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像一個心靈手巧的少女,用她那靈巧的雙手染綠了柳枝,染紅了桃杏枝頭,染黃了簇簇的迎春花。
風蕭蕭,風颯颯。
春天的風,是冷的。不,是特別冷的。
此時此刻的沈璃漠就是這樣想。
“你叫,沈璃漠?沈、璃、漠,這個名字,很似女子。”于琉漣坐在沈璃漠對面的椅子上,看也不看一眼沈璃漠,悠閑地端起茶杯喝茶,身子周圍皆散發著懶散的氣息,全然沒有審訊犯人的氣勢。
“名字是我的所有物,我想怎么叫,便怎么叫。”沈璃漠的臉沉了沉,他的名字關她何事?他承認他的名字不怎么陽剛,但他也最討厭別人說他的名字很女人化!
于琉漣的手一頓,眸一抬,犀利的目光瞬間射向沈璃漠,其內暗含警告:閉嘴,否則縫了你的嘴巴信不信?
沈璃漠看懂了,于是身子一個激靈,立馬就不敢動了,他感到恥辱,想他堂堂武林第一者,如今卻受控于一個小女子手中,這讓他如何不惱怒!
可是,惱怒又有什么用呢!他現在四肢被捆,況且捆住他的還是鐵鏈,他就算是再有力氣,再有巧勁,亦無法掙脫!
“沈璃漠,你現在別想別的,也不許想別的,你現在只需要,等。”
“等?等什么?有什么好等的?”沈璃漠疑惑地問道。
“你私自闖入皇宮,且不經本宮同意私自到本宮住處屋頂上,雖目的為何暫不知曉,但已構成重罪。所以你現在需要等的就是,你做錯事的懲罰。”說到這里,她故意頓了頓,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一道隱含諷刺的精光,“你可要千萬記住,這懲罰,絕對、絕對,不會輕。”
聞言,沈璃漠只感覺一道驚雷猛地劈到了他的頭頂上。
什么情況!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他,他他他……他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呀,要招惹到這個恐怖的皇后!
“你、你……你這是打壓老百姓,你你你,你枉為皇后,枉為一國之母,啊!”沈璃漠在這時也顧不得風度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貓兒炸了毛一樣。
老百姓?
于琉漣嘲諷地笑了一聲,道:“你是老百姓?本宮怎么就看不出來。”
在她進這審訊室之前,皇上可都是將沈璃漠的資料給她一一說明、給她仔細看了的,這沈璃漠難不成以為她這個皇后只是名義上的,不享有皇后應有的權利?
這個男子,姓沈,名璃漠,從小無父無母,由叔父帶大,從不參與朝政,但卻也從不與朝政為敵,就只是一個逍遙自在的江湖公子,而且還是江湖上的傳奇,世人稱其為:天下第一者!
呵!
天下第一者?
管他是天下第一者還是天下第二者,他來這皇宮,來這落葉殿就是他的不對,他這是侵犯皇權!而且,聽皇上說,他不過是仗著救了皇上一命便如此自大張狂地在皇宮里行走自如,還多次沖撞皇上,皇上可是已經相當于救了他上十次了!他已經得叩謝皇恩了!
就算武功再強有何用?終歸只是一人!哪里比得過皇宮里這上千上萬甚至上億的人?
“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不過是權利比老百姓高些,憑什么這么自以為是!”沈璃漠也怒了,先前對于琉漣的一點點好感全都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本宮沒有,自以為是的人是你!”于琉漣也有些情緒高漲,但并沒有到怒的程度。
因為,她以前,也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
她自然知道,當老百姓有多么痛苦,可是痛苦無處發泄……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所以,她暗暗發誓:她不會錯殺任何一個無辜的老百姓!
不過……于琉漣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向正在暗自磨牙的沈璃漠,她可不認為,面前這人是無辜之人,何況又不是什么老百姓。
“切,你不就是心虛嗎!心虛有何用!我可不認為你在這后宮之中沒有殺過人!就算不是親手殺,但也有過這種吩咐吧!”
