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聽的名字,你的確也是個麗人。”泠瀅淡笑,她對這個人,非常的有興趣。
“那么,你叫什么呢?”墨嬿然依舊是笑,卻沒有笑得如名字那般和美。
“文泠瀅,泠泠七弦上,瀅便是清瀅的瀅。”泠瀅沒有做過多的介紹,依舊微笑平視她。
嬿然擺擺手,示意后面的人記上,笑笑:“很附你清遠的超凡脫俗,看起來,你真是如月的氣質,瀅瀅如月,真是美的呢。”
“謝謝。”文泠瀅依舊笑著,似乎她們只會笑著,便一直笑著笑著。
“我今年芳齡二七,泠瀅呢?似是比我大些,有雙八了吧?嬿然該叫聲姐姐呢!是不是瀅姐姐?”嬿然巧笑,與她那一身冷艷氣質極不相符,與剛才解釋為什么說出自己名字時的說辭給人的冷冽之氣自是大大相反。
“嗯。”泠瀅輕輕應聲,也并沒有拒絕嬿然這般叫法。
嬿然又擺手,泠瀅便知她只是記錄一些信息罷了,不過這方式泠瀅還算不討厭,明明刻意而為卻也不生硬。
“好了。”嬿然轉身,面對后面侍衛言:“把我們瀅姐姐帶到清風殿去吧,瀅姐姐我又怎么能虧待?”她的臉上露出令人心悸的笑容,聲音卻婉轉。
泠瀅看不到嬿然臉上的笑容,心中正是茫然,就已經被人帶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他們知道我是有苦衷的了嗎?
嬿然走遠,漠然一笑,自己的話,她怕是也茫然了吧,然而,她自己都被自己剛才的刻意惡心的反胃,這個女子,美則美矣,可惜不識時務,竟然闖進自己主子的竹林里,不知道有沒有絲毫損傷啊……
當年,主子一曲《湘妃怨》奏完,就用琴弦割腕而死,她除了竹林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后來大家才知道,她與圣上,那也是有了孩子的,可惜卻不知道在哪里……要是那孩子還在,這篇竹林是要留給他的,那女子憑什么私闖進來。
自己,覺不允許有人侵占主子的一絲一毫!
雖然,她連主子長什么樣子,都沒有見過,但她永遠知道,自己母親懷著自己的時候生了重病,是主子不遺余力給治好的,主子救了自己的命啊!
如今,自己絕對要好好守護主子的一切!
清風殿。
一切都淡雅清新,花草樹木長得都格外好,甚至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都十分完美。但泠瀅進來也很快就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這里,百花齊放依舊遮不住一股強烈的血腥氣息,甚至細微的地方還有斑斑血跡,叫她分外難受。
清風清風……這里哪里有清風?
不一會兒,她看到一身黑衣的嬿然又來了,含笑:“瀅姐姐可好嗎?”
“有你照顧,當然好。”她生硬而刻板的回了這樣一句,嬿然即刻斷定,她是從小見慣了官場也習慣了這樣冠冕堂皇說辭的官家小姐。
“那么我便再關照關照你好了。”嬿然眸子一冷,輕輕挑眉,一旁的侍衛推搡著泠瀅,將她固定在一個剛剛安置好的刑架上。嬿然又開口:“姐姐為何私闖禁地謀害皇上?”
“我沒有私闖禁地。”泠瀅微微驚懼,嬿然,不像是會做審訊這種事的人啊!
嬿然點點頭,一邊侍衛會意,執鞭揮在泠瀅瘦弱的身軀上,劃破衣服,留下猙獰的血痕。泠瀅痛的高呼,十幾鞭下去,就已精疲力竭,嬿然便又問:“為什么私闖禁地?”
