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蕪狼藉羞海棠,云飛雨散知何處。
安宓妤動了動酸疼的身子,箍在腰際的大手收緊了幾分,努力翻身剛巧撞到他的下巴。
冷軒辰還在沉睡,半身裸露在被子外面,光滑結(jié)實的肌肉再配上堪稱完美的身材,優(yōu)形頸脖、下巴剛毅、芊翹的唇、高挺的鼻梁、熟寐的眼,利劍眉梢,刀削般剛毅的輪廓在碎發(fā)遮掩下帶著些溫和儒雅,誘人至極。
她顫顫地伸出手撫摸他沉睡的面頰,她終于是他的女人了。盡管,他從來都不曾屬于過她。
手腕猛然一緊,她抬眼便撞進(jìn)他深邃帶著些惺忪睡意的眼眸,泛著漫漫情意似大海深淵將她緊緊吸附。她看到了,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臉上一紅,心翼翼地抽回手,別過頭,動彈著想要起床,卻又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下面,溫?zé)岬臍庀⑾蛩従彵平踔聊芮逦馗惺艿剿怪藷崴齐E鐵,她驚慌地大槳辰!不。。不要。。”
冷軒辰抬起她的下巴,俯身湊近她緋紅的臉蛋上呼出一口熱氣,聲音誘惑邪魅至極,“不要,就是要,嗯?”兩具身子緊緊貼在一起,她面紅心跳,咬咬唇瓣軟聲乞求:“我。。我真的很累、唔……”
來不及出聲的驚呼在激吻的唇齒糾纏間化作聲聲低吟……
暖陽初升,紅帳翩飛,掩不住兩人纏綿活色生香。
……
“你想起來了!”
白木槿抬眼看了他一眼,捂著陣陣脹痛的腦袋,緊攥著茶杯的那只手骨節(jié)泛白,青筋凸起想必只在承受極大的痛苦,“我……我不知道。。”她粗喘著氣:“我只聽到。。聽到有人叫我白木槿。。”
額頭蜿蜒下豆大的汗珠,意識被疼痛折磨得進(jìn)近昏沉。。“茲啦”手掌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幾片茶葉黏在手心消失不見。
白木槿震驚地瞪著自己的手看了半響訥訥道:“怎么不疼。!?”徒手碾破瓷器竟沒有山手分毫,砸吧砸吧嘴里寡淡無味,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香茶飲下沒有任何味道,像是白開水!
“糟了!差點誤了正事!”聶伆猛然想起她馬上要去輪回轉(zhuǎn)世,大急之下一把拉起她奪門而出。
白木槿大驚,誤以為自己要摔個跟頭,但身體突然之間就變得輕飄飄沒有絲毫重量,腳底像是踩在了云朵上。。低頭一看,嚇得差點叫出聲,自己的腳竟不沾地,整個人完完全全是騰空飄起!
“這、這、怎么回事啊!我怎會變成這樣?!”
聶伆急著趕路,出了判官府草草解釋:“你已經(jīng)死了。”
四周嗚嗚咽咽的鬼哭狼嚎,環(huán)境極其嘈雜下她卻將他的話聽得分明,腦子瞬時亂作一團(tuán)……死。。死了!
