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东方文学

添雪燃燈 遇龍.11

作者/安言酒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第二日,夏侯雪來看流螢,臉色卻是說不出的怪異,強擠出一絲笑來,卻笑得有些苦澀。

    “流螢,我……”

    “小姐不必擔憂,流螢已經好些了。”流螢見夏侯雪雙目泫然,意苦澀,慌忙擺手道:“我還惦記著呢,今天定要請示小姐,去書閣看看。”

    “只是去書閣?”夏侯雪有些詫異:“怎么今天一個兩個的,都往書閣跑……算了,你要去便自去你的,何須問過我的意思。”

    “那就……多謝小姐了。”流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她想去書閣查找一下有關于夢境中**皇后與西盛昭帝的事情。

    她昏迷時所做的這個夢,實在太過細致而具體了,仿佛,那些事情都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是以,她很想知道,這個故事最后的結局究竟為何。

    不久,扶風便端著藥碗,笑吟吟走進流螢的臥房,將藥碗遞給流螢。

    “流螢流螢,今天天氣不錯,你也在屋里悶了這么久了,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啊?”

    “恩。”流螢點了點頭:“我今天要去趟書閣,不過,這也應該算是出去了吧。”

    “書閣?”扶風詫然:“流螢,你……認識字?”

    “自然啊。”流螢點了點頭,一臉自然:“以前,小姐背書背不下來,又經常被先生罰寫字,我看不過去,便自告奮勇的認了字,學了書法,只想著,自己能替她分擔些功課呢。”

    流螢并沒有說,到了最后,她與夏侯雪的書法風格已然完全不同了,她就是想替夏侯雪抄寫些功課,也總能被眼尖的先生給認出來。

    原因無他,不過性子與心態皆不同罷了。

    她寫一筆中規中矩,秀美精致的簪花小楷,而夏侯雪的字,卻與她的人全然不同,一筆飄逸的狂草仿佛一氣呵成。

    夏侯雪的字,就連先生都贊嘆有加,道是夏侯小姐之書法,著實難能,字跡狂放銳利,不輸男兒。

    這樣的一個女子,心智之堅毅,應該也不輸給男兒吧,也不知是怎樣的男子,才有這個福氣,娶到她家小姐。

    那時的流螢,時常就這樣,悄悄的想著。

    想到這里,流螢便覺得自己心口又有些悶悶的疼了起來,連忙用力晃了晃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收拾起來。

    “流螢,怎么了,你……難過嗎?”扶風為流螢披了長麾,擔憂地問道。

    “不妨事,只是躺的久了突然站起來,有點兒頭暈。”流螢笑道。

    “那我們就出去吧?我送你去書閣。”扶風聞言,便只是笑了起來。

    此時再陪伴著眼前這位模樣與以前大相徑庭的少女,扶風的心中,只有淡淡的溫柔之意流轉不休。

    當年那萬人之上,微笑接受眾人頂禮膜拜的**皇后,因緣際會之下,只能做一個柔順和婉的小丫鬟。

    不過,雖容貌變了,性格也有些變了,所幸,她依舊是她。只要能這樣陪伴著她,扶風便覺得自己開心不已。

    ***流螢與扶風走出臥房的時候,天色正好。

    午后的陽光慵懶照射在夏侯府花園之中,雖是初冬季節,卻依舊帶著幾分溫暖怡人。

    “扶風,你若是想在外面走走,便在花園這兒等著我吧,我去書閣,找些書便回來。”流螢笑著對扶風說道。不知名的,她對這位剛見過沒幾天的綠衣小丫頭很有些好感。仿佛自己曾經認識她,認識過很久似的。

    她對扶風開玩笑道,我們一定是前世的姐妹,不然,怎么可能這般投緣,扶風聽聞了這些渾話,一向含笑不語。

    “沒關系的,流螢,我跟你一塊兒進去。我不認識字,難道還不能看熱鬧么!”

    扶風識字不多,還大多是跟隨在**皇后身邊學來的西盛篆文,與本朝所書寫的文字確是不甚相同。

    “那,扶風,等會兒我教你認字,好不好?”流螢微微偏頭,思考了一會兒,忽然調皮一笑。

    “真的嗎?”扶風睜圓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流螢:“你確定,你不會把我給教壞了嗎?我的記性可是很差勁的,寫字也不好看!”

