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莫要猶豫了,再放任這妖花干擾真人行舟,大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在李家真人的催促之下,兩個守衛隊長是責無旁貸,其中一個搶先沖上去,對著紅色植株的枝干揮舞起手中的長刀就猛力劈下。
咄的一聲悶響,這守衛隊長的長刀只是砍入了一尺多深就無法再進,那守衛隊長也是一愣,他們手中所用的自然不會是普通武器,更有罡氣暗勁的加成,就算是砍劈巖石也是輕松。
而且他們之前在貨倉也將這紅針花的本體給砍伐燒毀了,當時可完全沒這樣吃力。
“這妖花是占據了遺留在這里的無主乙木之軀,快將武器拿來。”
另一個守衛隊長是修煉的鬼仙道法術,先前的守衛隊長將武器拔出拿給他,他取出一道符咒貼在拿武器上,頓時上面開始浮現出陣陣的金光。
守衛隊長取過這用符咒加強過的長刀,再上前猛力一劈果然輕輕松松地就劈下一大片來,受損的地方立刻浸出大量的鮮血,就如同是人身受了刀傷一樣。
但是當這隊長要舉刀再劈的時候,那浸出的鮮血中陡然彈出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朝著他刺去。
這守衛隊長也不慌張,原地站定全身罡氣流轉,這些刺來的紅色絲線扎在上面就全都無功而返地垂落掉下。
他們之前在貨倉中斬殺之前那紅針花本體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反擊,自然是早有準備。
但這時候后面又有聲音響起:“小心上面!快回來!”
這守衛隊長一怔之下抬頭,就看見無數的紅色絲線如瀑布一樣從上方迎頭而來,而他的腳下也又無數紅色絲線離地而起朝著他纏來。
他幾乎都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被無數的絲線瀑布給淋了個通透,他手中的長刀連連揮舞,刀光閃爍間砍斷無數的絲線,但就像再快捷的刀法也不可能在河流中讓人滴水不沾,面對鋪天蓋地四面八方涌來的絲線,他的動作很快就慢了下來,然后被捆扎成了一個緩緩蠕動的紅色線球。
“……為何會如此的?
明明只是根須蔓延過來而已,這只是區區分身怎么會變得如此之強?”
周圍的人頓時變得目瞪口呆。
這可和之前在貨倉中誅滅的那一株紅針花不一樣了,而且這應該只是分身而已。
“大家小心!這妖花不止占據了這里遺留的乙木之軀,似乎還吸收了大量精血元氣,居然感知了天地真法本質提升,似乎已經漸漸誕生出懵懂靈智了!”
原本正在給其他人的武器上貼符咒的守衛隊長大急,揮手發出三道車輪一般的火焰刀輪朝著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斬去,但火焰刀輪也只是斬斷一小部分絲線便力竭消失了。
而那些斷掉的絲線只是呼吸之間就重新恢復過來,還有一部分絲線順著刀輪的痕跡朝著那守衛隊長卷來,幸好這隊長已經有所提防,朝旁邊閃開的同時丟下一道綠光,綠光瞬間膨脹成一個人形模樣,隨即又被無數的紅色絲線所淹沒吞噬。
這一下頓時讓其他人有些躊躇不前,特別是那幾位世家的先天高手都沒了出手的意思,鎮壓普通的妖獸和散修他們自然是信心十足,但眼前這忽然化作了高階妖獸的紅針花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之外。
他們只是來幫忙的,雖說李家真人將情況說得甚是嚴重,但要讓他們義無反顧地慨然拼死卻還是不可能。
“諸位朋友,誰有法寶,抑或金火兩行的真符也可以,真法層次的法術想必能克制得了這紅針花分身。
事后我李家必定賠償給諸位,還會額外重謝!”
逃過紅針花的守衛隊長急聲朝著世家中人問道。
同僚被這妖株困住,他能力有限又解救不得,后面跟過來的那些守衛更不用說了,也就只有向這些人求助。
幾個世家高手互相看了看,大多都是搖頭,只有一個略微猶豫之后搖頭:“我這里倒有兩張天地真符,不過卻只是木行和水行的,對這妖株大概沒什么用。”
“只是木行和水行的真符?
那如何能夠用來對付這木行的妖株?”
守衛隊長連連搖頭,急得直跺腳。
其實天地五行自然運轉于萬物之中,相生相克精妙玄奧,并非只是紙面上繪制的五行生克那么死板絕對。
若是真人境界的鬼仙高手,就算是只用木行和水行法術也能對付得了這紅針花,但只是符咒演化出的真法那在精微變化上肯定不能和真人親手所用的法術相比,只能以金火兩行去硬克,現在這僅有的兩道水木兩行真符還當真是拿這木行妖獸沒什么辦法。
乘坐這跨海巨舟的世家中人都頗有身份,天地真符這種層次的東西確實貴重難得,對他們來說也并非遙不可及,但關鍵是這東西若是修為不足一個掌控不好說不定就要反受其害,這些人一般用不著和人生死相搏,自然一般便不會隨身攜帶。
所以這臨時想要找出能解燃眉之急的金火兩行真符來還真不容易。
這守衛隊長自然也是看到了一直在旁的墨無名和張宏正,之前就見他們兩個上去過,墨無名又手腳俱廢一副重傷模樣也就沒在意,這時候被逼得沒辦法只能問:“那位我記得是……慕容家的大人?
