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傾茹被皇上招去侍寢了。
這一信息,在宮里瘋傳,傳呀傳,便傳到了偏遠的落葉殿,傳到了于琉漣的耳中。
“侍寢了……他居然招我的姐姐侍寢了……”于琉漣低聲喃喃,聲音嘶啞,“為什么偏偏是華傾茹,為什么……為什么……”她說著,便倒在木桌上,嚎啕痛哭。
安諧兒皺了皺眉,姐姐?華傾茹是琉漣的姐姐?這是怎么回事?姓都不一樣啊!
“姐姐,怎么了?華傾茹這個人有什么問題?”
“有啊,當然有問題啊。沒問題我這么傷心做什么。”于琉漣擦了擦眼淚,眼睛里逐漸迸出了恨意,隨即將她傷心的緣由娓娓道來。
安諧兒聽著聽著,臉色漸漸地變了,眼神也漸漸變得冰冷。
原來,于琉漣原本不姓于,也不是從小到大都在鄉下。她其實是一個富人家的孩子,華傾茹是她的親姐姐,所以,她原本也姓華。但是在她五歲的時候,她便被扔去了鄉下,從那時起,她便只能跟著一個尖酸刻薄的老婆子過日子。
安諧兒能想象到,于琉漣自五歲起之后的日子是有多么苦。
“姐姐,對不起,我讓你想起傷心事了。”安諧兒低下頭,眸里全是愧疚。于琉漣搖了搖頭,道:“你對不起我什么,諧兒?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愿意陪在我的身邊。我都不知道,如果你都離我而去,我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
她的眸色緩緩低沉下去,看得安諧兒心驚。
安諧兒在心里默默地回答于琉漣:放心,琉漣,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可是,這世事的改變,從來不是人類能決定的。
養神殿里,香煙彌漫。安予明坐在棋盤前,垂眸沉思,良久,才落下一子。
華傾茹一身淡黃衣裙,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她的臉上濃妝重彩,全身都噴了香水,所以一進來便讓整個屋子充滿了濃濃的香水味。
安予明不適地皺了皺眉,他和琉漣呆久了,都習慣那種素裝淡妝了。
華傾茹看了看安予明面前的棋盤,歪了歪頭,忽而孩子氣地一笑,伸手拿起一子,想都沒想,便將其放在了棋盤上。
安予明愣了愣,隨即眼神略帶贊賞地看向她。
沒想到華傾茹這么會下棋,她這一子,便讓安予明全軍覆沒。
這一點,倒是和琉漣很像,琉漣也經常一子讓他全軍覆沒……等等,華傾茹這人怎么像琉漣?安予明臉色微微一沉,這其中,該不會有什么他都不知道的秘密吧……
“傾茹,今天朕喚你來,其實是有事情要問你。”安予明很直接地開口道。
“皇上,您問吧,民女一定按實回答。”華傾茹笑道,其實心里很是不舒服,原來皇上找她并不是看上了她,而是因為有事情要問她。
安予明點了點頭,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他問道:“你和皇后是什么關系?”
華傾茹愣住,安予明這才想起普通人家根本不知道皇后叫什么,于是嘆了口氣,道:“你認識一個叫于琉漣的女子嗎?”
聽到這個名字,華傾茹疑惑,于琉漣是誰?好像以前總是聽到母親和父親在說,但是,那不是華琉漣嗎,怎么是于琉漣呢?
安予明一直盯著華傾茹的眼睛,發現華傾茹似乎根本不認識于琉漣,更是奇怪了。
“那……你回去罷。”他揮了揮手,明顯是不耐煩了。華傾茹見他如此,心里焦躁,她如此盛裝打扮就是為了今晚,可是皇上卻要趕她走,她當然不甘心!