泠瀅無力的回答著:“我沒有……”
這般回答,自是讓嬿然不滿意的,你沒有?那皇上親眼所見親自抓了回來的是誰?便又是十幾鞭下去,痛的泠瀅昏迷過去,嬿然毫不留情的叫人拿水潑醒,深秋夜,更深露重,破掉的衣服上微微結了霜。
如此反復,直至深夜,嬿然都是倦了,泠瀅一直撐著不吐口,叫嬿然氣憤的同時又暗生了幾分佩服。
無奈,只好收了鞭子,派幾人看守,自己去回稟皇上自己這唯一一次的失敗。
然而,殘月國京中,文清澄和文沁著急的尋找著泠瀅,卻怎么也找不到,暫且先睡下,明天告訴凌寒,無奈,她們輾轉反側難眠了。
嬿然經過通傳,走進皇帝書房,看他拿著一枚琉璃內置五瓣竹葉的墜子,上面刻著極像楔形文字的詩句。
“陛下。”嬿然微微屈膝,她知道,他便是水云國當朝皇帝。
“怎么,成了?今天動作不夠麻利呢。”明黃色衣袍的男子并不轉身,冷聲言。
“陛下……沒成。”嬿然面色一赧,復只得跪下。
“沒成?”水云皇帝略質問,略惱怒。
“嬿然并沒有手下留情。”嬿然低頭辯白著。
“朕知道,對于冒犯傾顏的人,你向來更無情。”水云皇帝聲音依舊冷冽。
“實則,我覺得她還是很像主子的。”嬿然低聲。
“沒有人可以像她,嬿然,你錯了!既然這樣,明天,你就把她帶過來好了,朕,要親自懲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水云皇帝顯然有些生氣了,這次嬿然的回答讓他極為不滿,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她!
他繼續拿著那枚墜子,研究著上面的文字,傾顏,你到底想告訴朕什么?為什么,當時不等朕?
次日,晨。
一早,東方朦朦朧朧有日光的時候,中年男子便起來了,其實,他也并未眠,一閉上眼,他的腦海中全都是傾顏的模樣,這么多年,他,還是沒辦法忘記她。
嬿然也不敢耽擱,解了文泠瀅下刑架,就拖著一息尚存的文泠瀅來到了皇帝書房。
“陛下。”
“來了,就是她?”水云皇帝挑眉,看向地上的泠瀅,又言:“你下手不輕。”便不再去理會嬿然。
“朕要聽你的解釋。”水云皇帝看向泠瀅。
泠瀅神志依舊紊亂,言:“那是我母親的竹林,我沒有私闖禁地……”她眸中含淚,一張凄白的臉上浮現出不甘心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你母親?”水云皇帝冷了聲色。
“我母親逝去了,只給我留了這一片竹林,小女在殘月國,還有那竹林的地契,萬萬不敢欺瞞皇上啊。”
“你是殘月國的人?”水云皇帝斂容。
“是……”她虛弱的回答著。
“你母親叫什么?”水云皇帝繼續逼問著。
“傾顏……傾城的容顏……”泠瀅一本正經的回答著,她現在很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他微微一震,她總不會是,傾顏和自己的女兒吧?自己從來沒見過的那個早已起號名字的女兒若璇?
想著便轉向嬿然,恨恨斥了一句:“廢物!”
嬿然旋即明白過來又萬般后悔,趕緊出去叫人傳太醫來。
水云皇帝拿起昨天細細端詳過的墜子,懸在泠瀅眼前,泠瀅看見則莫名激動,五瓣竹葉,那是母親的東西!她欲伸手去拿,無奈虛弱的抬不起手。
“你認識這東西嗎?”水云皇帝試探著問。
“認識……五片翠竹,是母親的東西,還是內嵌的,我,有另一個……”
水云皇帝把墜子遞到泠瀅手里,讓她看得更清楚一些,她便緩緩念著:“山月不知心里事。”她激動起來:“是了是了……我的墜子上,則是:‘水風空落眼前花。”她復又虛弱的苦笑:“這是母親的苦衷啊……”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云皇帝多了愁緒:“她心里愁,難怪,朕沒去看她她會那般生氣……你,有父親嗎?”
