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著余連也擺開了劍勢準備沖鋒,心緒激蕩,血脈賁張,覺得滿腔熱血都在燃燒。
“這位月球人……余連準尉,應(yīng)該是不想要我們?nèi)魏我蝗送魉烙陟`能者的臨死反擊吧。雖然年紀還小長得也很小白臉,但卻真的是個有擔當?shù)哪凶訚h啊!”帕金中尉感動異常。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講究不少呢!行吧,那我就陪你再胡來一次!”亞修·斯特因略有些驚訝地看了余連一眼,好感度總算是上漲了那么一點點。
這個沙民,是條漢子……確實配得上一個榮譽的死法!他們看著卡茲,如此地想。
英雄的終結(jié)不能太平淡,不能太凄涼,更不能太現(xiàn)實,需要符合大眾的預(yù)期。那么,有什么比一場震古爍今的生死決斗更有傳奇性和戲劇性,更能點燃大眾的情感共鳴呢?
另外,這場生死決斗的雙方,一定要是在大眾視野的同框畫面中。這樣才會有一點正邪之戰(zhàn),光暗對決,黑白分明,宿命搏斗的味道。
所以說,我們才應(yīng)該明了:為什么決定全銀河命運的戰(zhàn)斗往往是一大家子的日光燈倫理。粸槭裁词窒掠谐墤(zhàn)艦有生物兵器有附庸國家,能用手指頭搓死一半生命的宇宙黑(喵)道霸主總喜歡提著兩把片刀和人對砍了。
就讓大家在利刃的縫隙中尋覓勇氣和榮譽的贊歌,在生命和死亡的界限上感悟靈魂和意志的真諦,這方才可以鑄就英雄主義的本真!如夢亦如幻的慘淡人生,也必須通過近距離直面淋漓的鮮血,直面對手的眼神,直面他在你的手中逝去,方才能真正擁有實質(zhì)啊!
可是,余連真的很想要表示,自己活了三輩子都不懂什么叫勇氣和榮譽的贊歌。
戰(zhàn)斗的真諦難道不是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再最大限度地消滅敵人嗎?若只是想要消滅敵人,需要追求的難道不是炸逼,更大的炸逼,和更多更大的炸逼,以及更大更多更準確的炸逼嗎?
他之所以要和對方來上一場劍斗,真的不是什么戰(zhàn)士的榮譽和英雄的頌歌啥的,而是為了讓本人磨磨劍的!
你們不知道,像這樣一個已經(jīng)身負重傷體力消耗過度的,但同時又是守遠強于攻的“重步兵”肉盾該有多稀有嗎?我方才對(ou)決(da)大長老赫森的時候,把后世掌握的技能都復(fù)習(xí)了一遍。哪怕只是擺花架子,也可以看做是對高端靈能技巧的預(yù)習(xí)嘛。
拿游戲的話來說,都是赤果果的經(jīng)驗值啊!
拜剛才那一戰(zhàn)所賜,總覺得意識海內(nèi)的星盤愈加明亮了。∵@時候再刷上一道卡茲汗,搞不好就能直接突破二環(huán)了。
更重要的是,卡茲汗應(yīng)該是一直帶著那東西的……這好像是他們的傳家寶。
只有自己親手近距離干掉對方,才能根據(jù)《覺醒者守望公約》,合理合法地摸尸體,把那東西拿到手。當然,可能會被亞修發(fā)現(xiàn),但那又如何?自己原本就是打定主意和這家伙合作了的。
最后的最后,大概還是有那么一丟丟的愿景,余連還是希望能讓卡茲汗,這個注定成不了英雄的男子漢,已他期待的方式謝幕的。
一箭三雕,為什么不做呢?
至于打輸?余連表示自己也不是謙虛,但我真的就沒考慮過這種可能。
當然了,也有人因此表達了不同的意見。譬如說伊娜的聲音,這時候就在余連的耳麥中響起:“長官,我覺得,您……嗯,辛苦太久了,應(yīng)該休息一下。”
余連敢發(fā)誓,要不是自己大小還是人家的直屬上司,這姑娘一定說的是“我覺得您腦袋被驢踢了”之類的話。
腦袋被踢了就被踢了吧。男人為了刷經(jīng)驗,為了摸尸體,還是偶爾需要任性一下的。
“亞修!給我壓陣!”余連大聲道。
壓陣好啊!不用拼死拼活還可以參與戰(zhàn)利品分配呢。亞修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覺得這家伙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來吧!地球人,這是我的最后一戰(zhàn)!”卡茲汗凜然斷喝,仿佛江河都為之一顫。
英雄末路,虎落平陽,卻也依然豪氣干云!