“皇上,可否告訴民女,于琉漣是何人?”她想盡量拖延時間,也好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安予明沒想到她會追問,倒是愣了一下,隨后微微一笑,英俊的臉龐配上淡淡的笑容顯得更是帥氣,華傾茹禁不住臉色一紅。
“她呀……”安予明慢慢地吐出幾個字,“是朕親愛的皇后。好了,你下去罷。”
華傾茹聞言,低垂了眼眸,道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安予明看著那清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范圍,輕嘆了口氣,將棋盤放好,便去睡覺了。
琉漣,朕給你添加了一個麻煩的對手,就期待著看你,如何應對了。
不要怪朕,朕只是不希望這日子永遠這么冷清下去,也不希望你終日呆在那落葉殿不出門。朕更不希望……你成天呆在那落葉殿的目的就是為了想你在皇宮外的那個男人。
他想到這里,眼神微冷,倒頭便睡,可惜,到了深夜,仍然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心里很煩,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去落葉殿外的那棵大樹上呆著。
凄涼迷離的月光下,于琉漣手執一只墨筆和一卷白紙,眼神惆悵,低頭苦思,一筆落下。
安諧兒在旁,伸了伸腦袋,看見了于琉漣所寫的字。她看完,心中哀嘆。
素月留寂留空殤,寥星嘆莫嘆愁腸。
惜君不見本之意,寸斷肝腸便如此。
“姐姐,你終還是放不下他。”安諧兒嘆了口氣,幽幽道。
“是的,放不下。”于琉漣一頓,“我也想放下,可惜終還是不能。”
安諧兒挑了挑眉,在心里想道:琉漣,你怎么連你自己都不懂,我都看出來你不想放下了,你還硬要說你想放下。
但是,安諧兒并不打算這樣挑明了說。因為安諧兒感覺到了有人躲在院外的大樹上,而,毫無疑問,那個人一定以及肯定還有絕對是安予明。
所以,安諧兒決定,一定要努力讓琉漣道出讓安予明死心的話,這樣安予明就會一氣之下趕走琉漣。
到時候,她就會帶著琉漣走,遠離這深宮。
“唉,諧兒,你說,我當初是因為什么進宮的呢?我想,絕對不是因為愛情吧。”
“姐姐,我覺得,你可能就是因為愛情而來的呢?”
“不,絕無可能!”于琉漣忽然激動起來,她猛地將墨筆扔到桌上,因為墨筆上的墨沒有干,所以將那原本好好的詩給劃了一條線,再看不出那寫的是什么。
安諧兒嚇了一大跳,她愣愣地看著于琉漣,像是被嚇壞了似的。
于琉漣深呼吸一口氣,好讓自己放松下來。她抱歉地看著安諧兒,道:“對不起,諧兒,我是不是嚇到你了?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安諧兒眨了眨眼,皺了皺眉,“姐姐,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我并沒有被嚇到,只是……我就怕,隔、墻、有、耳。”
于琉漣聞聲,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可悶壞了正在偷聽中的安予明。
而安諧兒的目的,自然就是要悶壞安予明。
凌晨,于琉漣和安諧兒漫步在落葉殿的后院中。后院一般無人打理,于琉漣原本以為她們只會看到一叢野草,卻沒想到,她曾經好奇將一顆玉蘭種子埋在了那里,現在,那一顆小小種子已經長成了大樹。
樹上,滿滿的都是白玉蘭花。
白玉蘭花的綻放是那么的不顯山不露水,純粹得連葉都多余,在那禿枝上,潔白的花萼,圣潔的精靈,高雅地綻開亭亭玉立,裊裊身姿,風韻獨特,每一個花瓣上都凝著一層淡淡的從容。
“看,諧兒,那是白玉蘭花。你認為,好看嗎?”于琉漣指著那一棵玉蘭樹,笑著問道。
安諧兒隨意瞟了一眼,認為那玉蘭花很是普通,便轉頭看向別處,順便回答于琉漣:“姐姐,你認為好看就好看啦,我無所謂。”
于琉漣一愣,隨即明白了安諧兒是在搪塞她,哭笑不得。
“諧兒,你也不仔細看看,這白玉蘭,難道不好看嗎?”