聶伆疾步如飛,沒有注意到她此刻內(nèi)心是怎樣的波濤洶涌,快步向望鄉(xiāng)臺的方向而去,岔路拐角口恰巧撞見一抹嫣紅色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他頓時面色一繃,穩(wěn)住心神強作鎮(zhèn)定轉(zhuǎn)身掉頭欲避開,卻還是被他叫住。
“伆!”聽到這親昵得叫人作嘔的呼喚,他現(xiàn)在內(nèi)心是十分崩潰的。
閻君狄傲背影僵直一動不動,上前笑道:“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本君,撞見本君連聲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走。”
聶伆側(cè)身看了他一眼,眼底毫不掩飾的厭煩讓他心頭一疼。
狄傲身后兩名冥兵上前攔住他正欲離開的路。聶伆只得停下腳步,面色清冷得嚇人。
“你為何每次見到我都是這幅表情,為何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狄傲迫近他仔細(xì)觀察他,近地能聽見他的心跳。
聶伆抬眼望他,深濃的眉目似利刃凌厲,高闊的輪廓下一雙丹鳳眼嬈嬈迷人,瑰紫色瞳眸里倒映著他陰蟄的臉翻滾著癡癡眷念情深似海,高挺的鼻梁下,一張唇瓣輕佻,蕩漾著些王者霸氣但總是在對著他時有些不容察覺的溫和柔意……
聶伆自然知道他對自己的情意,但同為男人,他實在無法接受他這種病態(tài)的愛戀。
以往自己都離他半丈之遠(yuǎn),現(xiàn)下離他只有一米的距離,狄傲把握難得親近的機(jī)會細(xì)細(xì)觀察他的面容,嗯,除了有些憔悴外,還是他喜歡的樣子。
關(guān)切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臂上,伸出手欲碰他,僵在空中糾結(jié)了一陣又無力垂下,道:“怎么?本君命人送去的白玉如意和青龍丹可還有效,傷口疼不疼?”
“多謝君上關(guān)心,下官傷勢已痊愈,君上的一片心意,下官……并不需要。”
“你撒謊!”面容憔悴不堪,印堂發(fā)青,這分明是過度耗損修為的癥狀,他就這般不領(lǐng)情嗎?
話音落下,空氣如滲了膠一般黏在一起,氣氛沉悶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聶伆哥哥,你們在什么呀?”
“噓。”聶伆收攏眉心,將她往身后心地藏了藏。
狄傲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又見他這一心的動作,心下頓時不悅,沉聲問道:“她是誰?!”
聲音沉悶似滾滾驚雷,嚇得她一個激靈,轉(zhuǎn)了轉(zhuǎn)漆黑的眼珠子悄悄地瞄了他一眼,瑰紫色的瞳眸剜著她似野獸發(fā)狂欲噴出火來,她脖子一縮,登時“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這下,藏也藏不住了。聶伆后退盡力欲護(hù)住她,白木槿卻還是被狄傲一把拎起來。
“閉嘴!吵死了!”狄傲扒拉下她擦眼淚的手,仔細(xì)一辨認(rèn),面色陡然一陰,冷眸射向聶伆,道:“你想幫她?”
“不用你管。”聶伆翻身躍起想要將她奪回,卻被他靈巧躲開。
聶伆怒了:“狄傲!”
狄傲一身血紅直立在忘川河突起的一塊礁石上,墨黑的發(fā)絲隨風(fēng)舞動紅衣颯颯作響。狄傲?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呢。被騰空拎來奪去的白木槿一直哭叫不止,狄傲垂下紫色的眼眸掩住眼中的暗淡,卻是為了這個女人!
“你想幫她,我偏不。”他含笑看著咬牙切齒拳頭緊攥得嘎吱作響的聶伆,拎起她的衣領(lǐng)作勢要將她丟下忘川河。
“狄傲!你若硬要如此,那下官。。下官便得罪了!”聶伆蓄力,化春秋輪回筆為奪命冰凌,身體如離弦之箭猛然沖他刺去,招式凌厲速度極快。
“噗”冷不防被他擊中,一團(tuán)紅云般的身影飄然飛出。
被拋高空的白木槿嚇得面色泛白,甚至來不及發(fā)出尖劍
聶伆準(zhǔn)確地騰身接住她,癱軟在地上的狄傲吐出一口鮮血。
“君上,得罪了!”他愧欠地躬身以示歉意,攬緊懷中人兒,足尖一點,靈光一現(xiàn),整個人似一團(tuán)白色的迷霧消失在原地。
“君上……”“君上。。”兩個冥兵立刻將他扶起來,狄傲揮了揮手表示無大礙,捂住胸口灼熱的傷。這里,他剛才碰過了呢。最后一刻以冰棱換掌,伆,原來。。原來。。你也并非傳言中那樣無情冷血。既能出掌,想必左手臂筋骨血肉都已愈合了吧。
狄傲嘔出一口血,用力抹去。如此我便放心了。
“君上。。這樣就放過她了?”
