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劇烈的咳嗽聲傳來。
慕南星眨了下眼睫，狗皇帝生病了？
大冷的夜，生了病居然還是跑來了。
慕南星這般想著，就看見皇帝的身影出現在門前，大氅上落了雪，一旁的白楓正在抖斗篷。
寧淵掃了掃衣袖，目光卻倏地看了過來。
慕南星連忙拿書擋。
旋即又覺得自己這有點虛偽，畢竟剛才玲瓏叫“皇上來了”那句話聲音還挺大的。
慕南星干脆放下書籍，起身道問白楓，“皇上可是病了？”
白楓恭聲道：“皇上晨時回宮時，不慎染了風寒，已經咳嗽一整日了。”
慕南星臉頰微臊。
晨時皇帝那般衣衫不整的沖了出去，能不冷嗎？
慕南星多少覺得不太自在，頓了下道：“玲瓏，去熬些驅寒的姜湯來。”
寧淵理了理衣袖，淡聲道：“朕不喝。”
慕南星道：“玲瓏，皇上說他要喝。”
寧淵：“……”
慕南星有些幸災樂禍道：“皇上，龍體為重啊，該穿衣裳的時候再氣也不能光著。”
寧淵道：“朕為什么光著你不清楚？”
慕南星嘴角一抽，連忙往門外看了一眼，見白楓已經避開了，才隨手關了房門，瞪他：“皇上說話，能不能注意下場合？”
寧淵在燒的旺旺的碳爐前坐下，神情里帶了幾分的挪于：“你希望朕只說給你一人聽。”
慕南星咬牙：“我希望你閉嘴。”
寧淵咳咳了兩聲，緩聲道：“朕比你寬容多了，朕喜歡你發出不同的聲音。”
慕南星瞬間頭大。
這話她怎么理解都不太好，只能生硬的岔開了話題：“我聽說，傅子遇要請辭？
寧淵微一頓，看向她：“聽誰說的？”
慕南星眼睫微閃動了一下，胡謅：“慕長樂。”
傅子遇要請辭的事，她不信慕長樂不知道。
傅子遇來是為她，走了也定是為她。
寧淵果然未做懷疑，只緩聲道：“你今日尋朕來，便是為了這件事？”
他以為，只是想見他。
沒有任何猶豫的，就來了。
若是因為傅子遇，他來還有什么意義。
慕南星道：“不是啊……”
寧淵目光里微微的有了些希翼。
慕南星道：“暗室的密鎖怎么開？”
寧淵：“……密鎖。”
他說著，回頭看向書架。
他竟是把這件事忘了說了。
原來是為了密鎖……
好吧，總比為了傅子遇強。
慕南星道：“以后，這小金庫就不是皇上一人的了，也有我的一份。”
寧淵只覺這話怎么聽都好聽，便也笑了笑：“是。”
他起身，走到書架前，抬手拉住慕南星的手，落在密鎖前，左轉了幾圈，右轉了幾圈，最后輕輕的停在某個角度，輕按了一下，只聽“啪嗒”一聲，整面書墻緩緩移動開來。
寧淵輕咳了一聲，看向慕南星：“記住了？”
慕南星：“……”
他不握著她的手，她也記得住。
慕南星往回抽了下手，卻被寧淵抓的緊，領著她便進了暗室。
說是暗室，光線卻并不黯淡，也沒有出現慕南星想象中的堆積如山的珍寶，反是最正前方的燈臺上，放了個拳頭大的夜明珠。
暗室柔和的光線便是從那夜明珠上散發而出。
暗室周圍，卻盡是暗盒，盒上是金色的圓扣。
寧淵隨手拉開一個暗盒，道：“這里存放的皆是寫稀珍之物，銀票盡存到了朝廷商號，你憑借月宮宮令，隨時可以支取。”
慕南星不由看向暗盒，卻是見暗盒內，放著的卻是滿滿的一罐玉乳。
這玉乳是液態化的靈玉化成，只有巖漿深處才會有，想要采集這些東西，不是難度問題，而是會損失多少人命的問題。
就算是在《天下》，這一罐玉乳，也價值連城了。
慕南星不由“嘖”了一聲：“皇上還說國庫虧空，這一罐玉乳足以填上那錢洞了。”
寧淵道：“一個積貧積弱的國家，不管是多少錢財，都無法填平國庫的虧空的。”
慕南星嘆聲道：“如此，皇上定得留下傅子遇，他是馴獸師，也會是極厲害的馴獸師，軍隊的成長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但只要云初能堅持下去，軍隊便一定會強大起來。”
寧淵道：“你對傅子遇倒是了解。”
慕南星正在細細打量那夜明珠，聞言道：“我對他的了解，或比他對自己都了解的深。”
寧淵冷嘲：“是么？”
話音方落，便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慕南星轉身看他，“皇上還是先去喝些姜湯去的好。”
寧淵卻執拗的不動彈，咳的肺都快要吐出來似的。
慕南星見他咳的難受，還是走近了，將他扶住：“沒事吧？若是撐不住，我去給你熬些藥來喝？”
萬一咳成肺病什么的，那就糟了。
這般想著，慕南星轉身要出去，卻是被他抓住，直接拉到了懷里。
慕南星身子一滯，動了下身子，沒掙扎開，才道：“又發什么瘋？”
寧淵將她整個的抱緊，下巴微抬，抵著她的頭頂：“你偏要來氣朕。”
慕南星無言：“我……說什么了？”
寧淵道：“你同傅子遇才認識幾日，你又如何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你說這些，便是來氣朕。”
慕南星：“……”
她對傅子遇的了解，非一朝一夕。
為了打開傅子遇的心扉，她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越是了解，那種感覺就越會絕望。
尋常人，是很難明白的。
“你，先放手。”慕南星不好同他解釋，這話也在她沒多想，說出來反倒是引人多想。
寧淵道：“不放。”
慕南星惱聲道：“不放我打人了。”
這點威脅，寧淵壓根不放在心里。
慕南星抬手，掌心落在寧淵臉頰前一寸時，卻見他躲都不躲，手又停了下來。
寧淵抬起目光，眼眸深深的將她看著。
慕南星那一巴掌，就怎么也打不下下去了。
寧淵微偏首，臉頰貼在她掌心，蹭了蹭：“怎么不打了？”
慕南星咬牙：“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寧淵道：“朕喜歡被你虐。”
慕南星牙酸。
這狗男人，是不是有些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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