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zhí)摶妹婵滓黄笠黄,同時嘶吼出的尖叫聲將張宏正夾在中間,疊加共振的聲浪帶著濃郁無比的陰冷悲哀凄厲,如同無數(shù)把小刀一樣切削砍劈而至,周圍的土石如同撞擊在礁石上的海浪一樣朝著四周爆碎飛濺。
張宏正身周的罡氣壁壘只是支撐了半息的時間就分崩離析,然后就是他身上的皮甲也紛紛粉碎,身周四肢皮開肉綻。
尖叫聲消散之后,張宏正頹然倒地,渾身一片血肉模糊,而他所站位置的地面也在這一聲尖嚎中被削出一個深寬皆達數(shù)丈的大坑,他就如同一個血人一樣栽倒在這大坑中,氣息也微若游絲。
四周的濃霧似乎都因為這一聲尖叫而被驅散了不少,一個嬌小纖細的人影從里面款款走出,正是那位尸魂道道主夜幽影,她看向坑中血泊中的張宏正,陰戾冷漠的臉上扯出一絲冷笑:“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了些天賦便目中無人了。
不過能借這意念崩潰之際將你煉成一具先天武道的靈偶倒也是不枉此行了,人做的靈偶總比妖獸靈偶要好用得多……”夜幽影緩步走入大坑,來到張宏正旁邊,她揮手向上,霧氣在她的上方匯聚過來,其中隱約浮現(xiàn)一個巨大的猙獰人型,這個人型有三對六只手臂,這六只手臂卻互相緊摟,如同自己用手臂將自己給緊縛捆綁起來一樣,那人型的臉上也全是扭曲的猙獰和凄厲,又好像要拼命掙脫這個自身形成的枷鎖。
夜幽影的手一揮,這霧氣形成的猙獰人型就被一個漩渦吸引,朝著下方地面的張宏正頭頂灌注而去。
但就在這時候,夜幽影的瞳孔猛然一縮,因為她看到了地上張宏正的手。
即便是埋頭向下滿身的血肉模糊,氣息明明也虛弱到了極點,但張宏正的手卻一直緊握著那柄長刀,如果再結合張宏正的姿勢來看,這手和刀就宛如一只拉滿了弦的弓上那只箭頭。
夜幽影并不以武道修為見長,卻也看得出那絕不應該是一個完全失去知覺的人所應該有的姿勢。
夜幽影陡然向后急退,同時上空那個霧氣凝聚的扭曲人影也急速飛墜而下?lián)踉谒拿媲啊?br />
下一瞬間,地上血肉模糊的張宏正陡然彈起,手中的長刀化作一片輝煌耀眼淹沒一切的雷光朝著夜幽影狂卷而去。
霧氣凝聚的扭曲人影猛地將環(huán)抱的手臂全數(shù)張開,那猙獰凄厲的面孔將嘴張大到了極限,仿佛要將這狂卷過來的雷光納入懷中再一口吞下。
但只是在和雷光接觸之后,這霧氣人影沒撐過半息的時間就崩潰分解煙消云散,不過有了這半息時間的緩沖,夜幽影也基本上退出了這片雷光席卷的范圍,只是被掃中了左側肩膀。
一聲慘叫,夜幽影的左肩在雷光中寸寸斷裂,整個人飛遁入身后的迷霧中再度消失不見。
而張宏正則是一個趔趄站立不穩(wěn),半跪在地以刀杵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嘿嘿,小子行啊,居然差點就當真就將她宰了。
雖然這丫頭受傷在先又分神施法,自身真法大道又被你克制,但終究是一個真人……”肥貓的聲音傳來,嘖嘖有聲,難得的帶有幾分贊賞之意。
“居然自身卸下大半罡氣防護,你怎地敢賭她不會全力一擊將你轟殺的?
不過若不是用的天雷九擊,憑你自己的武道可也沒辦法這么輕易擊潰她的真法外相……”沒去理會耳邊肥貓的碎碎念,實際上張宏正也沒余力去和肥貓溝通,剛才的一擊不只是將雷刀中所有的雷法傾瀉而出,他自身的所有修為所有氣力也施展到了極限,此刻只感覺體內(nèi)空空蕩蕩。
所幸剛才這一下那位尸魂道道主也是受創(chuàng)不輕,而且應該是受了驚嚇,不會立刻貿(mào)然再來偷襲。
至于身上那些看起來恐怖異常的外傷卻反而是小意思。
先天人仙的血肉精氣強盛之處遠超之前的武道境界,只要有一口氣在普通人看來足以致命的重傷都能撐住,而張宏正自己這‘血肉長城’的拳意精髓可不只是防護,還有百戰(zhàn)不屈生生不息之意,只是一個呼吸之間,他全身的外傷都在筋肉的蠕動之下自動粘合在一起,緩緩開始自我愈合,體內(nèi)的精元氣血也開始重新運轉不息。
“……原來是蜀山的暗子……難怪能這樣輕易破去我的尸魂元靈,還能穩(wěn)住自身的拳意……”夜幽影的沙啞聲音從濃霧中傳來,仿佛都帶著一股血腥味。
“小看你了啊……很好,很好……”“夜道主想多了,其實我不過是仗著這把法寶靈刃的便利,還有機緣巧合之下學來的一鱗半爪神仙道招法險險勝你一招罷了,我自己和蜀山之間并沒有什么關系!
