渠并無再下殺手之意,立即示弱道:“不錯,看在我們都是妖怪的份上,還望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在羽翼未豐之前,為達目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可以示弱,可以不顧尊嚴。霍芝彰定下的這個原則,已深深烙印在了除齙牙宋之外的新天地會其他幾人頭腦中,這也是他們能安然存活到今日的原因。
“呵呵,要我放了他們也可以,條件是,你這九尾狐妖,必須來我麾下效勞。”說完,犀渠伸出一條腿來,居高臨下道,“只要你親吻我這只腳,就表示同意了,怎么樣?”
面對如此羞辱,胡蠱身子微微一顫,雙爪不自覺地想握起拳頭,但瞬間便冷靜了下來,應了聲:“好!”
齙牙宋在身后不解地大喝道:“胡蠱,你這是什么意思?”
胡蠱并不應答,輕輕地低下了頭顱,隨后,慢騰騰地用雙爪托起了犀渠的腳,遲疑了一瞬,又停了下來。
此刻,他正在與肖玨意念傳聲:“這里交給我,你快帶著同志們離開此地,直接前往終點。”
犀渠見胡蠱動作緩慢,不耐煩道:“怎么,反悔了嗎?”
齙牙宋又喊道:“別這樣,胡蠱!”
在這個當頭,肖玨起了身來,與何天傲一起走到陸蓮花和齙牙宋的身邊。
胡蠱回頭看了一眼四人的位置,見均已進入了沙丘行者的覆蓋范圍,又將臉轉向犀渠的腳,應了聲:“不會的,犀渠大王。”
在眾目睽睽之下,胡蠱繼續將頭壓低,也將滿心的怒火壓住,終于用尖尖的狐貍嘴部觸碰到了犀渠的鞋子。
也就在此時,肖玨含淚喊出了沙丘行者,霎時便將四人一起包裹于其間,并遁入了地下。
地面上頓時便只剩下兩只妖怪,胡蠱抬頭,強裝鎮定道:“犀渠大王,接下來,有何指教?”
不管接下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么,胡蠱已打定了主意,一旦犀渠有半點分神,便立即抽身而逃。
之前,犀渠也確實打算以放掉四人為條件,吸納胡蠱入伙,不過,在看到四人入地的一幕時,臉色卻暴露出若有若無的青筋來,冷哼道:“呵呵,你叫胡蠱是吧?我好像,知道你們是誰了。”
胡蠱愣了愣,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故作鎮定道:“大王這是何意?”
“在敦煌時,便有凈化使者埋伏在地下,偷襲了哥垛,我起先并未在意此事,現在細細想來,你們既然不是包衣衛的人,為何說見過我,又知道是我殺了哥垛?”
胡蠱雖未參與那場戰斗,但早已對現場之事有所耳聞,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預感到犀渠隨時會變臉,只好無力地強裝淡定道:“會地遁術的家伙那么多,也許,只是巧合吧?”
犀渠冷笑道:“不,那遁地家伙的身上,還有一塊柳泉八木的氣息,像你們這樣的人,什么時候該做些什么,都有周密的計劃,每一次行動的背后,也都有深遠的目的。就像你剛才口口聲聲叫我‘大王’,心里,卻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再將我碎尸萬段,對吧?”
胡蠱見這犀牛妖怪雖看上去愚笨,心里倒也并不糊涂,知道已難以再偽裝下去,趁著自己還握著犀渠的腳,便決定先下手為強。
只見胡蠱猛然釋放出強大的妖氣,冷不丁起身回轉,使出吃奶的力氣,欲將犀渠過肩摔至地面!
孤注一擲,就算勝不過對手,也至少可將他擊傷,為另外四人贏得寶貴的撤離時間。
此時的胡蠱正是比犀渠只高不矮的狐妖形態,犀渠果然被帶到了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后,往地面摔去!
落地時,犀渠單手撐地,另一只手,五指張開伸向胡蠱,釋放出一股氣浪來……
另一頭,肖玨帶著四人潛入地面后,便馬不停蹄地向賽場中心進發。
一路上,齙牙宋不住地埋怨:“憋屈,真是太憋屈了!你們受得了這股鳥氣,我他娘的受不了!快放我出去,我要宰了那犀渠!”
陸蓮花呵斥道:“你冷靜點!沒人能受得了這等屈辱,所以我們才要去搶來寶物,增強實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明白嗎?”
“增強,增強……多少日子過去了,我們他娘的一直在鬧著增強實力,結果呢?結果就是眼睜睜看著同志親吻那家伙的臭腳,而我們只能一直在這黑暗的地下,像老鼠一樣地逃竄!”
陸蓮花咬牙道:“最后一次了,這真是最后一次了……只要我們得到了完整的雙魚玉佩,前路便再無坎坷……”
何天傲并無太大恨意,只是看著越來越慢的行動速度,深感憂慮道:“肖玨,你凈化之力還遠遠沒蓄滿,我們能走多遠?”