哦?說回來她在現代還沒怎么看到過玉蘭花呢,主要的是她不怎么愛看花……安諧兒眨了眨眼,轉回頭,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
細細端詳下,千枝萬蕊的玉蘭花瑩潔清麗,朵朵向上,如削玉萬片,晶瑩奪目,散發著陣陣清新、淡雅的幽香,令人心曠神怡。
“姐姐,玉蘭花真的很美。”她回過頭來,微微一笑,兩個酒窩忽然出現在那小臉上,甚是可愛。
于琉漣聞言,笑了笑。安諧兒看著她那溫柔的笑容,腦海中忽而閃現了白玉蘭花的花語,瞇了瞇眼,思考著她要不要問琉漣。問了有用嗎?問了不會讓琉漣更加傷心吧?
最終,她還是決定,問吧,琉漣的內心應該不會那么脆弱。
“琉漣姐姐,你知道白玉蘭花的花語是什么嗎?”她眨眨眼,道。
“白玉蘭花的花語?”于琉漣愣住,眸中的受傷一閃而過,她勉強地掛著笑容,回道:“你都知道,我怎么會不知道呢,諧兒。白玉蘭花的花語,不就是純潔、真摯的愛嗎?問這個,做什么呢?”
做什么?
怎么問這么白癡的問題。安諧兒挑了挑眉,她的用意不是在明顯不過嗎?
“好啦,姐姐,我們繼續散步吧,何必止步在這小小一棵白蘭樹旁。”她笑著牽住于琉漣的纖手,幾乎是拉著于琉漣往前走去。
于琉漣沒有得到回答,面上雖掛著笑,內心卻是寂寥。
原本還是萬里無云的天空忽然變得陰沉沉的,烏云聚集在天空中,天空便像被涂了一層黑油漆般。忽然,“轟隆”一聲,下起了暴雨。樹木被吹得沙沙作響。
金鈦殿中,眾人覺得氣氛很是緊張。安予明沉著臉坐在龍座上,眼神不善地看著下方,看著那所謂的歿隴國的太子。
“沒想到本宮這么不受歡迎,本宮一進來天便下了大雨。”歿劊笑得很陰冷。
安予明皺了皺眉,這雨下得真是太不尋常了,居然正好在歿劊踏進金鈦殿的那一瞬便下了大雨。這是否說明,歿隴國對安隴國沒有什么好處?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傷感情的話了。安隴國皇上,本宮為了增進兩國的感情,特意千里迢迢去了笙帆沙漠找到了一種叫通靈鳥的鳥兒來獻給皇上。不知皇上你是否愿意接受本宮的禮物?”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通靈鳥!
沒開玩笑吧,居然是通靈鳥!
安予明更是激動得不行,他猛地站了起來,臉色也不復之前的陰沉,而是變得明朗起來。他說道:“當然,朕很喜歡你的禮物!”
歿劊點了點頭,雙手舉過頭頂拍了兩下,便有隨從上前,他拿起隨從手中的籠子晃了晃,道:“這通靈鳥要馴服可是不容易的事。皇上,你確定你有把握馴服它?”
什么叫他確定有把握馴服通靈鳥?安予明不悅地蹙了蹙眉,“自然有。”
“那便好。”歿劊笑道,將籠子放到幅亦手中,便坐回了屬于他自己的座位。
接下來,安隴國的臣子們便變得活躍了起來。因為什么?因為歿隴國送來了一只通靈鳥啊……
通靈鳥,顧名思義,就是通明靈性的鳥。這只鳥,你只要對它說一個人的名字,它就可以說出那個人現在怎么樣,在做什么。能免費擁有這種鳥,何樂而不為呢?
