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二十年,暮春時節。
片片飛花春意消,滴滴雨落亂離人。
應是三月好時節,奈何別愁擾心緒。
大慶國國都溧陽城,今日剛剛落下一場蒙蒙細雨,整個城中都彌漫著一股清新的味道,或有幾名女子著粉衣撐著木傘,輕笑著走過街頭,臉上笑意滟滟仿佛讓整座城都鮮活艷麗了起來。
不斷傳來的吆喝叫賣聲顯出這里的熱鬧,即便是路上積水猶存也擋不住人們熱烈的興致!
主街盡頭的鎮北將軍府,高大古樸的大門緊緊關閉,隱隱透出和主人一般肅殺凜然的氣息,門前由先帝親自書寫的黑底金字的五個大字勾勒出這個肩負重任的府宅的一生!
自大慶立國以來,護邊之責就落在這鎮北將軍的肩上,一代一代相傳,護著這一國百姓子民,護著這繁華的皇城。
將軍府大廳內,鎮北將軍和將軍夫人正站在門口,面前立著一個小小的男孩,約莫八九歲的樣子。
一身黑錦衣包裹住他小小的身子,頭上扎著兩個可愛的小髻。
正伸出一雙小手緊緊拉著跟前女子淺紫華服的衣角,抿著的唇動了動,開口是稚氣軟糯的童音,語氣卻沉著得像個小大人,“母親,今日我就要離家去拜師了,以后也不能;丶遗阍谀赣H身邊,您身子不好,千萬要保重身體,不用擔心軒兒!
分別在即,蕭柔心里本就難受,又聽到他這般懂事的話,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蹲下身輕輕攬過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懷中,哽咽道:“我的好軒兒,娘親怎么能不擔心呢?你還這般小,就得去那遙遠又人煙稀少的無名山!
“這一去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說著說著一直強忍著的淚水輕輕從眼角滴落劃過她柔美蒼白的臉。
一旁的蕭暮卻是欣慰地看著面前的兒子,抬手撫上他小小的肩輕輕捏了捏,“好孩子,要記得你是我蕭暮的兒子,萬不可軟弱了去!
伸手將蹲著的蕭柔輕輕拉起來,牢牢牽著她白皙的有些過分的手輕聲說著,“柔兒,莫難過了,在府中注意身體,我們這就走了!
“走吧,軒兒!笨聪蚴掁溶幷f道。
蕭亦軒退后一步向蕭柔跪下,小小的身子跪伏在地,“孩兒拜別母親!
將軍府外,馬車早已備好,車夫老實地站在車邊等人。
蕭暮看著蕭奕軒爬上了馬車,抬腳正準備上去,站在門口的蕭柔突然喊住了他。
蕭柔提起裙擺急急趕到馬車前,拉住蕭暮的手,帶著哭腔的聲音低低響起,“正然,非去不可嗎?戒無大師也許看錯了呢!軒兒不過是個孩子啊!”
“柔兒,這關乎我大慶國運,一點也馬虎不得!戒無大師讖言極準,乃是得道高僧,不可如此說!”蕭暮皺了皺眉,搖頭說道。
“我也知道,可是……可是軒兒他還這么小,他怎么就成了那個會影響大慶國運的人呢?!”
如果可以,她寧愿她的軒兒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平凡過一生也好。
蕭暮嘆了口氣,伸手抱住面前難過的妻子,伸手撫了撫她的發,“柔兒,苦了你了。這是我們的責任,蕭家兒郎嬌氣不得,也注定不能平凡一生!”
這么多年來,一輩一輩,鎮北將軍府已成了大慶安定的支柱,在贏得威望的同時也承下了這沉重的責任。
“好了,我們走了。”輕輕拍了拍蕭柔的手,轉身上車,沒再回頭。
嘎吱一響,馬車緩緩駛離將軍府。
蕭柔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慢慢變小直到再也不見了痕跡。
眼淚又滴滴滑落,身旁的丫鬟擔心地開口:“夫人,回去吧。外面風涼,要是著涼了染了風寒,將軍和小公子可要傷心的。”
扶著人進了府,蕭柔走到門前又停住腳步回頭望了望馬車消失的方向,深深嘆了口氣轉身進府。
馬車緩緩駛過繁華的溧陽主街,隔著簾子也能聽到街邊的吆喝叫賣聲。
蕭奕軒坐在木板座椅上看了眼外面,卻被厚重的隔簾擋住什么也看不見,放在腿上的手輕輕攥了攥,又重新轉過頭安靜坐著。
蕭暮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輕聲開口問他,聲音中帶了一絲難被察覺的小心翼翼,“軒兒,會怪父親嗎?”
