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曾想到只存在于人們口中不得一見的雨楠丘會藏匿在凈靈寺中,誰也不曾想到有著上古陣法庇佑的雨楠丘會輕易被闖了進來。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這個被封藏了許久的地方終于向江離一行人露出了它完完整整的面目。
那處冷泉又像似溫泉,汩汩的往外冒著霧氣,清冷濃郁的靈氣散發出來,年復一年地滋潤著四周萬物,玉蓮、靈芝、碧根草都長地飽滿剔透,一看便知是極珍貴的藥材。
江離看了都忍不住想采回去制藥,看了看蕭奕軒,只見他微微搖頭,只得嘆息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看來她和這靈寶有緣無份啊……
蕭奕軒也知她想要這些藥,只是若是動了這個手又豈是可以輕易放下的,加上還有一旁的冥滕……
他總覺得這個冥滕帶阿離來這肯定不只散心這么簡單,也絕不是誤打誤撞來的!
前方也不知是何時何人種下的或是無心留下的種子,漫漫歲月如歌,梨花已漫山開遍,和風微拂間含煙帶雨、飛雪蔽日。
不遠處還有著一條小溪,四周靜謐能聽到涓涓細流向前走遠的聲音,溪水透亮清澈,隱隱能看到水底游魚歡快的身影,想來在這仙境中生存也是極為快樂的吧!
“怎么樣!離小姐,這可還算得上是個好去處啊!”冥滕停步回頭笑著問江離。
“確定是個好去處,多謝了。”江離認真地看著他回答道。
無論他是何身份、為何知道雨楠丘藏匿之所,在看到這如仙境一般的雨楠丘時,這些也不重要了。
在這樣安寧的地方,她不想去想那些俗世紛擾。
看到溪里的魚,轉念一想突然沖著冥滕喊到:“冥滕公子,你去抓條魚來吃,我就不計較你之前的事了,快去吧。”
冥滕面上笑容一僵,“這不好吧,我像是能下水捉魚的人嗎?”況且他有做什么嗎?還不計較了?真是……
“去不去呀?”
“冥兄,還是去捉吧,她要是餓了,我們可就慘了。”一旁的蕭奕軒上前勸道。
深知她脾氣,蕭奕軒很自覺地走向小溪,脫下鞋襪開始動手捉魚,冥滕見狀也只好下了水。
人都帶來了,也不差為之捉條魚了……
江離看著不遠處那兩個一黑一青的身影,彎下身軀,認真地在為她捉著她想要的魚,江離緩緩笑了,笑著笑著眼里就蓄滿了淚水。
為什么偏偏是他們呢?哪怕是像陌生人的冥滕也愿意出手相助,也愿意救她,也愿意接受她那無理的要求,可偏偏……
深深嘆了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輕輕轉身走向梨花深處,撿了些斷枝來,坐在樹下,等著人歸來……
溪中的兩人專注著水中的游魚,蕭奕軒盯著一條魚,待它游至身邊時迅速下手鉗住。一旁的冥滕不由贊嘆一聲,“蕭兄,好手法。”
卻聽得蕭奕軒淡淡開口,“沒什么,不過是抓多了罷了。”話鋒一轉,看著冥滕沉聲說道:“冥公子,昨夜,你為何會在阿離房外?又如此恰好地碰上了那個小賊!”
冥滕笑意一滯,起身看著他,俊朗的面容上盡是嚴肅之色。
“蕭兄,我是真心想與你們結交,有些事我不便告知,只是,我對你們絕無惡意,還請蕭兄見諒!”
蕭奕軒看著他,眸子里盡是復雜之意,短短幾面,他給他的感覺并不差,也幫過他們兩回,可這種說辭實在沒有說服力……
“也罷,以惡意揣度他人也不是君子所為,只是若你危害到阿離和承軼,我決不輕饒你!”
“到那時自然是任君處置。”冥滕淺笑著說道,毫不在意他話中的威脅。
蕭奕軒斂下面上的神色,緩和語氣開口,“抓魚吧,待會兒阿離該餓了。”
許是這兩日心神不寧,江離靠著樹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落花紛飛、片片潔白的梨花瓣輕輕墜至發間、肩頭,又緩緩滑落……
兩人提著幾條魚剛走回來,就看到人已靠著樹靜靜的睡著了。
恰似流風之日雪,如此這般,怕是日日醉臥美人膝也心甘情愿。
冥滕看著這副江離樣子,不由得眼眸一暗。
蕭奕軒見狀微微皺了皺眉,看到一旁撿好的樹枝,開口說道:“生火吧。”
冥滕轉頭看了看蹲下身開始生火的人低聲笑了笑,也一起幫著處理那幾條魚來。
蕭奕軒生好火后拿起幾條魚,快速的去了鱗片,剖了開來,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冥滕看著他利落的動作,頗為詫異,“蕭兄,你是經常在外嗎?這動作可不是一般的快啊!”
