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卿對于齙牙宋失去凈化之力緣由的推測,可謂驚天地泣鬼神,超出了過去所有人對于凈化使者能力的理解范疇。齙牙宋顯然無法接受這一解釋,反駁道:“不可能,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逆天的能力?來就先將對手的凈化之力打廢,這架還怎么打?這對于其他凈化使者來說太不公平了!”
連蘇三娘也感嘆道:“是啊,這樣的能力,實在是太夸張了!再想想,還會不會有什么別的原因?”
陳淑卿笑道:“不錯,當(dāng)前暫時只有齙牙宋這一個案例,樣本太少,還不能將話說得那么死。不過,小七入了無相境這一點已是不爭的事實,那靈體形態(tài)的變化便是最好的證明。當(dāng)初,在河南時,他初入無相境,不但思維混亂,而且只是單純提升了凈化之力的強(qiáng)度,并無任何靈體出現(xiàn),這一次,是徹底的覺醒,無論誕生了如何震天撼地的能力,都不值得大驚小怪。當(dāng)然,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咱們就不妨再觀察觀察吧!”
事實上,陳淑卿心中還有一個“小九九”:若是覺醒了無相境能力后的蒲子軒能將半妖也一拳打成普通人類,那么,她將十分樂意讓心愛的蒲子軒給打一下——他們的旅途,也會因為這一拳而完美收工。
所以,不僅要觀察何天傲的狀態(tài),也要關(guān)注胡蠱。
戰(zhàn)事持續(xù)推進(jìn),蒲子軒憑借著一己之力,上飛下跳,如火如掠般四下出擊,不多時,已將圍攻上來的所有妖獸和妖禽全部擊殺完畢,只剩下胡蠱和何天傲還在和他二對一打斗。
雙方的實力差距已經(jīng)十分明顯,蒲子軒的靈體氣焰依然旺盛,而胡蠱卻早已不堪重負(fù),至于何天傲,則早已失去了他那全身的藍(lán)光。
胡蠱并非沒有使出絕招,相反,他已經(jīng)多次利用觸碰到蒲子軒身體的機(jī)會發(fā)動毒海無涯,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蒲子軒憑借著強(qiáng)大的防御能力,愣是讓這一招在他的身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效果。
“哼,知道我為什么留著你們兩個嗎?因為你們倆,算是新天地會中與我有些交情的人,并非那么十惡不赦,但是,你們執(zhí)意要和我作戰(zhàn)到底,那么,我也只好不客氣了!”蒲子軒說完,便看準(zhǔn)了胡蠱的身體,毫不留情地打出一個三連擊:先是一拳打在他的左臉上,隨后用膝蓋頂了他的小腹,最后是趁他欠身捂著肚子之際,從后背給了他一個肘擊。
三擊下來,胡蠱便和此前被他打倒的祝元亮那樣,除了沒出現(xiàn)“渾身發(fā)綠”這一點以外,雙目無神、口吐白沫、身體綿軟倒下,皆一個不少。
隨后,蒲子軒又伸手抓住了何天傲的衣領(lǐng),苦口婆心道:“不知為何,似乎你和齙牙宋在挨了我的擊打之后,已經(jīng)不再是凈化使者。而且,我擊打你們這些凡人,也不會導(dǎo)致凈化之力被封印。既然如此,你已經(jīng)一點獲勝希望也沒有了。一會兒,承德避暑山莊的軍隊就要來將這些天地會的人全部抓走,這是我給你的最后忠告:立即脫離新天地會,去隱姓埋名生活吧!”
何天傲雖已完敗,卻也不失氣節(jié)道:“已經(jīng)晚了,我何某人若是一開始便不加入他們,倒也罷了,但既然加入了,自愿的也好、被迫的也罷,人活一世,還是要講些道德仁義,怎么能在組織最危險的時候,只想著獨善其身呢……你看,霍會長他們,不是還站在那里嗎?我們的組織,存,要一起存;亡,也要一起亡。誰也不會拋下誰,這便是新天地會能走到今日的原因。”
“唉,何掌門,你啊……讓我說你什么好呢?”蒲子軒在哀嘆何天傲的愚忠之余,又對他的話語不覺產(chǎn)生些同情和理解來,便將已成為廢人的他撂在原地,嘆口氣道,“好吧,我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你一直效忠的霍芝彰,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貨色!”
說完,蒲子軒扭過頭去,用一副殺氣騰騰的眼神盯著霍芝彰。
霍芝彰頓感心里發(fā)毛,對陸蓮花和彭四姨大喊道:“撤退!撤退!”
陸蓮花遲疑道:“會長,如今胡蠱、齙牙宋、何天傲三個同志面臨絕境,你確定要拋下他們不管嗎?”
霍芝彰怒喝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當(dāng)下局面如此,只能丟車保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假以時日,我們一定會殺回來,解救他們的!”
