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一處偌大宅院中許久未有人煙的屋院早早點(diǎn)起了燭燈,靜候著主人的歸來。
寥寥夜空,月色清冷,無一絲耀星。
長長的街道上早已無人,只余宛若白練的月色寂靜的灑在灰白石街上,遠(yuǎn)處不知是誰驚動了沉睡的護(hù)衛(wèi),引來聲聲犬吠。
冥滕緩緩踏月而來,步履輕緩,對今日之事全然不似在蕭亦軒一等人面前那般的擔(dān)心。
來到宅院前,輕輕扣門,不一會兒,門輕輕打開,一身黑衣蒙面的男子向來人恭敬的行了一禮,將人迎了進(jìn)去。
屋內(nèi),一旁的側(cè)位上坐著一名紅衣女子,衣紅似血,發(fā)黑如墨,根根指節(jié)分明的玉手端著茶盞愈顯得美麗,桌上放著一根同樣血紅細(xì)長的鞭子,在燈火映照下顯出好看瑩潤的似鮮血一般的色澤。
她聽聞院外動靜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來人。
精致的臉上淺淺扯出一抹笑意,襯著燈火甚是魅惑,也不知是燈火迷離了眼還是被這動人的容貌迷了心神。
“怎么?舍得回來了?不多陪陪你那位小美人!”紅衣女子喝著手中的茶,戲謔的開口,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你是不是閑的慌?還有空關(guān)心我的事。這件事可還沒完!”冥滕緩緩走到上座輕輕坐下,白色的錦衣染上外面涼涼夜色,眸子里也仿佛被那涼意所浸,帶著冷意看向下方的人。
紅衣女子手一滯,輕輕將茶盞放下,笑意全斂,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上座之上的人,沉聲問道:“你這是在怪我?”
轉(zhuǎn)而低頭淺笑一聲,“呵。我是與朝廷中人聯(lián)系了,但不過只是一樁買賣罷了!你呢?我的好門主啊,您自己可是與那幾位權(quán)貴相交過甚吶,你好像還沒有立場來怪我吧!”
淡淡的話語中鋒芒暗藏。
冥滕面無表情地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聽到她這話,抬眼看著她,淡淡開口,“我如何行事無需你來管教!”
將手中茶盞一放,觸碰到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在這氣氛逐漸凝固的屋子里顯得愈發(fā)令人心悸。
“你這番動手將我羅剎門陷于朝堂風(fēng)波之中,若是大慶皇帝真鐵了心要動手你能承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你能保羅剎門上下千余人性命安全!我一再告誡你不要輕易與朝堂中人接觸,你將我這個門主還放在眼里嗎?蓁蓁!”冥滕想到這次的事情,言語間不覺帶上幾分厲色。
他們私下如何爭斗沒有關(guān)系,但羅剎門是師父一生的心血,萬不能將之陷于危險之中!
羅蓁蓁見人隱隱間有了怒氣,也不好再說什么,他將羅剎門看的極重,那雙淡漠的眸子也只有在牽扯到羅剎門的事時才會添上幾分色彩。
此次的確是她過錯,沒想到這番動作竟是扯到了朝堂之上的人,當(dāng)初和那陳倉交易也不過是想得到那顆血靈芝,好給他養(yǎng)身體,結(jié)果反而是她被人利用了!
眸子一沉,放在桌上的手驀然握緊,看向冥滕,“那該如何做?此次的確是我羅剎門下的手,你又如何能讓天子不追究?”
“我自有辦法!你不是查到些那位背后的事了嗎?只要稍稍利用,將這謀劃的用意小而化大、大而化險我們就能安全從這風(fēng)波中脫身。畢竟我羅剎門只是做了樁買賣,天子的怒火可不該放在這等小事上!”冥滕淡然地開口,剛剛的怒氣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又變成了那個淡漠的人。
“明日你代替我去見蕭亦軒他們,只要把這件事引到那人身上就行,剩下的我自會去安排。”
想削弱羅剎門的勢力可沒這么簡單,既然有勇氣找他羅剎門的麻煩,想必也是做好了承受他羅剎門的怒火的準(zhǔn)備了。
冥滕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面,眸子低垂神色不明。
南遠(yuǎn)候嗎?看來要讓他嘗嘗苦頭了,大權(quán)在握多年,就忘了他羅剎門是何地方,還想一箭雙雕,這般美好的想法還是讓其胎死腹中吧!
