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雪花落的聲音了。原也不在耳朵好不好,憑的是心罷了。”泠瀅看想嬿然,像孩童一般笑:“湯可好了嗎?”
“自然是好了,一直溫著,熱乎乎的您喝了舒坦。”嬿然也對著她笑。
泠瀅又低了頭問:“誰端了湯來的?”
雨霏上前幾步,言到:“回公主殿下,是奴婢,湯還熱著,奴婢服侍公主用些吧,嬿然小姐做了很久呢!”
泠瀅抬頭看看她,心中自然知道她忠心不二,盡管不希望失了一個試探旁人的機會,卻也無話了,言:“不必了,我自己來。”說著就結果雨霏手中的湯碗。
“公主仔細燙著手。”嬿然頗為不放心的提醒著。
泠瀅輕輕點頭,又言:“今兒晚膳的三個湯,是誰做的。”
嬿然笑著認真回答:“是霓裳,她做的湯口感向來不錯。”
泠瀅一聽,笑了,面上不動聲色的打趣著:“再好,也越不過你去。”
嬿然笑了笑:“公主喜歡就好,慢點,仔細燙。”
泠瀅細細的用完了湯,起身,至屏風后,褪寢衣,著玉色長裙,又到銅鏡前,三千青絲輕綰流云,插一支碧玉簪,點絳唇,黛柳眉,粉凝脂,暈微紅。
“走,去用晚膳。”泠瀅終于緩緩開口。
“是。”兩人看著泠瀅好些,相視一笑,輕聲應著。
泠瀅緩緩步入正殿,便看見霓裳已經將菜品在桌子上都擺好了,霓裳一見泠瀅,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請公主殿下入座用膳。”
“嗯……”泠瀅輕輕應了一聲,也不曾理會她,直接坐在主位,掃視了一眼桌上的菜,又乜斜一眼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霓裳,瞧著她不敢有半分動作的垂首跪著,她便微微心悅了,老實本分,這才是她所看好的地方。
“起來。”她朱唇輕啟,看向霓裳,還可以,應該不算是一味偷奸耍滑之人。
“謝公主殿下。”跪得兩腿酸疼的霓裳緩緩起身,這個公主殿下素來喜怒無常,一進清瀾殿先看上了不過是外殿侍候的灑掃宮女雨霏,還動不動給她們臉色看,她進宮數十年,伺候過皇帝,此番是被皇帝指了過來照顧公主的,應當算是奴才里的主子,可自從調了過來,便處處收到排擠,公主也時不時的動輒得咎,一向不受氣的霓裳在這清瀾殿,已然受了很多苦楚。
“過來布菜。”她冷著聲音。
嬿然此時已經看懂了泠瀅心里的想法,附和著說:“公主殿下用膳之前,是要喝碗湯的。”說著,看想泠瀅,試探她的意思,看她眸中含笑點點頭,便知道自己沒猜錯了。
霓裳看著桌子上三道湯,思索著,素日以來,公主喜歡用些味道鮮美清爽的,便拿起湯匙,盛了一碗鯽魚豆腐湯。
泠瀅輕輕乜斜一眼:“素日喝多了的,再用也是乏味無趣,算了吧。”
霓裳一聽泠瀅這般說著,心中怎能不急?趕緊道:“奴婢給公主換一碗。”
泠瀅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也沒什么胃口了,都收拾下去吧。”
霓裳更是著急,急忙跪下:“公主殿下千萬別啊,是奴婢不好,但是殿下您不能不用晚膳啊,那就真真是奴婢的錯了,殿下如何責罰奴婢都可以,但是殿下不能這樣啊,傷的是自己個兒的身子。”
“算了那好吧,你就再給我盛份來。”泠瀅擺手。
得到恩準的霓裳急忙起身,看了看剩下的兩個湯,心中自然是糾結,稍稍思量,盛了一碗梨花羹,笑著奉上去:“皇上素來喜歡吃這梨花羹,甜甜的又對口齒好,公主便用一些吧。”
