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立刻又罵開了：“好哇，你個黑心爛肚的毒婦，你果然是沒安好心！”
“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過的好，存心讓我兒和我離心，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畜生！”
話還沒落，趙氏手里的木棍，就帶著風聲，飛快打向了她。
馬氏一邊躲閃，嘴一邊不停歇的解釋道：“娘，娘這事兒您真是誤會我了，我也是被那媒婆給哄騙了啊。”
“再說，那薛家娘子就是稍微胖了點兒，可人家的嫁妝卻是一點都沒作假吶。”
“我這不也是想著，老四要是娶了她，之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嗎，我也是一心為了他好啊，父親先前不還說，女人賢惠最重要嗎？”
趙氏木棍指著馬氏，呵罵道：“你放屁！他啥時候說過這話？我四兒那般俊秀的某樣，咋能配個磕磣的？我看你就是個......”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炕的葉方猛的爆喝一聲：“都給我閉嘴！”
呵斥完，他閉了閉眼，仿佛一下又老了幾歲，精氣神明顯都沒剛剛好了。
他重重的嘆息一聲：“兒大不由娘啊，老四這就是不想在這個家待了，就算沒有這場事兒，他該走還是會走！”
“這不可能！”趙氏嗓音尖利的反駁道，小眼唰的一下看向他。
眼中露出一絲埋怨之色：“老四當時明明說等科考結束后，再談親事，你非要當時就定下。”
“現在好了，他人走了，他還是個孩子，外頭那么險惡，他一個孩子可怎么活啊！”
“咳咳咳....咳咳咳.....”葉方被妻子的話給氣著了，劇烈咳嗽了好一陣，才恢復正常。
指著她呵道：“怪我？我問你，你是不是偷偷給老四銀錢了？快說！”
趙氏聽了這話，頓時就熄火了，她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啥，可好幾息都沒能發出聲音。
葉方看到妻子這某樣，哪里還能不明白？
他臉閃過一抹怒意，指著她呵斥道：“你說說你！三兩銀子明明已經不少了！”
“偏你又偷偷給了他銀子，他得了銀錢，不就更沒有后顧之憂了嗎？他一個本來就有心思的人，哪里還會回來？”
趙氏心虛加理虧，就連辯駁的生意都低了幾個度：“你還說我？往常老大去趕考，你那次給的銀子少過五兩？”
“咋到了老四這兒，你就給三兩？我多給他二兩咋著了？我不也是想著他一個孩子，在外頭不容易。”
“多點兒銀錢傍身，萬一真有點兒啥事兒，手里也不至于沒銀錢可使嗎？就許你心疼老大，我就不能心疼心疼老四了？”
“咳咳咳.....咳咳咳.....”葉方被妻子的話氣的又發出了一陣咳嗽。
稍稍平息后，指著她罵道：“糊涂！你糊涂啊！你以為我為啥就給了老四三兩銀子？”
“我自己的兒子，我還能看不出來點兒啥？你當我為啥那么著急的想定下婚事？他的心思早就不在這個家了！”
這話一出，趙氏身體立刻就晃了晃幾下，似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跟著一起進屋的李氏瞧見這幕，猶豫了下，還是飛快來到她身側，扶住了她的身體。
可等對方站穩后，李氏卻又很快退了開來。
她剛剛那么做，不過是看在趙氏是丈夫娘親的份兒，可這并不代表她心里的怨氣消減。
好半晌功夫，趙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漸漸又有了光彩，嘴喃喃念叨著：“老四他一個孩子，咋會有這樣的心思？”
“肯定是因為他不滿意這樁婚事，又不想頂撞咱們，這才自個兒跑去了府城。”
“等他考完試，考中了秀才，他肯定就會回來的，嗯，一定會回來的！”
說完這話，她腿腳蹣跚的走到炕邊，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艱難的坐下。
目光掃過不遠處的邢氏幾人，眼神突然亮了幾分，想也不想就沖二兒子吩咐道：“老二，快，你快去府城，把老四給我尋回來！”
葉正明沉默了幾息，搖搖頭回道：“我辦不到，府城比縣城大了何止十倍，我一個人，怎么可能找到一個存心想要躲起來的人？”
此時的趙氏臉再沒有以往的強勢，臉帶哀求的沖他說道：“老二啊，娘求你了，老四他只是個孩子啊。”
“他身就帶了那么一點銀子，府城花銷那么大，他要咋撐下去？”
“萬一他生病了咋辦，銀錢被偷了咋辦，萬一他找不到合適的住處，吃不飽咋辦啊？老二，娘求你了，娘給你跪下成不？”
趙氏說話間，就準備在他面前跪下，卻被不知何時走到這邊的葉蓁一把拉住。
她沒有因為祖母的哀求就心軟，冷靜的說道：“祖母，這事兒不是我們不去做，而是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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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們把家底都花干凈，也很難找到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府城考試結束，張榜時，或許才能有一絲可能找到四叔！”
雖然那樣的希望也很渺茫就是了。
在如今的年代，想要尋找一個刻意躲起來的人，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
當然，若是她愿意拜托穆清風，事情肯定能夠解決。
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這對他們一家來說，沒有任何好處，祖母當時可能會感激他們一下，可是很快就會忘記，而四叔，則會恨他們。
圖啥呢？
趙氏聽了這話，眼中先前升起的光又熄滅了，在葉蓁的攙扶下，坐回了炕，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
拍著大腿哭訴起來：“娘的老四啊，你咋能就這么離開娘吶，你這不是把娘的心剜去了嗎，我的天爺啊，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下去了啊！”
葉正明臉終于露出一絲不忍，張嘴似是想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怕，怕自己一個說不對，又會引來娘的怒火。
..............
離開了死氣沉沉的正屋，葉蓁一家沉默著往回走，走到了新宅門口，葉正明突然嘆息一聲：“唉，老四他.....”
話說到一半，就被旁邊的邢氏無情打斷：“行了，咱家現在也管不著這些，老四想咋樣就咋樣，只要沒礙著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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