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妃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見徐娉兒一個冬天沒練功夫,動作都生疏了,嘴里罵得兇,手下卻是直接拎著徐娉兒就開始訓練。
直到練到一身汗,在承乾宮用了午膳才放人回去。
從此徐娉兒再度進入了每天勤奮練功夫的日子。
時間一天天過著,徐娉兒隱約感覺到陸辰淵愈發忙了。
只是后宮仍如往常一般,宮嬪們按部就班地過著日子,沒什么波瀾。
直到這一日午歇后,皇后又宣召了徐娉兒去坤寧宮。
徐娉兒梳洗更衣過去了。
卻見皇后一臉凝重地捧著茶喝,見徐娉兒過來也不急著說話,而是透著氤氳的水汽打量著她。
“娉兒,本宮聽聞你一直跟著蓮妃練功夫?”
徐娉兒不動聲色地半垂眼眸:“回娘娘,臣妾每日上午會去承乾宮跟蓮妃娘娘學功夫。”
“你和蓮妃倒是走得近。”皇后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讓徐娉兒心中一突。
“娘娘,”她抬眸直視皇后,“臣妾此舉可是不合宜?”
后宮的事情都瞞不過皇后的眼,徐娉兒自問跟蓮妃學功夫有好長一段時間了,若是皇后對此有意見,不該這會兒才提出來才是。
果然就見皇后含笑搖頭:“蓮妃一家忠貞報國,她對熙國亦是忠心耿耿,你與蓮妃交好并非壞事。”
“本宮今日叫你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
徐娉兒作仔細聆聽狀。
“皇上過幾日要御駕親征了。”皇后吁了口氣,一字一頓道。
徐娉兒倏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皇后。
這幾日在后宮不曾風聞此事,而今皇后找她過來突然提起,她總不能做出一副自己早就知道了的模樣吧。
沒準皇后今天才剛知道這事呢?
她要是比皇后知道的還早,這得多打臉。
皇后見她吃驚,并不覺得奇怪。
前朝大事向來不會傳來后宮,若非皇帝親征這樣的大事,更是后宮嬪妃無甚干系。
“北疆與齊國戰事激烈,皇上此行是要前去北疆振軍心,平定與齊國之戰。”皇后經歷過陸辰淵去北方征戰,對此倒不擔心。
只是皇帝出征,她考慮的角度則不一樣。
“皇上出征,本宮想讓娉兒你隨行伴駕。”
蝦米?!
徐娉兒這次是真的驚著了,眼睛比方才睜得更圓。
皇帝出征帶女人是什么意思?
不是該好好地認真地去打仗就是了?
又不是出門旅游,帶著她這個拖油瓶做什么?
“娉兒,必須得你去,你去本宮才放心。”
徐娉兒終于在震驚中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訥訥道:“皇后娘娘,皇上他能同意帶嬪妃出行嗎?”
“帝王出征,可帶嬪妃一人是皇室慣例。”
皇后目不轉睛地看著徐娉兒,解釋道。
她之所以要徐娉兒去,是因為不想讓蓮妃去。
若是蓮妃知道皇上要親征,定然會自請伴駕。
以蓮妃的打仗經驗,本來她的確是最佳人選。
但皇后卻有她的考量。
端木家鎮守熙國西部,手中勢力龐大,如果讓蓮妃在皇帝身邊深得重用,無異于對端木家有更大的助力。
她不能坐視端木家勢大。
所以這伴駕親征,必須徐娉兒去。
皇后**ss的要求,徐娉兒自然應承。
首先,人家是皇后,身為下屬木有拒絕的權利。即便像她這樣深得圣心的嬪妃亦然。
其次,皇后是書中的終極**ss這件事,徐娉兒無一日敢或忘。
再次,伴駕出征這種事情,雖然有危險,但聽著
還挺有意思的。
能夠親自去感受下古代人是怎么打仗的,值當。
只不過,離開坤寧宮后,她難免仔細琢磨皇后的真正用意。
按常理來說,伴駕出征,宮里的嬪妃中最合適的應該是蓮妃才對。以蓮妃的作戰經驗,說不定能夠為陸辰淵出征添磚加瓦。而她嘛,頂多是個不那么拖油瓶的拖油瓶比起手無縛雞之力的別的嬪妃來說。
雖然她會些功夫,卻不敢因此就認為自己多厲害了。
真要上陣真槍實彈地干仗,她是不行的。
徐娉兒很有自知之明。
然而皇后卻說只有她去了皇后才放心。
言下之意無非是別的人去,皇后不放心。
別的人是誰?蓮妃?
皇后忌憚蓮妃?還是忌憚端木家的勢力?
徐娉兒聳聳肩,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橫豎她就跟在陸辰淵身邊,有陸辰淵罩著,應該問題不大。
再加上抱緊皇后的大腿,妥妥穩。
如果有一日皇后和蓮妃對上,她怎么選?徐娉兒使勁想了想,書中蓮妃似乎一直在后宮就是個不聲不響的存在,由頭到尾沒有和皇后對著干過。
安。
很快后宮就都知道了皇上要御駕親征的事情。
一時各宮人心浮動。
擔心者有之,彷徨者有之,無心者有之。
陸辰淵則在前朝日夜不停地討論政事,連永壽宮亦是深夜了才過去,抱著睡著的徐娉兒小睡一番,天未亮又起身上朝。
是以徐娉兒好多天都沒有清醒著見過陸辰淵。
本來還想這征詢下她伴駕的意見,而今只除了半夜睡得迷糊是感知得到他的體溫,根本話都說不上一句。
索性就不操心了。
既然皇后說了讓她伴駕,自然會安排好一切。
不過倒是讓桃兒和晚晴開始收拾著出行的衣裳和一應物什。
即是出征,自然不能帶太多繁瑣的東西。
衣物要帶,但盡量精簡,且選些簡單利落好收拾的。
釵環首飾,只帶了一匣子,再多的便不要了。
徐娉兒想得多,甚至讓晚晴去準備了兩套合身的男裝,用不用得上再說,先帶上。
冷宮。
端嬪坐在院子里,平靜無波的面容與往常無異,只是略有蒼白。
她正在磨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的銳光在日頭照射下忽閃忽閃,森冷攝人。
一旁伺候的月桂姑姑望著端嬪:“娘娘,聽說皇后娘娘屬意讓宸嬪娘娘伴駕出征。”
端嬪冷笑一聲,動作不輕不重地磨著匕首,“那個賤人慣會巴結皇后,求著皇后讓她伴駕出征這種事只有她做得出來。皇上此行兇險異常,那賤人怕是只想著風花雪月,真是不知死活。”
月桂姑姑恭聲道:“娘娘說的是。”
“不過……”端嬪舉起匕首,在日光下端詳它的鋒芒,“總不能什么事情都隨了那個賤人的意。月桂,你想法子傳個信去永壽宮,讓那賤人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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