“不。”他凝眸化出一青色漏更,最后一粒沙子也已經(jīng)流逝,“時辰早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呢。”
時辰已誤,伆,我看你還怎么幫她輪回!
床畔紅艷的輕紗浮動,安宓妤睜開眼,掙扎著坐起身,蓋著的錦被滑落,雪白的肌膚上布滿歡愛后留下的紅痕,她羞恥地扯過被子,迷離的眸子瞥見帳幔外幾個仙娥正服侍冷軒辰更衣,觸及到他溫存的目光面頰飛上云霞緋紅。挪挪身子,用被子將自己裹緊,輕手輕腳地下床,玉足踩在床階上時,雙腿顫顫渾身軟綿綿使不上丁點兒氣力,姣好的面容憔悴蒼白像是被一夜之間吸盡了精元。
她再試著站起來,腦袋一沉,眼前一黑,“噗通”癱倒在床沿。“娘娘!”
青鸞宮。碧瓦朱甍,雕梁繡戶。
宮墻側(cè)滿樹桃花芳菲,風(fēng)一吹,芳香四溢,稀薄的云霧繚繞更是美得仙境一般。
樹梢粉玉桃花開得正茂,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花瓣上,美玉般通透,隱約可見其脈絡(luò)紋理血絲一樣緊緊纏繞。
“辰……”喉嚨干澀,全身酸痛。安宓妤緩緩睜開眼,入目的是她宮里熟悉的橙色帳幪,迷迷糊糊中耳邊傳來哪個女子驚喜又帶著哭腔的喊叫:“娘娘!娘娘醒了!”
安宓妤望著頭頂滿臉淚水的仙娥,眸色微暗,扯著嗓子問道:“辰。。辰呢?”
“陛下。。陛下暫有公務(wù)在身,臨走時吩咐婢好好照顧娘娘,還吩咐。。”見她側(cè)頭揮手,仙娥趕緊閉了嘴。
溫暖的陽光刺破樹梢的花苞,緩緩綻出第一縷清香,飄飄然灑進(jìn)室內(nèi),飄蕩在她的鼻尖。安宓妤疲憊地閉上黯然無色的眸子,眼角悄悄滾落一滴水珠,落在蠶絲被鋪上暈開一圈暗暗的水花,幻出一片模糊的影像。
“你為什么要待在樹上?”
“因為我喜歡陽光。”
冷軒辰忍俊不禁:“那這和趴在樹上有什么關(guān)系?”
“所有人都喜歡陽光,因為陽光散發(fā)出來的是寂寞的味道。”女孩坐在繁茂綠葉的樹干上,雙腿隨意搖擺,雪白的紗裙翩飛,絲帶飄逸像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他望著頭頂華蓋亭亭中那抹雪白的身影,輕笑:“你大老遠(yuǎn)把玩叫到這兒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嗯?”話落,抬腳便要離開。
“噯等等!”
他停下,背對著她痞痞地笑:“怎么?”
“我。。我好想喜歡你了……”
“……”
安宓妤心翼翼地抬起頭,卻見他一個縱身越來,抱起她落地,“怎么現(xiàn)在才?你還想讓我等到什么時候?”
她又羞又怒,跺跺腳,“原來……你……你早就知道!”
他抱著她走出陰涼的樹下,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烘烘的,每個毛孔熨燙似的舒服。他指著大片的空:“你喜歡陽光,那我便將世上最溫暖的陽光送給你,但我決對不會讓你寂寞。”
朱漆窗外東方乍起,飛花亂紅急墜,飄散一片朦朧的花雨,粉色的瓣打在窗紙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而后被刮到窗格子上,陽光溫暖地灑在它身上似要化開一灘粉紅的春水。
安宓妤皺了皺柳眉,漸漸睜開眼,妖嬈惑人帶著些嬌嬈的病態(tài)的臉側(cè)過去看那滿園飛花亂紅,墜落在地的沙沙聲在她聽來都似有一把錘子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來人。”
“娘娘有何吩咐?”