“梨花羹雖好,可惜傷胃。”她終究冷冷丟下這么一句,嚇得霓裳又不知所措起來。嬿然在旁看著心里笑笑,這公主殿下整飭起人來,真是不含糊啊。
“都收下去吧,不吃了。”泠瀅身子向后一靠,做出不愿在理會的樣子。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別生氣,好歹吃一點啊,傷了身子可怎么好?”雨霏在旁關切到,言外之意便是:你霓裳讓公主殿下傷了身子……
這樣一來,霓裳更是不知所措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嬿然似是有些看不下去,輕輕走到第三份前面,盛出一碗,送到泠瀅面前:“這銀耳百合粥,清淡落胃,溫養滋補著呢!還靜氣下火,最適合公主了。”
泠瀅含笑接過,輕輕攪動湯匙,慢慢喝下了這碗粥。在嬿然的布菜下多多少少吃了些飯下去,自始至終沒再理會過跪著的霓裳。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泠瀅看向霓裳,言到:“起來吧。”
霓裳這才敢緩緩起身,跪得久了雙腿便有些麻木,險些跌倒,卻又趕緊即使站住,依舊是尷尬的手足無措。
“收拾了。”泠瀅緩緩開口,冷了聲音,霓裳暗暗想著:自己是一等宮女,平日里何時做過這種事?但她卻也不敢說什么,趕緊收拾了下去。
泠瀅此時,對于霓裳在心里已經有了一個輪廓:好大喜功,喜歡賣弄,逞強好勝,紙老虎一個,口蜜腹劍。
此人,萬萬不可重用啊……
霓裳心里自然是滿肚子怨氣,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來,忽地聽見幾個小太監在屋門口嘀嘀咕咕的:
“哎,你看你看,這就是那個霓裳住的地方。”
“聽說今兒個晚膳,公主殿下給了她好大的難堪呢!”
“是啊是啊,看她以后怎么猖狂!”
聲音越來越遠,也許是那兩個太監漸漸走遠了吧……
霓裳眼眸中含著淚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自己沒做錯,她怎么能那樣對待自己!
仇恨在她心頭一點一點蔓延著,漸漸的將她的心吞噬湮沒。
過些日子,已經入春,泠瀅的病就見好了,想著出去透透氣自然是極好的事,小心翼翼的如孩童一般來到了皇帝的清嚴居。
泠瀅很是難得的先差人通傳,得到允準后再進去。
皇帝正喝著茶,看著一本詩經,不時笑笑。
“兒臣見過父皇。”她盈盈施禮,美目流轉。
“起來吧,璇兒到時有空來父皇這里來。”他笑著喚她起來:“怎么?有事找父皇了?”
“是......”被皇帝看出,泠瀅不好意思的垂了頭。
“有什么事情就說吧,璇兒病剛好,是不是想去外面透透氣,活泛活泛身子了?”皇帝深邃含笑的眸子望著她,讀懂她的一切心事。
“是。”泠瀅應著。
“那就去吧。”皇帝笑著說,“不過只能去葵蘭齋去燒柱香看看春景了,向來山下的桃花也是開了的,這樣好不好。”
泠瀅知道,自己是公主,身份非同尋常,是不能去太危險的地方玩的,得以去葵蘭齋進香,亦是父皇格外疼惜她的。
“父皇的安排自是極好的,璇兒謝過父皇。”她微微笑著施禮。
“璇兒回來,可要把好玩的事和父皇說說啊。”他慈愛的笑了笑,隨意翻動著手中的詩經,忽而看到一首《桃夭》。
璇兒,也該是這個年紀了啊!