魅竹殿。
竹妃一身翡翠淡綠衣裙坐在走廊上,滿面愁容,心如死灰。她在心里道:皇后,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我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竹妃,我無法保護身在皇宮之外的家人,而歿劊,就是利用這一點威脅我,讓我在皇上面前說你壞話,對你不利……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閉上眼睛,任由淚珠在眼角緩緩滑落。
于琉漣好好地走在竹房里,突然臉色一變,跑到一旁,干嘔起來。安諧兒嚇了一大跳,同時心中很是訝異,但現在不是訝異的時候,她忙跑過去幫于琉漣拍背。
“怎……怎么回事?”于琉漣吐了半天什么都沒有吐出來,更是疑惑了,她深呼吸幾口氣,這才感覺好一點了。
“姐姐,怎么了?你不要急我呀!”安諧兒皺眉問道。
于琉漣看著安諧兒眸中反映的自己,臉色蒼白似紙,這是她自己?于琉漣愣住,越想越不對勁。
安諧兒眨了眨眼,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干嘔?這個,可是象征著懷孕的呀!
不對不對,光是干嘔不能說明琉漣懷孕……安諧兒搖搖頭,將心中的不安壓下,對于琉漣說道:“姐姐,不如去太醫院看看?”
聞言,于琉漣慌忙搖頭,她鬢間有冷汗滑下,她說道:“不行諧兒,不能去太醫院,如果,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怎么辦,我最怕的就是,皇上,皇上他……”
“怕什么!你的身體才最重要啊!”安諧兒皺眉道,一把拉過她的手,雙眸里有怒火燃燒:“為什么要怕那個安予明!他給不了你幸福……”我可以給你!
最后那句話,安諧兒終是沒有說出口。
她總不能告訴琉漣,前世的她,其實是男人吧。
于琉漣不解地眨了眨眼,突然感覺肚子有些痛,她嚶嚀一聲彎下腰來,一臉的痛苦。
“諧兒,諧兒……”她呼喚著安諧兒的小名,隨后便暈了過去。
“姐姐,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安諧兒著急地大喊,于琉漣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她咬唇,看向于琉漣平坦的小腹,眼中劃過一道精光,不能再拖了!
太醫院里,上十位太醫焦頭爛額地站在圓桌前,討論著床上的人的情況。
“皇后娘娘這這這……似乎是是是……”一個有結巴的太醫說半天也沒有將重點說出來,邊上一個性子急的太醫便接了他的話:“似乎是有喜了。”
然后,他們面面相覷。
皇后娘娘這喜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皇后與皇上關系不善時來……這可怎么辦?是說實話?還是不說實話蒙混過關?
“怎么,你們這些人不是自認為醫術很好嗎,連這個都瞧不出來?再不給個結論,本公主就將你們個個轟出去!”安諧兒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坐到于琉漣身旁,握住她的手,冷冷道。
太醫們一個哆嗦,心里都在想這么一個小女孩怎么會有這么強大的氣場,就算是公主也不應該的啊。
“說!”
“這個,這個……稟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是有喜了。”那個結巴的太醫被安諧兒嚇得不結巴了,忙答道。
安諧兒臉色如鍋底一般黑,唇抿成了一條線。琉漣居然真的懷孕了,她還以為是她自己猜錯,可沒想到——唉,這個事實,真的是難以接受。
她相信,難以接受的不僅僅是她,還有琉漣。
“都給我滾出去!”安諧兒一揮袖,那些太醫便一陣頭暈,等他們回過神時,他們已經身在太醫院的大門前了。他們望著對方發呆,都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么。
安諧兒緊緊握著于琉漣的手,垂眸暗嘆。
夢中的于琉漣,在安諧兒垂眸的那一瞬間,皺了皺眉。
燈火星星,人聲杳杳,歌不盡亂世烽火。
烏云蔽月,人跡蹤絕,說不出如斯寂寞。
夜未央,繁星落滿眶。
“怎么辦呢,果然還是放不下你。”安予明獨自一人坐在空曠的金鈦殿中,金黃的龍座上,低垂著腦袋,自言自語。
通靈鳥在籠子里歪了歪頭,忽然“吱吱”地叫了起來。
安予明猛地抬頭,滿臉的警惕。
可是通靈鳥只是叫了兩聲,接下來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搞得安予明懷疑它是在叫存在感。
“……”安予明張了張唇,緩緩吐出了三個字:“于琉漣。”
接下來,他就不能再冷靜了。
因為通靈鳥在大叫,于琉漣,懷孕了。
他猛地站起身來,腦內卻又突然閃現出一個想法。他被自己的想法所嚇倒,嚇得他跌坐回了龍椅上。
琉漣的那個孩子……會不會不是他的?