“沈璃漠!你什么意思!”于琉漣的臉黑了一黑,語氣漸漸加重。
“字面意思啊!你這個皇后原來這么愚昧,這都聽不出來?”
“——沈璃漠!這是你自找的,我原本可是打算放過你的!”
話剛落音,于琉漣猛地按下座位旁的一個黑色按鈕,剛剛按下,沈璃漠便傳出一聲哀嚎。
電擊,居然是電擊……
好,好,于琉漣,你夠狠……
沈璃漠眨了眨眼,努力看清于琉漣此時的表情,他潛心里相信于琉漣這是第一次如此殘忍地折磨人,既然如此那么于琉漣的臉色也不會有多好看。
可是,他失望了。
于琉漣此刻的表情的確不好看,但是,卻是冷漠。
冷,冷,他好冷……
一陣春風忽然刮過,使他的身子不禁一顫。
春風,好冷。
而他的心,更冷。
于琉漣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并不是因為她冷漠無情,而是她知道其實那個所謂的“電擊”根本不傷人,只是會讓人暈倒,暈倒前痛一小下而已。當然,被施刑者是不知的,他只會一昧的認為,自己受到了電刑。
至于沈璃漠的想法,她懶得管,也不想管。
不過一陌生男子而已,“審訊”完后便放他回江湖,讓他好好做他的天下第一者。
她就不信了,他在被電了之后,還能滿面笑容地來偷聽她說話。
就在于琉漣站起身,準備走時,突然臉一黑,迅速看向已經暈得不省人事的沈璃漠,暗道糟糕,自己真是粗心大意了。
她忘了問墨哥哥去了哪了!
真是糟透了,現在沈璃漠暈的這么死,她就算再怎么搖也搖不醒,潑冷水都潑不醒啊!這可怎么辦才好!
唉!于琉漣懊惱地搖搖頭,這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了,罷了罷了,下一次派人去請沈璃漠前來,問一下就好了。
至于沈璃漠會不會說?
那可不由他來決定!
于琉漣看了眼暈倒的沈璃漠,再次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出門去。
噼里啪啦!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朱梅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
蘭妃一手撐著腦袋,另一只手疲倦地擺了擺,道:“起來罷。這茶杯又不是你打碎的,恕什么罪。”
“謝娘娘,謝娘娘。”朱梅在心里松了口氣,忙站起身來。
蘭妃沒有再說什么,頭歪向一邊,眼神有些空洞地看著面前的朱梅。這可把朱梅給嚇壞了,娘娘沒事吧!好恐怖的眼神,她的手心已經有冷汗滴出了!
忽然,一道黑影閃進屋里,跪在蘭妃旁:“參見娘娘!”
“本宮交代給你的事,可有辦好?”蘭妃的眼睛終于亮了亮,但那一閃而過的詭異和殺意并沒有逃過朱梅的眼睛。朱梅低下頭,裝作沒有看到,退到一旁,仔細聽著蘭妃和那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那人抱拳,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娘娘,屬下都已辦好。”
“查的怎么樣?她……有何表示?是想投靠哪一邊?”
“回娘娘,竹妃娘娘她似有往皇后娘娘那邊靠的意思,但又不完全表達清楚,屬下近些日來每天都在偷窺竹妃娘娘的每個行動,卻沒有什么特別有意義的發現。”
“這樣啊,下去罷。”
“是,娘娘。”話音落下時,那人已經不見。
蘭妃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朱梅走上前小心扶住。蘭妃看了看朱梅,閉上眼,問道:“朱梅,本宮該不該信你?”
