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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本相繞開石城進入西域？莫非這隴右道不在西域境內(nèi)么？巴贊，以后說話請想清楚再說，不然只會彰顯你愚蠢的像頭豬！”
修磨指甲的論傾凌沒有給提出建議的巴贊留任何情面，當(dāng)著帳內(nèi)眾將對他是一頓冷嘲熱諷。
巴贊根本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不住說道：“宰相大人所言甚是，是我沒有思慮清楚……”
論傾凌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后，收起磨指甲的刀具，對眾人說道：“石堡我勢在必得，既然蒙洛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把隴右道交給我們勃紇人來打理，那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該有我們負責(zé)到底。”
眾人總算明白論傾凌的意思了，是打算在此與石堡上的漢軍周旋到底？
“但是，宗主國交代的任務(wù)該怎么辦？”一名異族將領(lǐng)不安的問道。
論傾凌淡淡地回道：“宗主國的任務(wù)？隴右已是西域境內(nèi)，且石堡內(nèi)的確又是漢軍駐守，那么在此鏖戰(zhàn)已經(jīng)履行了承諾，出兵協(xié)助白羊王對付漢軍，不是已經(jīng)在按照約定這么做了么。”
眾人一時間無語，論傾凌這番話等于是放棄繼續(xù)深入西域，只想把隴右道掌控手中。
但仔細想想?yún)s也有道理，隴右的確已是西域境內(nèi)，況且石堡又有漢軍蹤影，自己也開始與他交戰(zhàn)，也算是履行了身為附屬番邦的約定。
“但是，蒙洛使者那邊該如何交代？”副將宗贊問道。
論傾凌想了想，啞然一笑：“也是，那就有請宗主國使者來此，本相親自跟他解釋一下，也好消除兩國之間的誤會……”
不多時，蒙洛使臣罵罵咧咧的進入帳內(nèi)，一見到論傾凌，立馬大聲質(zhì)問道：“宰相大人，你們到底在干什么？為了一座小小的石堡居然延誤馳援西域的行程，就不怕白羊王怪罪么？”
論傾凌起身來到使者身邊，笑著說道：“貴使息怒，本相也不是沒辦法么？漢軍忽然出現(xiàn)在石堡就得小心行事才行，何況隴右道還有多少漢軍人馬我們也不得而知，姑且先等查探清楚再走也不遲，還望貴使體諒……”
“本使能體諒，白羊王肯體諒么？”蒙洛使者冷哼著說道，“我看宰相大人是不想再遵守宗主國的約定，反正耽誤了西域大事，你自己去跟白羊王交代吧！”
說完，蒙洛使者大步向帳外走去，論傾凌見此，上前一步攔下他道：“貴使，您當(dāng)真不愿意將此地情形回稟白羊王，好讓他清楚我們勃紇人現(xiàn)在的處境？”
蒙洛使者揚起頭說道：“我說了，你還是自己去找白羊王解釋吧！”
話畢，蒙洛使者再次向帳外走去。
就在這時，論傾凌忽然抽出腰間匕首，對準蒙洛使者后背，狠狠刺入……
“你……”
蒙洛使者怎么也沒想到論傾凌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殺自己。
卻見論傾凌面無表情，一刀一刀捅入蒙洛使者軀體，直到蒙洛人渾身鮮血淋漓，倒在地上瞪大雙眼不再呼吸才罷手。
做完這一切，論傾凌卻一臉無所謂的擦擦手中的匕首，看到周圍目瞪口呆的屬將，不由冷哼道：“蒙洛使者與我交涉中，忽然遇到漢軍刺客偷營，蒙洛使者為兩國情誼，不惜擋在本相身前，
卻被刺客給害死，本相發(fā)誓，一定要替宗主國，替白羊王向漢軍討回這筆血債！”
論傾凌說的是輕描淡寫，周圍將領(lǐng)聽的是膽戰(zhàn)心驚，在對上論傾凌那凌厲的眼神時，也只能點頭稱是。
“對對對，蒙洛使者遇到漢軍偷營不幸身亡，我等感到萬分悲痛……”
周邊勃紇將領(lǐng)紛紛附和論傾凌的話，面對這么一位權(quán)勢滔天，手段很辣的主兒，誰都不敢說個不字，只能盡力討好他，以免到時怎么死都不知道。
論傾凌擦干匕首上的血跡，收回鞘中說道：“且將蒙洛使者好生安葬，還有另外幾名陪同，就一起陪伴他吧，也好地下不寂寞……”
論傾凌輕描淡寫就決定了整個蒙洛使者團隊的性命，這等手段和魄力即便整個象熊帝國境內(nèi)，怕也找不出第二個。
等處理完蒙洛人尸體后，論傾凌回到主案上，厲聲說道：“石堡，本相勢在必得，想要讓我們勃紇人走出高原，就必須得到西域，
得到西域前提，必須要控制隴右，我不管石堡如何難打，總之一定要給我打下來，我論傾凌在這里給你們承諾，
只要取下隴右，以后諸位，包括你們的家奴，都能過上舒適的生活，再也不必忍受寒冷的煎熬！
現(xiàn)在，我要你們起勢，必須永遠效忠贊普，聽候本相之令！”
說完，論傾凌取過一支狼牙箭，將右手手掌死死貼住箭鏃，順勢一劃，殷紅得學(xué)業(yè)登時如雨點般落了下來。