蕭奕軒翻著手里的魚,輕聲一笑,“沒有,只是阿離她極愛烤魚,卻又不愿動手,就只好我來了。考了這么多年,早該熟練了。”
冥滕搖了搖頭,邊往魚身上撒著調料邊說道:“蕭兄,真是疼愛師妹啊!”
“我聽江兄說起你們是自小一起長大,后又一起去了拜師學藝,想來這感情是極好的了,冒昧問一句,離小姐可有婚配?”冥滕不經意地提起一句。
蕭奕軒手上動作一停,看了他一眼,又復低下頭開始烤手中的魚,盯著眼前的火,也不開口。
想到這冥滕如此照顧江離,又帶了人來雨楠丘,這用意……
心下如此想著,緩緩開口,“阿離,她與我自小便相識,有幸十八年來都有她的陪伴,她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感情自然是好。至于婚配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冥滕一怔,家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恐怕不只家人這么簡單吧……
轉念一想緩緩開口,“蕭兄情深之至,在下已知。二位愿意跟隨我進這雨楠丘想必也是知曉了我的身份,我與你們雖是萍水相逢,也是誠心想與幾位結交,幾位皆乃人中龍鳳,冥某得以相識已是十分有幸,今恰逢佳境美景,能得與一游,更是人間幸事。”
“既然這樣,就不必如此了,相逢一場即是有緣,身份不是一個人的全部,不必拘泥于此。想必冥兄也是這樣想的吧!”蕭亦軒聞言想了想開口。
只是那枚玉佩還得繼續調查,皇家的玉佩絕不會輕易出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
“不錯,蕭兄所言甚是!”冥滕抬手行了行禮,
“今日一見,望可期來年。”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亦軒瞥到冥滕手上的魚,已隱隱現出焦黑之色,好笑地說道:“冥滕,別顧著說話就忘了魚。”
冥滕手一頓,舉起看了看,果然已經烤焦了幾分,哂哂笑了笑,“正和兄,不瞞你說,我還真不會烤這魚,這幾條還是你來吧,我就不動手‘禍害’它們了。”
一旁的江離早已嗅到烤魚的香味,悠悠醒來,只是睡意惺忪,加上微風輕拂甚是舒服,便靠在樹旁聽著兩人低聲說話,漸漸聞到了一股焦味傳來,秀眉輕輕蹙起,睜開眼沖著冥滕喊道:“你可別浪費了我的魚啊!”
兩人聞聲轉頭看向江離,臉上還帶著迷蒙之意,因熟睡之后愈發紅潤的小臉,襯著雪白的花瓣瑩潤動人,卻又擔心著魚,眉間輕蹙,微嗔之間女兒家的嬌態盡顯。
冥滕回神微嘆,難怪當初她會迷了人心,那個沈浪……
想起什么眉頭一皺,煩悶地搖了搖頭卻看見身旁還呆愣著的人,無奈輕聲在耳邊說道:“正和兄,你怎么也如此,你們可是青梅竹馬,這么多年還沒適應?”
“佳人傾于心間,日日都有不同的美。”蕭亦軒看著江離,輕輕回道。
這一刻,好像有什么東西闖入他的心中了。
江離起身來到兩人面前,伸手接過蕭亦軒遞來的魚,輕咬了一口,緩緩問道:“你們倆背著我說什么呢?”
