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很快找來了當初的欠條,看來這土官的賬房做事還是非常的細心的。歷年相關的單據都整理得好好的,也正是因為這良好的習慣,把這些證據都保留了下來。找來了十多份借據,秋無痕提取了結果,立刻比重,從借據提取到的指紋跟那銀筷的指紋認定同一。也就是說銀筷子的血指紋就是死者自己留下的,從而證明巴魯沒有撒謊,死者應該是自己拿著銀筷子戳穿了自己的腦袋。
可是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因為筷子的前端是凸的,并不是尖的。而一旦戳中頭部,劇烈的疼痛就會讓他停手,除非力量非常非常大,又或者他完全處于失控的狀態等等,這到底發生了什么?秋無痕真有些琢磨不透。
巴魯把秋無痕帶到之前把自己活活煮死的那位廚娘的墳前,對這座墳也進行了開棺驗尸。當然過了這么多年,尸骨同樣已經白骨化了,在這具骨骸秋無痕什么都沒發現。
巴魯說道:“大人要不要問問我們巫師?他或許會知道一些事情,他的法術挺靈的。”
“好啊。”
秋無痕答應,反正現在也沒有什么線索,多找找線索總是好的。
很快巫師便被請來了,秋無痕一看,卻認識,就是先前在巴魯家吃飯那個干癟的老太太。原來她就是巫師,但是當時卻沒有介紹她這個身份,只說她是村里的鄉紳。不過秋無痕很快便明白了,原來這個巫師并不是專職的跳大神什么的,只是好的兼職愛好,山寨也沒有專門的巫師。
落座之后沒等秋無痕開口,巫師先說話了,對著秋無痕說道:“秋大人,你有麻煩?”
秋無痕愣了一下,說道:“什么麻煩?”
“你這次去各寨,這幾天有沒有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
“這幾天我見到的都很奇怪。比如被剝了皮的廚娘,用筷子把自己戳死的吏目,掉到糞坑里淹死的巡檢等等。”
“我不是指的這個,我指的是其他的東西,有沒有遇到過什么古怪的?”
秋無痕仔細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么古怪的?”
“紅繩子,你有沒有碰過紅繩子。就是我們村里用來拴死尸的腿的那種紅繩子。”
秋無痕愣了一下,又仔細回憶了片刻,搖頭說道:“我記憶中沒有碰過,我甚至好像都沒有直接見到過。只是聽你們說起,包括我的兩個學生,他們好像見過。”
“那就對了,大人,那個紅繩子應該到了你們巡檢司,而且就在大人的屋子里。那個戲繩子面附得有亡靈,這個鬼魂現在已經在大人的身,大人一定要小心。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甚至可能有血光之災,一定要小心。”
巴魯趕緊說道:“巫師,你說的是真的?”
“我什么時候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那你能不能做個法事?把這個鬼魂給收了,不要讓巡檢大人出什么事,咱們這地方巡檢已經出事太多了。”
秋無痕腦袋里好像挨了一悶棍,難道是因為這兒的巡檢死于非命太多,沒人來,才把這個職位給了自己嗎?
秋無痕說道:“在我之前死了好幾個巡檢嗎?”
“別這么說,真正死于非命的就那一個,你看這個老巡檢不就沒事嗎?”
沒想到巫婆卻說道:“這老巡檢回去不會超過半年就會死掉,就跟以前的巡檢一樣。”
“以前的巡檢都是很快死了嗎?”
