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風蕭索過后,遍地都是枯敗的落葉,每每走在宮墻夾道上,莫名刮起的冷風,卷起零落的枝葉,滿目皆是枯黃的荒涼。
皇帝的御駕定在九月中旬離開紫禁城,臨行前,特地去慈寧宮請了安。
案幾上的茶,蒸騰著沁人的茶香,微卷的茶葉,慢慢地沉入碗底,靜默不動。
坐了良久,皇帝終究輕嘆道:“朕此去木蘭圍場十余日,翊坤宮還請老佛爺照看。”
太后雖然不愿看他總是沉迷于過往,但也不忍心拒絕他,只緩緩撥動著佛串兒,淡淡地說道:“皇帝,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人注定跟秋天的葉子一樣,終有凋零的一日。若真到了這一天,皇帝莫要強留,與天爭命!
“老佛爺!”皇帝滿臉愁容。
太后乏累地靠在暖炕上,道:“罷了,你去吧。”
望著皇帝孤清的背影,淹沒在深秋的憂傷中,太后亦如大石頂著胸口,沉悶到無法窒息。她知道,烏拉那拉皇后將要薨逝,不管是以何種方式,沒人可以阻止事情的發生。
她始終覺得,自己不過是身處在古代的一個看客。
圣駕以及八旗精銳如約前往木蘭圍場,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京城出去,滿城的人皆知皇帝又出門了,映蕓自然也聽說了。
京城的街道早已清過場,映蕓只能隔了兩條街,在一處茶樓的高處,看著明黃色的華蓋由遠及近,再漸行漸遠。
一年多的時光,不知宮中景象翻新幾何了。
對于她的失蹤,還有多少人想念著?
阿琳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取笑道:“哥,你還說不想做官,我看你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圣駕!
映蕓撇撇嘴,轉移了視線,取了茶碗悠閑地喝著。
阿琳巴巴地湊上來,說:“哥,跟你說一個正事兒,我無意間聽到教習師傅說,過兩天東閣大學士要來咸安宮查看咱們的課業。若能被大學士看上,那說不定以后能做個筆帖式。”
“大學士?”映蕓眉頭一皺,不會是舊相識吧?想著,連忙追問道:“姓啥名誰?”
阿琳想了想,說:“我沒聽仔細,好像姓馮!
“姓馮?”映蕓努力地回想著,實在記不得當初給她授課的大學士里,到底有沒有這號人物。
不過時隔這么久了,就算彼此面對面見到,應該也認不出來了吧。
阿琳以為她急于表現,笑道:“哥,你的才學在咸安宮都是數一數二的,必定會給馮大學士留下好印象!
咸安宮的那群小孩子,乳臭未干的,她若連他們都比不過,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飯,何況,她師從內閣大學士們,還從豫妃和容嬪那兒學了不少蒙語、藏語,也算得上半個學究了。
不過,映蕓可沒想去出風頭,笑了笑,說:“我最近身子不適,你幫我跟師傅請假吧!
“哪兒不適了?”阿琳狐疑地打量她,道:“這么好的機會,哥,你真要放棄?”
映蕓輕松地敲著他的腦袋,道:“你是鴻鵠不懂燕雀……其實,它就只想安耽做一只燕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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