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陸辰宇語出驚人,“你讓皇室宗親的子嗣進(jìn)宮撫養(yǎng),是為了替宸嬪擋去無妄之災(zāi)吧?”
徐娉兒驀地一怔,眼睛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看向陸辰宇,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辰淵沒有吭聲。
徐娉兒又歪了腦袋去看陸辰淵,他怎么沒有反駁?
陸辰淵真的是為了她,才那樣宣布的嗎?
“皇兄,臣弟明白你擔(dān)心宸嬪,且她現(xiàn)在病重,經(jīng)不起那些閑言。”陸辰宇難得苦口婆心,“但您這旨意一下,不少官員就開始操辦子嗣進(jìn)宮撫養(yǎng)的各種章程,難道您不覺得很詭異嗎?”
原本陸辰宇還沒把這事兒當(dāng)多大的事。
但這兩日越看越覺得不對。
“皇兄,”他雙手撐在龍案上,“您說這會不會是有心人故意掀的風(fēng)波,然后趁此機(jī)會達(dá)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陸辰淵斜覷他一眼:“你這腦子原來沒生銹?”
“皇兄!”
徐娉兒縮了縮身子,挨在陸辰淵的龍鞋旁邊,愣愣地看著那只大腳丫子。
用肉爪按了按心口,覺得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樣了。
陸辰淵拿起一摞奏折甩陸辰宇面前:“既然帶腦子來了,就替朕把這些奏折批了。”
言罷,他站起身看向梁公公:“擺駕永壽宮。”
徐娉兒屁顛屁顛地跟上,扭頭看了眼認(rèn)命批奏折的陸辰宇,嘖!
走著走著,忽然一股熟悉的危機(jī)感襲上心頭,她倉皇四顧,圣駕中并不見奇怪的人。
那只無形的大手似乎又要來抓她了!
徐娉兒心中害怕,忙一個(gè)躍身拽住陸辰淵的龍袍,扒拉著就往他身上竄去。
“嚶嚶嚶!”
眾宮仆駭?shù)妙拷Y(jié)舌。
小白狐這是不要命了嗎直接往皇上身上爬?
陸辰淵感覺到龍袍被扯,低頭一看就見小白狐輕車熟路地鉆到了他的雙臂中,見狀不由哂笑,揉揉腦袋瓜:“知道要回永壽宮,就淘氣上了?”
徐娉兒:“嚶嚶嚶!”有人要抓臣妾哇!
陸辰淵揉揉她:“乖。”
徐娉兒怯怯地左右張望,感覺那無形的大手似乎不見了,才終于放下心來。
看來只要挨著陸辰淵就安全無虞,真是太好了。
翊坤宮那男人猛地捶了捶地:“又被她逃了!”
他惱怒中深深吸氣閉上了眼,感知到眉婕妤屋頂上匍匐不動的兩個(gè)暗探的呼吸,一時(shí)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徐娉兒跟著陸辰淵一踏進(jìn)永壽宮,隱隱傳來的誦經(jīng)聲莫名讓人心安。
陸辰淵自是先去看了昏迷中的徐娉兒。
徐娉兒依舊窩在床腳,聽陸辰淵對她叨叨。
白乎乎的小腦袋在被褥上蹭了蹭,她的被子真是柔軟又舒服。
將一雙小肉爪搭在被子上,徐娉兒腦袋歪著壓在肉爪上,看向陸辰淵。
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陸辰淵還挺能說的。
昨天獨(dú)自對著她說了快一個(gè)小時(shí)的話,也不見口渴的。
看今兒個(gè)這架勢,怕是能夠念叨到用午膳的時(shí)候。
果然被她料對了,直到午膳時(shí)分,梁公公進(jìn)來催促陸辰淵用膳,他才緩緩?fù)A嗽掝^,站起身欲走。
剛邁了一步,余光就看見窩在床角的徐娉兒。
伸手將她撈到懷里:“跟朕回御書房?”
用過午膳,他還要批奏折。
徐娉兒忙搖頭,順帶用一雙誠摯的目光拒絕。
外面的世界太危險(xiǎn),皇上您還是放過臣妾吧!
陸辰淵看明白了,然而身為帝王被一只小白狐拒絕,他有些下不去面子。
于是,假裝沒看懂,揉著狐貍腦袋往外走。
“嚶嚶嚶!”
徐娉兒大聲地叫喚著,小腦瓜在陸辰淵的魔掌下奮力地鉆來鉆去,好不容易覷了縫隙鉆出來,又被大掌握住了脖子……
這位爺!
不帶這樣欺負(fù)小動物的!
眼見著永壽宮大門越來越近,徐娉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嚶嚶地哭訴著不公,眼睛用力地瞪著陸辰淵。
陸辰淵終于被她鬧騰得停下了腳步,不自覺地蹙了蹙眉:“你要留在永壽宮?”
“嚶嚶嚶!”徐娉兒連忙點(diǎn)頭。
“為何?”跟著朕不好嗎?連早朝都帶你去了。
徐娉兒伸出一只小肉爪,指著她寢殿的方向:“嚶嚶嚶!”
陸辰淵心神一動:“你是說要陪著娉兒?”
“嚶嚶!”徐娉兒用力點(diǎn)頭。
陸辰淵吁了口氣:“差點(diǎn)忘了你是娉兒的寵物,想來,你也擔(dān)心娉兒。”
“去吧。”陸辰淵將徐娉兒放下地,揉揉她的腦袋,又拍了拍,才起身擺駕離開。
徐娉兒一步一回首地看了看陸辰淵,小肉爪飛快地往膳廳奔去。
還是呆在無能大師身邊安全些。
陸辰淵很快就將這一出拋到腦后,御書房里成山的奏折等著他的批復(fù),到了下午,又宣了幾個(gè)朝臣進(jìn)宮討論事情。
待到忙完一個(gè)段落,天已經(jīng)擦黑了。
梳洗沐浴后,獨(dú)自躺在龍床上。
睡不著。
翻來覆去。
還是睡不著。
昨夜似乎很快就入睡了,為何今天又睡不著了?
在龍床上煎了一會兒餅,陸辰淵放棄了。
“梁進(jìn)忠。”
喚來梁公公替他更衣,“去趟永壽宮。”
永壽宮中,桃兒和晚晴正挨在徐娉兒床腳下打著瞌睡。
小白狐早早就鉆進(jìn)了溫暖的被窩里。
因?yàn)榛噬蠈λ牧硌巯啻屘覂翰桓译S意將她拎回小屋子里。
畢竟皇上在的時(shí)候,小白狐就那樣窩在娘娘的床上,也不見皇上有任何不悅。
聽說昨夜小白狐還是在皇上的龍床上睡的。
桃兒扭頭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小白狐,按捺住了提它回去的想法。
就在那一霎,小白狐突然睜開了眼,嚇得桃兒抖了抖。
怎么小白狐的眼神看著那么眼熟?
還沒待她想多,就見陸辰淵大步進(jìn)了寢殿。
桃兒和晚晴趕緊起來退了下去。
徐娉兒見陸辰淵來了,高興地往他懷里竄去。
陸辰淵揉了揉她的腦袋,自然地坐在了床榻旁,看看徐娉兒沉睡中的眉眼,心中酸澀難當(dāng)。
一人一狐在床榻旁坐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陸辰淵才起來離開。
“陪朕去乾元宮?”他凝視小白狐咨詢。
徐娉兒抬頭看了看陸辰淵眼底明顯的烏青,大抵猜到他的失眠癥怕是又犯了。
想了想,終是不忍,腦袋瓜往他掌心蹭了蹭:“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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