    “沒關系,我不怕!”流螢笑著說道:“其實啊,小姐寫的字比我好看多了,只是小姐她近來成了親,成親之后,主持中饋,也很少寫字了。”

    說起成親,流螢心中又有了些失落。她連忙將這點小小情緒壓入心底。

    扶風聽了這話,卻只能在心中長長的嘆息。

    這些日子里,他已經從尉遲龍炎的口中聽說了他們三人間那兜兜轉轉的關聯。只能嘆一聲,世事無常罷了。

    對于夏侯雪來說,尉遲龍炎,其實是個好丈夫。

    他與夏侯雪,也能夠稱得上舉案齊眉。只除了,他不愿意給她愛。

    走過一道假山,夏侯府的書閣便出現在二人面前。

    “扶風,我們走吧。”流螢笑著拉起扶風的手,帶著她走進書閣:“小時候,教書的顧先生便是在書閣中教授小姐書法經史的。夏侯大人與夫人只有小姐一個女兒,對小姐的培養便如同男孩兒一般,認真得很吶。每到這個時候,我便跟在小姐身后,她背書的時候,我便也跟著她一塊兒背,不過,每一次我都背不過小姐。”

    “那個時候我喜歡學寫字,便悄悄在書閣的角落里,拿著一截兒樹枝在地上練。小姐知道了之后,便求著先生,讓他也教教我寫字作畫。只不過,直到現在,我都寫不過小姐。先生說,我的字體太過中規中矩了,沒什么特點。”

    說到后來,流螢的眸中也多了幾許溫暖之意。

    這書閣,是她和她的小姐留下過無數記憶的地方。

    “聽起來,還真是不錯呢。”扶風亦笑了。

    那年的她們,那樣天真而快樂。

    流螢走上書閣二樓去看史籍。扶風對那些大部頭的史書實在沒什么好感,便留在了一樓,徜徉在志怪話本之間,勉強辨認著數百年后那完全不同的字體。

    是了,西盛國,已然在百數年前滅亡。

    曾經強盛一時的王朝,到了如今,也不過只是史書典籍上,那寥寥的幾筆。

    夏侯家的藏書還算齊全,流螢沿著書架慢慢走著,走了一會兒,才看到西盛昭帝本紀。

    她踮起腳去拿,卻不料,身后忽然有人幫她將書拿下,輕輕放到她的手中。

    流螢回頭看去,卻見尉遲龍炎正捧著一本皇后傳,含笑看著她。

    看到他的時候,她便會想起自己記憶中那位倔強而深情的少年。雖說,他們的名字一樣,長相卻是全然不同。可不知名的,她總會將他們任城同一人。

    “小流螢,你也來這兒找書?”許是此刻的氣氛有些冷凝,龍炎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流螢點了點頭:“養病養的有些無聊,便來這兒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書籍。”

    龍炎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書上,停頓片刻,重又轉開。

    他沒有再問她其他的,只是攜了書,緩步踱開來,只留給流螢一個修長的背影。

    “龍炎!”流螢想起夢中的少年,下意識的,便開口喚他。

    尉遲龍炎的腳步似是微微頓了一頓,卻沒有停下。

    流螢只怔怔看著那熟悉又陌生背影,寂然消失在書閣的階梯旁邊。

    仿佛是,空氣中的點點塵灰落入她的眼中。

    流螢伸手揉眼,只擦下一手的淚。

    她努力想要將眼中的淚擦干凈,卻不料,那眼淚卻似決了堤一般,怎么擦都擦不完,將她手中的絹帕洇濕了大半。

    “流螢……”忽的,她聽見一個帶了些嘆惋的聲音。

    抬起頭來,卻是扶風,慢慢蹲下身子,與她平視,目光是難以言說的憐惜與柔和。

    “有些事情,是沒法改變的。”扶風掏出自己的帕子為流螢擦淚。

    “我知道。”流螢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勉強對著扶風擠出一絲笑。

    “扶風,我來教你認字吧。”

    “……好。”