羅蓁蓁看著上方不知在想什么的人,輕輕嘆了嘆氣,他真的只是在擔(dān)心羅剎門嗎?那個江離……
眉間神采突然間就暗了下去,一身紅衣也不再奪目。
“阿鳴,你為何對那個江離如此在意?你是不是……喜歡她?”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冥滕聞言一愣,而后輕輕一笑,“喜歡?不是,我只是覺得她很有趣罷了。更何況她的良人早就陪在她身邊了!我這一生也不想喜歡上什么人,就這樣一輩子挺好的。”
喜歡是多么需要勇氣的一件事啊,也許像戒無大師說的那樣,瀟灑一生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那若是沒有那個良人,你是不是就真的喜歡上她了……
你千萬不要……
不要逼我下手!阿鳴。
好看的眸中悄悄聚起了風(fēng)暴,手中杯盞出現(xiàn)絲絲裂紋。
“對了!那位南遠(yuǎn)候,你去好好招呼一番。別讓那位大人忘了我羅剎門。”
她聞言邪魅一笑,冰冷的話語自紅唇中緩緩?fù)鲁觯巴耍浚∧俏业挂屗煤弥獣晕尹S泉之怒是什么樣子了!”
眸中燃起一股不知名的火,紅唇紅衣,絕色佳人,這一刻的羅蓁蓁才像是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黃泉!
身邊的護(hù)衛(wèi)、及隱處的暗衛(wèi)紛紛一顫,忙斂了身上氣息,生怕一個呼吸惹了她不快,他們可不想去赴黃泉之路。
冥滕微微瞇起眼睛,每次看到這樣的羅蓁蓁,他都會十分難過,要不是當(dāng)初他那般弱小,也不會讓她被人擄走,遭受那般殘酷的折磨……
心下一嘆,起身走到她身旁,輕聲開口:“蓁蓁,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這件事結(jié)束了帶你去好好游玩一番,也別老去出任務(wù),我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的過完此生。別太苦著自己!”
“恩。知道了,我先走了。”
羅蓁蓁說完匆匆轉(zhuǎn)身,身上的氣息卻漸漸柔和下來了。
夜晚極快的過去了,一早江昊便去了芳華樓,江離、蕭奕軒兩人等在客棧中。
日頭漸起又慢慢西移,大半天過去了,也不見半分消息傳來,江離在客棧中坐不住就要動身去找人,蕭奕軒無奈上前攔住她,
“阿離,那里你不熟悉,你找不到他的,我們在這等著就好。”
江離回頭看了看他,轉(zhuǎn)身走到桌前坐下,忿忿地開口,“這都大半天過去了,他要是再找不到人,調(diào)查不清楚,那這罪還不得推到你身上來!”
蕭奕軒身子一松順勢倚在門上,低頭淺淺一笑,清朗堅定地聲音從背后傳來,“他一定會找到的。”
“因為冥滕嗎?就算他是羅剎門的人也未必能請出門主來吧?”江離也不回頭,反問道。
雖然昨日說好了由他去請羅剎門門主,可這向來神秘莫測、行蹤不定的羅剎公子能這么輕易被請出來嗎?!
江離還是擔(dān)心,也不知哥哥他那里到底能不能探到消息!
“是也不是!”
“固然有子玉在會更容易羅剎公子,但就如今的局勢來看,羅剎門也不會坐視不理,羅剎門再怎么威懾四方也是一個江湖組織,一個江湖組織卷入朝堂風(fēng)波,我想那羅剎公子應(yīng)該也在急于尋求脫身之法。如今我們都主動上前找他了,他不會不來的!”
除非此事是羅剎門與朝中人勾結(jié)故意為之,那么羅剎公子就一定會答應(yīng)這次見面。
“叩……”
“承軼,是我。”
江昊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蕭奕軒忽的直起身子,打開門讓人進(jìn)了來,邊輕聲詢問,“如何?”
“我沒見到羅剎公子,不過他讓子玉帶了話,讓我們在芳華樓與羅剎門的黃泉也就是副門主與我們一同商量解決此事!”
江昊向兩人說著他得到的消息。
“黃泉?那個羅剎門的第一殺手!”江離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么大的事門主都不肯露面嗎?!
“她還是上任門主的女兒,雖是副門主,但在羅剎門中的地位可不比羅剎公子低。”江昊知她還不清楚這些情況,便向她解釋了一句。
“女兒?那她怎么不是門主?”