“愿誓死追隨宰相大人！”
帳內(nèi)其余將領(lǐng)也用利箭劃開自己手掌大聲起誓，生怕晚了被論傾凌給懷疑。
之后，論傾凌簡單包扎了下傷口，滿意的說道：“好，就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與石堡之間的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先安頓軍心好生歇息，等明日四更，立馬對石堡發(fā)起猛攻！”
……
夜幕降臨，孤零零的石堡外橫七豎八躺滿了勃紇人的尸體，而此時的石堡城墻，忽然落下兩條粗繩，兩名漢軍士兵利索的攀下近兩丈高的城墻，借著城頭幽暗的火把照耀，開始在尸體堆里摸索起來。
“這里……”
一名年長的漢軍士兵一腳踹開腳前的尸體，將一面插有四支弩箭的盾牌撿起，然后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在箭鏃釘入的縫隙間奮力的鑿開一個缺口，將一支支弩箭盡數(shù)拔了出來。
好在如今是剛開春季節(jié)，加之又靠近高原地帶，尸體的血腥味雖然濃重，但也是在可承受的范圍。
兩名士兵很快就在石堡下找到了幾百支遺落的弩箭，當(dāng)然洞入尸體的弩箭沒有去取，畢竟都卡在骨骼中，外加甲胄包裹，收集起來十分不易。
“你說，咱這回要能活著回去，是不是……嘿……是不是該升個兩級，混個什長當(dāng)當(dāng)？”
另一名年齡稍小些的漢軍士兵在與同伴聊天功夫，用力從一口勃紇人特有的頭盔上抽出一支弩箭。
那年長的漢軍士兵，撿起兩支弩箭，確定還能用后，對那說話的士兵回道：“升不升遷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我們能分多少錢，早就聽說漢軍待遇天下僅有，打一場仗就能讓一個叫花子腰纏萬貫，
我就琢磨著回去后，換了軍功，等放假回家，給我娘先把這眼睛治好了，她這眼睛老花，一到下雨天就犯痛，多余的錢再去租幾畝地，買上一頭牛，順道把房子翻修一下，
對了，你呢，拿了錢想干什么？看你老大不小的，今年也有十八了吧，是不是尋思著娶個媳婦兒？對了咱村里頭有幾個姑娘不錯，
心靈手巧，老實聽話，晚上暖被窩，白天持家養(yǎng)孩子，要不到時你跟我一起回村里，我給你介紹介紹？保管你滿意……”
那年輕漢軍士兵聞言，將滿滿一捆收集的弩箭放到石堡上放下的吊籃里，然后拉拉繩子，示意可以起拉。
等目睹那裝滿弩箭的吊籃緩緩升起后，才抹了把汗說道：“娶妻這種事兒以后有的是機會，我現(xiàn)在就想能升個什長甲長當(dāng)當(dāng)，將來有機會好去長安當(dāng)差，
早聽說長安現(xiàn)在比以前更加繁華，我這輩子要不去一次才是真的后悔，再說長安的女人才叫水靈……”
年長的漢軍士兵搖頭說道：“城里的姑娘漂亮是漂亮，可也不見得比村里頭的好，早聽說他們嬌慣的很，你養(yǎng)的起么……”
“現(xiàn)在說這些屁用沒有，還是等打完仗回去再說吧，再說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誰能說我戚紋一輩子就娶不上大城的姑娘，
對了老張，你說像監(jiān)軍這么大的官，居然會跟我們一起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涉險御敵？我活了十八年還是頭一回見到京城的官兒有這么大能耐和膽識的，
看這監(jiān)軍大人也就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可白天你看到?jīng)]有，他盯著滿地尸體竟是連眼皮都沒眨過一下，我都差點要吐了……”年輕的士兵奇道。
老張對戚紋說道：“這位許監(jiān)軍我好像聽段帥他們幾個閑聊時說起過，那可是一個狠人，當(dāng)初就是他為陛下出謀劃策壯大實力，
要不是許監(jiān)軍，指不定陛下現(xiàn)在能不能入主中原稱帝，還有，你可千萬別小瞧許監(jiān)軍，這位書生手上可是沾有幾百萬人的鮮血，比誰都狠……”
“乖乖，幾百萬人？比我積蓄的銅錢還多啊，怪不得今日他臨陣指揮調(diào)度有方，感情是這么個猛人啊……”
戚紋驚訝的看著老張。
老張笑了笑，隨即沖城頭上大喊：“狗眼林，你他娘的把眼睛瞪大些，別讓胡人趁機摸過來，把咱倆交代在這兒啊！”
很快石堡上有了回復(fù)：“去你媽的！老子這雙眼睛什么時候出過錯，你鬼哭狼嚎個什么？叫這么大聲不怕把胡人引來？信不信給你兩梭子滾閻王那找媳婦兒去，
快點收拾弩箭，收拾完趕緊回來，牛肉瓷罐已經(jīng)打開了，晚了你就嘴角抹點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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