“哈哈哈哈!”聽了此話,蒲子軒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何掌門,你都聽到了吧?你效忠的這個貨色,從來都是滿口的大道理,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什么‘丟車保帥’……將丟盔棄甲說得那么清新脫俗,將自己的茍且偷生說得那么大義凜然,這就是他混到現(xiàn)在的本事!請問,你記憶中,他有沒有哪一次,在下屬面臨危機(jī)的時候挺身而出過?又有哪一次,在下屬為他立功之后有過感恩之心?這廝明明就是一個極度自私自利的小人,卻就是有人要吃他這一套!真是可憐、可悲!”
蒲子軒這番鏗鏘有力的話語一出,陸蓮花、彭四姨、齙牙宋還有何天傲,竟然全都無言以對了。
唯有霍芝彰,還在像喪家之犬那般叫囂著:“姓蒲的,你閉嘴!你膽敢侮辱老子,還侮辱我們的同志!去死吧!”
說完,霍芝彰雙手平伸,向蒲子軒釋放出一股沖擊波來。
霍芝彰的能力本就不是釋放系,加之蒲子軒已入了無相境,這一股沖擊波掠過蒲子軒的身體,宛如一股涼風(fēng)在他的身上輕輕吹了吹。
“哈哈哈,不錯嘛,馬上就想著替‘被侮辱的同志’出口惡氣了!不過,同一句話里,還不忘將你本人被侮辱放在前面啊!”此時的蒲子軒,已然從實力和道義上處于壓倒性的優(yōu)勢,誓要將霍芝彰的卑劣本性揭露個體無完膚方才痛快。
霍芝彰見一擊毫無作用,也便不再嘗試,立即帶著陸蓮花和彭四姨拔腿往南跑去。
蒲子軒今日哪里還有放過他的可能,立即飛身而上,以極快的速度落在了三人撤退的路上。
“會長,我來掩護(hù)你,你快跑!”陸蓮花說完,立即舉起赤炎皇后,向蒲子軒頭部開出一槍。
與此同時,彭四姨的三枚蹴鞠靈氣彈也破空向蒲子軒的中堂襲來。
然而,蒲子軒只是一聲大喝,釋放出的靈氣便將這些飛來之物紛紛抵消,隨后,他一個飛身上前,對準(zhǔn)了陸蓮花和彭四姨的腦袋,一人賞了一拳。
兩個女人被星河龍王擊中后,果然,渾身的藍(lán)光也是雙雙消失不見。
最后,蒲子軒又盯上了還在抱頭鼠竄的霍芝彰背影。
“霍會長,哪里逃啊?”蒲子軒蔑笑一聲,又飛身而上,一眨眼功夫便落到了霍芝彰的面前。
“你個狗雜碎!”霍芝彰此時已經(jīng)明白大勢已去,便不顧一切地怒罵一句,連續(xù)向蒲子軒揮出三拳。
蒲子軒當(dāng)然完全可以躲避過去,但他明白霍芝彰要做困獸之斗,使出最強(qiáng)的“斬龍破”,便故意以手掌硬接下了他的拳頭。
果不其然,霍芝彰蓄力已足,立即俯下身子,猛然用右拳捶打了一下地面,大喊道:“斬龍破!”
頃刻間,一股驚人的爆炸又起,將蒲子軒生生震到了半空中去,隨后,他重重地摔下,俯身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哈哈,姓蒲的,你的靈體真的變成了一條龍,那么,我這‘?dāng)佚埰啤簿透迂浾鎸崈r了!”霍芝彰看著倒地不起的蒲子軒,一股惡氣得到了釋放,便拔出腰間大刀,要砍下后者的腦袋。
電光火石之間,蒲子軒突然彈地而起,雙手抓住霍芝彰的兩條胳膊,將他右手上的大刀震落在地后,吐了個舌頭道:“霍會長,我什么事也沒有,騙你的啦!”
“你……你挨了斬龍破,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
蒲子軒戲謔道:“事實上,能讓你打出斬龍破,已經(jīng)是我給你最大的恩惠了。一來嘛,那是你作為凈化使者最后的絕唱,我好心好意替你留個紀(jì)念;二來嘛,我靠近你,提前從你懷中偷到了永夜森林,是為了避免接下來的一招,將那寶貝給震碎了……”
“你說什么?”霍芝彰趕緊低頭往鎧甲中看去。
還沒看個明白,只聽蒲子軒大喝一聲,將一股凈化之力頃刻間通過霍芝彰的雙臂,打入了他的鎧甲內(nèi)!
一股石破天驚的氣浪呼嘯而出,在這一擊之下,霍芝彰身上那副名叫“天地領(lǐng)主”、號稱堅不可摧的鎧甲,須臾間被震為了粉末,而他渾身的天藍(lán)色氣焰,也隨之消失不見。
一代梟雄霍芝彰的野心,在這個肅殺的月逢大破夜,就此隨著那副不再屬于他的“天地領(lǐng)主”,化為糞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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