朱梅沒有一絲猶豫,便回答道:“回娘娘的話,朱梅自認自己出身卑賤,但能被分配到娘娘的手下,是奴婢的幸運。所以,娘娘該不該信奴婢,應是娘娘的選擇。”
幾句話,便將選擇權丟還給了蘭妃。
蘭妃冷笑一聲,朱梅啊朱梅,你太聰明了,按理說本宮應該很喜歡你的才對,可是……
“朱梅,本宮認為該信你。”
“能得到娘娘的信任,是奴婢八輩子換來的福氣。”
“那好,本宮以后若有什么事便會告訴你。但是,你聽清楚了,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泄露出去了,那本宮可不管到底是誰泄露出去的,本宮第一反應都會是你。”
蘭妃說得輕描淡寫,但那眉目里的殺氣已經是最清清楚楚的警告。
朱梅垂了垂眸,“是,娘娘。”
蘭妃滿意地點點頭,輕輕甩開朱梅的手,走到梳妝臺前,緩緩坐下,將頭上的頭飾通通拿去,看著鏡子里毫無半點胭脂的自己,她輕嘆一口氣。
想當年,自己也是那么可愛天真的娃兒……
可是,歲月不饒人,后宮也是如此。
既然這樣,那么,她就只能當做對不起那位竹妃了。
“梧竹這人,若不能留,那便,殺!”
朱梅眼底沒有一絲波瀾,明顯已經見多了血:“是,娘娘。”
與此同時,原本冷冷清清的落葉殿,這會兒卻站滿了人。
“琉漣姐姐,外面那些人站在那干嘛?又為什么不進來?”安諧兒明知故問,卻還是想逗一下于琉漣,便抿唇笑道。
于琉漣的臉如墨水一般黑,她一敲桌子,語氣皆是憤怒:“諧兒!”這不是知道還故問嘛!是故意找茬嗎?
安諧兒嘿嘿兩聲,知道于琉漣不可能真的生氣,看了看外面的人山人海,有些頭痛地嘟了嘟嘴。
“皇后娘娘,您這樣奴才(奴婢)們無法交差啊,這可怎么才是個辦法呀!”
“姐姐喜歡清靜,你們站在這里站一天也沒用,姐姐是不會出來的!”
“九公主殿下,您就發發慈悲救救奴才(奴婢)們吧,否則的話,怕是會血濺落葉殿呀!”
“讓他們閉嘴!”于琉漣臉色一變,冷冷道。
安諧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當即怒吼:“放肆!皇后娘娘豈是你們這些下人們能談論的?都給我滾出去!還有,讓那個皇上不要再來派人打擾姐姐!他應該明白,若是心里真的有姐姐,就不可煩擾姐姐!”
一通話,毫不掩飾憤怒和鄙夷,這倒是讓那些個下人們都愣了。
“可是……九公主殿下……”
“閉嘴!都出去!”
“這……是。”
于是乎,落葉殿終于恢復清凈了。
于琉漣無奈地搖搖頭,表示不太贊同安諧兒的霸道。只要讓他們出去便好,為何要如此呢?還牽扯出了皇上……唉,這孩子,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安諧兒余怒未消,她一敲桌子,用了些力氣,但終究是小孩,桌子只是晃了晃,變站穩了。
“怎么,還在生氣?不應該是我生氣才對么?”于琉漣笑著說道,當然只是為了緩解下氣氛而已,她可不想兩人之間出現間隔,若是諧兒也……那她便不用活了。
諧兒,但愿你不是像霍兒一樣的人……不,怎能懷疑諧兒,諧兒才十歲,心智還沒有那么成熟的。
于琉漣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太疑心了。
“哼!”安諧兒不滿地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姐姐!怎么能這樣說呢!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要知道在這后宮里唯有姐姐會心疼我了,我當然也要心疼姐姐不是。”
“好好好,諧兒最乖了,姐姐很開心。”于琉漣輕輕一笑。
安諧兒不再說話,她只是愣愣地看著于琉漣的身后。
于琉漣的身后,是窗。
窗外的桃花……緩緩飄落,散落了一地。
一想便知道,是有人來找事了。
居然將當今的皇后娘娘最喜歡的桃花給打落了,那人是找死還是不想活了?