“父皇在看什么呢?這么出神?”泠瀅笑著問。
“詩經而已。”他笑著翻開書面,上面赫然詩三百這三個字,笑著讓她看。
“哦…”泠瀅笑了笑。
“璇兒,你今年不小了,是不是……該尋個駙馬了。”皇帝試探著說,看著泠瀅的臉色。
泠瀅便是紅了臉頰:“璇兒才十六歲,還想多陪父皇幾年呢。”事實上,她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他。
腦海里,是他為自己包扎傷口的認真模樣,三年前的,如今的。
“是是是,璇兒還小呢,不著急,不著急,父皇可舍不得,舍不得哦!”他趕緊安慰著她,笑著用手掌拍拍腿。
“好啦好啦,璇兒可要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日便啟程去葵蘭齋了!”泠瀅羞赧,趕緊尋了由頭要走。
皇帝自然是知道為什么,看她這副樣子也不禁好笑起來,趕緊擺擺手:“快去吧,快去吧!”
泠瀅便是盈盈行禮告退:“璇兒告退了。”
皇帝便目送泠瀅離開,微微覺得好笑,又開始翻那本詩經。
苦戀,當年,傾顏對他便是如此,可惜,自己并沒有把握住,失去了她,在自己心里留下一輩子的遺憾,一輩子的傷痛,讓她,至死也不能瞑目.
自己老了,蒹葭生命脆弱衰敗,自己的生命也已經老朽,歲月無情流逝,帶走了自己的青春年華,送給了自己一根根白發。
此時,殘月水云邊界,一所客棧。
謝云天剛剛得知,婉言有孕卻不幸流產,又被打發到了西湖居住,前一陣子回到王府卻讓凌寒大鬧一場受了輕傷。
謝云天自然不會就這么算了,但凡他有點腦子就會知道這孩子是怎么沒的,便更加恨起自己的父親,所謂的殘月丞相,父親的專權,害死了姐姐的骨血。
至于凌寒大鬧一場,謝云天也是查到了,是為一個女子,名喚文泠瀅的,前一陣子墜崖死了,這也就是她死了,要是還活著,謝云天必定叫她生不如死。
凌寒更是可惡,居然負了姐姐……
自己,卻也不能耐他如何!
思量許久,還是決定散散心,聽聞葵蘭齋不僅葵花蘭花開的好,桃林一片也猶如世外桃源,如今想是開了的,自己不如去看看,權當散散心也好。
想起來,自己生活長大的古鎮,其實也很美的。那里,至少沒有這里這么多的喧囂,這么多的爭斗,這么多的不情愿。
盡管,父親把他丟在古鎮,他是恨的,但是,古鎮,也讓他安寧了十年,平安了十年。
葵蘭齋,可能與古鎮相較嗎?自己倒是感興趣的很啊,桃花,宜室宜家,自然是極好的東西了。
風和日麗,好一個晴天!
泠瀅輾轉反側難眠,只得早早起身,穿一襲湖藍色長裙,三千青絲松散的綰起,點綴點點絹花。
泠瀅攜雨霏,珺雅上了一輛看似尋常的馬車,一路便是歡聲笑語了。到了葵蘭齋,在兩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慢慢向里面走著。
“小姐可要求個簽嗎?”珺雅笑嘻嘻的問。
“好啊。”泠瀅應了,拿起裝滿簽子的竹筒,用力的搖晃著,飛了好長時間的勁兒,才搖出一支。
楊柳疏疏留不住,寒蟬凄切總傷情……
雨霖鈴!怎么又是,又是它!