“準備好,我賜予你榮譽的死!”余連長聲朗笑,白衣如雪,踏歌而來。
我正在見證史詩!大家伙兒感動得熱淚盈眶,覺得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除了某位在幾百米外的狙擊位上翻白眼的軍士長小姐。
于是,他們便沒有注意到,一艘飛空艇已經(jīng)飛快地來到了戰(zhàn)場上,機頭的那門火神炮壓下了槍口,沖著剛剛擺好了架勢的卡茲汗就是一陣狂暴的彈幕傾斜。
熾熱的火線立馬就將他的身體徹底覆蓋在了其中。
大家都僵直了。余連當然也愣了。不過,他比完全呆滯了的大家要好一點的是,因為距離近,他甚至能看見彈雨中翻滾的鱗片、血肉外加內(nèi)臟的殘片。
不過,飛空艇大約是還不放心,把一個彈倉至少1000發(fā)炮彈轟完了之后,又補上了八發(fā)火箭彈,將那邊徹底變成了一片熾熱的火海。
“這是要連我一起炸死嗎?”余連被燙得皮膚生疼,趕忙退后了幾步。
他知道,卡茲汗這次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說他只是個“重步兵”,就算是再加上一環(huán),在這種飽和轟炸面前也是活不下來的。
余連看著遠處的火光,仿佛聽到了未來沙民建國之父臨死之前的絕望哀嚎,一時間都不知道應(yīng)該用什么表情了。
歷史的變化還真讓人唏噓啊!
在這條歷史線上,卡茲汗的名字就算是能留下來,也只會是勉強留下一兩行字的龍?zhí)追磁砂桑?br />
余連的心情很是復(fù)雜,好一會都不想說話,滿臉唏噓。等到飛空艇停止了開火,他方才一點點地走近那還在燃燒的彈坑,將一堆燒焦或半焦的血肉歸攏了一下。
爆出來的零元素是冷麟石,乃是制作超合金的材料之一,對我的用處倒是不大。
他一邊琢磨著,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一枚極不起眼的晶體收了起來。
不愧是啟明者的造物,這么炸都毫發(fā)無傷,可惜卡茲汗和他的列祖列宗一直把這玩意當護身符戴著呢。
第二片,到手了……但為啥并不是特別高興呢?
當然,這別人看來,這分明就是英雄惜英雄。就算對方已經(jīng)被轟成了飛灰,也還是樂意給對方收斂尸體的。
一直到飛空艇在旁邊降落,披著動力甲的熟悉身影從機艙中一躍而出,大踏步地向這邊走來,正在給卡茲汗收尸的余連才站起了身,有點僵硬地向?qū)Ψ搅⒄炊Y。
“你是不是傻?嗯,是不是傻?”對方一邊用比余連更隨意的動作回禮,一邊已經(jīng)開噴了:“你有必要為了迎合對方臨死前的自我滿足,就以身犯險嗎?還是說,你在學(xué)院里混了三年還沒什么長進?”
“這個,《覺醒者守望條約》……”
“條約你個頭!你首先是共同體的軍人,其次才是靈能者,這都不明白嗎?”
余連覺得對方說得真的很有道理,便立正大聲道:“埃莉諾學(xué)姐……呃,報告波拿巴長官,第12號兵站代理指揮官余連準尉,向您報道!”
“報道你個頭!以前我是怎么教你的?戰(zhàn)斗,難道不是在盡力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消滅敵人嗎?余連準尉,這里是戰(zhàn)場,又不是帝國貴族們在過家家!”
話說學(xué)姐,您一個最高指揮官親自率隊沖鋒的有什么資格說我?
不過,他現(xiàn)在倒是知道,為什么自己和埃莉諾學(xué)姐這么投緣了。
另外一邊,帕金中尉倒是真的沒想到傳說中的“國防軍之花”,“防衛(wèi)大學(xué)第一美人”是這么個畫風(fēng),愣了好一會,這才手忙腳亂地行禮道:“司令官女士,地獄傘兵師101連隊格魯曼·帕金中尉向您報道!”