肖玨喘氣道:“說實話,也就這樣了,我已經快到極限了……”
肖玨言之不假,就憑剛才那點時間,何天傲輸送給他的凈化之力,也不過他巔峰狀態下的十之一二,才行了半里地,便已感到難以為繼,終于再度耗盡力量,又生生往地面上浮去。
此時,他們雖已離開了犀渠足夠遠的距離,但犀渠在解決掉胡蠱之后,立即判斷出四人的地遁方向必然為賽場中心,便拍馬趕了上來。
于是,就在四人重回地面的一瞬間,恰好遇見了一躍而至的犀渠!
“哈哈,老鼠們,又見面了!”
犀渠為自己判斷出了正確的方向而洋洋得意,將自己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定為了坐在地上的肖玨。
此時,陸蓮花手中還一直保留著赤炎皇后,見勢不妙,第一時間扣動扳手,向肖玨發射出一枚子彈。
犀渠的拳頭雖快,但比子彈的速度還是略遜一籌,就在他觸碰到肖玨之前,子彈已打在后者身上,冒出一團黑煙來。
隨后,犀渠的拳頭擊中了那團黑煙。
不過犀渠的表情卻不那么樂觀,仿佛他擊中的不是對手,而是什么別的東西。
犀渠迅即往后跳去,待黑煙散盡后,他看到了肖玨仍毫發無傷地坐在地上,身上又出現了那股奇怪的藍色蓮花狀氣焰。
只不過,這次蓮花氣焰出現的時間極短,在黑煙散盡后,蓮花也變得黯淡起來,很快便消失于無形。
犀渠冷哼道:“明白了,你這子彈,既可以用作攻擊,又可以為同伴提供一層護盾,只不過,護盾只能抵擋一次攻擊便會失效,對吧?”
陸蓮花不答,反問道:“你把胡蠱怎么了?”
犀渠邪笑道:“那只九尾狐有些吵鬧,我只好讓它安靜了下來。不過,他還有口氣在,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他奶奶的,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囂張的氣焰,去死吧!”齙牙宋早已按捺不住一肚子的怒火,見終于有了打架的理由和機會,如何能放過?
只是這一次,齙牙宋沒有再使出釋放系的能力,怒火中燒下,整個人釋放出濃烈的藍光,直接揮舞著拳頭向犀渠奔了過去。
“哦?氣勢不錯嘛……”犀渠來了些興致,一只腳向側后方移動了些許,隨后身體前傾,揮出拳頭,正面迎接齙牙宋的沖鋒之勢。
本以為對手會以拳對拳,卻不想齙牙宋沖至犀渠身前時,陡然將雙手放開,直接以臉部迎接犀渠的拳頭。
電光火石之間,犀渠的拳頭不偏不倚地打在齙牙宋的正臉上,不但他的臉部在沖擊下嚴重變形,而且那兩顆齙出的門牙瞬間便被打飛了出去!
而且,齙牙宋的身體自然也無力支撐住如此重擊,一個后仰,結結實實地摔躺在了地上!
看著一動不動的齙牙宋,以及面露擔憂之色卻并未施以任何援手的另外三人,犀渠一頭霧水道:“怕沒這么簡單吧?這又是在玩什么把戲?”
見齙牙宋依舊紋絲不動,何天傲終于忍不住問道:“我說,他不會死了吧?”
肖玨戰戰兢兢道:“若真死了,那我們便徹底沒轍了……”
話音剛落,突然,齙牙宋身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紅光,還沒等犀渠反應過來,那紅光竟然化作一個比犀渠整個人還大的拳頭,一擊將他擊飛了出去!
這一擊有雷霆萬鈞之力,身體失控的犀渠連續撞斷了后方一排樹木方才停住,背朝天倒在了地上。
此時,齙牙宋緩緩站起身來,捂著扭曲的臉,一邊笑一邊罵道:“嘿嘿,痛死爺爺了!不過,能吸收這么大的妖力,還真他娘的過癮啊!”
三人趕到齙牙宋的身邊,陸蓮花驚魂未定道:“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被一拳打死了呢!”
“嘿嘿,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完,齙牙宋指著遠處倒下的犀渠喊道,“明白了吧?爺爺我是打不得的,越痛,反彈的力量便越大,打死你這狗日的東西!”
肖玨急促道:“別耍嘴皮子了,看他那樣子,不死也應該重傷了。我們現在沒功夫管他,還是快去看看胡蠱怎么樣了!”
三人正要離去,突然,周圍的樹林仿佛感應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嗚嗚作響起來。
“這是什么聲音?”
四人茫然地看向四周,卻見可見范圍內,除了犀渠,并未出現其他任何人。
再看犀渠時,他已站起了身子,渾身散發著驚天動地的妖氣,又朝四人走來。
這一次,就連一直意氣風發的齙牙宋也露出了驚恐神色:“怎么?我的絕招,也拿這家伙沒轍嗎?”
只見犀渠側臉朝地面吐了一口藍血,咧嘴道:“我收回剛才的話,你們幾個,比老鼠還是強了不少。看來,我犀渠僅僅用妖王之力,已不足以對付你們幾個。現在,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妖皇的恐怖吧。”
霎時間,何天傲明白了過來:“看來,他已經把太虛水晶融入體內了!”
之后,再無你來我往的打斗,這一帶的樹林,只剩下四人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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