于琉漣疑惑地皺皺眉,轉過身,看向窗外,唇不知怎的,悄然勾了起來,按理說如仙女般的她笑起來是很暖,很美的,但此刻的她給人的感覺卻只有冷,只有邪。
安諧兒不清楚,什么時候姐姐變成如此了。
難道是皇后這個身份嗎?
唉,造化弄人。若是姐姐沒有入宮,不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安諧兒在心里暗嘆,但也只能是嘆罷了,歲月不可能重來,只能振作面對。
“沈璃漠,沒想到你還是敢來。還帶著一身怨氣而來?”
話剛落音,一個男子的身影便出現在小小的房間內。墨發飛揚,風流倜儻。
安諧兒心一緊,是他?他這時候來做什么,是想來找琉漣姐姐報仇的嗎?
于琉漣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面容憔悴的沈璃漠。她的心里也有些許疑問,明明昨天才放他回去,怎么第二天他就好像已經過去了十年似的呢?真是奇怪。而且,他的怨氣好像不是沖她來的?那是沖誰?
沈璃漠的表情很是著急,他看了看安諧兒,確定周邊沒有別人,這才道:“求皇后,救救我的家人!”
風,徐徐吹起,將那散落的桃花瓣吹進那簡陋的小屋,一時間,竟美無可言。
“家人?你家人怎么了?”于琉漣的雙唇微微動了動,語氣并不冷漠,明顯是準備關心了。
沈璃漠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看了看一旁的安諧兒,欲言又止。
“諧兒,你先出去玩玩罷。”
“好。”安諧兒雖不滿沈璃漠,更不希望沈璃漠和于琉漣獨處一室,但現在還是以救人為重,于是她乖乖地退下去了。
沈璃漠松了口氣,直視于琉漣,道:“皇后,你雖身處后宮之中,但畢竟為一國之母,竟不知今日發生了多么大的事么?”
于琉漣饒有興趣地抬了抬眼皮,至于沈璃漠明顯的質問,她完全不放在眼里。她之所以不知道世間瑣事,是因為她在成為皇后的那個晚上就告訴了皇上,她不喜歡太管朝政之事,原本就沒希望皇上答應,畢竟作為皇后怎能不管事?可沒想到,皇上竟然答應了。
于琉漣感覺心里暖暖的,看來,自己在皇上心里還是有點地位的。
沈璃漠見于琉漣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嘆了口氣,道:“武林里出大事了!有人早便打算搶奪武林第一之位,卻礙于自己武功不高,就遲遲不敢下手。現在倒好了,昨日我沒有回去,便給了他可趁之機!”
“所以,他就綁了你的家人?”于琉漣緩緩開口道。
語氣漸漸地有些怒意和冷漠,表情上也不再那么淡然。
看來這天下要大亂了,沈璃漠不過不在一天,便有人趁此機會綁人。
不過于琉漣雖然憤怒,心里卻還是有些懶,不想參與此事,問完話,就閉上了嘴。
“是。”
“皇上想必是知道的,他如何說?”
“我還沒去找他。他現在要是見到我,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更別提去幫我救人了。”
于琉漣垂了垂眸,隱去眸間的笑意。
皇上,原來你在百姓心中,如此暴戾?
“你……愧為‘天下第一者’這個稱號。”于琉漣神情冰冷,卻又極為認真地說。
堂堂天下第一者,得知自己的家人被綁,第一時間想的竟不是去找家人,而是來求救!
這難道不可笑嗎?
沈璃漠慚愧地低下頭,他又如何不知呢。可是,那人的行蹤極其細微,他根本查找不到半點線索,哪還能找人?天下之大,他又不可能一一去尋!
“罷了,既關乎天下百姓之事,本宮就沒理由不管不顧。不過,你怎么就這么確定,我可以幫你查出兇手?”