“砍了。”“啊?”那仙娥一驚,見她美眸刺過來,趕緊收起驚訝命人去砍樹。
“咔擦”“咔擦”一棵棵桃樹倒下發(fā)出震響。
四下靜謐。安宓妤伸出手,掌心已然鮮血淋漓。
眼圈微紅,復(fù)又闔上。
誰言帝王無情,他只是不愛她。
巍峨地府氣勢恢宏,府邸拔地而起,黛青色銅制府門緊緊關(guān)閉,上刻有樊龍戲玉珠蛟蛟并佢,泛著道道祥潤的金光,照亮了大片的黑暗。兩旁守護(hù)的神獸體型龐大,面目猙獰可怖,血盆大口暴出尖利的獠牙散發(fā)出森冷的寒意。一道銀白色的光影閃現(xiàn)在門前,麒麟獸、魑魅怪警戒地咆哮一聲,氣吞山河。
原本的安然祥靜很快被外來者打破。
聶伆將白木槿放下,轉(zhuǎn)身對兩位神獸行了禮數(shù)。
“判官大人!”兩獸大驚,連忙收起欲攻擊的爪子。
“麒麟獸,魑魅怪,本官欲借過地府,可否行個方便?”
“大人。。”魑魅怪欲阻止他通行,麒麟怪躬身在它身旁聲竊竊地耳語一陣。不知魑魅怪聽它了什么,連忙又換了副臉色,訕訕笑道:“大人您這是的哪里話、如果地府連大人都不能進(jìn)的話,那誰還敢有這權(quán)利、大人請、請、”
“退后離我十丈遠(yuǎn)。”
白木槿躲在他身后,手抓著他雪白的衣袖,眼眶紅紅地看著府門前兩個面目可怖的神獸,濕漉漉的大眼睛里充滿了驚恐,手更是死死地攥緊他的袖子。
“退后離我十丈遠(yuǎn)。”他冷聲重述一遍,聲音凍得她瑟瑟發(fā)抖嚇得淚珠答滴答滴滾落,抓緊手中雪白的袖子硬是不放手。
聶伆嘆了口氣,用力扯開她的手,施法將她送到身側(cè)的侔黑大柱后面。
“聶伆哥哥!”
聶伆化筆為金鑰,打開府門,忍住喉頭升騰而起的腥甜,一把抓起白木槿快速躍進(jìn)去。
望鄉(xiāng)臺上寬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條石級路外,其余盡是刀山劍樹,十分險峻。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見。
白木槿對這里光怪陸離的一切好奇不已,扭頭問道:“聶伆哥哥、這是哪里啊?”
他看了一眼旋轉(zhuǎn)著的輪回道,側(cè)身,摸摸她的頭,笑而不語。
香火繚繞,靈光一現(xiàn)。
丫頭,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
“哐啷”一聲脆響。
“咦?怎么突然黑了?!”“哇”黑暗中白木槿抓緊他的袖子,眼淚汪汪尋探著四周一片漆黑。
輪回道停止運轉(zhuǎn),他的施法被迫中止。
“糟了!”聶伆大驚,“時辰已經(jīng)誤了!”
這一輪的輪回已經(jīng)結(jié)束,她沒按時趕到早已誤了時期,下一輪又要等到何年何月?難道要讓她做孤魂野鬼?!
“你在這兒等我。”
“聶伆哥哥!不要!不要走!”