“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總有些消息是我探不到的!”江昊無奈說了句。
“既如此,那我們便動身吧。”
得抓緊時間,不能再耽擱了。蕭奕軒心里還是有些焦急,也不知朝中情況怎么樣了。
皇上能不能穩(wěn)住朝中那些大臣……
三人便動身前往芳華樓。
芳華樓前,冥滕正站在前方等著人的到來,一旁依舊一襲紅衣似火的羅蓁蓁淡淡開口,“你可是門主,需要在這親自等著嗎!”
還是一身冰冷的氣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過相識數(shù)月的人罷了,也值得如此……
“蓁蓁,他們是我的好友,是作為滕鳴的好友,我不希望你對他們有惡意。”冥滕轉(zhuǎn)頭看進(jìn)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認(rèn)真的說著。
聞言身上氣息緩緩斂下,握了握手中的長鞭,“阿鳴,既然你這樣認(rèn)真,那我也不會駁了你的面子,不過……”
“若是他們有一日傷害到你,我一定毫不留情。”眼中殺意盡現(xiàn),絲毫不作掩飾直直望向冥滕。
這會兒江離三人剛來到芳華樓前,就看到冥滕和一名周身散發(fā)冰冷攝人氣息的紅衣女子站在樓前。
江離下意識搓了搓手,真不愧是羅剎門出來的人,這氣勢,厲害!
這時江離感慨著黃泉身上攝人的氣勢,卻不會料到,有朝一日,她也會變成這樣。
“子玉兄。”江昊上前淺笑著叫了他一聲。
冥滕回頭,見是他們來了,也勾起一抹笑意,回應(yīng)道:“承軼兄,正和兄,離姑娘,你們來了。”
蕭奕軒開口問了問他身旁的人,“這位姑娘是?”
“這位便是我羅剎門副門主——黃泉。”
“我們進(jìn)去再說吧,此處不好說話。”冥滕簡單介紹了一聲,帶著人往早已安排好的房間走去。
幾人來到房內(nèi)坐下,幾人坐在桌前,卻都不開口打破平靜,一時間氣氛漸漸凝固。
羅蓁蓁看著幾人,氣度倒是不凡,倒也不負(fù)他們在這大慶朝堂上的名聲。
不過……
這件事她可不能主動提起,到時候可就變成是她羅剎門求人了。
冥滕低頭無奈笑了笑,抬手在隱處比了個手勢,看了她一眼,而后緩緩開口,“今日既然來了,也別都沉默著,沉默可解決不了我們的問題!”
羅蓁蓁心中一氣,卻也只得開口,“三位前來無非是想知道此事背后下手之人,我羅剎門也不想卷入你們朝堂中的風(fēng)波。我可以告訴你們當(dāng)初出面與我做這樁買賣的人,是你們大慶吏部尚書陳倉!”
“陳倉!竟然是他。”
三人皆是一驚。
江昊、蕭奕軒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臉色愈發(fā)凝重。
這陳倉看似中立其實(shí)是南遠(yuǎn)候手下的人,看來這件事真的是南遠(yuǎn)候,在暗中謀劃了!
蕭奕軒最不愿看到的局面還是出現(xiàn)了,盡管他再怎么不愿相信蕭戎會做出這種事,他還是要面對這件事情,容不得他退縮半步!
這就驚住了!只怕這背后的真相不止這么簡單啊!到時候你們還會做何反應(yīng)呢?
羅蓁蓁好笑地看著面前三人的反應(yīng),唇邊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讓她再來給他們個驚喜吧!
“三位,我還可以將我知道的消息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得保證天子不會追究我羅剎門!畢竟我羅剎門也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罷了!”
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擺在桌前,“若是你們同意,便蓋上你們的官印吧!”
蕭奕軒和江昊互相看了一眼,從懷中掏出各自的官印蓋了上去!
“還請黃泉姑娘告知,我等好查清此事,也能讓你們羅剎門免于此難!”蕭奕軒拿起紙,輕輕遞給羅蓁蓁。
羅蓁蓁接過紙遞給身后的冥滕,“當(dāng)初陳倉不肯露面,但如此多的人要我在一日間處理掉,還要求我將尸體拋入江河之中抹掉痕跡,就一個小小的管家怎么配要求我做這些事。”
嗤笑一聲,“他最后還是出面了,不過卻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的身上有著濃烈的西狄迷魄香!我心生好奇,便查了查。”說到這緩緩笑了笑。
“你們這大慶中的尚書啊!還真是……深藏不露,既能在大慶朝堂中混的如魚得水,又能在西狄謀得一席之地!可真是好本事!”