    ……

    流螢抱著手里的書走到書閣之外,與扶風拾了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從最簡單的字教起,好在扶風亦是聰慧女子,新的字體,每每寫上幾遍便可記住。整個下午的時間,二位少女都在這片背陰的地方,一個教一個學,認真得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也就,沒有留意到遠處竹林間,那個孤獨而靜默的黑衣身影。

    有了任務之后,流螢的心情便好了不少,盡心盡力地傳授著扶風這個唯一的學生。

    是以直到下午過去,流螢回到自己的臥房歇息之時,才想到自己從書閣中借去的那本昭帝本紀。

    翻開書卷,流螢一頁又一頁,看著那位年輕的帝王平衡朝政,任用賢臣,三年的時間里,便大刀闊斧的一力消除了朝廷與民間諸多積弊。

    她翻到最后一頁。

    至圣三年十一月,帝崩于養心殿。

    流螢心中,忽然刀絞般的疼。

    那樣明亮而優秀的少年帝王啊,竟然,就這般年紀輕輕,便死去了。

    可是,西盛昭帝,為何會年紀輕輕,便死去呢?

    流螢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她所看到的場景沒有錯漏的話,尉遲龍炎絕非是體弱多病之人,而看史書之時最不可信的一句話,便是——病故。

    而當年的**皇后,存在于人間的時間明明已經超過了千魂鬼姬與閻王約定的兩年之期啊。

    心中這般想著,流螢覺得,自己似乎隱約抓到了一些真相的脈絡。

    或許,它便與她所缺少的那一段記憶有關。

    流螢心中已然有所猜測,接下來剩下的,便是與人確認了。

    她想到了那位在她想起部分前事之后便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扶風。

    她總是莫名的對扶風有些熟悉的感覺,可是,卻說什么都想不起來自己記憶中有過這一號人的存在。

    如果,事情屬實,扶風與曾經的千魂鬼姬,又是怎樣的關系?

    更有甚者,她事先竟是沒有留意過,她家小姐夏侯雪的容貌,竟是與當年的九公主尉遲雪一模一樣。

    究竟發生了什么?

    流螢手持書卷,冥思苦想。

    心中藏著事,流螢那一夜竟是輾轉不眠。

    她在里衣外披了一件寬松的褙子,就這般持著書卷,倚窗枯坐,直至天明。

    窗牅被她開啟了一條小縫隙,透過那道細縫,她能夠看得到外邊天空上閃爍的繁星,明亮得仿佛那天在洛水之濱,點點漫天的流螢。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已然在窗邊做了多久,只是怔怔的看著天邊眨著眼睛的星子。

    看到后來,她只覺得眸中有些泫然了。

    不經意間,想到自己曾經與小姐閑來無事,翻看過的詩詞集子,其中仿佛有這樣的句子。

    ……

    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她本應,了無牽掛的啊。

    流螢嘆了口氣,就這般斜靠在窗牅之側,目視著天邊月落星沉,明亮的啟明星自北方升起。

    天邊,一點點的明亮了。

    那極目遠處,仿佛被一位極為高明的畫師一筆筆涂抹著,顏色由暗黑的深沉,一點點變亮,變亮……泛出碧藍,再泛出深紅,仿佛燒制在窯爐中的汝窯瓷,每一點色變,都是那般的精巧細膩,教人看著看著,便陶然忘機。

    不知不覺的,她竟已守著窗兒,枯坐到天明。

    天,亮了。

    流螢下了榻,略微動一下腿腳,只覺得自己的身上染了些晨露似的,有些冰冷,動得一下,都仿似帶著些微的水氣。

    她凝視著天邊漸漸露了頭的太陽,苦笑。

    爾獨何辜,限河梁?

    她看著那一輪初升的紅日,無聲的問。

    為什么,你一直停留在,和我相隔那樣遙遠的彼方?

    就仿佛牛郎與織女,隔著一彎淺淺的銀河,遙相望。

    不,牛郎和織女,尚有七夕鵲橋相會。而你我,卻連這一年一度的小小機會,都沒有。

    ***出了日頭,按照流螢平素的習慣,她也該醒來前去看望小姐,侍候她洗漱晨妝了。

    流螢一夜未睡,此刻,卻也并不覺得疲憊。只是起身著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扶風便敲響了她的房門。

    “流螢流螢,快點兒起來啦,時間到了,小姐剛剛醒來呢!”