張宏正站起身來,朗聲對著迷霧中說道。
他依然是一身的血肉模糊,這話語中聽著卻滿溢著自信和悠然自得之意。
當然,在他真正的內(nèi)心中卻并沒有這樣輕松,就算他知道夜幽影受創(chuàng)不輕,以雷刀斬碎那個扭曲人型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其實還遠在斬去她的手臂之上,但這位真人也還遠沒有失去戰(zhàn)斗力,而他手中的雷刀力量卻已經(jīng)消耗一空,自身神仙道雷法再也用不出半點,劣勢之大其實還要勝過對方。
最多就不過是占了夜幽影估摸不定他的底細,還能這樣大剌剌地裝模作樣而已。
“其實夜道主所說的那些我也是早有知曉。
塞力斯將軍執(zhí)掌長城守軍十余年,長城守軍從各大世家手里獲得的各種資源相比十余年前多了近十倍,守軍的心氣凝聚力也一日高過一日,若說他沒在其中用些見不得光的手腕手段那是絕不可能的。
不過我這拳意可不是來自他這十來年弄出來的光景,而是千百年來守衛(wèi)在長城的千百萬先烈勇士,他們的名字都篆刻在長城的磚石之上,與這片土地這道守衛(wèi)人道的防線永存。
也來自和我每一位并肩作戰(zhàn),生死交托的戰(zhàn)友,我能修煉到如今境界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因為親身承載了他們性命他們的精魄,這都是我親身體驗感悟積累所成,豈會因為夜道主的一番話就輕易動搖了的?
夜道主還是對武道真意的唯真之意沒有足夠的體悟啊。”
每一次呼吸之間,張宏正的精元氣血都在繼續(xù)恢復壯大,當這番話說完,他身體四周已經(jīng)在開始發(fā)出如螞蟻爬動的麻癢感覺,那是新的血肉正在愈合。
“呵呵呵呵……原來如此么,好,好,好……”夜幽影的沙啞聲音從迷霧中傳來,帶著猙獰的意味。
“既然你如此重視你的戰(zhàn)友,那你知不知道之前那些年輕人都落在我的手里?
我現(xiàn)在也要求不高,每一個人換你兩根手指吧。
你折斷兩根手指丟進來,我還給你一個人。
否則在我這迷怨霧障里呆久了,修為不夠心智不堅之輩可會瘋掉的哦……”“哈哈哈哈……”張宏正仰天大笑。
“夜道主也別用這種話來誑我了。
這些世家子弟我也是今天才剛剛認識,勉強算是同路,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戰(zhàn)友?
別說換我兩根手指頭,就是兩塊指甲蓋我也覺得不值。
而且夜道主難道不知道他們的出身么?
都是各家看重的天賦子弟,納法提家,李家……你弄瘋幾個弄死幾個,看看他們家里會不會來找你們森羅殿的麻煩?
我也對你們森羅殿有些了解,說的難聽些,你們不過是世家豪族的用來藏污納垢,處理些不方便事物的夜壺罷了!
迷霧中一時靜默下來。
而張宏正身上的麻癢之感減退消散,那些綻開撕裂的皮肉全都已經(jīng)徹底愈合,活力生機再恢復至全盛之態(tài)。
“呵呵……無知小子……”難聽的笑聲再度傳了出來,聽不出什么喜怒。
“算了,我也懶得和你解釋多說什么,看來你還真不是蜀山的人,否則也不會說出這等幼稚無知的話來……既然這些世家子弟不是你的同伴,那這個總是了吧。”
話語聲一落,周圍的霧氣驟然收縮,張宏正眼前為之一亮,他迅速左右環(huán)顧四周,能看到不遠處數(shù)十丈外零零散散地倒臥著十多個人,正是包括月華羅恩在內(nèi)的那些世家子弟。
他面前不遠處,那位看起來只是嬌小少女的尸魂道道主夜幽影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身前是一尊霧氣凝聚而成,有六只手臂面容陰戾扭曲的猙獰人型。
而現(xiàn)在這尊霧氣人型的六只手臂正牢牢抓著一個清秀少女,卻正是煉無雙。
煉無雙一臉的茫然懵懂,好像完全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在這里,也是左右四顧一番后才看到了前方的張宏正,又看到了夜幽影,立刻便掙扎大叫起來:“我就知道這女人有問題!張宏正你跑哪里去了?
居然這時候才趕來?
快宰了這女人!”
煉無雙掙扎得極為劇烈,但那霧氣構筑的猙獰人型將她的四肢都牢牢握住提在半空,任她怎么用力都無法掙脫,這時候再干脆將她的嘴也一并捂住,讓她連叫喊都喊不出來了。
“如何?
這個總該是和你生死相托,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了吧?”
夜幽影神色陰冷中透著猙獰。
“我也不會要你自殺什么的,你斬我一臂,我也就要你一臂,就要你剛才那只用刀的手就行了!
“呵呵……夜道主這就說笑了……”張宏正還是在笑,只是笑容勉強了許多。
“你乃是鬼仙道修士,少了一只手也影響不大,但我走的可是人仙武道……”嘎巴一聲,濃霧凝聚的猙獰人型兩只手抓住煉無雙的一只手,雙手反向一擰,煉無雙的手就如同麻花一樣扭曲得不成樣子。
她整個人也是猛地一繃緊,只是在濃霧人型其他四只手的掌控下依然動彈不得,連慘叫都只能發(fā)出一個被壓抑住的低鳴。
“怎的?
你親身承載了性命精魄的戰(zhàn)友,就不值得你一條手臂?”
夜幽影面無表情,聲音飄飄蕩蕩。
“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你留著可還有大用。
說不定木一愿意花個幾萬晶來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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