“好了,我就說到這!剩下的就看你們了。”
也不管面前幾人如見鬼魅似的驚詫表情,轉(zhuǎn)頭沖著冥滕喊到,“走了!”
“承軼兄,正和兄,你們好好調(diào)查吧,我先去處理門內(nèi)事務(wù),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你們自行處理吧。”
冥滕嘆了嘆氣,剩下的話未說出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留下三人在屋內(nèi)。
冥滕與羅蓁蓁先行離開了芳華樓,蕭奕軒三人仍坐于房內(nèi),心里都驚疑著這個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雖說他們心中早已在猜疑背后是南遠(yuǎn)候在推動此事,但這陳倉與西狄勾結(jié)之事卻讓他們出乎意料,如果蕭戎是知道陳倉身份的,他還如此重用他,此處事件若也是蕭戎授意,也就是說他……本來就和西狄勾結(jié)在一起!
蕭奕軒一番深思之下,竟渾身冷汗盡出。
這么些年來,大慶朝政竟全在西狄掌握之下嗎?!
江離心下卻是一陣嘆息,看著面前的人,欲言又止。
阿軒,你該如何拯救這個立于懸崖之上的國家呢?!
看著面前沉默不言的二人,心下一片悵然,妄想救險崖之上的人,一步也踏錯不得!
她突然有些想念從前在無名山中的歲月了。
罷了,逃避也不是辦法。
“哥哥,阿軒,我們在這苦想也不會有結(jié)果的,究竟真相是什么還是得去調(diào)查,南遠(yuǎn)候做了什么最終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蕭奕軒抬頭看著她,眼里有些猶豫與掙扎。
阿離她愿意陷入這場局當(dāng)中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該如何查起,陳倉身居高位,無憑無據(jù)地也沒法去搜查!更何況他若真是與西狄勾結(jié),那南遠(yuǎn)候他……”江昊猶豫地說道。
蕭奕軒不是不知道要去調(diào)查,可調(diào)查之后可能的結(jié)果讓他遲疑不定,他還是不愿面對蕭戎有可能通敵這件事。
江昊也不好明說什么,畢竟蕭戎是皇室中人,是正和的親皇叔,可若是不查,到頭來受到傷害的還是他啊!
“阿軒,我問你,如果有人叛國你會如何?”江離輕輕起身走到蕭奕軒身邊,手搭在他肩上,待觸摸到那明顯瘦弱下去的肩心里又是一陣心疼。
“當(dāng)然要按律處置,叛國者,為國不容,必誅之!”
“那若是你親人叛國呢?!你會包庇他嗎?會替他掩蓋罪行嗎?”江離繼續(xù)追問著。
蕭奕軒聞此,握拳正色道:“為人臣,不可不盡職,雖是親人犯法,也沒有包庇的道理。國先于家,若無國,何來家!”
“那你還顧慮什么?身為玄天老人的弟子你可不能這樣畏首畏尾的!”江離低頭看向他,面上帶著些許笑意。
蕭奕軒釋然一笑,是了,他竟這般束手束腳,畏葸不前了!
“好了,接下來就該好好去查查那個陳倉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搜查,我們就潛入他府中,看沒有什么蛛絲馬跡。”
江離見人笑了心也放下來了。
是夜,吏部尚書陳府。
月上梢頭,府中人早已熄燈休息,只余些在暗處守衛(wèi)的人。
江離與蕭奕軒二人藏匿于府門外高大的楊樹之下,看著在淡淡月光映照之下寂靜的陳府。
“阿軒,怎么他一個尚書府中竟也有如此多暗衛(wèi)?!朝中對這個把控不是一向很嚴(yán)嗎?”