“小姐可要讓大師解一下這簽?”雨霏看泠瀅表情凝重,便開口問。
“不用了,我明白了。”是啊,自從又一次遇見凌寒,泠瀅就知道,她終究要步母親后塵,躲也躲不掉的……復又轉念想想,不如向大師請教一番也好,便言:“我們還是去看看吧,聽說是很準的。”
珺雅雨霏齊齊應聲,三人便走到一個有著雪白長須的老者前頭落座:“見過大師。”
“解簽?”老者笑著捋捋胡子。
“測名吧……”泠瀅言到,復想想覺得不妥,便對著兩個小丫頭道:“你們先出去吧。”兩人依言出去,泠瀅蔥指沾了些水,在桌子上緩緩寫下泠瀅二字。
“泠瀅……輕靈清澄之意,倒是挺好,可惜……”老者欲言又止。
“大師但說無妨。”泠瀅有些急了。
“從水旁,又感覺泠洌了些,怕是會流失一些珍貴的東西啊……”
“那么,這個字呢?又如何?”她說著,又寫下一個璇字。
“璇字意為美玉,很和小姐您,不過璇字另一邊卻是旋字,再結合方才兩個字,只怕小姐您愛情多舛了。”
泠瀅沉默了,半晌才道:“多謝大師,那大師再看看我這簽吧。”說著,泠瀅把簽遞上去,老者看到,驚訝的擲了簽。
“大師,您怎么了。”泠瀅心中感覺不妙,趕緊問到。
“預言,是預言!姑娘,您這命格,您這命格,太,太……”老者說不上話,不停地喘息著。
“大師不必再說了,我都明白了。”泠瀅落寞,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還是難免傷心起來,垂下了頭看著漆了的桌面。
“老夫好久沒見過這般命格之人了,十六年前,一個懷了身孕的夫人來,也是這支簽,后來,后來……她就死了……”
泠瀅心中算是知道了,那人,想來應該是母親了……
“麻煩您了,大師。”泠瀅起身,向外面走著,自己,難道真的避不了?
葵蘭齋外,一片桃林,漫天桃花瓣飄飄灑灑,別有詩意。
這里,的確是很美的……
桃花,真是有著一種,她說不出來的美……
出來,遠遠的見珺雅雨霏在一起說說笑笑,便走上前去:“聊什么那么開心?”
“小姐你能出來了,怎么樣?好不好?”珺雅關切的問道。
“好與不好都無所謂,我自做我的就是了,無需在意好壞。”泠瀅笑笑,似是不在意的淡然樣子,自己知道,也就是了,放不放在心上,也全都在自己了。
“好不好的確不是太重要的。”雨霏接了口,又轉移著話題:“小姐你看這桃花好不好!”
“好,自然是好的了,人面桃花相映紅,你呀,看見桃花,是不是也想嫁人了呢?必然是宜室宜家的。”泠瀅調笑著雨霏,雨霏面色微紅:“小姐笑話奴婢呢。”珺雅和泠瀅皆是笑不攏嘴。
“好啦好啦,瞧著前面有賣些東西的了,珺雅去買一些東西吧,快中午了,午飯再去酒樓吃,先買幾個包子墊墊肚子吧!”泠瀅笑著。
“小姐,難道我們午飯要去酒樓?”珺雅開口。
“不然呢?”泠瀅反問道。
“奴婢想著,熱熱的吃完餛飩便是極好的,奴婢知道前面一家餛飩做的非常好吃的,小姐就當是去嘗個鮮吧,酒樓里的菜品,也吃膩了不是。”珺雅笑容更甚。
“好好,就聽你的吧!走了雨霏,有餛飩吃呢。”泠瀅也是笑著。
三人一同穿過桃花林,落了一身的桃花瓣又互相為對方拍掉,臉頰粉嫩也正猶如桃花。
泠瀅四處看著這些攤位,有賣簪子的,有賣布料的,有賣衣服的……可謂應有盡有。
她的目光又停留在一個賣雙面繡的攤位上,覺得有趣又美觀,便走上前去看看。
也就在這時,謝云天也進去求簽了。
重復著和泠瀅一樣的動作,他撿起簽子,上面的讖語便是:我本癡情一鄙人,桃花林里掬清芬。流水易去花難得,回頭卻悟更負春。
云天不解,這是如何意思,上下句不搭不說,癡情,自己并沒有喜歡的人,且,這讖語好長。
“大師,您能給解個簽嗎?”云天俯身問那老者。
“來,坐下說,把簽給老夫。”
云天坐在老者對面,遞上簽,老者細細端詳一番,言道:“你會愛上一個女孩,對他癡情。”
“實不相瞞,我還并沒有喜歡的女子。”
“桃花林里掬清芬,哈哈哈,你就會在此處,愛上一個女子啊。”
“那請問大師,后面兩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者面色凝重起來,細細端詳一番,言:“你喜歡的這個女孩,你應該是的不到了,還會辜負喜歡你的女孩兒啊。”
會嗎......會嗎......
