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鎮(zhèn)北候府。
白禮已經(jīng)是鎮(zhèn)北侯那里返回,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而同樣隨他回來的,還有一副字。
一副由鎮(zhèn)北侯親自所寫,出自周易·系辭下的字。
雖然只有短短十九個,但卻讓人深醒。
最起碼對現(xiàn)在的白禮而言,是這樣的。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
白禮將字在桌面上攤開,不自覺的念了一遍。就這么沉默了片刻,終于輕笑了笑,繼而對著一旁的白四吩咐道:“……有心了,明天找人裱起,就掛在我的書房!
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鎮(zhèn)北侯在書房之中,已經(jīng)都一一告知了。
包括白禮最想知道的,自己的失誤之處究竟在那里,以及鎮(zhèn)北侯府因為出手救援陸九重,所遭受的損失如何。
其中失誤之處就不用多說了。
西涼武威之戰(zhàn),白禮讓人出手算計羽林、鷹揚、左威衛(wèi)大軍,希望能夠借此盡可能的抹殺朝廷一方的有生力量。
結(jié)果計劃是很成功,在細節(jié)之中,卻也暴露出了有釘子釘在朝廷的心臟。
而后朝廷方面,派和朝廷重臣牽連最少的百騎,以及絕不可能背叛大周的宗正府連手追查。以重大情報為餌,來釣這條隱藏在水面下的大魚。
陸九重和白禮這邊一時不查,咬了餌。
雖讓并州前線,取得了不小的戰(zhàn)果,但卻將陸九重給暴露了出來。
沒辦法,誰讓這情報根本就不像是天子所透露的那樣。實際上,除了前線的合騎候之外,整個京城里的知道此事的只有四人。
天子、趙雍、鄒平,以及被下餌的人。
現(xiàn)情報出了狀況,不找咬餌的人,那還能找其他人嗎
而鎮(zhèn)北候府因此而遭受的損失,也確實沒有出乎白禮的預料。
很重!
傷筋動骨的那種!
也難怪,畢竟那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
而且最關鍵的是,京城因白禮之故,已經(jīng)出過了好幾次亂子。以至于京中的各大衙門都對相關的事宜的處理方式,有了階段性的進步。
因此,雖鎮(zhèn)北候在這上面也沒有說的太細,但白禮也是手握一方勢力的主。怎么可能會不清楚,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之中里,包含的血淋林的數(shù)字,其所代表的含義!
白禮也是鎮(zhèn)北候府的人,而這些人的死說到底,也是因為他的失誤所致的。
所以……這些人每一個都不會白死,血債是要由鮮血來償還的!
不過話說回來,為了教育他,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這位父候也真舍得下本。
要知道,以鎮(zhèn)北候手中所掌握的一切,他其實是完全可以種更溫和的方式結(jié)束這一切。
說得再白一點,就是根本沒有必要死這么多人,鬧這么大。
打個比方來說,鎮(zhèn)北候完全可以更早的將武威城之事,告知白禮,那么結(jié)果自然會大不相同。
然鎮(zhèn)北候偏偏就選擇坐視這一切的發(fā)生,直到事情崩壞到了最壞的地步,才出手收拾殘局。
對此,白四肯定是不知道白禮此時心中所想,以及這其中的具體。聞白禮所言,便連忙上前一步將鎮(zhèn)北候所書的字卷了起來。應了一聲之后,便準備安排人裱起來。
“對了,”眼見白四這邊準備離去,白禮突然叫住了他,繼而道:“查一下我們手底下近日有沒有去京城附近的商隊,有的話安排一下,到時候,我們隨他一同進京去!
“……是。”
目送白四就這么離去,白禮沉默了片刻之后,便也準備安歇。然這一樁樁一件件堆積在他的心里,實在是難以入眠。
為此,白禮干脆直接坐起身來,凝息靜氣,盤膝而坐,運轉(zhuǎn)周天。
白禮這邊,難以入眠。鎮(zhèn)北候這里,又何嘗不是無絲毫睡意。
京城,本就是龍?zhí)痘⒀ㄖ亍?br />
更別說鎮(zhèn)北候府方面現(xiàn)以舉旗,白家上下,都成為了朝廷預除之后快之人。
現(xiàn)在進京,位于羊入虎口。
然白禮打定主意想要做的事,鎮(zhèn)北候想要阻止,顯然不是那么容易。
畢竟腿長在白禮身上,而且最關鍵的是,白禮自身的實力還相當不弱。想要拴得住,也得有相應的鏈子才行。
這一點從龍城那次,就已經(jīng)得到了有效的印證。白禮真想走,鎮(zhèn)北侯這邊怎么看著也沒用。
因而鎮(zhèn)北侯還能怎么辦
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一聲,龍城之中,異族國都,我兒都能來去自如。想來京城之中,也應當沒什么問題。
同時讓京城之中的人注意一下,多幫襯一下白禮。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禮倒是比鎮(zhèn)北侯想象中的還要平靜。
早些依照鎮(zhèn)北侯所想,白禮在了解到了一切之后,很可能會對他出言質(zhì)問。
質(zhì)問其為什么不早說,這樣的話,陸九重也許就不會暴露,也就沒有這之后的一連串事。
然白禮卻壓根沒提這茬,應了聲知道了,便將此事翻篇了過去。
就好像沒有看透鎮(zhèn)北候在其中的把戲一樣。
“看來我的這個兒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能沉得住氣,”月下,鎮(zhèn)北候目露精光淡淡道:“沉得住氣好啊,很多時候,沉得住氣,耐得了寂寞,才能笑到最后,也才能笑得最好……”
月落日升,轉(zhuǎn)眼間便已然到了第二天。
經(jīng)白四這邊連夜安排人查詢,終查到,白二手下,恰好就有一支商隊將在五天之后過漁陽下江南,其中途經(jīng)京師。
“五天嗎太久了,”白禮皺眉道:“在加上跟隨商隊同路的時間,加起來此去京城至少需要近一個月。這樣吧,去查查,有沒有白二手下的商隊,有沒有十天之內(nèi)途經(jīng)甚至直接進京的。到時候我們可以辛苦一下,與他們在入京前匯合,讓他們帶我們進京。”
尋常商隊趕路的話,自漁陽到京城,怎么也要兩個月有余。就是晝夜兼程,不在他處停留,也需近一月左右。
而一個月的時間,就像是白禮所說的一樣,太久了。
不管是對白禮,還是對陸九重來說。
因而白禮干脆選擇換一個思路,自己這邊帶著人快馬加鞭,輕車簡從趕到三輔之地附近,而后在那里,和商隊匯合。
借用商隊隱藏自己的所在,借用他們的路引,應對京中可能有的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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