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雪山,夏蕭并未立即去草原,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只是朝東方而去,那里有找來的云國人。
云國所有三階以上的修行者皆出動,前來尋找汪婭萍這個云國的根,這地方剛好有人路過,此時接到命令,和夏蕭面對面前進。
迅捷飛過一段路,夏蕭落地而行。如果他沒記錯,腳下這片土地應該是榮城,曾經那個發生過不少故事的繁榮城市,此時找不到半點蹤跡。金門高閣,皆成塵土,令人追憶不得,只有一聲嘆息。
在夏蕭尋找著以往的足跡,學著詩人的樣子悲嘆幾句時,他的視野里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令其不準備痛下殺手。
只見,所來男子儒雅有度,就是神色中盡是擔憂。他看了看夏蕭背后,沒有察覺到他想見到的人,因此問:
“汪婭萍呢”
“死了。”
夏蕭說得輕描淡寫,可越是如此,男子心里越驚。他是云國小家族之一的簡家神使簡秋,夏蕭剛去云國時,對其還算客氣,所以夏蕭當前沒有動手,只是看著他半天沒緩過來,所以舔了舔唇,邪魅笑道:
“我以魔道之力將她的生靈吞了,真是頓難尋的美味。”
“我們的關系本不用怎么僵硬,可你將她殺了,就是真正與云國為敵。”
“從你們對阿燭動歪心思起,我們就是敵人。”
簡秋欲言又止,可此時立場堅定,代表著云國而非簡家,所以再驚愕慌張也給自己壯膽,發聲道:
“那件事是我云國不對,可你大鬧汪家,殺了不少人,也算瀉了火。這次雖說我們將你抓回也動了邪念,可你將汪婭萍擄走,已成功報復,再將其殺了,不是再立仇恨”
“以前我不爭辯,但今日只有你一人,我便說說。首先,當初我大鬧汪家是因為你們錯在先,而且我雖入魔道,可那場戰斗中,我并沒有針對任何一位百姓,他們的死,都是我們一同戰斗造成的,為何將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頭上我又沒有吸收他們的生靈之氣。還有,我吸收汪婭萍的生靈之氣是因為她在那道印記下奄奄一息,我不吸收也是浪費。”
“你的意思是說,她是被印記害死的”
“你覺得每日遭受折磨能活多久先前的傷痛比之前劇烈,她身上的傷勢一直沒有完全痊愈,就此循環,每日加重。與其平平淡淡的死去,不如做出些貢獻,比如說……給我增長些實力。”
簡秋沉默,大長老這段時間暴怒無常,可汪婭萍既是這般死法,令其難以接受。在夏蕭覺得簡秋好騙時,他沉默許久,開口即是責怪。
“說白了,還是你魔性難改!只要你留她一命,就算威脅,也能令云國不再糾纏與你,可你將其殺死,便是真正的你死我活。還有你之前的狡辯,都是謬論,說得好像你什么錯都沒有。”
“我有何錯你云國損失這么多人,只因你們貪婪。你們想走捷徑,便想從阿燭和我身上下手,結果沒有成功,便開始說些這樣的話。如果當初阿燭被你們害死,我找誰伸冤你們癡迷于造神,實際連人都做不好!”
夏蕭動怒,禍斗當即從火行空間沖出,渾身冒著熱氣和火焰,融化大雪時,滾燙的爪子將簡秋手臂刺穿,并將其撲倒。他的實力換算過來只是生果,在喘著腥臭氣息的禍斗面前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修長的身形像根甘蔗般脆弱。可夏蕭并未將其殺了解恨,他現在已足夠爽快,所以令禍斗回到身邊,道:
“我今日不殺你,你回去告訴汪石杏,他當初就該在師父面前殺了我,現在我無拘無束,你們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一對我就殺一雙,直將你云國修行者殺盡,看你們還如何飄在天上!”