“乖乖站在那兒別動!等我回來!一刻都不許離開!”白光一現(xiàn),聶伆消失在黑暗中,聲音飄離越來越遠(yuǎn)。
“聶伆哥哥!”嘶聲的呼喚只有空洞的回音,白木槿哭著蹲下身,雙手抱臂,濕漉漉的大眼睛漆黑閃亮,無助的目光飄離巡視著同樣漆黑的四周,整個人瑟縮起來。
……
烘漆鏤空大柱旁橙黃色的紗簾隨風(fēng)拂動,四下靜謐。
安宓妤獨身坐在華麗鎏金的梳妝臺前,淺笑著為自己上妝。搽水粉,執(zhí)黛眉筆,淡掃蛾眉,勾勒眼線,輕抿唇脂,玉指捻起胭脂在雙頰慢慢暈染開來,像是白蓮緩緩綻放,讓原本蒼白的面容變得紅潤有氣色。
洗凈雙手,握象牙玉梳,梳理自己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雙眼空洞無神地望著銅鏡中自己嫵媚的臉,黛眉似柳葉彎彎透著墨勁在玉顏白皙的皮膚上如筆下描繪的線。杏仁兒圓眼,眼波秋水,墨眸帶著絲絲媚氣,眼角尖挑威儀,灑著瑰色膏脂舞成暈如筆下的云。櫻唇飽滿圓潤成蔻,抿著紅色的光澤凝作血如筆下的點。她衣紫粉疊成蓉,扮著紫紅宮裝如筆下的霧。
手下動作緩慢溫柔,仿佛要赴一場重要的約會一般。
一抹淺紫色的身影踱入室內(nèi):“妤兒。”
她驀然回神,癡怔地望著面前銅鏡中照出他的身影,“辰。。”
她起身抱住他,“辰。。那終于肯來看我了。。”她仰頭看他,眼眶通紅,聲音微哽:“我……我等你很久了。”
冷軒辰抱緊她,濃情蜜意間隱有血腥味在空中暗中浮動,“乖。”
安宓妤雙手緊緊環(huán)抱住他,卻再也感受不到丁點溫暖,他的懷抱,好冷,就像這把突然刺進(jìn)她身體里的匕首那樣冷。
她最愛的人,捅了她一刀。
“為、為什么?”沒有逃避沒有掙扎,似乎早已預(yù)料一般。她像是被瞬間抽去了骨頭,無力地癱倒在他懷中,胸口蜿蜒開大片妖冶刺目的鮮血。
“你必須死。”他的語氣還似平常甜言蜜語那般溫柔動聽,此刻卻字字似錐子般扎進(jìn)她的心。
“你可曾、可曾對我動過一點點心?”她染血的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襟。
“未曾。”
她墜下淚來,哪怕他的回答只是一個顯而易見的謊言也好啊。
“你、你早就知道!?”
她搖頭苦笑,嘴里嘔出一灘殷紅的血,“是啊,我早知你不是真心待我,早知你不愛我,早知我于你可有可無,早知你想要我火欲焚身時趁機(jī)汲吸我的精元為她重塑真身。”早知,早知,我早知這一切,卻還是燈蛾撲火般無法自拔地愛上你。
冷軒辰面色陡然轉(zhuǎn)陰,再無往日溫柔似水。
她垂眸撫上自己的臉頰,“在我身上你感興趣的,不過是我這張嬌媚動饒漂亮臉蛋罷了。呵,我早知,你愛的是她、可你最后卻害死了她,咯咯咯。。”
他一把扼住纖細(xì)的頸脖,阻止她繼續(xù)下去。他怎會愛上那只卑微怯懦的賤妖,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可他為什么會有被人看穿丑事的難堪惱羞的感覺?!
“咳、咳咳……”她譏笑掩住眼中的失落,“怎么?被我戳中痛處,你才如此失控吧。”她看著他木然的臉,貼近他的耳邊:“或許你還不知道,彼時,你在我面前羅列她如何如何貪吃、蠢笨、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嘖嘖,心思縝密做事總是滴水不漏的帝陛下竟會愛上他平生最為不齒的下賤的妖精,咳!”“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掐死你!”他掐緊她的脖子,雙眼赤紅。
安宓妤掰動著他掐著自己脖子的手,雙眼凸起,茍喘這一口殘氣,“你掐啊!咳咳……你、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殺了我!殺了我你永遠(yuǎn)也別想拿到仙丹!永遠(yuǎn)也別想復(fù)活她、!”冷軒辰狠戾地瞇起眼,目光劍一般剜著她的皮肉,手下的力度卻松了幾分,拽起她鮮血淋漓的雙手,施用法力摸索著。
“仙丹呢?!你的仙丹哪里去了!快把它交出來!”
