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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離京

作者/賣報小郎君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清晨,臨安公主幽幽醒來,渾身暖融融的,舒服的伸展腰肢,腳丫子“哐當(dāng)”蹬到了桌腿。

    她茫然的睜開迷蒙的眸子,看見了慘白的天空,這個時候,太陽還沒升起。

    裱裱就像夜店里一晚宿醉,眼神從迷茫到困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為什么看見的不是錦繡床幔,而是破曉的天空。

    有些嬌憨的“嗯”了一聲,小小的呻吟。

    昨夜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在腦海劃過,她想起來了,夜里與許寧宴泛舟池子,喝酒聊天。

    許是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她一口就答應(yīng)了小銅鑼的提議。對于一位未出閣的公主來說,如此大膽的行為傳出去足以讓名譽毀于一旦。

    再后來,可能是喝了些酒,她愈發(fā)的放松警惕,按照他的話,鬼使神差的往船板一躺。

    當(dāng)看到滿天繁星之后,裱裱整顆心就醉了,腦海里只有“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的意境。

    如癡如醉。

    便不愿再起來,借著酒意,沉沉睡去。

    好溫暖,即使是在隆冬的季節(jié),睡在船上,她竟沒覺得冷,反而有一種回歸母體的溫暖。

    不過現(xiàn)在沒心情關(guān)注這個,裱裱驚慌的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錦被,她下意識的想掀開,又頓住了,緊張的在被褥里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確認衣著完好,身子也沒不良反應(yīng)。

    比如書上常說的破gua之痛。

    裱裱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左顧右盼,看見了守在岸邊的宮女,于是從宿醉后的夜店裱裱,變回了端莊的臨安公主。

    她喊來岸邊候著的侍衛(wèi),讓他躍上烏篷船,幫忙劃到岸邊,隨口問道:“許大人何時走的?”

    “天沒亮便走了。”宮女細聲細氣的回答。

    臨安有些悵然的點頭,想起了昨日那溫暖的感受,仔細比較后,發(fā)現(xiàn)并不是被褥帶來的,板著臉問道:

    “昨夜他有何不軌之舉?”

    “有的有的。”

    頂著黑眼圈,一宿沒睡的宮女趁機告狀:“她輕薄公主。”

    “啊?”臨安神色惶恐。

    “他一直握著公主的手。”宮女恨聲道:“今晨臨走前,還拍了奴婢的...屁股,威脅我不要告訴公主。”

    竟然這么過分?臨安柳眉倒豎,有種看錯人的羞怒。

    “二公主...”侍衛(wèi)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臨安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天寒地凍的,公主睡在船上,單是一條被褥無法抵御嚴寒的。”侍衛(wèi)解釋道:

    “卑職昨夜看的清楚,許大人一夜未睡,握著公主的手,是在為您渡送氣機,驅(qū)散寒冷。”

    渡送氣機....一夜未睡....裱裱愣了愣,想起自己昨晚的確睡的舒服,狐疑道:

    “本宮怎么沒聽說過這種事,也沒人為本宮渡送過氣機。”

    “這...”侍衛(wèi)苦笑道:“一宿不歇的渡送氣機,耗費精力,誰能撐得住啊。除非是中品武者,或高品武者。

    “再者,公主錦衣玉食,不需要這般啊。”

    裱裱咬了咬唇,試探道:“有多累?”

    侍衛(wèi)回答:“換成卑職,早力竭而亡。”

    她水潤的桃花眸一下子蕩漾起來,綿軟綿軟的。

    “許,許大人離開時,似乎...是一臉疲憊的。”宮女回憶著說:“可他為什么不讓奴婢說呢。”

    臨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忽然朝外走去:“他今晨要離京遠赴云州,現(xiàn)在幾時了,本宮要去送他....”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掀起了莫名的波瀾,就是很想見到那個狗奴才。

    “殿下,都過卯時了...”宮女去追她:“再說,哪有公主去送一個銅鑼的,傳出去,對您,對他都不好。”

    這句話讓任性的臨安頓住了腳步。

    與我而言,頂多被父皇一頓罵....可若事關(guān)我名節(jié),他一個小小銅鑼,必定遭受傾軋....臨安掃了一眼宮女和侍衛(wèi),圓潤的鵝蛋臉罕見的露出天家威嚴:

    “事關(guān)本宮名譽,昨夜之事爾等不得外傳,否則通通杖斃。”

    “是。”

    ......

    從京城到云州,路途遙遠,為了節(jié)省時間,這支前往云州的欽差隊伍,選擇走水路,摒棄旱道。

    官船劈波斬浪,風(fēng)帆烈烈鼓舞。

    許七安站在甲板上,迎著江面吹來的風(fēng),大大小小的船只航行于江面。既有官船也有商船。

    “你看起來氣色不好,操勞過度。”姜律中來到甲板,與他并肩,側(cè)頭看了許七安,輕笑起來。

    “昨日去了教坊司?”

    “....嗯。”許七安無言以對。

    他的確去了教坊司,還和浮香來了一場離別前的交流。但真正疲倦的原因是被裱裱榨干了精力,只是這種事無法說出口。

    “瞧你,還是太年輕,眼窩子淺。”姜律中雙手撐著護欄,一副老司機的笑容:

    “云州也有教坊司,江南女子身子柔軟,嗓音軟濡,滋味與京城女子不同。回頭帶你體驗體驗。”

    “不一樣的。”許七安搖頭。

    “你倒是個癡情的人?”姜律中詫異道。

    這和癡情沒關(guān)系,這和白嫖有關(guān)系.....許七安沉聲道:“除非姜金鑼請客。”

    “什么?”姜律中一愣。

    “你請客,那便一樣了。”許七安臉色嚴肅。

    姜律中想了想,指著江面:“你覺得這里的水怎么樣?”