可知這紅針花是如何成為這樣的么?
之前我們下來之時這里還不是如此景象的。”
“……剛才這妖花剛好捕殺了一名和我們為敵的先天武道高手,那人的精血異常旺盛,可能正好成為滋補妖花因為占據乙木之軀所缺乏的養料……”墨無名隨口答道。
他和張宏正盡力退開躲到旁邊,這時候自然也不會說出少女之前的所為來。
少女這時候似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冒失舉動闖下了大禍,縮在一邊閉口不言,小臉煞白。
張宏正卻是不放過這個機會,指著退到對面樓梯口旁的陰郁青年大喝:“這妖花就是森羅殿這些邪道妖人給弄出來的,剛才他們還趁亂沖到上面去想要劫掠艙房中的客人。
大家將他們捉住嚴加拷問,問問他們到底是給這妖花下了什么手段,要如何解除!”
眾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落到了那邊的青年身上,只是他站在樓梯口處,紅針花所散發出來捆綁住那守衛隊長的無數絲線正攔在中間,一時間也沒人能上前。
那陰郁青年眼見情勢不對,這時候剛要拔腿而逃,樓梯口中又跳下一個人來。
準確地說是兩個人,一個干瘦男子手里提著一個滿頭是血動也不動的老人,正是之前和巨漢阿托托一起的那個森羅殿的男子,他手中的卻是少女的管家蔡振宏,看來這老管家之前在拼命拖住這干瘦男子,只是在先受了傷之下不敵落入手中。
這一下來,干瘦男子也被眼前的情形嚇得一怔,連忙低聲問:“怎么回事?”
陰郁青年低聲急道:“別說了,快想個法子聯系你安排的人準備跑路,那蠻子被紅針花給吞了,這紅針花已經失控升階,剛才李家真人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你開什么玩笑,大家都在這船上要往哪里跑路?”
干瘦漢子立刻跺腳,滿頭大汗,繼而又一臉疑惑地抬頭看向紅針花。
“這妖株是蠻子用獸極印激活的,他怎會被吞……”“是那伊芙蕾雅家的小賤人用法寶催發天地真元……”正在這時,那捆扎困住守衛隊長的紅色線團忽然散開,重新化作了滿天的紅色絲線飄飄蕩蕩,而留在其中的守衛隊長則已經只剩下一具衣衫包裹的干燥骷髏,所有的血肉臟器全都消失不見,就像在被無數蟲蟻仔仔細細地啃食一空之后再去沙漠里暴曬過幾個月一樣。
“老劉!”
那修鬼仙道的守衛隊長慘嚎一聲,目眥欲裂,其他守衛也一陣悲號。
只要等到這些紅色絲線收回去不再阻擋,他們立刻就要沖上來將這樓梯口的兩人抓住用盡一切手段嚴刑拷打,問出解決這妖株的法子后再挫骨揚灰。
而這些絲線確實在緩緩地收回,將這個先天武道高手的精血吸食一空,這紅針花身上的紅色又更鮮艷了幾分,然后這整株紅針花都開始微微地顫動起來,一些延伸出去的枝干在緩緩收攏變形,仿佛正在開始由一株植物慢慢朝著一種古怪莫名的動物轉變過去。
這變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所有人的臉色也都在變得更加地難看。
這原本就已經足夠妖異足夠難對付的怪物似乎正在朝著更妖異更不可理喻的方向轉化而去。
而其中最難看的則是墨無名,他低聲對張宏正說:“好像有些不對,這妖花的乙木之力正逐漸滋生出甲木,然后是丁火……這似乎是要成就五行俱全周天運轉之相……”“……什么意思?”
張宏正一臉茫然。
“……正常活物就是五行俱全,氣血運轉就是周天搬運。”
墨無名神情怪異地看了張宏正一眼,似乎對他連這個都不知道非常地意外。
頓了頓又解釋道:“五行法術中不論是哪一行的傀儡之術都時常呈現人身外觀,就是為了方便五行之力運轉變化,才能聚合成型活動自如。”
張宏正還是沒怎么聽懂,不過卻有些明白墨無名的意思了:“……墨大哥是說這妖株要變成傀儡了?”
墨無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來越低沉滯澀:“……這吞噬守衛的方式和之前吞噬那壯漢時候的可完全不一樣啊……”忽然間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一陣晃動,許多人都面露喜色,因為他們都能清晰地察覺這是船身陡然間加快了速度。
果然,兩息之后李家真人的話語就從艙壁上傳了:“做得好,李強,劉健。
多謝諸位的相助,終于將妖物清理,辟水舟得以全力運轉……”李家真人的話剛剛開了個頭就停了下來,似乎他也察覺到了什么不對,短暫的停頓之后,他的聲音再度響起,滿是震驚和暴怒:“怎會如此的?
怎會有這樣一尊甲木妖傀在船上?
是誰用的真符?
為何我感覺不到……不對,這是真正的妖物,真正的妖獸!”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株巨大的紅針花,李家真人的怒吼就如同專門在在給這妖株的變形注釋說明一樣,那些蔓延出去的枝丫和根系正在緩緩地合并,緩緩地朝著一個模糊的人形演化,然后一個猙獰狂野的野獸面容開始在上面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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