“于琉漣,朕到底該不該信你,如果你真的,真的是那樣,怎么辦,怎么辦,這一回,是真的不能涼拌了……”
他苦笑,笑容一點也不似以前在于琉漣面前的溫柔。
“算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如此,我就不去看她了罷。”他搖搖頭,金冠搖擺,搖出點點凄慘悲涼。
夜色深黑,繁星滿天。
“唔……怎么回事,頭怎么這么暈……”于琉漣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卻發現自己的額頭上有薄薄的冷汗,不由感到奇怪,扭頭卻發現安諧兒趴在床邊,一雙大大的眼睛下有著大大的黑眼圈。
“諧兒……”她輕聲喃喃,唇角帶笑。
安諧兒動了動睫毛,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于琉漣一愣,她就一喊,諧兒還真醒了?
“琉漣姐姐,你可急死我了。”安諧兒慘然一笑,那笑容讓于琉漣看著心砰砰的跳。于琉漣皺眉,怎么回事,諧兒這是怎么了?
聯想到昨天自己的異常情況,于琉漣的心忽然有些不安。
該不會……不會吧,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時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孩子來得未免也太……不及時了點?這樣的話,皇上會不會以為她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外面那個男人才懷的孩子……
“諧兒,你說,如果他真的那樣認為,那我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呀,琉漣姐姐,你在說什么?”安諧兒裝傻,裝得竟是那么的像。
于琉漣愣愣地看著安諧兒,那無助空洞的眼神將安諧兒嚇了一跳,但安諧兒不得不裝成一副很天真很傻的模樣,只能心中暗暗鄙視自己。
為什么總是這么沒用,為什么總是保護不了琉漣。
“姐姐,你在想些什么,不要讓自己的腦袋開裂了都沒有想出什么東西來呀。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諧兒,這里是太醫院吧,是你送我來的?”于琉漣的語氣忽然變得很奇怪,安諧兒心頭一跳,笑道:“不是啦,是我叫的人,他們將你送來的。琉漣姐姐,你怎么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背得起你呢?”
于琉漣眨了眨眼,也沒有追問,只是緩緩道:“那,太醫們說了什么?”
這個問題,終還是來了。
安諧兒在心里嘆了口氣。
“太醫說,琉漣姐姐,你有喜了。”
“有喜”。這兩個字,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于琉漣都不知道自己會高興得跟個什么似的。可是,可是……現在,為什么偏偏要在現在!
于琉漣只覺有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劈在了她的頭上,震得她久久沒有回過身來。
安諧兒看著她這幅模樣,撇了撇嘴,就知道會這樣,琉漣她為什么要問,如果不問的話還能蒙混過關呢。
現在好咯,玩完了。
接下來,她是不是應該梳洗好,坐等琉漣和安予明兩人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不行,她怎么能這么想!安諧兒搖搖頭,心中暗惱。
“諧兒,諧兒,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好。”安諧兒說完這個字,就不再說話了。
琉漣,我在心里安慰你,希望你不要淪為愛情的奴隸,不要處處為愛情著想。
如果你真的成了那樣的話,那你和安予明之間,就完完全全不可能了。
安諧兒再次嘆了口氣,盯著窗外怒放的粉紅桃花,心中甚是厭惡。為什么琉漣喜歡的是桃花,琉漣難道不知道桃花的花語是愛情的奴隸么?
于琉漣看著安諧兒那表情,悄然皺了皺眉,甚是奇怪。
安諧兒卻在她奇怪之時已經將表情整好,那速度之快,如果不是于琉漣親眼看見,她根本不不相信。
可是,于琉漣沉了沉眸,她看見了,且,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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