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知道其他的。
如果她不小心聽到了別的消息，認為上古神脈之人的消息有誤，那到時候她肯定又要去查究竟誰才是上古神脈之人。
到時候，只怕又會出現別的風波。
他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接下來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相關的事。
就讓她以為，他喜歡青青吧。
只要她能好好活著。
恨他就恨他吧。
“帝九淵，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喜歡她。”
臨清雨眸中暈染了一層水霧，“她到底哪里好？”
帝九淵沒說話，只靜靜的看著她。
“罷了。”臨清雨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我早就決定放棄你了。”
“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帝九淵又忍不住問，“你還是要去幽夜那里嗎？”
現在對她來說，幽夜那里還算安全。
而且，她若是去幽夜那里的話，他也比較放心。
“我的事，與你無關。”
臨清雨說完，轉身就走，似乎半刻都不想停留。
帝九淵望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眸中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
沒一會兒，沐凌就來了這里，“尊上，你真的就讓她那么走了？”
“無論如何我都留不住她，只能看著她走。”
“她就那么狠心，不肯留下來照顧你？”
“她還在生我的氣，還在介意青青的事，無論我說什么，她都一口咬定堅決不會留下來，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明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她卻誤會了，這樣下去她會恨你一輩子，尊上你真的……”
“我不能跟她說實話。”帝九淵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我若是說了實話，如果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救我，而我現在只希望她可以好好活下去，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
沐凌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帝九淵。
又或者，帝九淵根本不需要安慰。
這一切都是他的選擇。
－
臨清雨回到了之前的院子。
幽夜正在等著她。
“回來了？”
“嗯。”臨清雨坐在石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幽夜盯著她的小臉，“看上去，你心情不太好啊。”
臨清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是不是帝九淵快不行了？”
臨清雨再度抬眸，“他不行了，你很開心是不是？”
她聲音很淡，幽夜聽不出喜怒。
可是直覺告訴他，她心情很差，而且還是有點在乎帝九淵的。
畢竟喜歡帝九淵喜歡了那么久，如今帝九淵就快要死了，她怎么可能不擔心？
擔心是正常的。
“我有什么可開心的。”
“你跟他不是向來不對付嗎，如果他死了，你就少了個死對頭，多好。”
“我們一開始的確是不對付，但是后來我們都認識你了啊，因為你，我們已經成為好朋友了。”
臨清雨：“……”
這樣聽起來，她好像還做了一件大好事？
“你跟他能成為朋友，倒是讓我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
臨清雨笑了笑，又說，“你覺得，青青真的是上古神脈之人嗎？”
“是啊。”幽夜面不改色的說，“他們所有人都說她是上古神脈之人，那肯定就是上古神脈之人了。”
臨清雨眼眸微垂，沒有說話。
幽夜又低聲問，“怎么了？你覺得不是？”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我真的很確定青青就是上古神脈之人，可是在夜殤宮，帝九淵一次次的對我說，從始至終都只喜歡我一個人，我看他那樣子，不像是說假話。”
“你之前就被他騙了那么久，現在又選擇相信他，又想被他騙嗎？”
幽夜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臨清雨回過神來，“是啊，我曾經被他騙了那么久，現在他說的那些肯定也是花言巧語信不得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相信。”
“你從夜殤宮回來辛苦了，還是趕緊休息吧。”
“好。”
臨清雨回了房間，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幽夜望著她的房間內，沉沉的嘆了口氣。
然后，他起身離開，去了夜殤宮。
深夜。
帝九淵難得不想睡覺，同幽夜聊天。
兩個人坐在涼亭間，沏了一壺兒茶。
帝九淵低聲問，“她在你那里，還好嗎？”
“放心，她很好。”
“那就好。”帝九淵又問，“那她這次回去之后，有沒有說什么？”
幽夜笑道，“不知道你希望她說什么？”
“她……”帝九淵話到嘴邊，又嘆了口氣，“沒什么，就像她說的，以后她的事情都與我無關，我也沒有必要再去問這些了。”
“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看得出來她心里擔心你，而且她問我，青青真的是上古神脈之人嗎。”
帝九淵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她竟然開始懷疑了？”
“我覺得應該不是懷疑，只不過是隨口一問吧。”
而且，臨清雨表現得挺正常的，并沒有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帝九淵低聲道，“一定要穩住她，千萬不要讓她察覺到任何不妥之處。”
“好，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帝九淵倒了一杯茶，輕輕的喝了一口。
幽夜看著他，“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還能撐多久？”
帝九淵苦笑一聲，“不知道，每次睡覺之前我都會覺得，是不是醒不過來了。反正情況一天不如一天，身體越來越差，陸神醫說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少則半個月。”
“要不然我去勸勸她，讓她過來陪你。”
帝九淵最想見的人，就是臨清雨了。
尤其是他這人生最后一段路，他定然想讓臨清雨陪著他。
“那天我跟她說過，想讓她留下來陪我，可她無論如何都不肯，不管我說什么都沒用，你覺得你能勸得動她？”
“能不能勸得動我也不清楚，但是這也得勸了之后才知道啊。”
“你有把握？”
幽夜呵呵一笑，“沒有。”
帝九淵嘆了一聲，“沒事，就這樣吧。她看不見我，肯定也不會心煩，對她養胎也有好處。”
想到她腹中的孩子，帝九淵眸色又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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