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過得很快。
趙景云提前一日讓人送來口信，他也會去赴宴。
林清淺懶得管他，泡在點心房一個下午，然后做了一個六層的大蛋糕。
蛋糕做好后，楊里正也將做好的盒子送來了。
這些盒子都是圓形的，上面刻上好看的玫瑰花花紋和字母。
圖案是林清淺設(shè)計的，十分獨(dú)特，也十分漂亮。
“這么多得單獨(dú)擺放才行。”余歸晚上前幫忙。
“咱們算是借東風(fēng)，趁著老夫人壽宴打個廣告。我打算推出蛋糕作為生辰上的點心。”林清淺笑著說。
余歸晚微笑點頭，其實林清淺的安排，她也并不是太懂。
雷老夫人過壽，林家只拿出蛋糕作為壽禮，肯定不合適。
好在林清淺手里有不少寶石首飾，她挑選了一只玉石抹額作為壽禮。
抹額的用料肯定不用質(zhì)疑，那是王府送來的貢品綢緞，上面繡的是長壽花，花邊重疊，用的是金絲線，中間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橢圓形綠寶石。
禮物要上檔次，還需裝飾，林清淺挑選了一個檀香木盒，中間鋪上大紅色的綢緞，那根抹額放在最中間。余歸晚見了，連聲稱贊。
這樣一份壽禮，就是放在京城，也能拿得出手。
一切妥當(dāng)以后，姑嫂二人就上門了馬車，文心、初心、紫蘇和紅杏相隨。
雷家果然是大戶人家，老夫人過壽，上門的賓客眾多。
離雷府還有一段距離，馬車就進(jìn)不去了。安正將馬車停在空曠處，林清淺和余歸晚領(lǐng)著四個丫頭往里前面走去。
林家雖然是小門小戶，守門的人卻是認(rèn)識林清淺。可能主家有交待，雷家負(fù)責(zé)迎客的管家看到林清淺和余歸晚，立刻滿臉笑容地迎過去，并且親自將她們送到了二道門。
二道門前，雷風(fēng)行和雷家二公子正招呼客人。
林清淺和余歸晚笑瞇瞇過去，文心和初心幾個立刻將手上的點心遞了過去。
“這是我特意為老夫人做的點心，最是適合擺在生辰宴席上。聽說，對著蛋糕許愿，吹滅蠟燭后，就能實現(xiàn)愿望。等會兒不妨讓老夫人試試。”林清淺笑瞇瞇地推銷自家產(chǎn)品。
雷風(fēng)行笑著答應(yīng)了，讓小廝接了點心。
其實雷家今日用的點心，一半是從一品軒采購，另一半則是為了照顧薛家的臉面，從聶家點心鋪子購買。
不過既然林清淺特意提到蛋糕，又介紹了其中的寓意，無論如何，雷家也會給她這個面子。
林清淺見雷風(fēng)行滿臉笑容，并沒有其他不滿，于是笑著說了如何擺盤，管家在一旁連忙記住了。
林清淺和余歸晚來得有些遲，她們進(jìn)了院子。正廳和兩邊的花廳，甚至走廊下都擺滿了桌子，很多客人已經(jīng)落座。
男賓和女眷分開坐，都在一個院子里。
林家根基淺，和林清淺、余歸晚相熟的人很少。
“表妹、表嫂，這邊坐。”霍青音老遠(yuǎn)就看到林清淺，連忙站起來招呼她們。
林清淺和余歸晚見狀，笑著過去了。
霍家是雷家的親戚，霍家來了不少女眷，足足有兩桌人，還不包括那邊的男賓。
林清淺和余歸晚過去，霍家連忙給她們騰出兩個位置。
“好久不見你進(jìn)城，害得我想見你一面都難。”霍卿月笑著抱怨。
“家里事情太多，藥田、花田和春耕剛剛結(jié)束，私塾那邊也有不少事，俗事纏身走不開。”林清淺笑瞇瞇解釋。
“聽說上一次你畫的畫十分有趣。”霍卿月對她擠擠眼，“四妹妹回來后，天天念叨，念的我耳朵都起了繭子，你到底畫了什么？”
霍青音和霍青嵐噗嗤笑出聲。
“姐姐問了我們多次，我們一直沒有告訴她。表姐，你畫一幅送她，準(zhǔn)能嚇?biāo)惶！被羟嘁裟昙o(jì)小，十分調(diào)皮。
她這么一說，霍卿月更加好奇了。
“老九對我提起過，聽說你畫的貓兒會說話，成精了。”霍老夫人忽然插話。
“成精的貓兒？”霍卿月驚訝地看著林清淺。
被長輩盯上，林清淺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林姑娘畫技不但了得，而且寫得一手好字。”這邊正說得熱鬧，被眾人圍住的薛想容忽然提高嗓門夸贊。
林清淺抬眼看過去，薛想容笑得一團(tuán)和氣，沖著她點點頭，一副兩個人很熟的模樣。“上一次林姑娘做的詩句更是一絕，尤其是后幾句，已經(jīng)在平陽城傳唱了。林姑娘才學(xué)令人佩服，當(dāng)?shù)媒衲甑奈娘L(fēng)樓的魁首。”
文風(fēng)樓，林清淺多少也知道些。據(jù)說是平陽城才子佳人吟詩作賦，比試才藝的地方。每年都會根據(jù)個人才藝，評出一個魁首出來。