蕭奕軒一愣,父親從未這樣和他說話,此刻的父親一點也不像那個他在校場上看到的父親。
用力搖了搖頭,用他那軟糯的童音一字一句地說道:“父親,能幫到您我就很開心。”
蕭暮聽后欣慰地點了點頭,他的軒兒終是不負他的教導。
眼神恢復往日的堅定,這一路便是開始。
馬車后面,一個小小的女孩邁著兩條小短腿緊緊跟著,臉上因跑著而帶上了一片紅暈,也不開口只費力地追著馬車,臉上還像要哭出來一般,路邊的人見了都奇怪著議論紛紛。
漸漸馬車駛離主街,人少了起來,馬車也越駛越快,小女孩與馬車的距離也越來越遠,怎么也追不上了。
腳步一停,小嘴一撇眼淚嘩嘩的就落了下來,也不哭出聲就站在原地默默掉淚。
“小姑娘,爺爺帶你去追那輛馬車好不好?”一輛馬車緩緩停住,里面探出一個和尚,穿著粗布衣帶著和藹的笑意問她。
“你是誰,你,你為什么要帶我去?你是不是想拐賣我?”剛哭完的小女孩一抽一抽地看著面前的人問他。
“我是戒無,你出生時我還去看過你的,前面是蕭將軍,他認識我的!苯錈o笑呵呵地看著她。
小女孩依舊站在原地,直直盯著他,像是在考慮他這個人話的真實性。
眼珠轉了轉,跑去街邊店家找了老板來問他這個人是不是什么戒無。
溧陽城的人基本都認識戒無大師,都對他尊敬無比,老板見到他忙跑到馬車邊向人問候。
小女孩抿著嘴看了看兩人,最終還是敵不過內心的急切與害怕,爬上了馬車。
兩個時辰后,馬車已駛離京城,來到一個小城鎮。
父子兩人正坐在馬車里休息,忽然馬車一停,車下傳來一陣響動。
兩人幾乎同時睜開眼睛,蕭暮連忙抱住蕭亦軒,并握住了腰間的短刀,警惕地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車下又是一陣輕響,下一秒就見一個穿著淡綠襖裙,扎著兩個小花髻的小女孩掀開簾子從馬車的窗邊爬了進來。
蕭亦軒見到來人驚喜地喊她:“離妹妹,你怎么在這兒!
江離拖著小小的身子走到蕭暮身邊,生怕人下一秒就要消失使勁拽著他的衣角,委屈地開口,“蕭伯伯,你們要去哪?你們要丟下離兒了是不是?就像爹爹一樣不要我了!
好不容易才見到兩人,之前的害怕不安再也憋不住全都發泄出來,哭的傷心極了,一臉的淚水鼻涕。
蕭暮見是她心下一松放下手中的短刀,見她哭的這樣傷心,氣都喘不過來一抽一抽的,心里一疼,抱起她有些瘦弱的身子,安慰道:“傻丫頭,你這么乖我們怎么會不要你呢!”
“可是,可是,柔姨說您要帶阿軒去無名山,好多年好多年都不回來了!”
“我是去學藝,以后要回來幫助父親和皇弟的!笔掁溶幰话逡谎鄣亟o她解釋,還認真地勸她,“離妹妹,你就在溧陽等我!
小嘴一撇,“那怎么行?!我也要去!
反正在家里爹爹也不理她,姨娘她們還老欺負她,還不如和軒哥哥一塊去拜師呢!
“離丫頭你……”蕭暮剛開口,就被馬車外的聲音打斷。
“蕭將軍!
蕭暮掀開簾子見是戒無大師,趕緊下馬車,“大師,是您送離兒過來的?”
離兒肯定沒辦法追上他們,但大師怎么會帶她過來呢!
“將軍,就讓她也一起去吧,我和江尚書說了,他卻沒聽進去,如今這丫頭自己也想去,就帶她去吧,老衲看著她在路上邊哭邊追馬車也是心疼啊!