“沒有……”泠瀅低聲。
“璇兒,你是璇兒……”水云皇帝抓著泠瀅的手,不住地叫著“璇兒”。
“我叫文泠瀅……”她更加虛弱了,水云皇帝見此,趕緊又叫回嬿然:“嬿然,進來。”
嬿然又進來,會意的輕輕剝開泠瀅領口出的衣衫,泠瀅微微掙扎著不要讓嬿然碰她,然而嬿然依舊看到泠瀅后脖頸處一條淺碧色的水波紋形狀的胎記。
“嬿然母親告訴嬿然,小公主脖頸后面確是有一條水波紋的,這的的確確是公主殿下,嬿然冒犯公主,請公主恕罪。”說著,嬿然已經跪在了泠瀅面前。
泠瀅還沒來得及反應,漸漸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禁喜極而泣,自己經歷十六年,終于找到生身父親了!她微微勾起唇角,身子一癱軟,便是昏倒在了地上。
“嬿然,太醫,快傳太醫!”水云皇帝著急道。
嬿然自然半點不敢耽擱,從地上起身,擊掌三下,便有太醫推門而入了,嬿然抱起遍體鱗傷的泠瀅,安置在軟榻上,待太醫把脈,開藥方,她又親自去太醫院抓藥,煎藥,服侍泠瀅服藥,給泠瀅更衣擦洗身子,換上干凈的寢衣等等。整個過程親力親為,有條不紊,未出半點差池,看得水云皇帝多多少少消掉些怒氣,他與嬿然,便在一起安安靜靜的等待他們的大公主蘇醒過來。
這樣,氣氛就稍稍尷尬了一些,嬿然又跪下:“是嬿然的不是,叫公主受了委屈。”
“也不能怪你,你起來吧,好好照顧公主。”
“是,謝陛下。”嬿然起身:“公主殿下還沒有封號。”
“嗯,是該擬一個,不如就蕙芷吧,也是她當年的一個愿望了……”
蕙芷公主,若璇……
“自然很好的,只是公主殿下如今情況,著實不好,是嬿然的不是。”
“你還是等璇兒醒了求了她的原諒罷,與朕多說也是無益,璇兒要是出事,怕也不用朕開口殺你吧?”
“是……嬿然會自己了斷的。”嬿然垂眉,如果公主真的是死在自己手中,她沒有辦法活在世上。
此時,泠瀅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看著水云皇帝,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感,她知道,母親死,是因為他,可他是自己的生父,自己,該如何?
“璇兒你醒了。”水云皇帝異常激動,看著女兒醒來,自己總是欣喜的。
“我叫璇兒?”她虛弱的問了一句。
“是,璇兒,若璇,蕙芷公主。朕終于找到你了,璇兒。”水云皇帝趕緊應著。
“嬿然。”她看見嬿然立在一旁,叫了一聲。
“嬿然在呢。”嬿然輕輕跪在軟榻旁邊:“嬿然冒犯公主殿下,傷及公主殿下,任殿下處置,嬿然絕無怨言。”她輕輕的叩了頭,她要她死,她也會去死,知道自己傷及的是主子的女兒時,她早已恨不得把自己殺了,然而,她沒有這樣做,她知道,便無法報恩,更是對不起主子。
“你起來回話。”她看向嬿然,她,不過還是個孩子啊……
“謝殿下。”嬿然起身,又立在一邊。
“你是母親的人?想來不是……”泠瀅喃喃一句,提些聲音又言:“屈打成招?”聲音帶了些冷冽,她一向最厭惡的便是皇家這些隱晦的審訊,與其說是審訊,不如說就是用刑逼供。
“是嬿然沒有弄明白事情,也沒想到殿下真的是……故而以為殿下只是狡辯罷了,是嬿然的錯。”
“嗬,不錯……”她冷笑,便不再理會了,眸子對上水云皇帝:“皇上……”
“怎的還叫皇上不成?”他慈愛的笑笑。
“父皇。”她靦腆地低聲喚著,嘴角一個上揚的弧度。
“嗯。”他應聲,看著嬿然,畢竟是自己讓嬿然這么做的,如今這樣,自己面子上也掛不住,便佯裝無事的笑笑:“嬿然丫頭既然不懂事,也就不必伺候著了,下去自己領了罰,也就過去了罷。”
“嗯”泠瀅也輕輕應聲。
嬿然便道了聲:“是。”旋即退下,掩門。
“你也別怪她,她是太在乎你母親,太在乎你母親那片竹林了,不容許有人冒犯的。”
“是因著這個?”她微微精神了一些,又言:“那倒是我屈了她了,也是性情中人,璇兒就向父皇要了這個人,日后她對璇兒忠心不二,璇兒絕不記昨日仇怨,可好?”