“有的人就是喜歡沽名釣譽(yù)，單憑一首詩，也想奪得魁首，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薛想容的話剛落，圍在她身邊的一個小姑娘立刻不服氣的反駁。
這個有的人指的是誰，在場的人全都心知肚明。
薛夫人和幾個貴婦坐在一桌，林清淺進(jìn)來之際，她就一直盯著林清淺瞧。
果然是狐貍精！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林清淺長相不輸薛想容時，心里的冷意更甚了。她沒想到薛想容會主動去夸贊林清淺，心里埋怨閨女心善。
接著就聽到有人主動挑釁起林清淺，她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小姑娘的話引起了在場許多貴女的贊同。
就是，單憑一首詩就想獨(dú)占魁首，美得林清淺。
“薛姑娘何必自謙。照我說，薛姑娘吟出的詩句，哪一首不出眾。不像有些人厚著臉皮，拿出一首詩就招搖過市，也不知那首詩是不是早就備好的。”
“厚臉皮的人，年年都有。”
“林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她們不是故意針對你，她們只是和我比較熟，所以才會偏向我。”薛想容先呵斥了身邊的姑娘們，然后誠懇地向林清淺道歉。
霍家女眷和謝家女眷已經(jīng)沉下了臉，準(zhǔn)備為林清淺討個公道。
林清淺不在意地先開了口，“沽名釣譽(yù)？厚臉皮？呵呵，你們倒是也做出一首好詩讓人瞧瞧？就算是沽名釣譽(yù)，就算是厚臉皮，本姑娘也是憑實力招搖。”
誰也沒想到林清淺這樣直白。
“薛姑娘才學(xué)過人，游船上的那首詩的確是佳作。不過她承認(rèn)自己輸了，你們這些外行人瞎嘀咕什么？要說丟人，你們不是應(yīng)該更丟人？畢竟你們連一首像樣的詩句都做不出來。要不要我拿個鏡子給你們照照，看看自己丑陋的樣子到底有多難看。”林清淺清冷的話音是那么響亮。
眾人頓時傻眼了，天啦，她們從沒有見過像林清淺這樣厚臉皮，不知所謂的人。在大家印象之中，傅念真平日里已經(jīng)夠張狂了，沒想到，又出了一個比傅念真更張狂的林清淺。
傅念真身后有傅家支撐，張狂有資本。可是林清淺如此張狂，真的合適嗎？誰給她的勇氣？
場面有點兒冷！
霍卿月第一個拍手，“表妹說得對極了。越是沒本事的人越喜歡瞎汪汪，還不是為了吸引人的目光，借他人之名氣抬高自己。”
薛想容身邊的姑娘們頓時紅了眼睛，這話要是傳出去，她們的名聲就壞了。
霍卿月是霍家嫡長女，沒有人敢對上霍家。不過林清淺嘛，她們不信比不過。
“林清淺，今日長輩們都在，你可敢再和薛姑娘比試一番？”先說話的小姑娘氣憤地指著林清淺叫囂。
“不比。”林清淺的答案，別人永遠(yuǎn)猜不到。
余歸晚擔(dān)憂地看著林清淺，急得額頭開始冒汗。
“既然不敢比，那你就給薛姑娘道歉。”
“你讓我道歉我就道歉？你算老幾？”林清淺笑瞇瞇地問，態(tài)度溫和，語十分犀利，“要我道歉，也是薛姑娘的想法？你對傅姑娘和王爺那日的裁決不服？”
“本姑娘當(dāng)日可沒有弄虛作假，沒有任何偏向。”一直坐在桌旁看笑話的傅念真忽然開口，“別忘記了，本姑娘那一日也是出了彩頭。”
“別鬧了。”薛想容微微皺起眉頭，“林姑娘，你明知我沒有那個意思。她們只是幾個年紀(jì)不大的小姑娘，大家彼此開個玩笑而已，你又何必抓住不放呢？”
“開玩笑，也得有個分寸才是。我們姐妹在這邊說話，她們幾個瘋狗似的咬上來，難不成還不許表姐說話呢？”霍青音火冒三丈，“她們平日里學(xué)的就是這樣的規(guī)矩？”
小輩們吵架，長輩們?nèi)寄粗l也沒有開口。
“林清淺，你只憑一首詩，就想壓過薛姑娘，我們不服。”
“壞人名聲，卻裝摸做樣，不是沽名釣譽(yù)是什么？”
“就是。”
“你們不服關(guān)我什么事？實在不服，還可以吃藥呀。”林清淺懶洋洋看過去，幾個沒有心機(jī)的小姑娘，被人當(dāng)槍使，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詩句是我寫的不假，但傳開的是你們。至于名氣，呵呵，我又不打算科考，所以對于我來說，完全是可有可無。薛姑娘想要魁首，讓她多做幾首好詩不就得了。”
“林姑娘說話的方式本姑娘喜歡。”傅念真也不知吃錯了什么藥，一個勁向著林清淺，“林姑娘大大方方，性格直爽，比起想要揚(yáng)名又裝作不在意的人強(qiáng)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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