“咳……,沒什么,吃魚吧,這好不容易才弄好的。”冥滕輕咳一聲,催人吃魚。
“……”
“你哪里好不容易了,這明明都是阿軒一個人烤的。”江離瞥了他一眼,無情戳穿了他。
冥滕尷尬地笑了笑,手中吃魚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蕭亦軒朗聲笑道:“好了,阿離就是如此,冥滕你不必在意,吃吧。”
漸漸日落西沉,夜幕已至,一彎淺月從云間露了出來,夜風習習,三人坐在火旁也不覺寒冷……
“這美景美食具有,只獨獨少了佳釀,甚是可惜!”冥滕吃完烤魚,頗有些意猶未盡,遺憾地說道。
“有這么好吃的魚還不夠你吃啊,君子不妄求、不強求,知不知道!”江離接過蕭奕軒遞來的錦帕擦了擦手,順口說了一句。
冥滕剛想開口反駁江離,就被她身后的螢火吸引住了目光,江離順著兩人目光看去,剎那間便被奪了心神。
只見大片螢火蟲聚在梨樹之上,日間潔白的梨瓣在此時全變成瑩綠的團團光芒……
一樹花開,一樹螢明……
得雨楠一丘,享百世安容,如今看來還確是如此!能生活在此仙境,一生百年也可日日無憾了!
冥滕從腰間取出橫笛,放至嘴邊,婉轉悠揚的音緩緩泄出,游走徜徉于廣袤天地……
升到那有著皎月的深空里,合著螢光曼妙輕舞,仿佛一幅無聲的靈動畫卷,又恰似佳人的淺唱低吟……
一曲而罷,三人良久未曾言語,誰也不愿開口打破這番美麗。
但,萬世無一物能如亙古,風過而留痕惟愿如此而已!
蕭亦軒多天來陷于朝堂紛擾,本是極累了,與南遠候的交鋒更讓他無暇顧及江離,出了這事本就擔心得很,如今在雨楠丘一日,倒也是避開了那些瑣事,得以好好享受陪陪江離。
想到此緩緩開口:“丙辰佳日,得幸于此,見雪舞,聞炊香,即便天地視萬物如芻狗,也還是留了這么一處仙境于世。冥兄,你倒是帶我們來了個好去處。”
“橫笛一曲夜長吟,落花零亂迷人心。白露更重恰天明,螢火繚繚映輝星。
誰家炊米飄香遠,原是游人篝火離。清風徐徐扶漣漪,亂心自有靜音平。”
冥滕緩緩開口,一首詩應景而生。
“離小姐,有此番美景,就不要再煩心那些俗世紛爭了!”這些明爭暗斗,皇宮之中,朝堂之上那會少的了?
過于介懷也不過是徒添傷悲罷了。
江離一怔,確實,在進到雨楠丘后,她本煩悶的心也慢慢靜了下來,方才一同吃著烤魚、閑話間好似回到之前跟隨師父在無名山生活的時候,也多虧了他極力邀她前來,也還好她雖然一路猜忌著也還是來了!不然就要錯過這般美景了。
一曲靜音,撫平亂心。
看著眼前微微帶笑的人,難不成他真是帶我來散心……
心里一時又高興又難過,這初識之人尚能待她安好、顧她心情,至親家人卻……
蕭亦軒知她定是在為江茗香之事難過,心疼地攬住人,手輕撫上發間,沉聲道:“阿離!別想了,有我在呢!”
江離向前探了探手,又緩緩收了回來,只拽住一片墨黑滾金的衣角,聽著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輕輕應道:“嗯,我知道。”
入夜,幾人坐在樹下漸漸睡了過去,只剩火堆中不時發出幾聲噼啪的爆裂聲。
昏黃的火光中,冥滕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對面熟睡的兩人,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半晌,還是緩緩起身走向了梨林深處。
蕭奕軒也緩緩睜開眼,看著離去的冥滕眼里蓄起冷意,輕輕將衣服給江離披好起身跟上了冥滕。
這邊冥滕來到蘊靈泉邊摘下那株玉蓮,又悄身出了雨楠丘。
蕭奕軒看著人摘了那株玉蓮,心下一沉,他居然私自對雨楠丘里的靈藥下手!日后可不能再讓他進來了!
本想繼續跟著他的,一恍神就不見了人影,只好作罷。
冥滕一早就放了煙火,一出雨楠丘就見沈浪現了身影來到跟前。
“素剎公子。”
“拿去給你父親,還有,羅剎門的暗衛好好珍惜,下次不會再給你安排了!”冥滕冷冷地說道,慘淡的月光照射在他面上銀質的面具上顯得人格外滲人。
沈浪一時被這氣勢攝住只愣愣開口應道:“是。”
“還有那兩人的事你不必再過問,也不許再暗自下手。”帶上幾分威脅冷冷地看向沈浪。
“這………”
“是。”盡管不情愿,沈浪還是不敢違背這人的話。之前見他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這一刻他才從他身上感受到屬于素剎公子的危險氣息。
輕輕揮手讓人退下,冥滕轉身走進雨楠丘。
第二日,晨光微熹,魚肚泛白,絲絲陽光透過層層花簇映射進來,睡夢中的人微微蹙眉,伸手擋了擋眼前斑駁的陽光,緩緩睜開眼。
蕭亦軒和冥滕兩人剛去采摘了些果子回來,看到人已醒來,冥滕輕聲叫了叫,“醒了?剛好采了果子,你怎么一有吃的就醒來了?昨晚也是這樣。”
蕭亦軒放下手中果子,拿起一旁早已浸濕的錦帕遞了給她。
江離接過錦帕擦了擦臉,拿起枚果子隨口問道:“這能吃嗎?”