“那自然是好,這丫頭必然聽你的,對你忠心,然則今日罰她,也算是給了下馬威,便不會多生事端了。璇兒,一會兒,說不定你就能見到琬兒了,這時候,她應該快過來了。”
“琬兒?”她疑惑著。
“若琬,你妹妹。”他嘴角噙著笑意,眸子里也漸漸溫柔起來了。
“噢,琬妹妹,很好聽的名字,想必是個可人兒心的。”
“你見了就會知道了。”他依舊是笑。
“嗯。”她又試探著問:“那,如今皇后,噢,母后有是誰呢?”
所幸他沒有叫她失望:“朕一直沒有立后,也再遇不到真心愛的人了,你琬妹妹,是朕一個妃子的女兒。”
“嗯。”她還是輕輕的應著,看不出喜怒,又言:“兒臣還是先服藥。”她端起旁邊的藥碗,不喜里面散發的苦味,卻捧著藥碗喝了下去,任苦澀彌漫唇齒之間,她不再說話,父親對母親,也是不錯了,自己沒必要多奢求些什么,也奢求不到。
“那你好好休息,就先別讓琬兒過來了。”他頓了頓,又道:“朕叫人收拾了瀟瀾殿出來,也別總在我書房窩著不是?回頭等你身子好些,就可以住過去了。”
“嗯,兒臣知道了。”她依然輕輕的應聲。
過了些日子,等泠瀅身子好些,沒等水云皇帝開口,她就自己挪到了清瀾殿。
古色古香,瀅水流芳,鳥鳴啁啾,魚戲荷塘,落英繽紛,黃葉留香。
這里讓泠瀅微微感到一些安慰,沒有朱墻碧瓦的金碧輝煌,多了些清幽脫俗。不得不說的是,父皇真的是費了心思的,知道自己喜好,便擇了自己喜歡的來。這里雖說偏遠了些,卻有一份她想要的清凈安寧。
遠遠的,有一位看似年紀小的宮女迎上來:“公主殿下,請往正殿請,一眾宮女都在那里了。”
好一個有眼里懂規矩的宮女,泠瀅心中暗贊,隨著宮女慢慢向里面正殿走著,早已有一眾宮女候在那里等著泠瀅。見泠瀅步入正殿,無一不屈身行禮:“奴婢等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萬安。”
泠瀅并不去理會她們,慢慢向主位走去,輕輕落座,捧起桌子上早已備好的承滿香茗的茶碗,清品,任香氣彌漫唇齒,兩頰噙香。冷冷掃視下方眾人,看眾人都老老實實的跪著不敢逾越,她頗為滿意,卻也并不著急說話,她知道,此時立威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不然,日后則不好掌握。等到一盞茶時間,眾人都有些跪不住了,她才緩緩啟齒:“都免禮吧。”
眾宮女趕緊謝恩起身,泠瀅給的這個下馬威,也著實不小。
“按照你們年齡的大小,報上你們的名字吧。”她笑著,此言,一舉兩得,既知道了她們的年齡大小,當然更重要的是知道了她們的名字而不至于要一個個去問。
先有一個看似大些的宮女言:“奴婢霓裳。”緊接著就聞得了“奴婢堇裳”“奴婢珺雅”“奴婢珮雅”的聲音接踵而至,最后聽到的是兩個怯懦的聲音:“奴婢雨微”“奴婢雨霏”。
泠瀅向聲音傳出的地方抬眸望了一眼,果然看到兩個模樣尚且稚嫩的宮女,想必年齡最為小了。又提了興致的繼續問:“雨霏?是哪個字?”