    “我知。”流螢輕聲答道:“我穿上衣服便去。”

    很快流螢便打開了房門,見扶風一襲青衣笑著看向她,忽的,仔細看了看她的面色,蹙眉道:“流螢流螢,你看上去好憔悴呀!你看,眼下都有黑圈遮不住。你昨天,是不是沒有睡好?用不用我頂你一天,我去跟小姐說說?”

    “不用了,”流螢摸了摸眼角,微笑道:“你自己都是忙不完的事兒,我進去補個妝便是了。”

    說罷,她走進屋中,拿了脂粉,細細涂抹著眼下,直到銅鏡中的自己,看上去氣色稍為好轉,看不出疲累傷感為止。

    流螢端了洗臉盆兒進入夏侯雪的房間時,她正穿了身中衣整理著頭發。如水的長發仿若上等的黑綢緞,披散在雪瓷般的肩膀上,只看著背影,便是嫵媚妖嬈的緊。

    夏侯雪,一向都是美麗的,仿佛一朵盛放的牡丹,等待著良人采擷。

    夏侯雪回過頭來,見得流螢,唇角的笑容似是僵了些許,緊接著,便換作她慣常的,盈盈淺笑的模樣。

    “流螢,今兒倒是真早,”夏侯雪含笑道:“快過來,你梳頭的手藝最好,今天,便為我梳個靈蛇髻罷。”

    “……好。”流螢點了點頭,輕輕挽起夏侯雪柔滑的長發,一點點盤繞成髻,極小心的,不弄痛她。

    “每次梳起這靈蛇髻,我便會想到我初見夫君時的情形呢,”梳頭的間隙,夏侯雪輕輕說著:“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一條受了傷的小黑蛇,看上去,當真是一點也不起眼兒。”

    流螢只是默默地持著梳子,為夏侯雪梳起長發。

    夏侯雪只是絮說著從認識尉遲龍炎至如今的種種回憶,流螢也不打岔,只是靜默的聽著。

    流螢梳頭梳得不慢,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挽出了一個精巧的靈蛇髻,小心地在夏侯雪鬢發間插上一枚白玉步搖。

    “流螢的手藝真真不錯。”夏侯雪看著銅鏡,嘖嘖稱贊:“誰娶了你,可真是享福的命嘍!對了,我陪嫁莊子中有個年輕管事周進,長得俊雅,辦事也利落,配與你,倒是不錯的姻緣。也不知我們小流螢,意下如何呀?”

    “小姐……”流螢心中忽的一陣生痛,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流螢,只愿這輩子跟在小姐的身邊,伺候小姐。”

    “你看你這丫頭,說什么傻話呢,女子哪有不成家的,再說了,周進也與我提過幾次,想要娶你做正房妻。”夏侯雪輕輕搖頭,淺笑說道:“過年你也有十九歲了罷,十九歲,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小姐,你說什么呢,再說成親的話,我可要生氣了!”流螢佯作惱怒,想著自己或許能將成親之事暫且向后推得一推。

    她這一生,也確實是沒有嫁人的打算了。孤獨終老,若是陪伴在小姐與……那人的身邊,或許,也不是甚么特別難以接受的事情。

    夏侯雪眼中卻是悄然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沉吟片刻之后,她道:“流螢,你此時不愿成親,究竟是因為你無心,還是,你有心?”

    流螢悚然一驚。

    她忽然覺得,自己那點小小的心思仿佛是被自己的小姐發現了似的,下意識的開口想要辯解,話到嘴邊,她卻又什么也說不出口了。

    說出口的,便是否認。

    而她,卻從來都沒辦法否認自己的心意,縱然,自己對于那人的心意,就連她自己,都因之而鄙夷且憎恨著自己。

    為何如此怯懦,為何,不敢拒絕。

    “小流螢,成親,有些時候,并不意味著愛,”夏侯雪輕吸一口氣,認真道:“你看,世間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者眾。世間男兒甚眾,你又怎知,其中無你良人呢?”

