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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周旗總,在下是主動投的邊軍,為了能成為邊軍一員,早在去年就在冀北置辦了一套房屋定居,這才被招到了新兵大營之中!”
“回稟周旗總,淄羅鎮(zhèn)太守王闐與我辛家是遠房親戚,在下自然也屬于冀州人士,加入邊軍效力并不算違規(guī)!”
二人這話傳入宿舍眾人耳畔,頓覺萬分怪異,感情這倆讀書人都在鉆征兵文書上的漏洞,真是太狡猾了……
而扈清則是心中一陣訝異,這種事自己唯恐避之不及,這兩人居然是想著法子要加入邊軍?這邊軍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他們肯放下圣賢書,棄筆從戎呢?
其實以扈清那種書呆子的見識哪里能懂諸葛稚和辛棄玄二人心中的抱負,謀士葉胤、政才秦墨、醫(yī)師葉斌、策士許文靜等軍中文士的大名早就在他們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那種談笑間定略富國強民,決勝千里的風(fēng)采一直都是他們心所向往的。
誰言書生一無是處,看看軍督府中那些文人在軍中一展所長驅(qū)逐胡奴,收復(fù)國土,是何其的波瀾壯闊,自己又怎能只顧死讀書而裹足不前呢?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將生平所學(xué)運用到實踐之中,這才是他們放棄優(yōu)越生活投身軍營的目的,又豈是扈清一介只想攀附權(quán)勢不勞而獲的酸儒能理解的!
“你們倒也是精的很,以后這文書缺陷就要補上了,行,既然來了,就在軍中好好操練,三個月后表現(xiàn)突出我就介紹你去正兵營,一旦立下戰(zhàn)功得到軍督大人青睞,那就飛黃騰達,貴不可言吶,努力吧……”
周伯熊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表示鼓勵,隨后經(jīng)過郝逸身邊,嚇的郝逸是捂著下體瑟瑟抖,感覺自己這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
不過,周伯熊看都沒看郝逸一眼,徑直從他面前經(jīng)過,來到荀慈和丁念身邊,見他倆一直憋著笑意,頓時冷哼一聲問道:“怎么,我周伯熊臉上有花,很好笑么?”
丁念立馬說道:“不是,回稟周旗總,我們只是想到能加入邊軍,很興奮,所以,想笑,又不敢笑……”
周伯熊聞言,那本就看不清睜閉的雙眼變得更急模糊不清了:“興奮?呵呵,說實話半年前我從遠州總督府被調(diào)來冀州軍督府的時候也很興奮,不過很快就有一段不愉快的日子讓我興奮不起來,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熬了過來,待會兒我希望你們能一直保持現(xiàn)在這個興奮的樣子……”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后,周伯熊扭著虎軀從他們面前晃過,來到了林昭和夏茂面前。
“你的手在抖什么?從剛進來開始我就看你一直在抖個不停,是不是有什么?”周伯熊見夏茂的左手一直不停抖動,便咧著嘴問道。
“回旗總的話,我沒病,只是有些緊張而已……”夏茂當(dāng)然不敢說這是被辛棄玄打的,而且說出來也很沒面子,這才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是這樣么?”周伯熊聞言,沒有跟他廢話,而是望向林昭詢問道。
林昭能準(zhǔn)確的感受到周伯熊那細線的眼神里射出的一股寒芒,不由喉結(jié)上下滾動,心中迅掙扎一番后說道:“也許,是這樣的……”
“原來他緊張不緊張你都知道啊,真是他媽跟玄術(shù)一樣,居然當(dāng)著上官的面撒謊,是不是打算不給我周伯熊的面子?”周伯熊玩味的對林昭說道。
“回旗總的話……”辛棄玄見林昭和夏茂被刁難,只得出聲說道:“夏兄弟的手,是,是我打的,我出手太重才會這樣,我認錯……”
“呦呵……”周伯熊聞言頓時來了興致,回頭看著辛棄玄說道:“能耐啊,馬督軍剛和你們說了軍紀(jì)你們就犯上了,不錯不錯,這可不行,私下斗毆嚴重違反軍紀(jì),待會兒再和你們算賬……”
話畢,周伯熊又向宿舍其他人走去,然后在白麒面前停了下來,注視了他一陣問道:“名號?”
白麒忙道:“回旗總的話,在下……”
周伯熊厲聲打斷他:“軍中遇到上官一律自稱屬下,重來!”
白麒改口說道:“回旗總的話,屬下姓白名麒……”
周伯熊再次打斷他:“簡單些,直接報名諱!重來”
“屬下白麒!”
“對上官的稱呼呢?重來!”
“回旗總的話,屬下白麒……”
“回什么話?改口回稟!重來!”
“回稟周旗總,屬下白麒!”
“哪里人!”
“冀州鞍城!”
“多大了!”
“十六!”
周伯熊這才點了點頭:“很好,腦子還算靈活,后面沒有多余的廢話,就跟我軍中列陣作戰(zhàn)一樣,沒有什么花巧可言,最為簡單直接,但卻是最枯燥難練的,你可不要令我失望……”
說完后,周伯熊繼向其他人走去,在路過扈清身邊時,忽然倒退幾步望著他說道:“你,我好像哪里見過,哦對了,就是那個在新城縣對我軍中一名剛及笄芳華的少女當(dāng)街吟詩求愛差點被當(dāng)瘋子抓走的那個扈,扈清?對,扈清,哈哈哈,沒想到你也來從軍啦……”
周伯熊此話一出,整個宿舍除了另外三個同城知情的男子外,其余各人都是目露驚訝之色看著扈清,暗道堂堂讀書之人怎么會做出這種齷齪的事來,簡直就是丟盡學(xué)子的臉面。
扈清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感受著四周各人望向自己那異樣的眼光,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鉆起來,當(dāng)時也是精蟲上腦被甄洛清新脫俗的美貌吸引,否則他不會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來……
見扈清難堪至極,周伯熊這才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敢與無視他人的目光,大膽表白,倒也不算什么丟人的事,不過,既然加入了邊軍,你那份花花腸子就得給我老實收起來,明白么?”