那個名叫雨霏的宮女抬頭回話:“回公主殿下,是‘霏霏涼露沾衣’的霏字。”
泠瀅細細看了看她,是方才引她來正殿的宮女,不禁更加有了好感,隨口夸贊道:“很好聽,也有意境。”
“謝公主夸獎。”她回了話,就又退回去,泠瀅暗贊:還是個知道進退的。
她便將目光轉向那個叫霓裳的人,似問非問道:“誰是這清瀾殿的掌事宮女?”
不出所料的,霓裳出列屈膝回話:“奴婢霓裳,是清瀾殿的掌事宮女。”
泠瀅滿意的點點頭,可她依舊從霓裳的眸子里看出了不安分,不放心的又補充一句:“那么,這以后,清瀾殿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教給你照看著,也要好好看顧著底下這群人,本宮手下,不養閑人,知道嗎?”是的,對與沒有用的花枝,她只會剪掉,覺對不會讓它影響整個畫面的美感。
也許是被泠瀅震懾,她跪下,應到:“是,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盡心盡力,請公主殿下不要擔心。”
泠瀅又提高了聲音言:“在這清瀾殿中當差,伶俐固然是好,可本宮最看重忠心二字,所以,如若你們誰有二心,清瀾殿中覺對不留。”
侍女們肅聲齊道:“奴婢以后一定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她又品了一口茶,擺手示意她們起身,取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放在霓裳手中,輕聲說了句:“日后盡心盡力辦事就是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休息,雨霏留下,給本宮換藥。”
雨霏輕輕應了聲是,其余人就都退下,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她走進內室,在雨霏的侍奉下更衣,露出身上一條條可怕的傷痕。
“有沒有嚇到你。”泠瀅笑語。
“沒有。”雨霏著實吃驚不小卻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取了藥膏給泠瀅上藥,小心翼翼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泠瀅。
“本宮記住你了,雨霏。”她不著邊際的說了這樣一句。
“是。”雨霏也這樣隨意應著,繼續著手里的動作。
藥膏涂好,雨霏細心地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又不說話的立在一邊。
泠瀅換上一件玉色長裙,坐在銅鏡前面,對雨霏言:“為我梳妝。”
雨霏上前,輕輕地拿篦子一下一下的篦著泠瀅的頭發,綰起一個精巧大方的流云髻,簡簡單單的插了只玉簪,素雅的很。
泠瀅輕笑,這倒是個聰明的啊……她如此舉動,便讓泠瀅想和她多說幾句話了;“你年紀還小,怎么進了宮做事的?”
雨霏放下手中的篦子,“奴婢父親原是太醫,后來因為一些奴婢不知道的原因,就入了獄,被處死了。”
“那本宮就不多問了。”泠瀅不再多說什么,靜靜地執筆,在宣紙上留下她娟秀卻有風骨的字跡。
泠瀅才寫完,把筆一擱,方才那個名叫雨微的宮女又走進來,向泠瀅微微屈膝:“公主殿下,珊瑤公主來看您了,您可見嗎?”
“來了為什么不見?既是妹妹,理應好生招待著,雨微你去備茶點吧。”
“是。”雨微應道,轉身出去。
泠瀅也出去,進入正殿,看向下方站著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丁香色衣裙,三千青絲綰成了驚鴻歸云髻略顯繁瑣卻精巧雅致,插兩支蝴蝶玉釵,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躬身行禮:“琬兒見過皇姐。”
“琬兒妹妹起來坐吧,看看皇姐備下的茶點和不和你胃口?”泠瀅見她稚氣未脫,不由得喜歡上她,要與她親近一下。
“好啊。”若琬巧笑坐下,輕輕品茶,一舉一動皆不失優雅,對于一個看起來僅僅豆蔻之年的女孩子,實在是非常難能可貴。
“琬兒喜不喜歡?”泠瀅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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