江離察覺到府中不一般的氣息,問向身旁的人。
“朝中大臣誰府中還不暗自養(yǎng)了一群暗衛(wèi),明面上的那些不過是做給天子看的罷了!何況他為皇叔所用,也許還暗通西狄,府中有這么一群人也不奇怪。”蕭奕軒淡淡的聲音低低傳開。
其實(shí)養(yǎng)些暗衛(wèi)不算什么,若是在暗中養(yǎng)兵,那可就危險了……
“哼,暗衛(wèi)多有什么用?!我一包藥粉撒過去,暈他個三天三夜!”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包用淡青錦囊裝著的藥,打開錦囊,揚(yáng)手撒了出去,一個揮袖將藥粉送進(jìn)沉睡在寂靜黑夜中的府邸。
不一會兒,還在巡邏的一個個侍衛(wèi)都漸漸暈倒在地。
一刻鐘后,江離估摸著人應(yīng)該都暈死過去了,便拉著蕭奕軒潛了進(jìn)去。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書房,對視了一眼,小心地推開門進(jìn)去。
蕭奕軒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夜明珠,剎時,熒光滿室。
借著光,二人細(xì)細(xì)在書房尋找,找了一圈,除了些詩文古籍,奏折政務(wù),也未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之物。
這陳倉還是挺謹(jǐn)慎的,說到陳倉,此時在南遠(yuǎn)候蕭戎府中正水深火熱著,全然不知自己的府邸早已被人闖了進(jìn)來!
蕭亦軒看了看四周想找出有沒有什么暗格密室之類的地方,沿著墻角細(xì)細(xì)摸索著,突然摸到書架后面的一處墻有著輕微凸起,面上一凝,伸手按了下去,卻全然沒有反應(yīng)。不對,這明明能按下去,應(yīng)該是個活動機(jī)關(guān)才對,難道還有另外的機(jī)關(guān)?
“阿離,你再找找別處有沒有什么機(jī)關(guān)!”低聲喊著站在書桌前的江離。
江離聽言放下手中查看著的書籍,仔細(xì)的將四周摸索了一遍,轉(zhuǎn)至桌前,緩緩坐下,伸手摸索著桌邊,果然摸到了一處不一樣的地方,有著些許凹陷,看了看蕭亦軒,按了下去,依然毫無反應(yīng)。
怎么回事?!
“阿離,試試一起按!”蕭奕軒見還是無反應(yīng),便提議道。
“好。”
兩人同時按下各自手下機(jī)關(guān),聽得輕輕吱的一聲,書桌后一間暗室緩緩打開。
相視一眼,抬腳走了進(jìn)去。
卻沒注意到書桌下輕輕飄落的羽毛。
暗室里倒是明亮,借著壁上的油燈可以看到這間暗室非常大但又十分空曠,一眼看去除了幾張多寶櫥之外再無他物。
櫥上也只擺著些信封紙張和幾個精致的小瓶。
也不知這么大間暗室是用來做什么的。
江離聞著空氣中隱隱似有一股異味,心下不免警覺起來,自上次被那蒙汗藥迷倒了之后,她就格外小心這些異味。
走到櫥前,蕭奕軒伸手就要拿起那疊紙張,江離連忙抓住他,制止道:“阿軒,你先等等。”
小心地低頭輕輕聞了聞那疊紙,果然那股異味更重了。
江離眉頭一皺,“阿軒,這紙上恐怕有毒,異味極其重。”
“異味?難道又是西狄的香?!”蕭奕軒也是微一皺眉,沉聲道。
最近西狄的異香頻頻出現(xiàn)在他們四周,究竟是怎么回事!
“還不清楚,我再看看。”
江離打開那幾個小瓶伸手揮了揮,一個一個的輕輕聞著瓶中的香料。
“果然……,這是西狄的香,有些是有毒的,有些是普通的熏香,還有一味極其少見的魅香,有致幻效果,若是長期熏下來,怕是會神志不清,令人記憶紊亂!這樣的香,陳倉留在這干什么?!”
江離心下一陣疑惑,要是真的與西狄勾結(jié),怎么會將如此危險的香留在身邊。
這陳倉究竟在干什么!
“這些香在西狄易得到嗎?”蕭奕軒拿起瓷瓶看了看,這些異香倒也還不能算上證據(jù)……
“有幾味非常難找到,是在幾個王室中人掌控之下,旁人是得不到的。”
如此看來,這陳倉不僅與西狄勾結(jié),在西狄地位還不底,這般東西都能輕易拿到手。
“這陳倉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人,阿離,這些紙能看嗎?”
“恩,我這錦帕上熏了師父給的香,你用這個包著就行!”將手上錦帕遞了過去。
蕭奕軒接過錦帕,展開紙張細(xì)細(xì)查看,一張張看過去,臉上寒意漸深,雙手緊握,拿著紙的手微微顫抖,怒極反笑,“好一個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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