“是,在下謹遵旗總教誨……”扈清忙對周伯熊拱手作揖。
周伯熊聞言,臉立馬一橫:“嗯?剛才本旗總和白麒說的話你都沒聽到么?是不是聾了,要我再重復(fù)一遍?”
扈清連忙改口說道:“不……屬下謹遵周旗總教誨……”
“哼……”
周伯熊瞪了一眼,雖然他眼睛到底是睜是閉無法判斷,但扈清還是感受到了這位旗總此時的怒意。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本旗總有幸成為這朔郊大營成立以來第一任總教官,那么這火不燒一下我周伯熊的臉面就沒處擱了,你們這四院的教官已經(jīng)在院門外等候,現(xiàn)在離午飯還有些時間,你們也不能浪費光陰,所以,立刻,迅,馬上出去報道前往北面校場集合,正式開始接受操練,出!”
話畢周伯熊掏出一枚銅哨猛地一吹,宿舍內(nèi)眾人立馬開始向門外跑動起來……
郝逸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也趕緊來到自己的衣柜門前,剛準(zhǔn)備要打開柜門穿衣服,忽然柜門就被周伯熊的一只大手狠狠按住了。
“周旗總,你……”郝逸嚇了一個哆嗦,連忙捂著自己下體緊張的望著他。
周伯熊說道:“本旗總說的話是不是不好使?我讓你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前往北面校場集合,你是聾了還是打算不給我這面子?”
“不是,周旗總……”郝逸急道,“我只是穿件衣服,我的軍服弄臟了,剛洗好還沒干……”
周伯熊聞言橫臉一抖:“你能在整個宿舍之內(nèi)驕傲自豪的光著腚子給人看都無所謂,說明你對自己的身子是無比自信,既然如此,你就該在太陽下大膽的露出來,順便吹吹風(fēng)感受下,看能否感悟到人生的真諦,軍服兩套你都能全搞臟,也充分說明你不在乎自己的軍容,就這樣出去吧,三息時間,還讓我看到你待在宿舍營房之內(nèi),我保證讓你接下來一個月天天光著屁股繞校場跑圈,快滾!”
隨著周伯熊一聲暴喝,郝逸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沖出宿舍營房,緊跟著眾人跑出了院門之外,他可真算是倒了血霉,本以為今天沒有操練軍務(wù),這才光著身子板躺在床上休息,不想遇到這檔子事,估計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被人成為茶余飯后的笑柄了……
“哎,雖然這次沒能上陣殺敵,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
望著四院六十人齊齊跑出院門的身影,周伯熊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知道陳指揮使大人出征塞外的事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那些出征的將士回來估計又是各個都富的流油了吧,真他娘羨慕啊……”
……
“咯噠噠……”
“嗚~~”
“咚咚咚~”
四月三十,玉陽關(guān),遠東抵御塞外胡奴門戶,但聞一陣鐵蹄轟鳴,守關(guān)的將士在高聳的城樓之上向下定睛望了一眼,隨后吹響了腰間的號角,緊跟著一陣戰(zhàn)鼓擂動,巨大的關(guān)門被“吱呀呀”的打開了……
“吁~~”
關(guān)門乍開,一陣劇烈的馬鳴嘶嘯傳入守關(guān)將士的耳畔,但見一片白袍鐵甲的重騎兵肅然而立,緩緩進入關(guān)口,周圍守軍都對他們抱以崇高的敬意,因為他們就是整個邊軍之中最為精銳的騎兵部隊,慶字營!還有個稱謂,白袍死神!
“回稟陳指揮使,冀北七千慶字營將士全數(shù)抵達關(guān)內(nèi),隨時等候差遣,冀南五千輕騎尚需三日才能抵達……”
城樓之上,一名傳令官恭敬的站在一位身披雪色戰(zhàn)袍,內(nèi)穿銀色精鐵胸甲,正舉著窺鏡望著茫茫塞外的年輕將領(lǐng)身邊,他,便是坐鎮(zhèn)冀北副總指揮使,暫代邊軍最高指揮的師旗使,陳慶!
“很好,吩咐下去,歇息數(shù)日,等各營出征將士盡數(shù)到齊,便出關(guān)掃平整個東部草原,以實現(xiàn)軍督大人的夢想,將塞外變?yōu)槲抑性瓋号簿訕窐I(yè)的王土!”
陳慶放下手中窺鏡,目光變得異常的犀利,短短幾年時間,陳慶從一介雷霆軍附屬營的長槍手跟隨劉策一路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可謂是經(jīng)歷了血與火的考驗,終于成為一名懂得分析布局的優(yōu)秀主帥,得到整個邊軍的肯定。
只要由陳慶在,劉策可以安心的入關(guān)剿匪,因為他知道,陳慶從一開始對自己的忠誠就絕對是毋庸置疑的,由他代替自己處理塞外殘局,劉策很是放心……
等傳令官下去后,陳慶望著低下一片素白如雪的景象,暗道句:“哎,可惜了徐遼的騎射營,若有他們在這里,或許這次出塞與呼蘭人最后的決戰(zhàn)會輕松許多吧,
不知他們進軍驪國已經(jīng)到何種地步了?不過,沒有他們我相信也一定可以直搗王庭,把呼蘭人連根拔起,一舉定鼎東部草原……”
想到這里,陳慶一拳砸在土水泥砌成的垛墻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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