“能吃,我吃過了。”蕭亦軒又多拿了幾個遞了給她。
“你還怕我毒害你不成!”冥滕沒好氣地說道。
江離輕輕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溢于口中,清香甘甜,十分爽口。
想不到這雨楠丘中不僅魚肥美鮮香,果子也這么好吃!不由得將手上的果子都吃了。
“對了,阿軒,你去布上陣了嗎?原來的陣法已經破了,此處還是隱匿起來的好!”她可不想這么一處仙境被人毀了去。
“嗯,方才我已經布上了,只是怕不及那上古大陣安全。”不過倒是能攔下冥滕,日后他也別想再來采靈藥了。
“公子此言差矣,三位都已經進來了,這大陣怕也是不安全啊!”
一道蒼老而又還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三人心下一驚忙回頭看向來人。
來人著一身淺灰僧袍,手中持著一串佛珠,散發著幽幽光澤,雖眉毛胡須皆已花白,行走間仍是步履穩健,微微帶著笑意看向三人。
三人見來人裝扮,又能輕松來到雨楠丘,心里皆知這恐怕是凈靈寺中的高僧了。
“幾位不知到這雨楠丘有何事?此乃我凈靈禁地,幾位莫不是來奪取寶物的吧?”戒無說著像是責怪的話,卻無責怪之意。
冥滕笑了笑,向人行了行禮,“見過大師,我等并不是有意闖入,只是誤入了此地,捉了幾條魚、采了幾枚果子來吃!還請大師莫怪。”
蕭亦軒聞言眼眸一暗,他分明是為了那靈藥特意引了阿離前來,現在倒是說的堂皇。
“大師,這陣法已布上,只是不比之前,我等不知此乃禁地,我們這就出去了,還請大師多多包涵。”
江離突然想到什么,扯了扯冥滕衣角,低聲問他:”你上次是不是從寺里帶我來這蘊靈泉的?你知道路,還讓我來破陣?”狠狠掐了他一下,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冥滕面色不變,笑的愈發開心,“沒啊,我不是想讓你感受這上古陣法的精妙嗎?誰知你還真破開了!”
蕭奕軒聽得二人交談心中愈發疑惑,冥滕他知道如何進雨楠丘!
那為何還讓阿離前來?難不成……
想到此,眼中的猜忌與防備也漸漸消了下去。
“既然這樣,那就隨我出去吧。幾位見到此等寶物也不貪心,倒是讓貧道十分佩服啊。”戒無帶著人往出口走去。
幾人跟在后面,江離隨意地問了問,“大師,這寶物好好長在這就是,我們也還不需要干嘛拿走?這些天地靈寶得現取現用方能有效,若一時貪心采了去,也是白白浪費了這靈藥的藥性。”
戒無無奈笑了笑,這女娃竟是這般脾性嗎?師兄竟是將她教導成了這般脾性,如此性情日后也不知能不能擔起大任啊!
江離見人不說話,又想問問,一旁的蕭亦軒拉了拉她,輕聲開口,“阿離,不是人人都能見到珍寶而不心動的!多少人見到珍寶心動便想搶奪至自己手中,這雨楠丘本就令世人心生向往,一株藥材便能治多少病痛,如果現世,這里怕一夕之間就要毀了。”
江離一陣無言,她又不是不知道,不過隨口一問罷了,阿軒真是……
“大師,你是凈靈的主持還是方丈啊?”江離問了問走在前面的大師。
“二者皆不是。”
江離疑惑地反問道:“不是?大師你不是誆我呢吧!”一般人能進來雨楠丘?她才不信。
蕭亦軒也覺疑惑,看樣子這大師也不像普通僧眾。
戒無緩緩轉身,笑著回道:“貧道戒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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