安宓妤粗喘著氣,一顆透明的金色珠從她嘴里飛出,她將它抓在手心。
“把它給我!”
她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頸,眼含秋水,媚眼如絲,惑人一笑:“喏,仙丹就在這兒,來拿啊。”
他貪婪地盯著她的手,伸手搶奪卻次次被她巧妙避開,明白是被戲耍他惱怒地扼住她的脖頸:“拿來!”
喉嚨一痛,淚水逼出眼眶,暈花了一臉精致妖冶的妝容,她透過眼前模糊的淚光看清他的臉,手中緊攥著仙丹,陰狠地笑了:“王母娘娘過,沒有人能逼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到了最后,即便是死,也不要叫他得逞!”手下猛然收緊欲勒碎仙丹自毀靈根。
“是嗎?”紅光一閃,光芒萬丈。他及時搶走仙丹,汲附進(jìn)一刻滿梵文的鎏金瓶里。
“納丹瓶!你……”仙丹離體,身形俱滅,她望著自己漸漸透明的身子,抬頭對著他紅唇微張,卻終是什么都沒,妖媚的眼角陡然滑落一滴清淚,隨著滅形的花瓣飄散凋零。
我愛過一個人,一心想要跟他在一起,他他愛我,我信了。
冷軒辰漠視著她,手中緊攥納丹瓶,臉上浮現(xiàn)絲絲激動。聚魄、神游、淬體、練虛。大乘,最后我再幫你渡劫,有了這花使仙丹,你就可以重新回到我的身邊,與我共賞這大片山河,三界、下、都是我們的,我們再也不分開,長相廝守!
……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不時傳來恐怖的哭泣聲,聲聲泣血,聞?wù)呙倾と唬^皮發(fā)麻。
“聶伆哥哥。。你快回來。。怕怕。。好黑。。我好怕。。”
“嘩啦”一道銀白色的光線閃現(xiàn)在白木槿面前,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便被他一把拽起,隨即傳來熟悉的聲音:“快!跟我走!”“轟隆”一聲巨響,地府的光線明亮了些許,前方十二生肖時辰水柱放射出雙花,中運轉(zhuǎn)起來的輪回道閃閃爍爍。
“聶伆哥哥!”她胡亂卷起袖子擦干眼淚,待看清他的連后又是驚喜地大叫:“真的是你!太好了!!”
聶伆滿頭大汗風(fēng)塵仆仆沒時間話拉起她就往前方輪回道的方向跑。
“聶伆哥哥、你、你別跑那么快、我、我快跟不上了、”
“噓,快跑!”
“聶伆,站住!”身后傳來一老人威嚴(yán)地怒喝,伴著陰風(fēng)陣陣,殺氣騰騰。
聶伆心下一沉,他怎么這么快就追過來了!
司命星君怒發(fā)沖冠地追過來,凌空躍過下方奔跑的兩人,翻身在前方輪回梯上截斷他們的去路。
聶伆只得停下。白木槿來不及剎住腳步撲撞在他的背上,疼的她齜牙咧嘴,邊吃痛地揉著鼻子邊大口喘著氣。
“把辭盤還我!”司命星君大步流星沖到他跟前,欲伸手搶奪他手中的命盤卻被他避開。
“星君,你該知道,未經(jīng)閻君許可擅闖地府可是犯了條的。”聶伆心知不能與他硬碰硬,只好慢慢周旋,素袖下握著辭盤的手收攏了些。今,他一定要讓她輪回轉(zhuǎn)世。月圓之夜,至陰之時,孤魂野鬼重生轉(zhuǎn)世的良辰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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