埃莉諾學(xué)姐向余連丟了一個“回去和你算賬”的白眼,然后立即切換了無懈可擊的營業(yè)用笑容,和對方握手致意:“感謝你們的即時增援!正是有了諸君的忠勇和智慧,我們才能取得如此輝煌的勝利!對了,溫特上尉何在?我也需要當面向他致謝。”
是的,這的確是一場偉大的勝利!赫森大長老這樣的心腹大患和卡茲汗這樣未來的心腹大患已經(jīng)相繼死亡,而沙民的總潰敗,更是在一個多小時前便開始了。任何有效的抵抗都被徹底碾碎,不說是天上的飛空艇、無人機和地面上的機動步兵,哪怕是跟著學(xué)姐一路殺出去的那些民兵,都可以加入這場一面倒的獵殺游戲而完全不擔心敵人的反撲。
事后統(tǒng)計,死在圖隆方圓百里范圍內(nèi)的沙民至少超過了二十萬,這其中甚至大部分是死于混亂中的各種踐踏和自相殘殺中。一直到戰(zhàn)役結(jié)束的數(shù)年時間,還依然有人能在野外遇到正在風(fēng)化的沙民尸骸。
此外,超過一百輛的“縫合怪”坦克,外加上超過二百臺的防空炮,以及阿爾奇高地上的十門離子重炮,都成了殖民地警備隊的戰(zhàn)利品。
當然了,除了高地上的重炮,其余戰(zhàn)利品有一大半都被轟成了渣渣,之后只能當廢鐵回收了,但總是能錄入戰(zhàn)功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不是嗎?
不管怎么說,共同體軍隊確實打出了一場近10年最輝煌的大捷,而且唱主角的還是一直位于軍中鄙視鏈最低層的警備隊雜魚,這真的足夠新玉門總督府和警備隊高層們吹到下個世紀去了。
埃莉諾學(xué)姐的心情自然也是很好的,F(xiàn)在,不僅僅是畢業(yè)名次,就算論戰(zhàn)績,她也能把同學(xué)們,甚至十屆以內(nèi)的前輩們甩得遠遠的。一想到這里,當她趕到高地,和溫特上尉握手的時候,營業(yè)用笑容中多少還是增加了幾分真情實感。
“這些大炮的狀態(tài)都還好吧!睂W(xué)姐問道。
溫特上尉不太明白對方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朗聲回答道:“狀態(tài)完好下官我可以保證!
埃莉諾點了點頭,掃了那些重炮一眼,笑道:“呵,聯(lián)盟的海嘯4型?以為換了一個作坊出的底盤我就會認錯嗎?好東西,對地不說,對空的話,可以打到近地軌道上的吧?”
余連擔心學(xué)姐會下令把這些大炮拆了拖回城去,上前道:“長官,我們還不能松懈。”
“哦?”學(xué)姐饒有興致地瞥了余連一眼,昂了昂漂亮的下巴,示意后者繼續(xù)。
學(xué)姐過于平淡的反應(yīng)讓余連有點意外,但還是繼續(xù)道:“那些地精是羅盤商會的雇員,根據(jù)他們的口供,這些重炮也都是羅盤運來的。我懷疑那些戰(zhàn)車,那些防空炮也都是羅盤的手筆?墒,沙民們怎么可能有門路和這家跨國的軍火掮客扯上關(guān)系?這其中一定有別的勢力在幕后運作!
學(xué)姐點了點頭,依舊表情平淡地道:“這不奇怪。眼紅我們在仙女系殖民利益的鼠輩可不在少數(shù)。可是,這和我們現(xiàn)在的境況什么關(guān)系呢?”
“我們確實勝利了,但圖隆被圍城了將近一個星期是事實。圖隆以外的定居點、產(chǎn)業(yè)乃至于兵站被襲擊也都是事實?稍谶@顆星球上,除了共同體公民,還有相當數(shù)量的外籍人士。其余國度完全有資格以這個理由,對我們維持治安的能力提出質(zhì)疑,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地派出軍隊趕來。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就說是來撤僑就行了!
這一套說辭,余連已經(jīng)想了好久了,有理有據(jù)邏輯通順而且并不顯得神棍,就算是學(xué)姐聽了也不會懷疑的。
果然,學(xué)姐只是訝異地揚了揚眉毛,隨即贊許地道:“不錯,長進很快!我知道,你就是有這樣的潛質(zhì)的!”
……等等,你的反應(yīng)和我預(yù)想的是不是略有點差別啊?
溫特上尉正聽得起勁,自己的耳麥中卻傳來了呼叫,臉色隨即一變。
“中校,外空間有三艘驅(qū)逐艦正在接近本星球,馬上就進入近地軌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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