“那倒不是,有的干了三五年,有的干了七八年,反正都干的時間挺長的。但身體都不太好,最后便都調走了。不過聽說調離了我們潛山之后,少則半年,多則一年,都病死于某種可怕的詛咒。我就跟他們說過來了之后不要亂碰亂問,這大山深處怪的事情,還有臟東西隨便亂問亂碰,很可能會沾染,他們就是不聽。”
秋無痕點頭說道:“我一定聽從大師的指點,不亂說亂碰。不過我還是有些害怕,大師能否給我做個什么法事?幫我驅鬼,就像剛才巴魯大人說的,這樣我心里更踏實些。”
巫師搖頭說道:“不用,我跟你說了,只要你守規矩,不亂說亂問,自然就會平安無事。先前這個老巡檢不就在這干了五年嗎?也沒有出什么事呀!只是他身體不好,雖然沒有接著干下去,他來的時候我就叮囑他了,不要亂說亂碰,尤其是一些你不知道的東西不要亂問,稀奇古怪的東西千萬不要去亂碰,就不會沾染臟東西。”
說到這,巫師忽然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她想控制住,可是咳嗽卻越來越厲害,忍不住咳的彎下了腰。
巴魯趕緊說道:“要不你喝點水消消氣。”
那巫師點頭,把放在她面前的一碗茶水端了起來,一邊咳一邊把那茶水喝了一口,又把茶水放下。因為咳得太厲害,那茶只放在了桌子的邊緣,秋無痕便伸手過去把那茶碗捧著放到了桌子的中間,免得被撞掉了。
巴魯對秋無痕說道:“你們現在的廚娘已經死了,肯定得找一個新的,你看是你自己從縣城里找,還是我派人去給你請一個來?你們漢人吃的飯菜我們當地人是不會做的,他們基本不這么吃,都是吃些干肉。對了,你們那些飯菜他們不會做的。”
秋無痕說道:“就不麻煩你了,我派兩個捕快回縣衙馬請一個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可能沒有東西可以吃,入鄉隨俗,你們吃什么我們就吃什么吧。”
巴魯笑著說道:“那倒沒有必要,在你們廚娘來之前你們可以在我這吃,或者我叫他們把做好的東西給你們送來。我這里倒有兩個你們漢人的廚師,做的飯菜還都行,但也只能暫時。”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感謝了,只要能解決眼前的問題就好。”
秋無痕處理完這些事之后便返回了巡檢司,他來到了巡檢司的院子。錢金芝這才低聲對他說道:“先前的開棺驗尸,你有沒有什么發現?”
秋無痕搖頭說道:“沒有什么重大發現。”
錢金芝說道:“那現在咱們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加強防范唄。”
“那可是鬼呀,鬼怎么防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鬼來了念佛咒唄,我教你念,菠蘿菠蘿蜜。”
錢金芝不禁笑了,“算了,也只能如此了。咱們既來之則安之吧。”
“你這句話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放心吧,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是不會輕易靠近人的。”
說著話,秋無痕回到了屋子。他四周看了看,忽然目光落在了枕頭,這枕頭有人動過。秋無痕記憶力非常強,雖然枕頭的位置基本沒有挪動,但是外形已經發生了變化,這么微小的差距,在他腦海中已經識別出來了。他馬又四周看了看,沒有什么異樣。過去之后,將那枕頭小心翼翼的抬了起來,在枕頭下面便赫然放著一截紅繩子,那繩子非常陳舊了,顏色都已經褪了不少,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
秋無痕又站起身四周看了看,目光落在了后窗之,他放下枕頭,走到后窗挨個檢查了窗戶,忽然他眼睛一亮,發現一扇窗戶的閂并沒有完全閂好,而且有一個縫隙。他心里便有了底,小心的打開窗戶,外面是一個斜坡,斜坡下方就是涓涓的小溪流了。他將手放在窗戶外各處,立刻提取到了幾枚指紋。
當他拿到這幾枚指紋之后,他心頭頓時明亮了起來。
這時從屋外走進來幾個人,卻是費無通他們,手里拿著吃的,正在嚼的津津有味的。費無旦則皺著眉,似乎不太敢吃。而春蠶和令狐芷笑盈盈的過來,圍在了秋無痕身邊,說道:“先生回來了,怎么樣,查清楚沒有,那個剝皮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無痕沒有回答,目光望向了正在嚼得津津有味的費無通,說道:“你吃的什么呢?”
“竹鼠肉,是當地的一種老鼠,跟貓一樣長。皮子剝了,把肉切成條一條的風干,這風干的肉可好吃了。開始我還不覺得,后來我聽他們說好吃,我就吃了。”
“你聽誰說好吃?”秋無痕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費無通手的東西。
“柯捕頭他們呀,他們一人拿著一把正在吃呢!說是這次跟你下鄉去各村子,路巴魯老爺的侍從拿來吃了幾塊之后,覺得味道很香,越嚼越有味道。所以回來就跟我說,我們幾個試著吃了一塊,還味道真香。”
春蠶狠狠白了他一眼,說道:“那是你,我們可沒吃老鼠的肉。想想都惡心,你們居然當寶貝,真是。”
秋無痕伸出手去說道:“給我一塊嘗嘗。”
費無通便把一塊干肉遞給了秋無痕,秋無痕拿在手里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先放著,等一會兒想吃再吃。對了,我給你們布置的作業呢?”
“我們正在寫,剛才就是令狐先生正在給我們講解,聽說你來了,所以我們才過來看看。”
秋無痕點點頭,對費無通說道:“你不是喜歡你表妹春蠶嗎?”
費無通不知道秋無痕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瞧著春蠶,高興的一個勁點頭。春蠶卻狠狠白了他一眼,說道:“我不喜歡他。”
費無通又苦著臉說道:“表妹,我優秀的地方你還沒發現,你發現了就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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