戒無皺著眉勸他,蒼老的聲音里滿是憐惜不忍。
蕭暮一驚,小聲問道:“離兒她……”
戒無緩緩點了點頭,眼底也是無奈。
他當初算出來也是吃了一驚,從未有過兩個天命之人,這兩個孩子之間又親密得很,不知以后,該是個什么局面啊!
蕭暮聽罷復雜地看向馬車里兩個正湊在一起說話的孩子,良久輕輕嘆了口氣,“也罷,既然如此,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離兒!
江離聽見人叫她,趕緊停住說話跑下馬車,抬頭看著蕭暮,眼里盛滿期待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你和軒兒一起去,要聽話!笔捘阂姞钊滩蛔∩焓州p輕摸了摸她小小的腦袋,嚴肅地叮囑她。
“我會的。”江離定定點了點頭,淺褐的眼眸里瞬間發出喜悅的光芒來,如閃耀的明珠一般恢復往日的清澈絢麗。
“大師,我們先啟程了。”蕭暮向戒無行禮帶著江離上了馬車。
蕭奕軒也給戒無行了一禮,江離看見也向人揮了揮手,高興地喊道:“謝謝爺爺,我們先走了。”
戒無緩緩一笑,朝她點了點頭,看著馬車緩緩駛遠。
一個隱在角落里的黑色人影悄悄飛身遠去,草木未動,一切平靜如常。
黑色人影如燕掠過寬大恢宏的宅院,直直來到書房,向著人跪下身子恭敬地開口,“侯爺,戒無大師帶著江府大小姐追上了鎮北將軍的馬車,現在正繼續往城外走!
金絲楠木桌前的人手中筆一頓,微微挑眉,反問道:“戒無大師?”
“戒無和蕭暮這兩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放下手中的狼毫,將宣紙拿起一點一點撕破,放入銅爐中緩緩點燃。
神色不明看著那迅速燃起又熄滅的火,淡淡開口,“先別妄動,暗中查清他們去了何處。”
暗衛應下后行禮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了。
蕭暮,你以為你還能改變什么嗎?!
冷冷一笑,一室冰冷無聲散開。
十日后,三人終于來到了無名山腳下的郝州城。
馬車堪堪停穩,就見簾子一掀,江離小小的身影就利落地跳了下來,那雙靈動的眸子不停轉向四周,好奇地開口,“蕭伯伯,這就是郝州嗎?真熱鬧啊,就好像在溧陽一樣,不是說邊境都很荒涼的嗎?”
蕭暮和蕭亦軒跟在后面一起下了馬車。
“你這丫頭,怎么跳下去了?!萬一摔著怎么辦!”
蕭暮看著面前的小小人兒,無奈嘆了嘆氣。
這丫頭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剛剛還在馬車上難過的不得了,現在就立馬恢復了。
“這郝州不比其他的城鎮,這里物產豐富,每天都有西狄的人來采購糧食布匹,也會帶一些西狄的東西來賣,久而久之這里就越來越繁華了,也算是邊境最大的城鎮了!
蕭暮略微地向兩人解釋了一下。
“父親,我記得大慶和西狄關系似乎不好吧?!”蕭奕軒有些疑惑地問他。
他還記得當初父親在祖祠里指著先祖的牌位和他說,正是因為這些先輩的犧牲與堅守才能換來大慶的安然無恙,如今怎么……
蕭暮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心里有些意外。
而后緩緩嘆了嘆氣,輕輕拍了拍他還尚顯瘦弱單薄的肩,“軒兒啊,你要知道,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那么涇渭分明的,這也是為什么你會來無名山的原因,有些事,你以后會明白的。但是,你要永遠記得你是蕭家的兒郎,你有必須要堅守的東西!”
“我會的,父親!笔捯嘬庪m還是有些疑惑,但仍點了點頭回答。
江離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板著臉的蕭奕軒,又抬頭看著蕭暮,好奇又小心翼翼地開口,“蕭伯伯你們怎么突然這么嚴肅,怎么了嗎?”
“沒事,離丫頭嚇著你了?”蕭暮輕輕笑了笑,捏了捏她那肉嘟嘟的小臉,這丫頭全身上下也就臉上看著有些肉了,也不知江府的人怎么照顧人的。
感受到手中的觸感,蕭暮想到這些不免又在心中暗嘆。
“我才沒那么容易被嚇到呢!”