沈璃漠輕輕一笑,蒼白似紙的臉上也逐漸顯現出一點點紅暈。
“我并不確定,但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一件事……”
“說來聽聽。”
“那個清晨闖皇宮的人,現在到底在哪里。”
于琉漣聞言,冷笑一聲,也沒有否認,原來是抓了她的把柄才敢來求助于她!難怪呢,她就說嘛,明明昨天才電過他,怎么今天就來求救了?原來如此!
看著于琉漣的臉色有些不好,沈璃漠心下暗道這皇后不會因他的一句話便反悔了吧,那就真的做不成一個好的國母了。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于琉漣雖臉色不好,但凡她答應過的事,她就不會反悔。
“你倒是聰明,但小心……”于琉漣的眼神一凝,語氣一轉,“聰明反被聰明誤!”
沈璃漠沒想到于琉漣會說出這么一句,當下有些驚訝,至于于琉漣的警告,他并沒有放在心中:“多謝皇后不罪之恩。”
“哼,如此假惺惺的謝,不如不謝!”于琉漣冷哼一聲道。
她就最看不起這種人了,明明心里所想不是如此,可嘴上說的又是另一種。
好吧,她承認,她這么想有些給自己設陷阱的意味。
因為她明白,作為皇后,不可能將自己心里所想都如實說出來,終有一天,她會被自己所看不起……
沈璃漠的身子一顫,隨即放松下來,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冰冷,但他不能沖撞她,他還是有理智的,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救他的家人……
于琉漣似是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嘆道:“你認為我這種皇后要怎么幫你呢?”
“我相信你會有很多辦法。”
“唉,怎么就這么相信我呢?”于琉漣無奈地扶額,這種信任真是惹人厭,她可是最不喜歡參與朝政的。
沈璃漠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我就像你信任安予明一樣信任你啊”,還好他及時止住,到了嘴邊的話也成了“因為你是皇后,我不認為沒用的人會成為皇后。”
“哦,原來如此。那你走吧,這件事,我也很惱怒,我會幫你的。”于琉漣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沈璃漠聳聳肩,有了于琉漣這句話,他就放心了,他明白于琉漣不是光說不做的主,所以二話沒說便飛身走了。
而他前腳剛走,安諧兒后腳就踏進來了。
“姐姐!”
“怎么了,諧兒?慌慌張張的,也不成一個公主樣。”
“切,我要公主樣干嘛。對了,那個叫什么蛇立磨的,跟姐姐你說了什么啊?”安諧兒不放心地問道,坐到于琉漣身旁。
于琉漣笑著,不說話,故意吊安諧兒胃口。
安諧兒不滿了,道:“姐姐,你信不信我可以一紙訴狀到討厭鬼那去哦。”
于琉漣的臉色刷的就變了,饒是見多了這變臉速度的安諧兒心臟也漏了一拍,忙改了語氣,道:“當然當然,是要他多多來陪陪姐姐。”不過,這怎么可能呢!安諧兒在心里哼哼。
“你呀,越來越調皮了。長大后,指不定怎么折磨你的丈夫呢!”于琉漣也開始打趣安諧兒,安諧兒臉一紅,拿起枕頭就往于琉漣身上按:“姐姐討厭!我才十歲,你就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于琉漣無語,現在的確是有的沒的,幾年后,就一定是有的了。
說回來,還真是很想念自己小時候呢。那個時候,自己連送男孩子繡花鞋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結果,就送了一雙繡花鞋給了墨哥哥,難怪,難怪墨哥哥當時臉那么紅。
于琉漣想著小時候的趣事,不禁“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安諧兒挑挑眉,姐姐這是在想討厭鬼嗎?嗯,絕對是的,不然怎么會笑得這么開心,哼,那個討厭鬼擁有后宮三千佳麗,根本配不上姐姐!
姐姐這種人,就是注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可惜……老天沒有安排好,讓姐姐進了皇宮,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唉!安諧兒搖搖頭,一臉微笑地看著沉浸在回憶里的于琉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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