    許七安順勢俯瞰江面,老實回答:“不怎么樣,臟兮兮的。”

    姜律中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

    許七安:“.....”

    過了片刻,姜律中道:“沿著運河南下,到了青州,我們就得改走陸路。陸路走個一旬,差不多就能抵達云州。”

    “姜大人,這種秘密路線告訴我不妥吧。”許七安道。

    “無妨,以你的天資,遲早是金鑼。”姜律中不甚在意的笑著。

    朋友歸朋友,你給我插旗我一樣要生氣的...許七安報以微笑:“承蒙吉言,嗯,為什么要改換旱道?”

    “是陸路。”姜律中糾正,隨后解釋:“青州雖與云州相鄰,但兩州之間沒有相連的運河,如果要走水路的話,得繞過隔壁的沙洲,還不如走陸路來得快。”

    前朝曾經(jīng)大興水路,開鑿運河,分別修了兩條貫穿南北、東西的大運河,其中支流數(shù)之不盡,方有如今大奉的發(fā)達漕運。青州與云州反而沒有運河相連?

    “沒有水路?”許七安表達了疑惑。

    “本來是有的,云州與青州有一條支流相連,但十幾年前,河水忽然改道。”姜律中解釋。

    改道了啊....許七安緩緩點頭。

    水利工程從古至今都是一個讓朝廷頭疼的問題,時不時的泛濫,時不時的改道。即使在前世,洪災(zāi)依舊令人頭疼。這男人改道還好,頂多穿腸過肚。河水一旦改道,危害千里,百姓遭殃。

    這時,前方升起一道黑煙,許七安極力遠眺,發(fā)現(xiàn)是一艘小船停靠在岸邊,幾個人正在燒著貨物。

    “這是怎么回事?為何要燃燒貨物?”許七安沉聲道。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有人為非作歹,毀壞商家貨物。

    姜律中看了幾眼,恍然道:“一般這種情況,是商家不打算過榷關(guān),燒了貨物準(zhǔn)備返航。”

    “馬上就到京城了,為何要這般?”許七安不理解。

    “呵,朝廷在運河設(shè)置重重榷關(guān),每過一關(guān),便交一次稅。交著交著,很多商家就會發(fā)現(xiàn),即使到了目的地,賣出貨物,賺取的銀子還不夠交稅。所以干脆燒了貨物返航,因為你若載著貨物,返航時還得再交一次稅。空船則不需要。”姜律中感慨道:

    “沿河焚燒貨物,這是常有的事。”

    “吃相竟如此難看。”許七安揚眉。

    “還有更難看的,因為小商家負擔(dān)不起漕運關(guān)稅,只能依靠漕運商會,那些商會會把貨物低價吞下來,再高價賣出去。就拿你曾經(jīng)在太康縣接手過的硝石礦舉例,當(dāng)?shù)鼗覒舨墒療遥┏浅圆幌履敲创蟮牧浚阒荒苓\到各州販賣,但關(guān)稅那么重,他們無力承擔(dān)。

    “商會就趁機低價收購石灰,通過自己的渠道運送出去,灰戶們只能得一成,甚至更少的利。勉強果腹。

    “這背后牽扯的利益難以想象,即使是魏公也顧慮重重。”

    許七安沉默了。

    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元景帝修道煉丹,開銷巨大,而這些銀子并不是從戶部走,都是他自己的小金庫提供的開支。

    那么,元景帝哪有這么多銀子供他瘋狂撒幣?

    他沒問這個問題,回到船艙吐納,恢復(fù)精力。接近午時,已經(jīng)餓的饑腸轆轆。

    出了房間,聽見甲板熱鬧的攀談,原來是船工網(wǎng)上來許多肥美的河魚,撒在甲板上,活蹦亂跳。

    由姜律中帶頭,宋廷風(fēng)等二十名銅鑼在一旁湊熱鬧,欣喜中午有鮮魚湯喝。

    本次帶隊的巡撫,聞聲出來,皺著眉頭。

    他是都察院的僉都御史,正四品官員,在大奉官場,巡撫通常都是由御史擔(dān)任,權(quán)力極大。

    都察院是魏淵掌控著的,大青衣還有一個官銜,叫左都御史,正二品。

    這位可以說是自己人的御史一上午都在暈船,頭暈眼花,正休息著,被這群武夫給吵醒,心里甚是不悅。

    “給巡撫大人挑幾條最肥的河魚燉湯。”姜律中笑道。

    留著山羊須,氣質(zhì)儒雅的巡撫大人擺擺手,眉頭緊皺:“河魚腥味太重,本官沒有胃口。”

    拒絕了姜律中好意后,他不悅的掃視著銅鑼們,“都安靜些,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

    說完,面帶躁意的回了船艙。

    “嘖嘖,讀書人身子骨就是弱,這就經(jīng)受不住了。”一位銅鑼調(diào)侃,被姜律中瞪了一眼。

    有鮮魚湯喝...正好放一些雞精調(diào)味....饑腸轆轆的許七安對午飯充滿向往。

    ......

    PS:感謝盟主“瀲滟舞葉”的盟主,后續(xù)為你加更。嗯,26個盟主,我已經(jīng)還到第20個了。

    再有六章就OK了。至于白銀盟的加更,我算了一下,我是從11號開始還盟主加更的。1號到11號,我總共寫了33章,刨除每日兩章,還多11章。

    所以第一個白銀盟已經(jīng)加更完了。剩下一個白銀盟,我還完所有盟主的加更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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