云天心里這般想著,嘴上還是道:“多謝大師。”
“去吧去吧,千萬別負了喜歡你的女孩子啊......那可是會后悔一輩子的啊......”老者嘟囔著,暗暗想著:今天怎么總遇見這樣的簽,一個兩情相遇注定分別,一個追求愛而忽視愛......
想想當初,自己亦是愛過的啊......老者臉上存了笑意,眸子里卻是憂愁的模樣。
云天見此便不多做停留,轉身出了去。
遠遠地,他便看見了泠瀅,那般清冷出塵的女子,如月的氣質,盡數落在了云天眼里。
此時,泠瀅正打量著那雙面繡的攤子,這些雙面繡的樣子與繡工皆是不錯的,鴛鴦戲水,比翼南飛,花開富貴,寓意也都是絲毫不落下乘。
忽的,她看到一塊十分簡單的雙面繡,白色的底,應當算是極為素凈的了,在帕子一角,又繡了一簇桃花的樣式,與此時來講應當是十分應景。
云天便走上前去,同時也注意到了那塊與眾不同的帕子,與文泠瀅同時伸出手,想要拿下那塊帕子,同時拿到后同時觸到對方的視線,又同時撤了手。
“姑娘喜歡這帕子?”云天笑著問。
泠瀅紅了臉:“公子喜歡,我怎能奪人所愛?”
“無妨無妨,我倒是瞧著這桃花的比起這翠竹,繡工仍有不足。”說著隨意點了點旁邊的竹子樣式的帕子。
泠瀅自然是知道他這是在撒謊,也就順勢說道:“翠竹高潔,也的確適合公子。”
“小姐謬贊了,不知小姐姓甚名何?”云天笑吟吟的問。
一直愣在一旁的珺雅,雨霏終于緩過神來,又聽見云天的疑問,不禁就緊張起來,公主殿下是好不容易才得以回歸,公主殿下若璇的名字早已傳遍大街小巷,人人皆知,此次出來又不能說出身份,這樣的問題,公主該如何回答?
只聽得泠瀅緩緩言道:“我的名字,叫文泠瀅。”
珺雅雨霏萬分驚異,公主,這是用了以前的名字,真是好聰明!
就在這兩個人在心里正為文泠瀅鼓掌叫好的時候,之間云天一愣神,握緊了拳頭道:“你不是文泠瀅!”
泠瀅更是驚訝,他怎么會知道,自己不是,自己明明就是啊。
想著這樣也不好,畢竟知道自己原來身份的人也不多,父皇有那么不愿意讓別人知道自己以前是殘月國的人,可是,被此人這樣一問,倒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啊,抱歉,是在下失禮了,只是我認識一個叫文泠瀅的人,不過她死了,所以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激動,現在想起來怕是同名了,真是在下的不是。”
還是珺雅靈機一動:“咱們小姐是文將軍家的二小姐。”
文將軍......死了的文將軍......
那是秀毓名門啊。
“多有得罪,請文小姐見諒。”
“無礙,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文泠瀅便沒有往深處細想,只當真是重名,笑了笑:“公子呢?”
謝云天也是笑著:“謝云天。”
“謝公子好。”泠瀅對著他失了一禮。
“文小姐。”他稍稍回禮,又言:“快中午了,小姐還沒吃東西吧?”
“是還沒有呢。”泠瀅巧笑。
“那不如一起吧。”云天笑著,“就吃餛飩,熱乎乎的才舒服,小姐不會嫌棄吧?”
“怎么會,那就一起吧。”泠瀅笑著欠身。
“自然極好,小姐請。”謝云天一拂袖子,笑著引著文泠瀅,這個女子,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深入他心,世間他看得過眼的女子,可并不多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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