“執迷不悟,你真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簡秋捂著手臂站起,可身前十數米外的夏蕭只是聳了聳肩。這等散漫的態度令簡秋見著惱火,冒著生命危險將夏蕭的罪名一一喝出:
“你從一開始闖入云國,就是最大的錯誤!云國是個封閉的國家,向來對外界只是適當的了解,從不干涉,從不伸手其中。興許對你而言,我們迂腐無趣,但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完全沒必要將你的思想強加在我們身上。我們是大荒至今最古老的國家,我們存在的時間最久且沒間斷歷史,可你所認知的國度,只是統治者為達目的而創建的機構,隨時會改朝換代。”
“有道理。”
夏蕭思考過后才說出這句話,而后沒有辯解,只是表述出自己的看法。途中,那對眼睛滿是睿智和理性。
“你說得沒錯,是我打破了云國的寧靜,我也不該闖入云國。但有時,并非我能左右身邊人的命運,因為我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控不住。我決定不了自己何時生,也難以確定自己何時死。”
“去往何處,去做什么,向來都是他人安排。我所認為的自主決定,興許只是自作聰明,也只是在給出的軌道上前進。去云國乃我所想,但我的實力何以將結界撕破我背后的家伙,才是那個干涉一切的存在。而我只是他的木偶,他將線絞成一團,我在用力將其扯斷,僅此而已。”
簡秋緊鎖著眉,看雪中夏蕭,沒有見到他身后背影,倒有無盡滄桑。他難以想象這家伙經歷了什么,此時又在做什么。可就像他所說,他現在所做一切都不是所想,而是為了掙脫那些線。那些線的另一頭,是傳聞中的人皇嗎
簡秋曾從夏蕭嘴里聽說過人皇很多次,他去云國也是為了確定人皇的下落。但她就算在月亮上又能怎樣簡秋難以理解很多事,只是聽夏蕭說:
“麻煩幫我帶句話,如果汪金龍想殺我就趕緊來,否則過段時間等我的實力比他強,他就沒機會了。”
夏蕭說罷,朝簡秋走來,一人一狗威懾力十足。后者瞳孔凝縮,有些畏懼,心跳極快不說,還冷汗直流。可夏蕭只是和他擦肩而過,對前者來說無比簡單的動作,卻令簡秋覺得世界一剎黑白,生死只在對方一念。
所幸還好,他沒有受到沖擊。說也丟人,他堂堂一個神使,在夏蕭面前宛如一只烏龜,恨不得把頭伸到肚子里去。等其回頭,夏蕭已消失在白茫茫的雪景中。他像身經萬般磨難,一切看淡,簡秋猜不透也看不穿,更不知他去往何處。
這樣的夏蕭,顯然是簡秋之前沒見過的樣。沒了阿燭在身邊,他收起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溫柔,積極向上等陽光品質也一點不留,只剩無盡的暴戾和冷酷,一言不合就要以命相搏。
簡秋立在原地,止住血后沒有立即回云國,也無心繼續欣賞這等云國沒有的雪景,他朝雪山而去,之前印記的波動就從那里傳來。他想再去看看,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也好有個交代,畢竟根對云國的影響極大,必須將其弄清楚。
站在雪龍道口,遍地的雪山似雨后春筍,那等蒼茫及遼闊,令簡秋不禁發起呆,不知該如何下手。
這茫茫雪山,該如何尋找汪婭萍后者也真是,那么強的實力,真的無法擺脫夏蕭他不信,但夏蕭確實是個神秘的家伙,從他三進云國又逃脫,便可看出他的本事,這可不是幸運一詞可盲目囊括的。
不過簡秋依舊無法理解,大長老那么強大的存在,將夏蕭捏在手中,他卻將其手指掰開逃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難解之余,簡秋于原地注視許久,望著漫天強盛的風雪,不禁沒了主意。
在云國,很多修行者皆可飛行,因為所處位置極高,受到外界的影響很小。可此處光是自然的風雪就令其無法升空,可想他的無助。
“你在印記發出波動之處”
腦中響起大長老的聲音,簡秋當即恭敬回答道:
“正是。”
“可曾發現汪婭萍”
“這里群山遍布,地勢險峻,風雪始終肆虐,我找不到她。”
“她的印記受損,微弱的聯系已斷。”
大長老的語氣焦急而氣憤,可這么說是為了讓簡秋繼續尋找,管他什么地勢,都得將其找到。但簡秋的回答令其焦灼,又是悔恨又是難以置信,可更多的,還是一股難熄的怒火。
“我剛才遇到夏蕭了,他說汪婭萍經受不住印記痛楚,傷勢越來越重。奄奄一息時,他用魔氣將她的生靈之氣……吞噬了。”
“夏蕭在何處”
“我追不上他。”
簡秋說罷,腦中大長老的聲音當即斷絕。簡秋雖說很少見他,可能想象出那位老者從某處追星趕月般前來的匆忙樣。可等他來,夏蕭早就沒影了,他那么狡猾,怎么可能不跑興許,這就是他們和夏蕭的差距。
準備離去時,簡秋又回頭望了眼重重雪山。云國之根,既這般慘死,他怎么也有些不敢相信。可一道鷹唳從極遠處的地方傳來,送走了他,也成功喚醒汪婭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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