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蕓與福康安跟在皇帝身后,慢慢地走著,偶爾交頭接耳地低聲說幾句。皇帝驀然回首,見他二人甚為親密,臉揚起了不悅之色。
兩人的目光瞬間交匯,映蕓沖他勉強地笑了笑。
皇帝瞪了她一眼,依舊與賀清泰走在前頭。
海晏堂最著名的就是十二生肖的報時水法,每個時辰都會開啟,水從動物的口中噴入中央的池子里,幾乎是分毫不差的。
在這一點,映蕓甚為佩服這些古人的智慧,絲毫不遜色于現代的電子科技。
賀清泰一邊走著,一邊替皇帝介紹著水法的機關,作為西洋傳教士,他入宮不久,口音帶著蹩腳的鄉音,有時候還冒出幾個單詞,雞同鴨講地說一通。
福康安不諳西洋話,更是聽得云里霧里,不時問映蕓幾句。
映蕓雖然聽不大懂,但她在三百年后游覽過,聽過導游介紹此地當年的盛況。不過,那時候,她面對的是一片斷壁,只能依靠想象描繪出它原有的樣子。
“什么時辰了?”映蕓悄悄問了問福康安。
福康安掏出懷表一看,道:“就快要巳時了。”
映蕓笑了笑,說:“一會兒你就看那個蛇頭,時辰一到,自動會噴水。”
果然,此話剛落,蛇頭便噴出了一股清泉,與福康安手的懷表分厘不差。他直呼神奇,悄聲問著映蕓其中的緣故。
映蕓正想跟他細講,忽聞皇帝重重地咳了一聲,抬眸看去,他的臉色似乎又不好了。
于是,映蕓他們只好噤聲,乖乖地跟著,不再竊竊私語了。
待賞完了海晏堂的水法景觀,皇帝沉著一張難看的臉,道:“和珅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嗻。”福康安俯首作揖,低頭的瞬間,眼角微微瞥向映蕓。
映蕓朝他輕松地笑了笑,示意他先行回去。
等四處都無人了,映蕓才明知無問地說道:“皇,您今兒喉嚨不舒服嗎?怎一直在咳嗽?要不請太醫來看看?”
皇帝朝她哼了哼,望著福康安遠去的方向,道:“福康安正值年輕,血氣方剛,你離他遠點兒!”
映蕓笑睨著他,道:“皇,您該不會吃他的醋吧?我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怎會打他的主意?皇,您想多了。”
皇帝嗤聲說道:“你敢保證,他對你沒有想法?御前這么多人,朕看他對誰都沒有對你這么心。”
映蕓云淡風輕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們投緣!再說了,他又不知道我的身份,豈會有那方面的想法?”
“或許……有龍陽癖呢?”皇帝的嫉妒心一來,想象力還是蠻豐富的。
映蕓干笑了兩聲,道:“皇,您總是留我單獨相處,單獨說話,旁人看來,似乎您更像是那什么什么癖吧?”
皇帝抬手在她帽沿敲了一記,低聲道:“福康安年紀也不小了,改明兒朕給他許一門親事,省得你們日子混久了,胡思亂想。”
“我們可沒胡思亂想……”映蕓嘖嘖嘴,又道:“說起婚事,皇您是不是應該先把永璂的婚事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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