    流螢怔了怔。

    不知名的,這話卻是在某一方面,打動了她。

    是啊,這世間的男子,有這么多這么多。

    如果,她當真嫁了人,做了他人新娘,是不是,她便能夠漸漸遺忘了他,而他,也便能夠從這場了無結果的苦戀之中,抽身離去?

    “小姐,我……”流螢張口,遲疑,片刻后,才接著說道:“我會,認真考慮的。等我準備好了,成為他人新娘,我便訴與你聽。”

    “好,我等著你。”夏侯雪含笑點頭:“也許,成了親之后,才會明白,姻緣的意義。”

    流螢點了點頭。

    “小姐,我都明白,你是為了我好。”

    “不要客氣,你我從小一處長大,我一向都是將你當成我的親生妹妹的,”夏侯雪彎唇一笑,柔聲道:“流螢,我知你這幾日喜歡看書,我已對藏書閣的下人們打過了招呼,以后你想去看書,隨時都可以去,需要紙筆的話,問藏書閣管事的要便是了。”

    “啊,真的嗎?”流螢沒有想到夏侯雪百忙之下竟還惦記著自己的那點兒事情,當下便點頭應道:“小姐,我想教扶風認字,我……”

    “這些是好事兒,不必對我說了。”夏侯雪笑道:“我現下最擔心的,便是你讓周進等急了,到時候人家另娶賢妻,你再后悔了,我可真要心疼的。”

    “小姐不必如此的。”流螢強笑了笑,侍候夏侯雪穿好直裾,便作揖退下了。

    ***料理完夏侯雪的事情,流螢便帶著扶風去了書閣。

    又教扶風認了幾個字,流螢便讓她自己在桌邊練習,自己上了樓,去了存放史書的位置。

    她記得昨日龍炎拿走的那本書,似乎便是西盛記的皇后傳。那么,是不是他也想起了什么事情呢?所以,才想到要去史書中找些線索。

    這般想著,她一路走到書架旁邊。

    龍炎今日并不在此處,書卻被他留下了。

    流螢拿起那本昨日龍炎曾經借走過的書,剛剛拿起來,她便感覺到書中有些東西。

    翻開來看,她果然在《**皇后記》這一篇的位置找到了一張宣紙。紙上墨跡很新,應是剛放進來沒多久的。

    流螢還沒等仔細看信上的內容,便被那一筆熟悉的字跡驚得險些握不住書卷。

    那字跡,跟她在夢中看到的那位少年皇子,一模一樣。

    收起自己的震驚之后,流螢仔細看信箋的內容。

    “初十子時,獨自一人,前來花園東角長亭,即可知前事。”

    流螢深深吸氣,一時間,遲疑不決。

    花園東角的長亭緊臨著碧波池,只是,在這呵氣可見的冬日之中,本用于消暑的長亭幾乎無人愿去。一是這初冬時節天冷路滑,白石建造的長亭回廊之上一不小心便要摔上一跤,二是,碧波池在此時間冰層尚未結實,不小心掉下了湖,冰層裂開了便要整個人泡在冰水里。

    她,要不要去?

    流螢站在原處遲疑許久。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
百度風云榜小說:劍來 一念永恒 圣墟 永夜君王 龍王傳說 太古神王 我真是大明星 校花的貼身高手 真武世界 劍王朝
Copyright © 2002-2018 http://www.nuodawy.com 精彩東方文學 All Rights Reserved.
小說手打文字版來自網絡收集,喜歡本書請加入書架,方便閱讀。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沂南县| 萍乡市| 叙永县| 富川| 琼中| 浦江县| 高密市| 沙洋县| 施秉县| 凭祥市| 邵阳县| 罗田县| 景德镇市| 革吉县| 陈巴尔虎旗| 拜泉县| 油尖旺区| 社会| 海淀区| 横山县| 沙洋县| 黑龙江省| 胶南市| 临潭县| 肃宁县| 闸北区| 青田县| 永安市| 北安市| 东辽县| 武夷山市| 上蔡县| 弥勒县| 武威市| 方正县| 满城县| 犍为县| 上思县| 平泉县| 镇原县| 即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