“不過,蕭伯伯你們倆剛才真的好嚴肅,那個臉啊就和蓮姨的骨牌似的,您這樣小心柔伯母不喜歡您了!”江離伸手揉了揉被蕭暮捏過的臉,嘴巴一嘟,真是的,怎么都喜歡捏我的臉!
蕭暮聞言大聲笑道:“骨牌?!”
哪有人說像骨牌的?這丫頭真是古靈精怪。
江離抬頭看了看他,不太明白蕭伯伯為何笑的如此開心,她也沒說錯啊。
“好了,我們走吧,別耽誤了!笔捘籂科鸾x繼續往前走去,蕭亦軒跟在兩人身后。
江離被蕭暮牽著乖巧地跟著他,小小的嘴角慢慢向上勾起,拉著蕭暮的手一晃一晃地。
蕭暮低頭淺笑著看了她一眼,任她搖著。
蕭伯伯的手又大又暖和,真好,什么時候爹爹也能這樣牽牽我?
想著想著嘴角的弧度漸漸消了下去,小手被蕭暮拉著,安靜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街邊一聲吆喝響起,江離迅速轉過頭看向那個小販,咧嘴一笑,剛想開口要去買看了看蕭暮還是沒開口。
算了,別麻煩蕭伯伯了,我們得趕快去找玄天老人才是,下次再吃吧。
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走著走著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那越走越遠的小販,不由撇了撇嘴,默默轉回頭,跟著蕭暮繼續向前走去。
蕭亦軒看著她的動作,不由得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待看到視線盡頭的那一抹紅之后,低頭笑了笑,轉頭看著江離,想了想,開口喊道:“父親,我有點東西落在馬車上了,我去找李叔拿回來,您和離妹妹先走,我馬上追上你們!
蕭暮轉頭看著蕭亦軒,輕輕皺了皺眉,“怎么這么粗心?!那快去吧,別耽誤了!
“是!闭f罷邁開腿向后跑去。
江離瞪著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快速跑走的身影,落東西?!哪有什么東西?
“走了,離兒。”牽著她的手微微一帶,兩人繼續往前走著。
不一會兒,兩人出了郝州城,來到無名山腳下,不比城內的喧嘩熱鬧人來人往,只余鳥鳴蟬音,寂寂繁林。
江離看著面前半隱入云端的高山好奇地問了一句,“蕭伯伯,這就是無名山。空娴暮酶甙,比溧陽的青峰山還要高呢!”
“那當然了,無名山可是我們大慶第一高山!笔捯嘬幝詭湴恋穆曇魪膬扇松砗髠鱽,那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是滿滿的自豪與驕傲。
江離轉身看了他一眼,一臉期待地盯著他背在身后的手。
阿軒肯定藏東西了!
蕭暮看到他跟了上來只點了點頭淡淡開口,“來了,下次注意,別落下東西了!
“我們進山吧,可別耽誤了才好,要不是戒無大師,玄天老人哪會同意軒兒過來拜師!”看著眼前巍然屹立的山不免心下一陣感嘆。
也多虧了戒無大師,希望軒兒在這能學的一身本領,未來能救大慶與水火之中!
江離聞言一怔,愣愣抬頭看著蕭暮。
要是玄天老人不收她怎么辦?她可是偷偷跑過來的,想著緊忙拉住蕭暮的手,原本清脆的童音因害怕微微有些顫抖,“蕭伯伯,那我,我是不是不能去了,我突然就跑過來拜師,玄天老人肯定會不高興的。”
越想越慌,不知不覺間眼眶就紅了起來,低下頭喃喃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
我才不要見到那些人,我一定不能回去。
蕭奕軒見她都快要哭出來了,把手里的東西往懷里一塞,趕緊上前拉著她,又伸出小手緊緊抱著她,嘴里輕輕哄著,“不會的,離妹妹,玄天老人一定會收下你的!
“可是戒無爺爺沒有說我也去啊。”
蕭暮緩緩蹲下身,摸了摸江離的頭,帶著笑意輕聲開口,“離兒,剛剛可是戒無爺爺帶你來的,況且你這么乖巧懂事玄天老人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別擔心了,我覺得你一定可以的,給!笔掁溶帍膽阎刑统鰟倓側ベI來的糖葫蘆遞給她。
江離看著眼前的糖葫蘆一愣,撇了撇嘴,接過糖葫蘆撕開糖紙將一整個果肉都咬了下去,邊吃邊說道:“那當然了,我一定可以讓玄天老人收下我的!
