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寧可被蒙烈摁住徹底動(dòng)彈不得。
硬生生把一團(tuán)雪塞進(jìn)寧可的后腦勺處,蒙烈狠聲問:“服輸了沒?”
“服了,服了,嘶嘶,冷。蒙烈,好冷。”
她的聲音特別細(xì),帶著柔弱。蒙烈的心悸了悸,手上的動(dòng)作比心更快一步,他趕緊扒拉掉她后腦勺處的雪團(tuán)。接著就覺得手一緊,手腕被她扣住,扣的正是命門。
恁他有千百斤力氣也使不出來。
若在平時(shí)誰也別想抓住他的命門……
曉得上當(dāng),蒙烈‘寧可’一聲就被寧可反腿一壓,接著被她狠狠的壓在地上。同時(shí)她撈了把雪拍到蒙烈臉上,問:“服輸了沒?”
“噗”的吐出滿口的雪,蒙烈說:“寧可,你耍詐!”
“這叫兵不厭詐。”
“好,寧可,你好……噗……”
又被寧可塞了滿臉雪,口中都是,蒙烈說不出話,眼明手快扭頭躲避著寧可的第三波雪球。
見主人受制于寧可,妞妞湊上前用腦袋頂著寧可的身子想迫使寧可離開。寧可不滿,說:“妞妞,我也是你的主人,你忘了。”
聞言,妞妞看了眼寧可又看了眼蒙烈,碧綠的眼中有了搖擺。
蒙烈急忙說:“妞妞,上。”
妞妞得令,嚎叫一聲沖向那群正在遠(yuǎn)處圍觀的德牧。
寧可‘哈哈’笑起來,“蒙烈,妞妞還蠻會(huì)和稀泥的昂。曉得不能違你的令它干脆去攻擊獅哥、花蟒它們。你說它這是聽話呢還是聽話呢。”
她笑得開懷,說得得意,手中的力道不自覺放松。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機(jī)會(huì)蒙烈也不會(huì)放過,翻身而起的同時(shí)胳膊肘擊向她的面門。
寧可被迫放手,接著眼前一黑,眼睛刺涼一片的同時(shí)整個(gè)人被撲倒,緊接著口被堵住。
感覺她氣息不暢他才松開她,拍著她的臉說:“詐一次我就親一次,不怕詐就來。”
那以后她是耍詐呢還是耍詐呢?
寧可糾結(jié)的功夫,蒙烈拉起她的同時(shí)說:“明天我們再堆一個(gè)雪人。”
“你還是小朋友咩。”
“寧可。”
“好好好,明天我們堆一個(gè)大大的雪人。不,兩個(gè),一個(gè)你一個(gè)我。”
她那討好的笑、討好的語調(diào)徹底讓他開懷,他替她拍著身上的雪花,說:“好。兩個(gè)。”
剛才往她后腦勺塞雪團(tuán)的時(shí)候把掛著玲瓏骰子的絲線扯出來了,蒙烈又替她整理掛在脖子上的絲線。
“蒙烈,你怎么有這個(gè)玲瓏骰子的啊?”寧可這才想起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曉得它是玲瓏骰子?”
“出自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唄。”
“我老婆就是聰明,曉得出處,叫得出名字。”說話間,蒙烈又替寧可拍著頭發(fā)上的雪花。
“不是的啊,因?yàn)槲矣幸活w啊,和這個(gè)很像很很像的一顆。”
這玲瓏骰子是用象牙制成,象牙近化石那種,世間少有。即使她有又怎么可能和蒙府的家族徽章相提并論?蒙烈不以為意笑道:“世上玲瓏骰子多的是,你有也不稀奇。”
“不是的啊,我感覺我那顆和你這顆真的非常像。材質(zhì)都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你這里面有四顆紅豆。而我那顆里面只有三顆紅豆。”
替她拍著腦袋上雪花的手頓住,蒙烈問:“你說什么?幾顆?”
“三顆啊,我的是三顆。你的是四顆。”
一把將玲瓏骰子抓住,蒙烈把它遞到她面前,問:“色澤和這顆也一樣?”
“挺像,差不多。”
“你哪來的?”
寧可不答反問:“怎么了?”
“這個(gè)……”他晃著玲瓏骰子,再度問:“哪來的?什么時(shí)候有的?”
“差不多十年前吧,在一個(gè)代號(hào)奪命島的島上……”
寧可后面的話還沒說,蒙烈似受到什么驚嚇?biāo)频耐撕笠徊剑驗(yàn)樗种羞拽著玲瓏骰子,他這一退后硬生生把骰子從寧可脖子上扯落下來。
好痛。
寧可‘嘶’的一聲,捂著脖子,皺眉說:“蒙烈,干嘛呢?野蠻人。”
活閻王見鬼是什么情形?一如蒙烈現(xiàn)在的情形,他覺得身子都有點(diǎn)飄,連帶著問話的語氣也有點(diǎn)飄,“寧可……”
“嗯?”
“你最喜歡的花是什么花?”
好莫名其妙的問題?難不成要在堆的雪人身上插上一朵?寧可直覺回答,“薔薇花啊。”
捏著玲瓏骰子的手頓時(shí)縮緊,蒙烈數(shù)番欲言又止,最后干脆一個(gè)轉(zhuǎn)身大跨步而去。
“蒙烈!”
“蒙烈!”
追了兩步,見他仍舊沒有停下腳步,寧可氣得哼的一聲,‘有病’二字出口,她甩了甩胳膊干脆回別墅。
蒙烈去的方向是擎蒼園。
十年前,父親要他和三哥抽簽決定去向。
簽有兩支,一支從軍,一支從暗。
那個(gè)時(shí)候,他一雙鐵拳已經(jīng)打遍天下,已然大有天下舍我其誰之勢。從軍是他一生的夢想,而且只有在軍中才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他才能真正意義上做到更上一層樓。他當(dāng)然想抽到從軍簽。
最后,他幸運(yùn)的抽到從軍簽。三哥笑拍著他的肩膀祝賀,說:“小四,恭喜你心想事成、求仁得仁。”
其實(shí)他曉得三哥的夢想也是從軍,他說:“它日訓(xùn)練歸來,我收你進(jìn)營。”
“好啊。”
后來老夏告訴他,三哥在簽中動(dòng)了手腳,兩支簽都寫的從軍。
難怪三哥要他先抽,然后第二支簽三哥看都沒看就直接扔進(jìn)火壇……
他蒙烈從來不欠人情,但三哥的他記下了。
他清楚的記得那一年,三哥從奪命島回來,一身傷的三哥笑得開懷,說:“我能夠闖出奪命島得宜于一人。”
“誰啊。”
“薔薇。”
“女孩?好俗氣的名字。”
“不,我不曉得她的名字。但我曉得她最喜歡薔薇花,所以我給她取名薔薇。而且,她拿走了我的玲瓏骰子。”
三哥雖然從奪命島全身而退,但丟了蒙府家族徽章的他還是被父親狠狠家法一頓。那是三哥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家法且是唯一的一次受家法。
滿身是血的三哥趴在床上,笑得開懷的說:“小四,我覺得我賺了。至少,以后爸爸、媽媽、大媽他們作不得我婚姻的主。而你,要忍著些了。”
“小四,她曉得那骰子是定情信物,她拿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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