看了蕭奕軒一眼,輕哼一聲,不高興地開口,“你還說什么落下東西了,分明就是去偷偷買吃的了!
但是,萬一玄天老人不喜歡我怎么辦!
正想著一雙手映入眼簾,握著拳就像以前一樣,江離抬頭看他,蕭奕軒對她點了點頭,江離也握拳輕輕碰上他的手。
兩雙同樣清澈明朗的眼睛互相看向對方,就像以往他們互相打氣一般,在此刻,兩個小小的孩子也無聲給彼此勇氣。
安撫好江離后,三人繼續走向林間深處,走了半晌,林間越來越潮濕茂密,離山頂卻還是遙遠不可及。
三人已是滿頭大汗,江離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一張小臉幾乎皺成一團,“蕭伯伯,這里真的是玄天老人住的地方?這要是下一趟山得多麻煩!”
抬頭看向面前高聳入云,隱在繚繚云霧中的青山,江離疑惑地問了一句。
這要是一來一回還不得累死,這得去天銘居吃多少頓才能吃回來!
“離妹妹我覺得我們以后可能不能下山了!笔掁溶幉幻庥行⿹钠鹚齺怼
江伯父也不管她,她平時就老拉著承軼和他到處閑逛到處吃東西,偌大的溧陽城都快被她逛了個遍了,多少酒樓老板都記住她了,這以后她怎么受的住!
“啊,那我的好吃的怎么辦!”江離一聽小臉一垮,難過地嘆氣。
以前跟著哥哥和阿軒還能時不時出去吃好吃的,以后可怎么辦啊!
蕭暮見狀無聲笑了笑,抱起江離,往山上走去,“以后得聽玄天老人的話,吃的先放一邊,記住了嗎?”
江離使勁點了點頭,也不顧什么吃的了。
她一定會聽話的,蓮姨說了只要聽話爹爹就會喜歡她的,那玄天爺爺肯定也一樣!
一個時辰后,三人終于來到山頂,只見四周皆是高大的梧桐,布滿了整個山頂,與山腰的景色截然不同,不遠處有一處竹林,旁邊隱隱可見有一處小屋,想必就是玄天老人居住之地了。
蕭暮正想帶著兩人去前面的小屋,就見一位老人正從屋內慢慢走來,只見他滿頭白發,束的整齊,臉上雖已布滿皺紋,卻是精神矍鑠,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袍,隱隱有一派仙風道骨之意。
老人看見三人過來,提步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了三人面前,沖著三人笑了笑,頗是和善,“蕭將軍!
看著蕭奕軒和江離兩人,“想必這位便是小公子和江小姐吧,戒無傳了書信來,我已準備妥當!
蕭暮向老人揖了一禮,“玄天老人,讓您久等了。這是犬子蕭亦軒,這位是我摯友之女江離,聽聞您威名,便也要跟過來學藝,還望玄天老人您多擔待,若是不行,我將她領回去便是!
蕭亦軒、江離兩人走上前,“見過玄天老人。”
江離接著跪下行了一禮道:“師父,請收我為徒吧,我一定不會輸給軒哥哥的!
蕭亦軒見狀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卻被一旁的蕭暮拉住,蕭暮輕輕搖了搖頭,將蕭亦軒拉回自己身邊。
這就叫上師父了?!
看來是戒無說的那個女娃了,只是怎么是跟著蕭將軍過來的?
玄天老人摸了摸自己那把灰白的胡子,淡淡說道:“我可沒準備收下你啊,就算叫師父也沒有用處!
江離聞言一急,正想說話,就聽得玄天老人又開口說道:“但你既來了這無名山也是有緣,畢竟我這無名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來的,你待會兒和蕭亦軒一起進屋去測驗,你若是能通過,我就收下你,要是敗了,就乖乖回家去吧!
“好!
江離脆生生地應下,她一定會留下的!
“蕭將軍,請稍作等候,待測驗結束,再來商議其他的事吧!毙炖先藳_蕭暮說道,帶著兩人進了屋內。
半個時辰后,玄天老人看著面前的兩人,不住的點頭,不錯不錯,果然是天命之人。
伸手一揮將霧氣化去,看著他們,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收下你們二人。以后你們就在這好好學,莫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好心!
“是,師父!
兩個小小的身子齊齊跪下向著玄天老人磕了一個頭,應道。
世事總是多變,奈何一朝緣起,便是一生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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